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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永乐大帝-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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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信一怔说:“张邋遢?是那个被民间传得神乎其神的人物吗?”
  朱棣说:“正是。朕耳朵里也早灌满了张邋遢的种种传说。”
  据说张邋遢大耳圆眼,龟形鹤背,不论寒冬酷暑,只穿一件破衲衣,读书过目不忘,是个奇才。有人说他日行千里,行无定踪,会起死回生之术。
  二十多年前,朱棣朕刚到燕地就藩时,就得到过太祖高皇帝密谕,也好像派人进深山访察过张邋遢,可惜一直没访到,所以也让他加意寻访。却一直未果。
  张信说,被派的人正是他,不过找了一年多,杳如黄鹤,后来太祖皇帝也就灰心了、放弃了。
  朱棣笑了,这正是他想派张信去干这件事的原因,轻车熟路,旧业重操,他打着二次去寻找张邋遢的旗号,谁都不会疑心。
  张信说:“臣明白了,马上登程吗?”
  朱棣说:“越快越好,当然,要为令慈大人作过七十大寿之后才好上路。”
  张信说:“谢谢皇上厚爱。”
  朱棣密谕张信,不论走到什么地方,有一点线索,都要及时奏报,要写成大字,以便他夜间看的时候不累眼睛。
  张信说:“是,臣记住了。”
  朱棣说:“这是朕的一块心病,朕不细说,你也一定明白。这事上不告父母,下不传妻子,只对朕一人尽忠。须知,朕连皇后都没透露过。”
  张信说:“圣上这样信赖臣,臣真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唯多吃辛苦,把大海里的针捞出来。”说毕跪下磕了头,退下殿去。
  朱棣松了口气,在殿里走了几步,李谦领着纪纲进殿来了。李谦说:“回皇上,纪纲到了。”
  纪纲跪下磕头后站起来,朱棣开门见山说,明天早朝,他会派遣隆平侯张信去寻访张邋遢,令纪纲从锦衣卫里挑选一个精明强干的人,暗中跟着张信,既是保护、服侍,也是监督,要把张信的一举一动及时奏报回来。
  纪纲问,要告诉他为什么监视张信吗?
  朱棣又说不必。张信是个很忠心的臣子,监视他,不一定是不信任他。让纪纲也不必问得太多。
  纪纲说:“臣明白,人都说陈瑛是个酷吏,最受皇上信任,可皇上不也让我对他……”
  朱棣已不耐烦地咳嗽了一声,纪纲知趣地闭口,朱棣挥挥手:“你下去吧。”
  第六部分
  寻访怪人声东击西为子当孝为父当慈(4)     景清明显地比从前消瘦了。他的轿子在魏国公徐府前院停下后,他在管家引导下,步行向后面走。在经过后花园时,他看见徐辉祖在搬石头,他赤裸着上身,把一块大石头从假山这头搬到荷花池畔,放下后片刻,再把它搬回原地……这样循环往复,累得汗流浃背。
  景清不禁站住了,奇怪地问管家:“魏国公这是在干什么?”
  管家叹道:“一口气憋的呀。皇上虽没杀他,他也不能出府门一步,他没事可干,就天天搬石头打发时光。”
  景清明白,这是他的一种无奈的反抗。景清想上去打个招呼:“魏国公……”
  徐辉祖认出了他,却鄙视地说:“管家,你怎么把行尸走肉领家里来了?我都闻到臭味了。”
  景清又尴尬又羞愧又无奈,低头走了,他听到后面徐辉祖狠狠地“呸”了他一口。
  景清并不知道,此时有一个仆人模样的人一直在跟踪着他,他手里拿着剪子,装作园丁,不时给花儿剪枝蔓。
  他径直来到徐妙锦的客厅,造访徐府,又是徐妙锦捎信请他来的。
  景清进屋后,跟踪者留在窗外,装着给花圃剪枝。
  丫环打起帘子,景清进入客厅,徐妙锦笑吟吟地迎上来,她说:“听说景大人当上吏部左侍郎了,我还没恭喜你呢。”景清面无表情地坐下说:“不知徐小姐找下官有何见教。”
  徐妙锦说:“我找你能有什么事?有人要见你。”
  说着一挑门帘,景展翼从里面走了出来。
  景清又惊又喜:“展翼,你还活着?我每天都想着你呀,你从北平逃出去后,你都在哪里安身啊?”说着,流下泪来。
  徐妙锦说:“你们父女好好亲热亲热吧,今天我管饭。”说罢关上门出去了。
  景展翼扶景清坐下,说:“我是想见上父亲一面,我就真的远走高飞,也许永世不得相见了。”
  景清说:“这是为什么?建文朝不复存在了,没有人再追杀你了。”
  景展翼说:“可是我怕被人指脊梁骨,我有你这样一个父亲,是耻辱。”她流出了委屈的泪水。
  徐妙锦走出房子,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窗下偷听,就问:“谁那么没规矩?”
  跟踪者忙亮了亮花剪子:“花房的,来剪枝。”
  徐妙锦说:“不是昨天刚剪过吗?怎么又剪?”
  跟踪者怕露馅,忙说:“这可能是花房董二来剪的,小的不知道,那小的到别处去剪。”
  说罢溜走了。
  客厅里,景清对女儿说:“我对不起你,可我的心是干净的,我做过一两件对不住人的事,可那是我上了当。展翼,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真正害了我景氏一门的不是建文皇帝,而是朱棣。”
  景展翼不相信地望着景清。
  景清说:“为了笼络我的心,死心塌地归顺他,朱棣用了反间计,他摹仿我的笔迹,给方孝孺写了一封劝降信,朱棣又亲自给方孝孺写了信,并且馈赠东珠,方孝孺那个书呆子立即把两封信都交给了皇上,建文帝这才大怒,下旨将流放在云南的家人全杀了。”
  景展翼问:“这是真的吗?”
  景清说:“方孝孺临死前,他亲口告诉我的,我才知道朱棣用心的险恶。”
  景展翼问:“朱棣对你不是奉为上宾吗?”
  景清说:“说真的,朱棣对我比建文帝对我更好,可他这种好法让人受不了,让人恨他。”
  景展翼痛惜地说:“你现在真的像是从染房里拉出来的一匹布,再也不可能是白的了,你总不能满天下贴告示,说你投降朱棣是因为他用了反间计呀。”
  景清说:“我是把品行看得重于性命的人,我想来想去,洗雪我自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不用任何表白了,我立刻就清白了。”
  景展翼一时并不懂,怔怔地看着父亲。
  景清说:“你远走高飞也好。你真的露面也很难办。前几天朱棣还问过你的下落,他还交待给锦衣卫,要普天之下寻找你呢,表面上是为你我父女团聚,其实他还没死心,想把你招到宫里去。”
  景展翼说:“我想出家,今天见面是最后一面了,父亲不必再为女儿忧心了,女儿相信父亲的人品,望父亲好自为之。”说着给父亲跪了下去,磕了一个头。
  景清拉起女儿,二人抱头痛哭。
  景展翼比父亲晚走,她从徐府出来时,跟踪者仍躲在树后。
  徐妙锦亲自送景展翼出来,桂儿也跟在后面。
  上轿前,景展翼对徐妙锦说:“我还欠姐姐一大注银子呢,今生若还不上,真的只有等来生了,我给你当丫环。”
  徐妙锦说:“别说这些了,你这人心好,若不,桂儿就是个哑巴了,心好的人一定得好报。”
  景展翼说:“桂儿就留下来服侍小姐吧,不然我深感不安。”
  徐妙锦说:“桂儿是大活人,不是物件,你我说了都不算。”她转过身对桂儿说:“你到底跟谁?”
  桂儿说:“都行,都一样。”
  徐妙锦故意说:“那你就留下吧,我这也正缺人手。”
  桂儿一听,倒也没说不行,可眼泪刷一下流下来,她哽咽着背过身去,她与徐妙锦只是主仆,而与景展翼却是患难之交,是她的恩人。
  “一句话就试出来了吧?”徐妙锦笑道,“人啊,相处也有个缘分,行了,桂儿就去陪伴景小姐吧,不过得给我银子,桂儿可是我们徐家花银子买来的呀。”
  几个人都笑了。
  景展翼上了轿,桂儿给徐妙锦跪下磕了头,才跟上轿子而去。
  跟踪者又从树后闪出,跟了上去。
  第六部分
  寻访怪人声东击西为子当孝为父当慈(5)     道衍的客厅与佛寺禅室差不多。自从朱棣登极后,他就不大过问政事,他几乎从显赫的位置上消失了。
  朱棣带着李谦微服而来,见道衍居宅冷冷清清,心里很不是滋味。仰头看壁上有一副新写的中堂:金陵战罢燕都定,仍是癯然老衲师。
  朱棣念出了后半句“仍是癯然老衲师”,心想,一点不假。他问小保子,道衍法师这幅中堂,明白其中含义吗?
  李谦摇摇头,不明白。
  朱棣解释,这首诗的主人说,跟着皇上南征北讨,南京打下来了,大业已成,而他自己,依然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面已。
  李谦说,他不该发牢骚啊,皇上给他大官他不肯做,给他两个美女也退了回来,他怪谁?
  “人各有志呀。”朱棣一边往后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也许是因为杀方孝孺的事,他不高兴。是啊,方孝孺但凡让朕过得去,朕也不会杀他,他实在是把朕逼得走投无路了,不杀他,朕在群臣面前的颜面都丢尽了。”
  李谦说一百个该杀,他竟敢咆哮大殿,骂皇上,还能留他吗?
  朱棣叹道:“可你不懂,杀了他,对朕的威望是失大于得呀,朕失掉了多少读书人的心,朕需要尽多少努力才能重新挽回呀。”
  李谦说,那道衍法师也用不着为这个生气呀。非亲非故,和他有什么关系!
  朱棣说:“他也是为朕着想。他什么事也没求过朕,这是唯一的一次,他怕杀了方孝孺,会绝了天下读书人的种子,实际是怕寒了士林读书人的心啊。所以当时朕一口答应了,朕最终还是在盛怒之下食言了。”
  朱棣被仆人延入经堂。这是他修行的净室。
  经堂里更是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张小矮桌放在草席上,四周墙上挂满手抄的《金刚经》,此时道衍法师坐在蒲团上正在写字,听见脚步声,见是朱棣,忙跪起来要行大礼:“皇上到了,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叫老衲仓皇间失礼呀。”
  朱棣笑道:“免了免了,你并未受朕的官职,与朕便无君臣的统属,朕来见你,便是一个信徒来拜见一位方丈。”说罢自己拉了一个蒲团坐在他对面。
  道衍说:“那贫僧就不恭了。”
  小童子忙献上茶来。朱棣见墙上有一个斗方,写着“见取见”三个字,就问:“请问长老,这见取见为何意?”
  道衍说:“见,就是我见、边见、邪见,我见又叫萨迦那见,因执此身以为我。”
  朱棣问:“此身与我见合而为一吗?”
  道衍说,此身是五蕴,色、受、想、行、识为五蕴,与地、水、火、风四大和合之身,本来是无常败坏之物,而无知执为一、为常、为偏、为主宰的实我存在。
  朱棣说:“朕佛缘太浅,竟一句也听不明白。显然我见还是可以遵循的了。那边见、邪见呢?”
  道衍说,边见是执见,边是鄙陋偏差之意,认为常为恒常不变,人死仍旧为人,牛死仍旧为牛,贫穷永远贫穷,富贵永远富贵,执断的知见,以人死一灭永灭,无有生死轮回升沉之事,则作恶又怕什么?因为没有善恶因果可论。
  朱棣沉思片刻,说:“凡人还是执见者多呀。朕也不能免俗。”他看了一眼道衍正在写的东西,他问:“长老在写什么?”
  道衍翻开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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