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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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陀罗对小明禅师笑道:“阴是干伪像,举手便破伤。假的部分便是死穴,破之何难。”
曼陀罗举手间便破去阴阳佬人杀招,直教对方不敢小觑,要从其手上夺回相思公主,看来也不是易事。
白雪仙上前怒道:“你两师徒自吹自擂,好烦啊!”又要一拳轰向小明禅师嘴唇之际,禅师哪还上当,双手连忙掩嘴,但白雪仙的拳却已变掌,狠狠地拍在禅师天灵盖上,立现三枝粗金针。
曼陀罗愕然道:“‘三魂烧香’?”
阴阳佬人急念咒道:“谨上明香,敕奉号令,急如火电,迅若风雷,冒顶幻形,假传神信,揶揄阻行,六丁六甲,拿解上清,速速现光明,烧!”
说也奇怪,被白雪仙插在小明禅师天灵盖上的三枝金针,竟如香烛燃烧起来,更急快焚落成灰,剎那间便烧了三分之一。
曼陀罗道:“原来白雪仙你竟是阴阳妖道同一伙的,难怪今晚这么容易上手,看来你们一早就怖好局,先用色诱困我,再静候良机下杀手吧。”
阴阳佬人攻向曼陀罗阻截,白雪仙同时动手擒住相思公主,立时弹射自楼顶破处逃去。
阴阳佬人痴笑道:“原来只计划诛杀你这‘神宗四圣’之首,现下害你犯上奸淫相思公主之名、保护不力之罪,借刀杀人,我‘七邪门’倒也毋用费力便借刀杀人,呵……”
曼陀罗惊道:“你敢淫辱公主,我必定摘下你的头颅来。”
阴阳佬人掌攻曼陀罗,互对一掌便借力跃上瓦顶逃之夭夭,不停痴笑道:“呵……
那‘佛圣情’可要摘下咱们‘七邪门’好多个头颅了,由上至下,恐怕不下百人将奸淫肌如白雪的纯真相思公主,你把我排在第几位,到时请先来说明,待本座好好招呼阁下啊,呵……”
目送阴阳佬人离去,却不能随之追上,只因插在小明禅师头上的“三魂烧香”只剩下一小节,再拖下去便香尽烟灭,邪毒入心,变成痴呆,即使大罗神仙也束手无策。
救人为上,曼陀罗佛指急戳小明禅师“足太阳膀胱经”之“精明穴”、“眉冲穴”、“玉枕穴”、“天柱穴”、“肝愈穴”及“胆俞穴”,再背戳“足少阴肾经”之“涌泉穴”、“大经穴”、“交信穴”、“中注穴”及“幽门穴”,十一大穴被戳后同时深深向内凹。
已半昏迷的小明禅师只觉强猛劲力,自十一大穴百冲上天灵头顶,众力于咽喉汇集,疾涌上冲,三金针立时拔射而出,更喷出乌血,总算解去劣境,直教小明禅师松一口气。
小叫禅师怒道:“他妈的臭小婆娘,害我在鬼门关前转了个圈回来,看我追上去折臂断足,教此妖物终生后悔!”
刚烈性子的小明禅师不待调息,便提起金刚杖冲出,曼陀罗也喝止不了,便一同追去,也想要尽快截住恶人,以免相思公主惨受凌辱。
余下的钱东着急道:“曼陀罗,你淫辱公主在前,保护公主不力在后,我当下便记住你的罪行,看,全都记在本子上了,你倘若救不到相思公主、保不住她的清白,坐三、五十年死牢去吧。”
钱东真的拿着纸、笔记下一切,追前三步作个姿态,内心却暗自庆幸,无须以微末武学犯险,偷偷失笑。
“噗”的一声,迎脸掷回来的一只烂鞋,牢牢打在钱东脸上,紧紧黏贴住,鞋底满是唾液浓痰,腥臭欲呕,好生恶心。
“狗贼官,你不用吃官家饭了,如此缩头缩骨,吃拖鞋饭还更适合你啊!”远去的曼陀罗不偏不倚回敬一招“臭痰鞋”,当真教叫小人钱东好受。
在“慈京城”内,要避过曼陀罗与小明禅师的追踪,又谈何容易,但阴阳佬人与白雪仙抬着晕倒的公主,却有信心能摆脱敌人,二人甫窜进大街市集,两旁便扑出四个菜贩模样的接应部下,立即替二人换上市集小贩服饰,再加上一顶竹笠,便完全改头换脸。
其中一名接应者暗道:“真人已依计行事,入城往邀贵客,其余三路人马亦已牵制住各宗高手。”
阴阳佬人阴险笑意溢于脸上,道:“有真人亲到,何愁大事不成,咱们定可大快朵颐,饱餐并提升功力三倍,呵……”
在一旁的白雪仙听得师父所言,看来这次来“慈京城”,目的并非只是对付相思公主或曼陀罗如此简单,还有更惊人的布局后着。
她只是一年前在意气之下,投入“七邪门”中的“符箓道门”,拜阴阳佬人为师,倒也没学到什么了不起武学,或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改正归邪,无非只为一个人。
自己锁定目标,故从来对学艺或依师命做什么事,皆从不放在心上。
只是“慈京城”乃她出生之地,这里有她最怕遇上的人和事,要不是因为她熟悉一切,师父才不会带她同来,但这却又把白雪仙潜藏的一点点怯惧暴露了出来,下意识不停微微抖颤。
阴阳佬人一手捉住白雪仙手臂道:“放心好了,只要冷静下来,曼陀罗与小明禅师两师徒,定然追踪不了咱们的。”
师徒二人穿过市集,便抵熙来攘往的“百花桥”,石桥下的小河道,名为“姻缘河”。
拱桥两旁挤满卖花贩子,“慈京城”少男或风流汉子喜到此桥买花,即席赠予偶遇淑女,要是少女拋花入河,即表示襄王有事,神女无心,不接受对方追求,缘随流水去。反之,少女拥花暗喜,则是追求有望,夺得初次邂逅佳人的心。
打扮已是老粗贩子模样的阴阳佬人师徒,当越过“百花桥”时,一束嫣红的花便摆在白雪仙身前,立时令她全身抖颤,惶恐失措。
“送给这世上我唯一痴爱的你!”一道沙哑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她简直如坠冰窖,全身僵硬,思想也混乱胡涂起来。
白雪仙缓缓的抬起头来,从竹笠帽子下偷偷斜视,一个五尺不足的胖少年便站在跟前,双手持花,状极兴奋。
胖矮少年咧嘴大笑道:“好娘子,你如兰幽香千里醉人,我的鼻子一嗅便得悉你回来看我,娘子啊,相公可好得很呢,只是对你日思夜念,消瘦了一丁点儿,但不打紧的,待相公与娘子重聚,娘子三天五夜泡菜煮饭,吃得我再胖起来,那便──”
“闭嘴!”白雪仙暴喝打断说个不停的胖矮子,一手抢过花束,便拋在地上踩踏个稀巴烂,杏目圆瞪,盛怒之情溢于月容上。
照例的一拳打得胖矮子眼圈浮肿,怒道:“臭三寸钉,谁是你的娘子,别阻住去路,滚啊!”又是一拳打得他嘴角歪肿,看来白雪仙极欲急急离去,阴阳佬人也怕迟误惹事,急忙拉走徒儿。
忿怒的胖矮子一手抓住阴阳佬人手臂,怒道:“原来便是你拐带我娘子离家出走,你这老头鸡皮鹤发、又丑又老,怎可能被我娘子看上?唔,定然是懂得魔法异术,臭老魔道,我警告你,快放我好娘子,否则有你好受,我……”
一直骂不停口的胖矮子,每要插嘴才能打断谩骂,白雪仙当然懂得对付,无奈道:
“别胡闹啊,他是我师父,不是你想的什么不伦关系。”
抬头怒目凝视阴阳佬人,与他对峙的胖矮子,更是狂怒道:“身为师父也来骗徒儿身,简直不可饶恕,为师之道,在乎……”
阴阳佬人已知不能再遭阻延,一掌重重轰出,待要拍中之际,胖矮子一个斜步转身,竟掀动出急风从旁卷起,扫开重掌。如此貌不惊人的胖矮少年,怎么却有如此高深功力,直教阴阳佬人骇然惊愕。
简直不能置信,盛怒下之阴阳佬人双腿贯力,直透石桥,震飞石块,飞射攻向胖矮子,再轮舞阴阳异掌从后偷袭。
好个胖矮子人如轮转动不停,龙卷风疾现卷射,立即把碎瓦裂石不差分毫卷射向河道下,全没伤到桥上众人半分。
阴阳佬人早已预料到结果,趁胖矮子分神之际,双掌已拍中敌身,阴柔歹劲正潜入胖矮子体内,欲把对方化为女儿身。但甫一接触,便如遭电殛,胖矮子竟自体内透散一道护身电殛,把阴阳佬人弹飞退开三艾以外,双掌立时电黑,表皮烧焦,苦痛难当。
阴阳佬人立时收敛急性子,淡然道:“原来痴情我徒儿者并非他人,急风疾电,擅招风、雷、雨、电,能掌生、通灵,化为攻招,眼前少年英雄便是‘神宗四圣’之一,‘神教’第一高手风飞凡。”
矮个子其貌不扬的原来就是风飞凡,他被赞誉得有点飘飘然地道:“你啊,说得倒也夸张了一点点,但确实有些见识,可惜走入邪道,又逼我妻子跟你入了邪门,晤,还是非杀不可。”
阴阳佬人怒吼一声,震得身上袍服片片飞碎,原来是百道“符箓”制成的,长袍化成飞符,疾射入四周围观坊众身上之余,阴阳佬人挥掌轰向已经僵直的符人,叠成“血肉道坛”,人横躺卧,盘坐于上,抽出木剑以指燃火,点着人头,以坛力战风飞凡。
风飞凡怒斥道:“妖道杀人起坛,我来替天行道破你妖法!”人跃九天,招来乌云,急雨疾洒,正是“神雨召”之“万箭穿心”。
风飞凡卷而成箭,疾射向“血肉道坛”,急劲破空,一招便要破废妖坛。
好个阴阳佬人双手反抓左右人头,挖出双目握珠在手,念咒急道:“老君敕令,神浮心定,破浪赤宁,腥!”一声“腥”令,握破眼珠,血溢出,道坛尸身竟也同时挥射出血腥浪箭,直涌截“万箭穿心”,雨、血相抵,神坛屹立不破。
风飞凡大怒引电为“神电召”,挥射一式“雷霆怒”,直破“百花桥”,桥塌尸翻,“血肉道坛”自然散破。
风飞凡怒道:“看你这臭妖道如何再起坛借神力?”
阴阳佬人随坛、尸下坠,立刻变招轰向众多尸身,血肉内飞出“血符”,“血符”
落水排成密圈,符翻急转,拔水成柱,结成“血水神坛”,阴阳佬人端坐其上,仍得以借神力战大敌。
在一旁的白雪仙,又哪曾见过师父如此起坛神技,目瞪口呆之际,风飞凡踏在断桥上俯视,也不敢小觑这妖道功力。
阴阳佬人笑道:“看来什么‘神宗四圣’也不过如此,要杀我阴阳佬人可也不易,坛破坛犹在,坛力神赐,法力无边,哈……”
风飞凡也笑道:“你的什么‘血水神坛’,有屁法力可言,我就站在这里受你一掌吧!”
“大胆辱我神坛!”阴阳佬人也不念咒,便以木剑隔空划水射出,但水剑飞出不足三尺,便沮然坠下,后劲不继。
风飞凡捧腹耻笑道:“笨妖道法力在坛,变了法力打残,好好笑啊。”
阴阳佬人大惑不解之际,同望血符,竟被浮水及水底不断生长的花朵缠盘弄破,圆圈符基已被暗暗毁坏。花茎更飞快盘上缠住佬人,教他立时动弹不得。
风飞凡引雷疾射破入佬人胸膛,笑道:“风、雷、雨、电、生、灵,倒忘了我‘神生召’能呼物生殖,破你妖坛吧!”
天雷在阴阳佬人体内爆破,立刻破尸轰杀,随河水飘去。
胖矮子正要上前再细看尸首,却给白雪仙的一巴掌掴得滞窒呆住,只闻娘子怒斥道:
“别以为杀了师父,我便要跟你回家去,再说一百次也不会改变。你休想我会跟你走,我白雪仙最讨厌三寸钉,我不会嫁给你的,不嫁!不嫁!不嫁啊!听清楚没有?”
风飞凡苦着脸道:“但咱们已拜了堂,生米煮成熟饭,说吧,你要如何才肯跟我回家?”
风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