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天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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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真早已跟了好多天,一直痴痴不舍,但见心爱的云渺渺完全投入与兄长相恋,数天来已渐渐淡化往日情痴,一段已过去的恋情慢慢在心底褪色,漫长苦痛已不再了!
“怎样,失恋好惨啊?是不是也想去拜那个旧烂鬼血柱呀,还是拜托我这个情场圣手指点一下呢?”曼陀罗得意忘形的道。
太乙真怒道:“你这家伙反过来一百步笑五十步了,斩不断理还乱的三角相思苦恋、我从前的痛苦,现下都解脱了,你才刚开始呢,还来笑我,哈……你来找我当爱情导师开解你才对呢!”
同是天涯沦落失恋人,又曾是相互仇恨拼死的对头,突然有一种异常古怪的感觉在心底盘旋,你正我邪,但不论正邪,都是人啊,都有感情,也都会受伤,管他妈的是正或邪,失恋便是失恋。
“哈……”二人同时放声狂笑,难得知心者,更难得有同样的烦恼、遗憾,一老一少,在船上拼个你死我活,不久后的今天,大家都为圣僧皇帝李问世效力,世事如棋,变幻莫测,是天意要他们有微妙相知,心灵互通。
你笑我痴,我笑你傻,你笑我疯,我笑你笨!
我笑,因为你太可笑。
你笑,因为我笑弯腰。
我笑你,你却笑我笑你。
你笑我,我又笑你笑我太无聊!
笑笑笑,谁最可笑,当然是苍天最可笑!
苍天却又笑,笑我笑你今天才明了,情爱回忆最美妙。
失去了,失去了,心痛还是停不了!
天涯沦落,同是失恋人,相对笑了半天,把内心抑郁都消解了一半,难得知心,畅快得难以形容。
余下一半抑郁又如何?
太乙真把曼陀罗带到河边,在树林徒手砍倒一棵大树,把树干挖了个大洞,抬到河边去。
曼陀罗瞥见太乙真手臂上,刺有“留梦夜情真”五个字,看得发呆,正欲问个究竟,太乙真已笑道:“是云渺渺从前为我写下的,她终于在十多年后给了我满意的解释。留梦夜,要是一个女儿家,愿意与自己同睡留梦于夜里,甘心为男人留种、生孩子,她便认定那段是真正情爱。留学夜情真,云渺渺为太乙道生下了夕梦,我,却只留下过往愉快的记忆,原来这一句,就是我一直应该得到的答案!”
太乙真道:“要消除余下的抑郁烦忧,便要靠‘天意轻舟缘’了,明白吗?”
曼陀罗瞧瞧粗糙的大木头,笑:“什么‘天意轻舟缘’啊?这玩意……有个屁用!”
太乙真笑道:“你懂个屁,咱们学佛或修道者,到了解决不了时候,便必须由天意主宰,这道理你不明白吗?”
曼陀罗道:“玄学玄术来自两极、四象变化,一切始于星象天意,最终当然也由天定数,这道理三岁孩童也懂吧!”
太乙真笑道:“那是‘天意轻舟缘’,也就能完全发挥上天安排,缘份扣结人生的无穷力量了!只要在最烦恼最苦时,置身于孤木小舟之内,任由风吹移动,随水飘流,缓急不由人,一切由天意,把所有未来交在天意手中,上天,自由主宰指引。”
说到入神处,太乙真眼眸中竟泛出忘情眼神,他对此“天意轻舟缘”,定有过什么有趣的体会。
曼陀罗笑道:“老家伙,别做白日梦好了,随缘便随缘,好,我曼陀罗且也试他一试,看看老家伙的把戏如何了得!”
正要爬上孤舟,太乙真竟一屁股便把曼陀罗顶开,自己把孤舟放在水面,跃上去便道:“老子哪有空替你造舟,失恋的年轻人,要玩这‘天意轻舟缘’便自己动手砍树,哪有如此便宜,再见了!”
舟随风动,顺水势便如矢离弦,直射而去,曼陀罗愈看愈觉有趣,什么缘份由天定,烦恼看天意,一大堆解释也就愈觉有理,心念一动,回头往树林造舟去也。
蓝天白云,原来躺在木舟上随意飘流,的确十二分写意。耳畔传来不是浪声,便是海鸟呼唤或鱼儿跃扑水声,索性闭目享受宁静,忘掉一切,醉人大自然中……
天啊,你要如何引领,便来导航吧,人力,可不敌天意,缘份,由苍天来决定,您来作个启示吧!
“天意轻舟缘”把迷在三角恋情中、不能自拔的曼陀罗吹啊吹,送到好远好远,犹未泊岸。曼陀罗睡了一觉,又发呆了一整天,一直闭目不理四周情景,他感觉到已飘出大海,愈飘愈远。
风高浪急,雨打孤舟,在茫茫漆黑中,曼陀罗感到有他最熟悉的阳光、月色、星星相伴,也就很足够了。
现下,意中人太乙夕梦与云傲在干什么呢?这一世,难道自己得不到夕梦?
三世情缘,是不是要接连三世也不能同偕白首?
风流不羁的自己,未忘相思公主之恋,但最爱的还是太乙夕梦,是因为她曾教自己失恋受伤,还是彼此实在有缘?
为情决战,为抱得美人归而拋头颅,好凄美浪漫,但主角竟然是自己?真有趣,怎么不是女儿家们为争夺拥有自己的爱而决战,相反是曼陀罗主动啊?
太荒谬了!
太乙夕梦现下拥在云傲怀里,自己却为她苦恼烦忧,不更荒谬么?“天意轻舟缘”,你……会带引我领悟些什么?
“噗!砰!”的两声,惊醒了陷入胡思乱想中的曼陀罗,他终于睁开了眼,原来已到了天意的终站,孤舟在一个荒岛的沙滩上搁浅了,曼陀罗张目四望,笑了,从心底笑了出来。
笑弯腰,笑天意弄人,笑道:“天啊,你好烦!”
这孤岛、这沙滩,曼陀罗还会生疏吗,便是与太乙夕梦度过了一生中,二人最温馨浪漫日子的孤岛,曼陀罗还记得夕梦在扔苹果,自己突然现身,原来未死带给美人儿的惊喜。
山上一大堆树木之后,是他躲藏起来,看着夕梦一连六天,不停扔苹果问难题的地方,今日又再来了,树上的果子仍是又香又甜,但沙滩之上,已没有为爱情所困的惘然俏女儿家扔苹果了。
曼陀罗摘下一个苹果,说道:“夕梦,你会爱我比云傲更多吗?”
狠狠的把苹果扔出去,扔得好远好远,答案,也许在更遥远、更捉摸不到的未如将来……
曼陀罗肚子也有点饿了,便深入岛上找吃的去,他想偷雀巢内的未孵化鸟蛋来填饱肚子,但又忆起当日夕梦打开鸟蛋,内里有“陀罗夕梦天生一对,爱果孵出又再亲嘴”
的字条。
回忆真教人苦闷,甜死了,却又苦不堪言,天啊,你带我回来这孤岛,可是要我再受多一点折磨吗?
是!因为──
“呜……”
是哭声,好哀伤、好动人、好教人心痛的哭声,当然,更是好熟悉,好想念的声音。
那背影,怎能忘怀?这缘份,怎么抗拒!
伤心的太乙夕梦,独个儿偷偷又回到此孤岛上,她实在忘不了太浪漫的那一段温柔、那些热吻、那道暖人心肺的呵气、那真挚执着的感情、那傻瓜、那聪明绝顶的大傻瓜、那一千个咬了一口疑惑的大苹果、那爱心茶陷阱、那字条、那由被动到主动、那已深深烙下不灭印记的回忆,像是好遥远,但又那么新鲜……
太乙夕梦面前,有那云傲赠送的定情玉佩,有曼陀罗撕成的一大堆爱心茶叶,有真真实实的一段情,也有虚虚幻幻的隔世未了浪漫,该如何选择?风来了,爱心茶叶冲天旋飞。
当夕梦回头察看七彩爱心茶叶在自己身边回转之际,她竟发现曼陀罗就在眼前。
不是做梦,自己没有进入“梦觉仙踪大法”啊?
他,又来了,又是那不羁的笑容,又是强壮得难以抵挡的双臂,又是紧紧抱住自己纤腰。
又是一样甜得完全溶掉一切思绪的热吻,又是气连心、心连意,又是胡涂迷醉,又是痴缠不舍,又是夕梦不肯停止拥吻。
天意,当然无从捉摸,人生,当然奇妙无穷,缘份,当然来去无踪,爱,当然天下无敌。
究竟,会吻到哪个时候才停止?
究竟,何时衣衫尽褪?
究竟,肌肤怎么会如此温柔?
究竟,你哪一寸最香最甜?
究竟,你吻够了没有?
究竟,你要我呼叫到何时?
究竟,你怎么比狂风还要狂?
究竟,你的舌尖怎么如此灵动体贴?
究竟,我们还有没有力气?
究竟,谁还要再来?
究竟,过了多少日啊?
荒岛、荒谬、荒唐!
芳心未定,并且步向迷失。
“天意轻舟缘”,原来如此……缘份,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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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万祖杀神迷
又是“天鹰血柱城”!
半空盘旋的天鹰遮蔽了半边天,怎么了,是它们感觉到,今天会有人又像二百年前的紫中天,为爱牺牲,有饱餐的机会吗?
血柱之前,两边站着要拼死的人,曼陀罗及云傲。
他们站了许久,也许实在太久,从无人夜半到天亮,正午烈阳高照,二人仍对峙未动。
敌不动,我不动,绝不能妄动。
云傲的杀意比从前任何对手都强,强上十倍,透过一双怒目,云傲的杀意不断四散开来。
只要曼陀罗先动,云傲的神腿,足有接连七、八十招,招招制敌机先,凭强猛杀意直捣破杀!
故此,曼陀罗必须固守、稳守,沉着应战。
不冲动,不心浮气动,最好还是不动!
四周的行人愈来愈多,来拜血柱的人也开始挤拥起来。
“每一天清早,到茶场找寻那些幼嫩茶叶,记住,在阳光未露而便要采好,否则煎出来的茶叶会有苦涩味。”一番极有道理的话,是血柱不远的太乙夕梦,在市集里对白雪仙说的。
来观战的,并没有姓云的云家任何人,只有一个娘琴,此外,便是“神宗四圣”中的风飞凡与班禅三世及小明禅师了。
原本也跟大伙儿远远一同呆站,望着动也不动的决战二人,太乙夕梦与白雪仙,却不知怎地,竟跑到隔了一条街的市集去。
太乙夕梦带着白雪仙在市集不停打转道:“买菜心要找身短为佳,以心短过叶尖为嫩,及含蕾未放、枝叶笔直为佳,切忌菜身弯曲。”
“青豆分两种,黄肉青皮种,与黄豆不易分别,宜作蔬菜,或自制豆腐;肉皮俱青椑,颗粒稍大,皮肉俱青色,不宜窄油。黑豆分三种,大黑豆、小黑豆、扁黑豆,只有小黑豆才能制豆油。”
心不在焉的白雪仙,也不知为何太乙夕梦活像毫不在乎为争夺她而来的决战,却混在市集里教她买菜煮饭,挑这挑那,烦死人了!
战场中的两大高手,仍未动,谁也不愿失去先机,不动,但身旁已是万头钻动。
“啊,你这家伙好招摇,一身穿金带银,操你娘的夸耀!”
“臭狗姑婶,关你个屁事,你满身汗臭,别跑上街熏人也罢!”
“你这死猪头,有一点点家财便欺人!”
“再多事便斩你全家,杀你个清光!”
“唷,杀呀,哈……血啊,好香啊!”
“该死,贱人,斩死她,再斩掉她头颅,对……好啊!”
初则口角,继而被旁观者斩毙当场,杀人的根本不是先前斗嘴的,总之心中有气便在刀铺取刀杀人。
路人见血,好兴奋,也跟着提刀杀人。
他杀了她,她又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