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 作者:湘包子(腾讯2012-8-28完结)-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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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自己还不够惨么？还要将她的恩人也拖下苦海么？
她对自己明天是否还能睁开眼，都不能肯定。
台灯柔和，林扇仍不能入睡。大妈在亲人的陪伴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杨黎等待方平来接她，此刻已经在一旁的沙发睡着了。
方平搭着兄弟的肩膀，走出好远。回头侦查了没有发现异常动静，这才回头用审视的目光看路恩。路恩知道他什么时候，指导员嘛，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又要开始了。
但他这次的神色不对，路恩决定以静制动，让他说下去。
说。可方平就吐出一个字，以审问者的姿态看他，快点招！
路恩笑，怎么的？还来真的？
兄弟我什么时候有瞒着你做过事？有什么不帮衬帮衬你的？你奶奶就是我奶奶。我得帮奶奶看着你点。你小子暗地里使什么招，都给我吐出来！
没使招啊。
没招你说你没看上人家？可又跟她在花园里亲热地搂搂抱抱？有没有规矩？占人家便宜没？
方平！你还真——
是。我真希望是我胡思乱想。
如果是，你不支持么？
不支持。
为什么？
你为什么救她？纯粹路人，纯粹出于生命的意义和你的职责。她现在活得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家拽回来，来个彻底根治。有你这么热心的么？不说别的。就算你是真心想让人家好，你错怪人家，错伤人家，想补偿，这都可以理解。一种责任。出钱出力出关心，我们都支持。可你没必要把自己的感情也搭进去吧？
扇子她——
她个性沉着冷静。爆发力也很强。她可能有无奈的过去，值得人同情的地方。但那就是同情！我问过医生，她的身体状况堪忧。奶奶盼着孙媳妇，但绝不是想要一个病壳。还要奶奶伺候着的孙媳妇。我希望奶奶过一个安享快乐，儿孙齐聚的晚年。林扇的心脏也不好，她就像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会将你和奶奶炸得措手不急。兄弟，情感的事情，覆水难收。
我懂。
你扪心自问，为什么暖味？同情和怜悯么？出于一个大男人心态？点到为止，也就够了。不能再进一步了。
路恩沉默了。
方平又说，我还真为你想过。水玉我见过几次，她常向我提起你。对你赞不绝口。她这几天又有联系我，问你在哪。我如实相告了。她说会来医院看看你。
看我干嘛？路恩挑眉。
我不知道。女人来看男人，能有什么？用你的拳头想想，都能猜测出几分来。
路恩吁气。
水玉挺好的呀。人长得漂亮不说，也还是军人。相同的职位和信仰，性格温柔体贴，学历还是博士生，配你这个本科生，绰绰有余。听说她爸爸还是个师长。以后前程一片光明啊。
这么好，那你怎么不去？
问题是这么好的苗子就看中你了！你说哥们我，才被人蹬了多久，正需要情感慰藉呢。这女人啊，看上谁了，很难转移其它目标。就说林扇吧，你看她爱江沁航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人家抛弃了她，把婚都结了，她还伤心着是不是呢。你以为你插得进去？她不将你当替代品？
路恩正要出声争辨，方平打个停止的手势又继续喷言，眼前还有一个更好的例子！你这小子今年桃花运还不浅！连见你多久的杨黎也巴着你不放！她明知道你不喜欢她，可她就一门子心思扑到你身上，看到哪个女的窝你身边，她都吃醋！这女人啊，天生的瞄到中意的猎物，就放不开嘴的！
你当女人都是老虎啊。路恩没好气地啐了一句。
我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把关注的目光瞅到我身上。方平哀怨地叹了一句，路恩迅速捕捉到这条宝贵信息，并且反击，哇，方平，原来你这小子，看上杨黎了呀？
是啊。方平左右张望了一阵，这才无奈地承认。
路恩开怀地大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加油啊，方平。趁着她还在，赶紧把她搞定！
方平郁闷至极，他搔动着那一头平整坚韧的刺头，像解不开迷题般烦恼。他睨路恩一眼，你小子怎么收服她的心的？
路恩大呼冤枉，我从来就没这么干过！我哪知道怎么回事？
方平更烦了，明天林扇一走，杨黎肯定是要离开的。也许我的一颗心，也要付之东流了。
路恩听到这儿，也寻思着想个办法试探杨黎。看能不能促成兄弟这桩喜事。无心之柳，倒给方平添了一件不错的乐事，只是，这还是八字一撇。
嘿！方平一拍脑门，急了。凶巴巴地说，路恩，我这说着怎么把自个的老底儿给抖露了？说你呢，给我放聪明点，对感情的事别这么泛滥！想清楚，不该爱的，勇敢放手！接受适合你的！
放弃林扇，接受水玉？路恩眯着眼睛，总算明白他说这一大堆的意思。水玉给了你什么好处？
方平狂笑，你觉得老子会受贿赂么？
路恩点头，还有事么？
方平说没有了。路恩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加油，搞定她！说完，转身就走。方平丈二和尚还摸不着头脑，路恩走到一半又回眸道，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我对水玉，没有感觉。
方平仿佛明白了什么，但路恩已经走远了。他连忙追了上去。
☆、（一百零五）
两个人回了病房，林扇正在与大妈轻声聊着家常。一旁的杨黎睡得很熟。毕竟是豪门千金，睡相也十分优雅。迎上林扇注视的目光，路恩微笑着向大妈打招呼，晚上好。
大妈开口就赞他们两个，夸得一阵天花乱坠。一表人材，俊俏模样，恨不得将她膝下的女儿都叫过来给他们俩认识一下。
方平走到杨黎面前叫醒她。路恩则和大妈开始侃侃而谈。就他那张娃娃脸，就他自己说的，从老到小都吃香。没有一个不喜欢的。他和大妈聊得欢快，偶尔将林扇也扯进来聊几句，病房里的气氛特别好。
杨黎终于醒了，朦胧着眼神，伸手就打方平扰了她的美梦。他一把揪住她的纤纤玉手，将她拽起来。她很不满地埋怨他，我正做着美梦呢，都给你破坏了！讨厌你！
方平气结，我不叫你起来，你是不是今天晚上愿意睡这？那我不送你，我走了！
听到要走，杨黎顿时来了精神，眼睛圆溜溜地亮起来。她急忙起身，并且就要往外冲。余光瞄到路恩的背影，她又乐了，迅速转过身增，掏出随身的小镜子，整理自己的仪容。
方平歪起嘴角，心里特不是滋味。
路恩听到动静，已经起身来。爽朗地笑，杨黎，今天也辛苦你了。赶紧让方平送你回去休息吧。
杨黎满意了自己的妆容，这才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地走到他面前，自然地挽起他的手臂，朝他妩媚地笑，路恩，今天你送我好不好？
林扇听到方平大声地咳嗽了两声，非常僵硬地杵在那儿。这丫头又不知道她在唱哪出了？故意气方平的吧？可惜方平没有看出来。
路恩瞄了方平一眼，想不露痕迹地把手臂抽出来，可这女人像粘了胶水一般缠住他不放。他当即拒绝，我还有事。不能送你。方平送吧。
可我——杨黎很不乐意。
林扇出声，我想跟路恩单独谈点事。你先回去吧。
母狮子的话，一言九鼎。挑战是没有任何意义。她又瞄着方平的脸都气得一阵红一阵白，还准备夺门而出。路恩伸手拦住了他，然后扯下她的玉臂，塞到方平的手中。
杨黎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一样瞅着各位，那我回去了。明天我会早点过来。一定要等我。
得到他俩的肯定点头，她才笑逐颜开。边告别欢欢喜喜推着方平离去。只听到方平甩着她还生气地嚷嚷，还要我送你干嘛？自个回去呗！
哎呀，你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啊。难怪找不到老婆！
我找不着老婆关你什么事啊？我就小心眼了。我容易嘛我？
你还指导员呢，真不害躁！
你再说一次！
我说了怎么了？
路恩回头，无奈地笑笑。他没留意到兄弟的幸福，是他在无意中带来的。但愿今天晚上，他能向她表白，得到她的心。她们俩，只怕是没有点破那层窗纸了。
林扇想坐起来，路恩上前去细心地将她扶起来，把枕头垫好，看她舒服了，这才坐下。两个人对视着默默无语。大妈识相地起身，我正巧约了隔壁的老王说个事，想起来了。你看我老糊涂了。不等林扇想说没关系，大妈已经走了。
林扇久久才叹，大妈的体贴，让我想我老妈了。
她在忍着思亲的泪，微微点头，别过脸去。
你还有其他亲人么？路恩问。
她仰起头思索着，我的亲生父亲？还有我的爷爷？自从老妈离婚后，我就没有他们的消息。是生是死，不知道。老妈那一系家族的人，好像也没有了。她从未向我提起过。
我可以叫他们过来看看你，或许，他们已经知道失去你的痛苦了。路恩道。他一个人关怀的力量永远不及亲人的力量。如果那真不是爱情，朋友之情，无足轻重。
林扇猛烈摇头，神色凛冽。谁也不要叫，我不想见到任何一个，认识我的人。
你还是放不下。路恩说，即使你康复了，你也永远想活在那个阴影下。对么？
她想承认她没有勇气面对过去的人和事物，那能刺激她想起不少血泪地过往。如果可以选择忽略，她绝不会再重拾碰触。而路恩说，要想重新站起来，面对过去，就是你的第一步。
她呼吸开始急促。可他还在说，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的错。如果是他们的错，你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错误也没有打倒你。
别说了！
林扇捂着耳朵，大叫道。
路恩放软了语气，扇子，我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你活在阴影里。
她捂得慌乱，他沉吟了一下，给自己时间慢慢考虑我的意见。
她甩开手，大声地吼，你非得这么残忍么？你知道回忆过去对我来说，已经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了么？你还让我去面对他们？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她泪眼朦胧，仿佛在祈求他，别再管我了。我不会再走绝路。以后的路，请让我一个人走下去。
路恩沉默了。她这样说，已经是在将他推开了。也许真应该像方平说的，她心里装不下他，就算接受，也只能是个替代品。他终究不会幸福。而他，大男子主义作祟。
也包括对她的牵挂和关心么？这一切真是只是责任作祟么？
他甩甩头，绕过他寻找不到的答案。我呆会去帮你联系戒毒所的事情。尽量明天就过去。今天就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好。林扇点头，目送他离去。
路恩回旅店的路上，已经联系好了戒毒所。一切事宜都安排好了，他也步行到了房间。他疲惫得第一件事就是去冲澡。哗啦啦啦的水流冲刷着他全身，思绪却已经飘远。
他无法理清的事情，奶奶或许可以帮到他。
他洗完澡后出来，看时间还早，便躺到□□悠闲地给奶奶打了个电话。唠叨了几句，他还是底气不足地试探奶奶的态度。奶奶，如果你孙子对一个女孩子，放不下，一有空就想着这女孩子是不是过得好，正在做什么，人生观会是怎么样，想了解她的从前和现在，和将来。那那女孩子却说，那不是爱情。是怜悯和友情。搞不懂。您说说，您孙子是不是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