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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风从哪里来(现代乡村 青梅竹马 年下 虐恋情深)作者:青衫湿透-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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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赵辉呜一下竟又哭开了,脑袋拱进他肩窝里胡乱找碴:“你刚不让我去……”

    “我!”纪康彻底泄了气,傻乎乎搂着那人不知如何是好。终归知道,老婆要闹别扭,那除了认错,说啥都是错。只得陪着不是小心哄着:“好好,我错了,错了行不。以后你想去哪儿,咱就去哪儿,啊,不哭了,不哭了,乖哦……”

    赵辉揉了两把眼睛,倒不好意思起来。一骨碌爬起身,把人一推:“快走快走,别磨叽。”说罢便自顾自往山下跑了去。

    “……”纪康抖着一襟子湿印苦笑不迭,那还有啥说的,只得追着那别扭家伙飞跑过去:“喂,你等我啊,用完就丢啊你?”

    赵辉咯咯笑个不停,两人在山道上忽远忽近地追逐打闹,才刚过午就跑到了镇上。事情竟顺利得难以想象,起先是在路边站牌下碰上了出门溜达的二毛。闲聊了两句就听说镇上水厂这几日正好招临时工,待遇还不错。赵辉欣喜非常,如果赵芳能在水厂干,那工作环境既清净安全,又方便随时探望照应,就不知道有没学历要求。两人一商量,打算先去碰碰运气,于是立刻撇了长途车随二毛去看招聘启事。

    搞笑的是,启示还没见着,就遇到了陪母亲逛街的程惠雯。老同学见面自然分外喜气,连那个没事儿就绷起脸的家伙,也难得露了回笑意。程惠雯自不必说,拽着赵辉问长问短侃个没完。眼看就要毕业了,她也不知道还能在这儿待上多久,两人还能再见上几回。喜笑之余,不免又添了唏嘘。

    “回头再聊吧,”纪康见程惠雯被她妈拉开,小声说了句啥,看样子是想放下几人先走,赶忙说:“咱们先去看招工启事,怕赶不及。”

    “招工启事?水厂的吗?”程惠雯果然问:“你们要来镇上打工?”

    “不是我们,是赵辉姐姐。”纪康道:“十八了,人挺聪明,也能吃苦。”他笑着说:“**妈想让她出来锻炼一下,让我们帮忙看看。”

    “哦,那可巧了。”程惠雯赶紧拉住她妈:“妈,您下面那厂子,还招人吗?”说罢把赵辉介绍给她:“这是赵辉,我原来的班长,我跟您说过的,帮我不少忙。人可聪明了,就可惜……”说着脸色便暗了下来,赶紧又回过头:“他姐姐肯定也一样能干,您帮他问问吧?好不好?”

    “阿姨。”赵辉赶忙又笑着问声好。刚还没想到,程惠雯母亲,恰巧就在水利局工作,水厂方面,大约也有关系,幸好纪康及时提说。不由暗忖,那家伙不声不响,竟这么滑头。

    “哦,你好。”程惠雯妈妈叫李菁,四十出头,黑瘦干练,留着短发,性子颇为利落爽快。她老早就听说过这个踏实勤勉的孩子。这会儿重又打量了一趟,见他生得眉目清明、斯文端正,越发添了好感。那几个村子的情况她也略知一二,不由更起了恻隐之心:“临时工是招满了。不过我那个工作组,倒是能添个人,负责干些杂务。”她笑道:“工作倒不重,可是得眼里有活儿,勤谨些。还有就是,要经常下乡。你看如果肯干,就把人带来我看看。”

    “呵,谢谢阿姨!”赵辉喜出望外,能进水利局的工作队,哪怕是临时的,也比随便招进厂子的小工强啊,更别说有头儿照应着。他乐得只差没鞠躬,连声儿说:“肯干肯干,我姐啥苦都能吃,她就闲不下来。阿姨您只管放心,我这就回去喊她。”

    “不急,先来家里吃餐饭吧,跟小雯聚聚。”李菁笑道:“那位置我给你留着,这两天有空再带你姐姐来。”

    “不用了阿姨,谢谢您!”赵辉赶忙推,要人帮忙,哪儿好意思再去蹭饭。纪康也说:“不麻烦了,我们刚吃过。”

    程惠雯更是深知两人脾性,几年同学下来,哪儿还在意这些虚礼。帮腔说:“妈,您不用管他们,自个儿回去睡午觉吧,下午还上班呢。”

    李菁闻言也不多让,跟几人打过招呼,便转身告辞。却刚走两步,又想起来回头:“对了,听小雯说你们没再上学。”她看向两人,斟酌道:“明年上半年,县城水利局那边可能有招工机会,但也是临时的,要帮你们问问吗?”

    赵辉心头一喜,却仅只是一喜,脑子里闪过李氏浑黄凹陷的双眼,那笑便幽幽从脸上隐了去。本镇还好些,县城……就算李氏能放他走,他自个儿也走得不踏实啊。

    “暂时不用了李阿姨。”纪康笑着说:“家里的活儿还得干,**妈,也离不开人照料。谢谢您了。”

    “那行。父母在、不远游,孝敬老人要紧。”李菁听罢点点头,这才转身去了。

    程惠雯又陪他几个聊了一通,能帮上忙,竟比赵辉还高兴。一路说说笑笑走到镇医院门口,见时候不早,约好了明天中午等赵芳的事儿定下来,再叫上几个相熟的同学一块儿聚聚,才跟二毛一块儿掉头回校。

    赵辉长吁一口气,看向那人:“真没想到……”

    “就是,”纪康夹他鼻子一下,止不住笑:“往后啊,我要有啥犯难的事儿,先请你来哭一场,那保准儿就能顺顺当当。”说罢赶紧撒腿飞逃。

    “我——揍死你!”赵辉撵着那家伙飞快追过去,嘴里骂着脸上笑意盈盈。

    两人一径飞跑着冲进镇医院,冲散了那条稀稀落落轮候的队伍,冲过队伍尽头那辆扎眼的献血车,不约而同地缓了步子。纪康停下来,含笑等着他,捏捏他的肩:“去拿号儿吧。”

    “嗯。”赵辉轻声应着,冲他一笑,快步走向挂号窗口。

    中午人不多,很快就开好了药,出了那阴仄仄、白惨惨的院子,天仿佛都异样清蓝。两人在路边摊贩处买了几张饼子,就着医院里灌来的水,分吃着一路往回走。赵辉瞅着身旁若无其事的人,忽喜忽忧,不由拉住了他的手,没头没脑说一句:“纪康……对不起。”

    “对不起啥?”纪康瞅他一眼,微笑:“傻样儿,以后机会多得是。”说着揽住他的肩,兴致勃勃地构想:“将来啊,咱俩都别在这儿混,走得远远的,找个气候好的大城市落脚。快来想想,咱往哪儿去?”

    “让我想想,找个有海的城市咋样?”那俊逸的脸庞谈笑间愈发神采飞扬,照得人移不开眼睛。赵辉也不由兴头十足:“大连?烟台?厦门?深圳?”他乐得合不拢嘴:“往后咱们白天出海打渔,晚上回家烹鱼,吹着海风吃鱼,哇塞,多美啊!”

    纪康一下蹲到路边,噎得险些断气:“你,你,”他手指发抖点着那呆瓜:“那不都成,渔公渔婆了。哈哈,还‘哇塞’,你,你好有志气啊!”

    赵辉恼得飞扑上去,把那家伙撞个人仰马翻:“再敢笑!再敢笑!革命工作不分贵贱,渔民咋地啦,丢脸啊,你有点儿觉悟行不行!”

    “行!行!”纪康咳得半死不活,掰着他的手一劲儿讨饶:“老婆大人说啥就啥,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提高觉悟去打渔,哈哈,饶了我,饶了我,哈哈!”

    “谁你老婆,少扯淡!”赵辉也绷不住喷笑,一巴掌盖下去:“我改主意了,以后你打渔我吃鱼,你给我老实干活!哼!”见他憋红了脸不住点头哈腰,这才得意洋洋松了手。

    纪康揉着脖子没命急喘,喘过气儿来立马逃跑,边跑边回头惹事生非,笑个不停:“我不扯淡,保证不扯淡,你不是我老婆,是我媳妇儿。哈哈哈,爱哭鼻子的小媳妇儿。”恼得赵辉又追又骂,两人一路跑跑闹闹上了鹰爪坪,日影西斜,才总算笑乏了消停下来。坐在路边石块上分喝完瓶子里最后那点儿水,动身往回走。

    “热吧?”纪康擦擦他颈子上的汗:“啧,这灰呀。”

    “你能好哪儿去了,花子脸。”赵辉一肘子杵他:“唉,真想洗澡啊,早知道不跑了。”

    “等回家吃了饭,跟你姐把那事儿说了,”纪康也难受得不行:“你要不累,咱俩去瘴沼塘那儿泡个澡吧?”

    “好啊。”赵辉掀着衣领扇风:“我宁愿少睡点儿,真受不了,腌菜似的。”

    “哪儿是腌菜,分明是腌肉。”纪康哗地又笑,凑过来闻:“嗯嗯不错,味儿真足。”

    赵辉气死了,抬腿连踢,把那小子撵得活蹦乱跳:“踢死你个嘴欠的!”

    “喂喂,真来啊你!别追了啊!你又追不上。哈哈,”纪康边逃边挤兑:“待会儿跑累了,别又想我抱你回来。”

    “滚你的,谁让你抱了!”分明是这流氓整的他要死,竟还恶人先告状,赵辉气得冒烟:“有种你别跑!”

    “哈哈,你又叫我滚,又叫我别跑,就算我听话,也不知道听哪句啊。”纪康越发笑得不行:“对对,你没让我抱,你只管一路闻着花儿看风景,看得美滋滋的,啊哈哈!”

    “要死啊你!”赵辉憋上口气发力直追:“兔崽子,除非你不回家!让我逮住不治死你!”

    “我死了不打紧,你哭死咋办,哈哈。”眼看那小子炮弹一样轰过来,纪康唬得当即掉头,再不敢罗嗦,一路飞逃下断魂岭,过了那口山塘,才忽然停下。

    赵辉一下收不住劲儿,‘嘭’地撞向他脊背,撞得那小子猛一趔趄,差点儿狗啃泥,刚想笑,那笑就僵硬地凝在脸上。

    纪康撑起身,转过来,手里掂起一个包袱,脸色已经骤变:“赵辉,你姐……”他紧蹙着眉,抬起头,将那包袱往他手里一塞:“我下山看看,你快回家。”说罢风一样掠向来路。

    赵辉紧攥着那小巧的包袱,包袱里的干粮已经硬透。那深蓝的带着补丁的旧包袱皮,正是昨儿晚上赵桂芝闲聊时,搁在膝头缝补的那一块儿。




第三十五章

赵芳最后的行迹,消失在一辆开往县城的运煤车上。那天一早追出来给纪康送干粮,就再没进过村子。

    纪康去了三天。第四天正午,赵辉才在鹰爪坪的陡坡上,候着那个疲倦异常的身影。那天是个阴天,树木纹丝不动,云层压得很低,像床脚扫出的一团团蛛网絮子。两人刚刚走进村口,赵辉就定住了,纪康仿佛断了筋,颓然摊到老槭树旁浮尘厚积的石案上。并着零星雨丝的雪粉突兀地散了下来,冰冷的潮气滚油般淋上干裂的脸庞。

    村子里爆起短促的尖叫,起先是一两声,之后是五六声、数十声。老声、嫩声,男声、女声,敲锅声,摔桶声……整个村子被滔天声浪猛然覆盖、摇摇欲坠。那已经不是人类喜极而生的欢叫,仿佛是畜类挣破土牢的戾嗥。

    赵辉腾出所有盆盆罐罐,摆在院内盛雪。李氏挪出屋外,瘪缩的嘴喃喃开合,上半身塌下去,额头深深触向泥地。枯槁的身躯像一把行将散架的、弯曲的犁,在昏暗的天光下可笑而虔诚地弓跪伏叩,一次又一次。

    然那场雪就像飘忽的吻,心猿意马打个唿哨就走了,连缸底都没来得及铺满。狂喜的预期被迅速扑灭,村子再度沉寂下去,比从前更甚,仿佛所有的力气都在祈雪时耗尽。只剩了些蓬头垢面的老人,每日仍在自家的院墙下呆坐,偶尔睁开干枯的双眼,望向屋背上朽败的瓦楞草,与日渐衰薄的,稀落的炊烟。干旱如常继续。一九九六年除夕,便在这异样的静寂中,迟缓地蹒跚而来。

    赵辉记得清楚,那日早早黑了天。他搜出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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