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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同学少年不言情-第11章

小说: 同学少年不言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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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带着泡沫和愤怒,以及长久以来积聚的扭曲的恨意,在这一刻充分得到了缓解。然后她在蓝山的凝固里决然离开,他转身追了出去,她疾步地奔跑着,用尽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向仅存的有阳光的方向奔跑,是的,逃开他就有了阳光,逃开他就有了希望,她必须逃开…… 
  最后她躲在了人流如织的一个街道报亭,浑身发抖地抱住了头,在此起彼伏的翻书的人们的胳膊缝隙里,她看到他一脸愤怒地左右寻找。他一定是要扭住她的胳膊,然后,所有伪装的君子相都全部瓦解,她太知道他这样的男人了,狠毒而且自私,一旦有了利益作祟,一切的恩情全部付之一炬,他在乎的,是能否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不是她视如珍宝的情感。 
  ——不对,他是蓝山,不是森林,她怎么可以将那些怨恨就这样发泄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他真的是无辜的。也许他会目光凝重地看着她,为她擦去眼角还残留的眼泪——当然,一切都未知,她已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搞糟了一切。 
  她跌跌撞撞地往回走去,嘴里还在念念叨叨,后来她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祁凛冽的声音从那边响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非常懊恼地支吾了几句,然后挂掉电话。她不能再荒唐下去,即使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她也不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失态在他的面前。 
  她是在拿着一个人给她的伤去报复另外一个人,又妄图在第三个人那里找到安慰。 
  她从来没有一刻是如此清醒地厌恶着自己。           
到如今都是错7        
  公司接了一大笔生意。上下左右忙碌不堪,几乎忙到颠倒日夜,她无比麻木而又机械地做着她那些趣意盎然的东西。当脑子全部被占据的时候,她觉得分外开心,因为不用去思前想后,难以释怀。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有一天,她去咖啡室休息。迎面见到祁凛冽。依旧微笑堆积在嘴角的招牌式表情。她想起自己尴尬投奔的心情,顿时觉得萎靡了下去——他定是看轻了她吧。她怎么会如此地不正常,她什么时候可以像他那样,健康而茁壮地生活,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感情,也会抱怨工作或者人情,而且永远可以均衡自己的情绪。 
  她不是不想那样的。她没有什么野心,她惟一的狂想便是徒步走天涯——这最多算是少女时代遗存的一个美好而浪漫的理想而已。只是她所历经的每一步,都那么难,难到她的天真在挫折里一步一步地妥协,直到现在这个糟糕的样子——换了是她,也不肯接受这样斑驳的女子进入自己的生活和视线吧。 
  她对他笑了一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礼貌地回以微笑,然后更加小心地端着咖啡走出门去,一样的谨小慎微,她似乎听到祁凛冽低声地喊了她一句,她定了一下神,佯装不知地走了下去,脚步是轻松而坚定的,正如她现时要求自己的境界。 
  是的,生活毕竟不是小说。她要求自己轻松而坚定。倘若无情感护身符,那么不如不涉足其中,虽然会有一些空闲之外的寂寞,却也强过身心俱损的惨烈。 
  至少,她可以保持平静。这是多么地难得。 
  生活毕竟不是小说,于是,雷多就这样按照自己设定的步伐走了下去,眼盲耳盲情感盲,只一心用在工作和画上,她在很快的时间内夺得了一个公司内部设置的优秀表现奖,得了一笔奖金,又拿了几个月薪水后,交纳了房租,把冰箱里塞满了备用食品,买了一台新的电脑——一切就是这样在泥泞中奋力地挣扎着站起来。           
到如今都是错8        
  有一天,公司的派对,她跟大家一起跳舞、猜谜,玩得不亦乐乎。 
  祁凛冽也是一样,他永远会是派对之星,那样多的女孩子都围绕在他的身边,他如她初见的印象一样——一个单纯而又灿烂的太阳,他与她毫无交界,他张望于白天,而她永远徘徊在深夜,她羡慕他的光芒,他却无法了解她的漆黑,孤独的,小心的一点光,只照亮着自己的周遭,世界太庞大,她无力去翻滚,只好幽暗地,照到自己便好。 
  她庆幸自己及时地掐灭了那已经蠢动的欲火——她对他是有欲望的,一种原始的情感的欲望,干净而美好——与他相爱一定是干净而美好的吧。或许他可以带她走出一些泥沼。 
  ——但是更多的可能是,她将他一并拉入了不见底的深渊,她怎么可以这样做。 
  如果遇到他,是在她水草丰美的年代。那么一切又会是怎样? 
  她叹了口气,不由地想起那个令人崩溃的电话。其实人生都是有某些意外组成的。比如说,那天,如果他顺着她的哭泣找到了她,也许她会毫不犹豫地奔赴他的怀抱,将委屈和恐惧一并交付他,她知道他一定会给她温暖的回应,只是,这温暖的片刻又能怎样呢?她已然是破灭中的城池,远看近看,都如一片废墟,她不可能再复原了。 
  她在喧嚣里悲伤得不能自已。 
  她看似繁花似锦,美好而又年轻——是的,至少她还年轻着,并有着坚强的信念和谋生的能力。幻灭的还可以重新再来,只是她的心内,已经被感情扫荡到千疮百孔,这是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缓缓地起身,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然退却。她不要别人看到她心底泄露的悲伤,她要自己一直那样如同海市蜃楼一样地完美着。 
  早春的北京街头还有一些微寒,她紧了紧领口,一阵放肆的风趁机钻了进来,她周身都感觉冰凉,挥手拦了一辆TAXI,面无表情地讲出目的地,并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此刻,她如同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疲惫而又精明的OL一样,迎着霓虹和人潮回家,工作很辛苦,情感无空闲。 
  红灯的时候,她偶一睁眼,似乎看到了一双男女恩爱地携手过马路,男人的眉眼似曾相识地熟悉,她不禁起身往前方看了看,不会这样巧,那是蓝山吗?抑或是失踪了的森林? 
  那些给过她生命里一些意外又扫荡过她灵魂的人——是谁都不重要了,雷多从来不知道时间是这样地厉害,当她再次站起身来,再次重新要将失去的捡回时,突然的,那些看似深刻入骨的仇恨,竟然变得如此无足轻重起来。 
  她嘴边轻蔑地笑——那个傍着那个男人的女子的衣着竟是如此的卑俗。或许那才是与之匹配的最佳人选,有时候,放手真的不一定不是一种福份。倘若真的伴随这样的男人度过一生,那真的是最可悲的事情了吧。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接到一个电话,祁凛冽的声音就这样入耳:雷多,你究竟要坚持到什么时候? 
  轰隆的狂流就这样击溃雷多所有筑起来的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堡垒,雷多以为自己真的已经超越凡俗而凌驾于情感之外,仙一样地无忧地生活了。 
  她握着电话,发现这样多的隐忍,不过源自这样明确的等待,原来,她一直是在等待着祁凛冽的,也许从她第一次泼溅他的洁白开始,而她原来暗自里的恐惧和逃避,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决堤。 
  她握着话筒,再也不肯承认自己的坚强,只消片刻,她融化为一片药,似乎是在为自己治疗那隐藏不见的悲伤,她终于等到了他——她一直是在等待他,她的伤害,她的轻率,原来都变成了对这一刻,这一句话,这一声问候的等待。这一声问候,像一把令人信任的钥匙,信任自己,信任别人,信任爱情。 
  她又像是早就料到自己是情感丰富的女子那样,放肆地在电话里哭泣起来。 
  让爱情,重新开始。                         
 穿过记忆里的绿茶往事                    
  经过我生命的人,都有奇怪的巧合,莫名其妙的默契,可是又都会最后消失。只有绿茶是例外。       
小宇        
  我忘不了小宇。 
  尽管我们已经有十年没有互通过音讯。 
  这十年间,穿梭过多少的城市。变换过多少的侣伴,彼此应该都有了不可想像的变化吧。 
  我料想小宇一定不再记得我了。 
  但是我忘不了。那些往事、那些时光、那些零乱。也许只有如我这般念旧的人,才会将这一地的琐碎拾起、盘点和感叹。他们,都已经不在了。 
  关于我们之间交往的点点滴滴,都已经在时间的摧残里渐渐模糊,淡化,几乎看不到痕迹,可是,关于他的音容笑貌,却一直久久地盘旋于我的脑海里,以霸道的姿态不肯随往事一起逝去。可是,没有人知道小宇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在我生命里占有过什么样的位置。 
  所有的猜测都是苍白的。 
  或者说,小宇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已经不再是某一个和另外一个单纯的人,而变成了与我极有机缘的一个代号,代号下面的男生,多已经随着时光的飞逝渐行渐远了,但是他们,却串起了我整个的少年时期,和我所有的情感往事。 
  如同我早已习惯了的绿茶生涯。 
  那一年,我只有15岁。尚不知道绿茶为何物。小宇,却出现在了我的生命里。           
鹤岗        
  小宇的全名我不记得了。 
  好像是三个和宇完全没有关系的字,但是我习惯喊他小宇。 
  第一次知道小宇,是一封写错了收件人地址的信。很巧合的,名字与我差不多。是可以不回的,完全可以退回或者扔进垃圾桶,可是,也许是因为功课太无聊,也许是因为生活太乏味,也许是因为一切都是宿命机缘,总之,我提起了笔,回了那封信,谁知道,从此以后,信来信往成为了我学习之外的重要生活内容。 
  知道他在东北的一个小城市里生活,很苦闷,想要看的书那个城市里买不到,冬天非常冷,常常是呵气成冰,连眼泪都不敢随便地流。 
  他也知道我的功课很繁琐,我也并不爱它们。我是一个奇怪的小孩,我每天的精神,都在老师的授课中游离,每天的最大爱好,就是躲在老师的目光下,做勤奋状地看小说。言情小说。 
  鹤岗,在很多年里,变成我最关切的城市。我可以从那些错综复杂的地图里,蜿蜒找到这个小小的北方城市。然后幻想那里有一个叫小宇的人,每天都行走在这个无名无声的城里,踩着冰雪呵暖,站在空旷的北方呐喊。 
  他叫小宇,北方男生,内敛而平静,喜欢写诗,喜欢弹吉它唱歌,喜欢蓝色。 
  真是记忆得深刻,谁都不知道,十年后的今天,我的钱包里,依旧存留着他的照片,那样俊朗的眉,挺拔的笑眼,长过额的头发。 
  我们的通信是惆怅的,几乎没有任何阳光的在城市之间传递,他是一个忧伤的孩子,我也是一个不展眉的女生,写信是我们惟一的出口。我们这些不快乐的孩子,只有相互透过无边的黑色,倾诉那些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早熟的怅惘。 
  记忆最深刻的一个细节是,他说他的爷爷,最喜欢在阳光底下喝茶,一边喝一边听广播,我的脑子里经常会闪现出那样一个画面,一个安详的老人,微笑着坐在阳光底下,任凭烦嚣的时光,缓缓地流过去。           
济南        
  在济南,遇到了另一个男生。 
  我坚持喊他小宇的时候,他会纠正我:我叫Arex。其实他也不叫Arex。他甚至名字里不带任何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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