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女人1·黑寡妇的诱惑-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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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寡妇的诱惑》
正文 楔子
据说有一种蜘蛛,雌雄两性在交配后,雌蜘蛛会一口吞下因纵欲而变得虚弱的雄蜘蛛,将方才与自己交欢的对方,当成孕育新生命的养料。
这种蜘蛛,我们称之为──黑寡妇。
据说,所有接近她的男人,都会死。
谣言,起于她周遭的男人接二连三发生意外之后。
于是人们开始追溯,好奇与恶意的流言纷纷扰扰,像深湖的涟漪,一圈一圈荡开、扩散,直到所有听闻的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他们说,第一个死于非命的男人是收养她的继父,在她十八岁那年,因为意图侵犯她遭她拿花瓶砸中头部。
虽然并未当场死亡,可心神恍惚的他却在隔天于漫漫公路上被一辆疾速奔驰的跑车辗过。
她于是得到一笔可观的遗产。
然后,是她二十二岁那年,一心一意等待她毕业后迎娶她入门的未婚夫,于服役时,不慎被演习的炮弹击中。
为了结婚而买下的公寓因此归她名下。
二十三岁,死缠烂打追求她的上司遭致妒妻怨恨,纵火与他同归于尽。奇特的,他的遗嘱居然写明了将几幅从世界各地搜来的名画转赠与她。
二十五岁,一个痴心执着的餐厅老板几次求婚不成,伤心跳楼自杀,听说为了追求她,他几乎耗尽所有财产。
二十七岁,依然有一大票男人为她疯狂。他们相互忌恨、斗争,为了独占她,使尽各种手段打击情敌,像一只只野性斗兽,咆哮着、嘶吼着,展开凌厉锐爪,非狠狠伤得对方头破血流不可。
人们说,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可怕的、阴毒的女人。她天使般的清纯容颜藏蕴着勾魂摄魄的魔性魅力,足以令任何男人为她出卖灵魂。
她的身上,背负太多情感与血的纠葛。
黑寡妇──人们如是称呼她。
她只是淡淡然听着,仰起一张抹去所有颜色、完全素净的容颜,凝望天际。
清澄透亮的眸,映出一片拖曳着流云的蓝天。
她睇着天,冷冷地、静静地睇着,白色衣袂在风中放肆地旋舞。
她站着,挺直而孤傲地站着,流言的漩涡在身畔滚滚,却一丁点也近不了她的身。
因为她是黑寡妇。
柔嫩菱唇,悠悠绽开一朵带刺的粉蔷薇。
正文 第一章
灯光,微蓝,空气中隐隐浮漾着玫瑰香,沙哑的爵士女声在室内慵懒地回旋。
闪着温柔霓虹的吧枱边,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身材相当高,起码一八五,五官性格,神采奕奕,另一个矮一些,脸部线条比起前一位也柔和一些,挺直的鼻梁上挂着银边眼镜,专注地举高玻璃酒杯观察光线折射的他,浓浓书卷味中蕴着一股孩子气。
“看什么?”他的朋友问他。
“光。”他简洁地说,眯起眼,将酒杯慢慢转了个角度。
“什么光?”朋友好奇地凑过来。
“酒杯里的光。”
“酒杯里的光?”
他微微一笑,算准角度,将杯子前倾,杯缘稍稍一旋。
一束清淡蓝光透过玻璃酒杯,滚过吧枱桌面,攀上角落一枝锁在水晶瓶里的红玫瑰。
最后,静静停憩花蕾。
望着这宛如变戏法的一幕,高大的男人轻轻吹了声口哨,“不错嘛,亦凡。干脆恬馨生日那天你就表演一下魔术好了,她一定很高兴。”
“不好意思。”温亦凡酷酷地瞪眼,“在下可不是跑江湖的,何况这也不是魔术。”
“能这样玩弄光线,还不叫魔术?”
“只不过应用一下物理学而已。”
“大名鼎鼎的精神科医生也懂得物理?阁下不愧多才多艺,小的佩服。”秦非半开玩笑作了个揖。
“客气客气。”温亦凡举手随意回了个揖,跟着手腕一翻,重新端起酒杯,啜了口酒保特调的鸡尾酒,“好酒!”将酒杯重重搁落桌面,学着电视上江湖人物的豪迈。
秦非也笑了,“怎么样?这家LoungeBar不错吧?”说起这家酒吧,他就忍不住得意。这家店是朋友邀他合开的,看准了台北刚刚兴起的沙发酒吧风潮,再结合纽约流行的SakeBar,这家EnjoyLife才开张几个月便客似云来,生意鼎盛。
“是挺不错的。”温亦凡环视周遭现代化又不失温暖的装潢格调,“你那个朋友挺有生意头脑。”
“她叫汪明琦。”秦非说,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笑,“看到没?那个穿着红色紧身洋装的就是。”
顺着好友手指的方向望去,温亦凡果然看见不远处一个正低头与客人说话的红衣女郎。幽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脸,但仍可轻易分辨出她柔媚的侧面与窈窕的身材。
“怎么样?很不错吧?”秦非拍拍他的肩,“这边的熟客都叫她‘红玫瑰’,赞她又漂亮又有魅力。”
“红玫瑰?”温亦凡扬眉,清锐的眸不觉挑剔地审视起汪明琦,她不知听客人说了什么,忽地仰头轻笑出声,鬓边秀发微微散落,藕臂婉扬,缓缓收拢。
优雅的动作看来漫不经心,却自有一股风情韵致。
“她看来不像玫瑰。”收束眸光后,温亦凡评论,“玫瑰有刺,不是吗?”
“她是有刺啊。”秦非朗声笑道,星眸熠熠,“别看她跟客人好像很熟稔,那些男人私底下不知约她多少次了,总是被她微笑婉拒。”
“所以,才叫她红玫瑰吗?”狂野,却不可亵玩。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替你们介绍一下?”秦非兴致勃勃。
温亦凡白他一眼,“自从你结婚后,似乎愈来愈喜欢替人牵红线。”清冷的嗓音微微嘲讽,“我看你也别做什么脑外科医生了,干脆当红娘不是挺好?”
好友的戏谑令秦非笑得更开怀了,谈起刚刚娶进门的爱妻他总是这么一副忘形的德行。事实上,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曾经自我封闭的秦医生现在可是完全不吝与人分享快乐,甚至巴巴地想把捧在手心里满溢的幸福也分一些给好朋友们。
望着他藏不住喜悦的表情,温亦凡白眼明显一翻。
“怎么?到底有没有兴趣?”
“……”
“该不会还一心挂念着你那个青梅竹马吧?”
风铃!
念及从小便认识的女孩,温亦凡捧住酒杯的手不觉一颤。
秦非注意到了,禁不住悄然叹息,“人家不是已经很明白拒绝你了吗?难道你真的打算等她一辈子?”
“……放心吧,我没你想像的那么痴情。”温亦凡轻轻转动杯缘,状似专注地制造着另一束奇妙的光线。
“那最好了,自古多情空余恨。”
“这话你留着给自己吧。”
“我?”秦非扬眉,“我可不需要!我跟恬馨幸福得很。我告诉你啊……”
“是是。”唯恐好友又要吹嘘起婚姻生活的神圣与美满,温亦凡连忙截断他的话,“我们都知道你有个蓝色甜心,你能娶她回家是三生有幸。”
“知道就好了。”对他的嘲弄,秦非不以为忤,只是嘻嘻地笑,“怎么?我刚才问你的问题究竟怎样?你究竟对明琦有没有兴趣?”
“有。”温亦凡简洁应道,可在好友眸光一亮时又慢条斯理地补充一句,“不过不是对她本人,是对她的行为。”
“嗄?”
“是什么样的心态让一个女人像花蝴蝶满场飞,却又不肯让男人一亲芳泽呢?”温亦凡缓缓道,摇了摇酒杯,“我对这点很有兴趣。”
“你!”这回轮到秦非翻白眼了,“早知你这人没什么救了,整日脑子里就转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我若不奇怪,怎能了解我那些奇怪的病人呢?”对这样的嘲讽,温亦凡倒是坦然。
“唉。”一声夸张的叹息后,秦非仿佛想起了什么,光灿的眸蓦地一黯,“说到奇怪的病人,我前几天倒遇到了一个。”
“哦?”
“前几天,有一个女病人来找我。她要我帮她做脑部断层扫描,我问她是不是觉得头痛或哪里不舒服,她说不是,只是想知道自己脑部的构造。”
“脑部的构造?”温亦凡被勾起了兴致,“为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脑部构造跟别人不一样吗?”
“我也这么问她。”秦非沉声道,捧着喝了一半的酒杯,缓缓旋转。
“她怎么说?”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很哀伤、很惆怅地看了我一眼。”
察觉好友语气的异样,温亦凡微微眯眼,调转视线,落定后者神情奇特的脸庞。
“然后呢?”
“我帮她扫描了,约她三天后来看片。”秦非顿了顿,“可是她没来,只打了个电话问我结果。”
“结果是?”
“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温亦凡有些讶异,“你的意思是她的脑部没问题?”
“嗯。”
温亦凡心神一凛,直觉事情必然不只于此。如果一切只是一个歇斯底里的女病人对自己身体情况过敏,秦非不会特意告诉他。
“究竟怎么了?”
秦非没立刻回答,忽地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跟着重重搁落。玻璃杯在桌面上敲出清脆声响,仿佛应和他微微不安的心绪。
他闭了闭眸,深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转向等待他说明一切的好友。
“她很奇怪,亦凡,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让人……一见难忘的女人。”他哑声道,湛眸掠过一丝难得的激动,“我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魅力,看着她的眼睛,让我连呼吸也不顺起来。等她来取片那三天,我几乎只要一有空就会想起她,想起她的脸,她那对眼睛……”
“秦非。”温亦凡怔愣地望着他,不敢相信深爱妻子的好友竟会为其他女人如此心动,“难道你……不爱恬馨吗?”
“不,我爱她,我当然爱她!恬馨是我的命!”秦非激动地拽住他的手,迫切地看着他,“我不能没有她。”
“那为什么……”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秦非黯然摇首,方才的激动褪去了,他定了定神,重新拾回冷静,“我只知道幸好她没再出现在医院,否则我真不知以后怎么面对恬馨。”
“那女人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亦凡,我是医生,有义务为病人保密。”
“放心吧,没事的。”领悟到好友的沮丧,温亦凡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男人嘛,偶尔对别的女人兴起绮念也是很正常的事,别那么在意。”
“可是……”
“我倒想见见那个女人。能让我们专情的秦大医生也忍不住心动,那女人肯定长得很漂亮吧。”温亦凡试图以轻松的语气振作好友的精神。
“漂亮倒不见得。不过我想你见到她,一定能认出来的──即使我不告诉你她的名字跟长相,你也一定能认出她来。”
这么神奇?
温亦凡闻言,轻轻扬眉。
他倒真想会会她。
可世界如此之大,普通朋友都未必有机会相逢,何况生活圈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