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在天下by白萱(强攻强受he)-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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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萧闻言暗暗叫苦,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为来人引荐。原来这女子是杜见羽的师妹小嫣,本来也随杜见羽出门处理杂事,因事情告一段落,被先派了回来。这下主人开口留客,柳萧倒是不好赶人了,聂熙向来谦和重礼,自然也不便辞别。
靳如铁见聂熙想要留下,心下一动,顿时了然。杜见羽以兵法造诣闻名,聂熙如果能恢复视力,不管武功能回去几成,总之有了东山再起的资本,若再得杜见羽为助,自然是如虎添翼。
聂熙分明已经猜到他是谁,竟敢在他眼皮底下打这样的主意……倒是奇了……
难道真是欺他情思纠缠,以为他决计不忍动手么?
靳如铁不怒反笑,看着聂熙。聂熙左右看不见,似乎毫无感应,仍然一脸的泰然自若。
靳如铁便想,不着急,总等得到的——等一个结局,一段无聊的痴心的了结。
他清楚太多事情,只是有时候太了然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不管做为靳如铁还是聂暻,都是这样。
朱若华和聂熙的密会,当然没能瞒过聂暻的耳目。
派人监视朱家和皇后,其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朱太傅的某些心思,聂暻怎么会不知道。本以为可以轻易处置的事情,一想到聂熙如此迫不及待要离去,心里就觉得难受,于是喝了太多的酒。那天的经过,聂暻其实记不大清楚了,换了平时任何情况,大概他不会如此处置。但那是聂熙……
无法不痛苦,甚至难以自制。
被聂熙击中的那个瞬间,他其实不太意外,心里隐隐约约有种解脱似的痛快感。不该发生的一场冤孽纠缠,如果能这样结束,其实没什么不好吧。
可还是不甘心死的。
家国大志,千秋功业……那一切,绝对不肯放弃,绝对不能死。
聂熙再牵动心思,那也是他作为聂暻的一段私情。但一旦他坐上龙庭,他就是皇帝,帝国的拥有者,天下的庇护者,庶民的君父,那不是聂熙能够代替的。
何况,朱太傅似乎有夺国之志,既然连皇后都不惜出手对付夫君,看来朱若华更想做开国皇帝的公主,而不是聂家的皇后。所以,他绝对不能倒下,让政敌踩着他的人头哈哈大笑。
聂暻志在作一个唐太宗一般的千古仁君,讲究的是引君入瓮、后发制人,若非一步步把政敌逼得自己发作,他决计不会露出锋芒,落下妄杀大臣的口实。对于朱若华和聂熙那个半月密约,聂暻本想装作不知,放弟弟一马算了,也了结自己不该有的某些牵挂。他清楚地知道,吴王中毒太久,纵然得到解药,也不可能恢复过去的武勇。就算聂熙在外作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还可借此机会清算朝中与聂熙暗通款曲的朱党和吴王余党。
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对聂熙的心意似乎比他自己所乐意接受的来得更多。对这一点,聂暻非常憎恨自己。
或者生病的人总是容易感情软弱,聂暻终于还是决定,最后送聂熙一程,顺便微服私访,看看吴王党和朱太傅到底有多少实力。
纵然他叮嘱手下瞒住风声,朱后何等聪明伶俐,一定会得到皇帝秘密出宫的消息。让朱若华觉得他是个为爱发疯的昏君吧,猛虎离开山林,觊觎王座的饿狼便一定会动作的。这个居心叵测、善于隐忍的朱家,已经忍了太久太久,也是时候给朱家一些发作的机会了。
而现在,不止是朱家,聂熙大概会找上杜见羽。
要不要给他这个机会呢?
聂暻目光淡淡扫过书案,忽然一凛。柳萧随手放在桌上的那封淡青色的信,封印形状十分特别。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
柳萧似乎也觉察了他的目光,笑道:“靳先生也看出名堂了吧?这玩意害我花了一上午功夫还没弄出来。”说着指了指那个封印。
聂暻见他提起,正好有理由取起信封看了看,沉吟道:“这封印像是西域之物……胶泥材质极好,怕是显贵之府才用得起。”聂熙一听此言,平和的脸上也泛过一丝意外。
柳萧一拍手:“果然好眼力。不瞒两位,这是一个杜家子弟在商道上截到的东西,不敢怠慢,一路快马加鞭,连夜送到杜家庄。杜见羽火速找我来这里,就是要我帮忙拆开这玩意。”
聂暻见那信封只是普通纸质制成,除了两段胶泥封印特别,并无难解之处。那杜见羽却郑重其事请来柳萧相助,当然不是为了撕不破信封。他略一沉吟,已料到缘故,沉声道:“你们想不露痕迹看到信中内容,却不破坏两端的封印,再原样送给收信人?”
柳萧点点头,一向笑眯眯的脸上忽然正经了不少:“我不知道杜见羽从哪里弄到的信,也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弄回去,但光是冲着这个西域封印……我猜收信人只怕是西域什么重要的王公贵族。杜见羽这么小心火急地处置,事情一定不妙。”
聂熙默默过来,伸手摸索了那纹章一会,忽然说:“用蜂蜜。”
柳萧一怔:“你说什么?”
聂熙便解释说:“这种封印不能揭,用火略微烤软,可以用蜂蜜侵开,趁热贴上,决计看不出来。这是我试过多次才发现的。”
聂暻道:“是么?吴王怎么知道?”
聂熙似乎料到他会询问,悠悠道:“前些年,都海汗国的海失兰驸马几次约我一起举兵,谋夺江山,都被我一律按下。他那些密信的封印虽然和此物不一样,纹路风格、胶泥材质却差不多……如果不出所料,这信还和海失兰驸马有关。他是汉女和胡儿所生,自然仰慕中土风物,偏生半生流浪西域,想中土万里山河想得发疯。这几年海失兰统一了西域各小国,内患已定,早晚会越过大戈壁打过来的。”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十分平静,甚至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倒像是故意讲给聂暻听的。
聂暻一听此言,心下一震。聂熙当年竟然和威震西域的海失兰驸马暗通关节,就算没有通敌变节之意,起码有拥兵自重以防鸟尽弓藏的意思,看来他留了相当的后手。自己能一举扫平吴王党,倒有一半是林原的缘故,而另一半……必须承认,不管是出于审时度势还是亲恩深厚,当时的聂熙的确没有令山河易主的决心。
而现在的聂熙……到底心里想着什么,竟然让聂暻也觉得捉摸不定。似乎在昨夜过后,聂熙就已经有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变化。
连这种事情都坦然说出,聂熙要么就是彻底想绝了后路,要么就是彻底看不起聂暻的处置之力。身为天子,果然不能动情。一旦动情又被人知道,倒是活生生让人抓住一个致命弱点似的……
聂暻心里沉沉一笑。
真凑巧,聂熙似乎打算笼络杜见羽,那杜见羽却不知怎么截到了西域海失兰汗的信件,在加上京中蓄势已久的朱太傅……绝对没有好事。
他似乎闻到了漫天风雨将至的气息。
正自沉思着,柳萧已经按照聂熙的意思,找人弄来蜂蜜,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一会果然揭开封印,喜得惊呼一声。随即赶紧抽出信纸,一看之下,失望得啊了一声。但见里面满篇弯弯曲曲的蚯蚓字,居然一个也不认得。
聂熙倒是不出意料,悠悠道:“是大食文字罢?没关系,你拉着我的手,一笔一笔地描摹,我能想得出……只是要留神,他们的笔序和中土正好反的。”
聂熙当初和海失兰有联系,能认识大食文字倒是不奇怪。聂暻听他一句句说出信中意思,眼神也越来越沉,到后来已经是一片深静如海。
“与朱太傅约,趁秋高马肥,九月一起兴兵。”柳萧吸口寒气,挠了挠头,忽然笑起来:“难道当初你不肯点头的事情,朱太傅点头了?真奇怪,杜见羽怎么搞到了这玩意……”
他还要唠唠叨叨,眼看聂熙面色不善,只好闭嘴,原样折好信,正要趁热塞回去,聂熙忽然道:“稍等。”
“你们不打算改改信中的内容么?给海失兰一些颠倒错乱的东西。”
柳萧一惊,迟疑道:“可是谁会改这个……”
聂熙道:“自然是我。你再拉着我的手多描摹几次笔画……我就学得像了。”
他似乎感觉到众人的惊愕,淡淡一笑:“难道我聂熙瞎了眼睛,就什么也不能了么?还不至于。”
柳萧听得赶紧干笑几声:“吴王果然厉害,想到改信这一招。”
聂熙笑容平静,却暗藏杀气:“如果我没猜错……这才是杜庄主星夜处置此信的真正意思。既然朱太傅约在十月……不管这事是真是假……咱们把这信中约的日期改到十月。以皇兄的手段,一个月足够处置太傅之乱了。再说,海失兰十月举兵,咱们早有防备,略拖他一拖,他就算杀进来,定也得延到十一月。那时候甘肃、青海都已经天寒地冻,海失兰的骑兵未必讨得到便宜。”
聂暻听到这里,暗自叫好。论起战阵谋略,到底是聂熙的本行,远胜自己。
“可惜我如今是个废人了,不知道皇兄会派谁拜将出征。”聂熙忽然把脸转向他,似笑非笑道:“靳兄,你说呢?”
聂暻笑了笑:“此地杜庄主不是铁翼军林元帅的老师么?可见他定然是个人才。”
聂熙一怔,似乎被人隐约刺了刺,过一会淡淡道:“那倒是。总有人可以为皇兄效命的。”笑容平静,聂暻却总觉得他眼底有一丝杀气。
想不到,这个素未谋面的杜见羽,林原的大师兄,已经成为两人下一个争夺目标。
命运的巧合还真是相似得可怕。
只不过,这次不是为了爱情,而是……皇权、国土、生死存亡。
第 19 章
等杜家子弟飞马把海失兰的密信送走,聂熙说模仿密信折腾得累了,先回去躺一会,要聂暻先陪着柳萧说话。
聂暻心事重重,略和柳萧闲话几句,毕竟记挂聂熙,寻个理由告辞。刚出来没几步,两个童子惊慌失措地迎了上来,纷纷叫道:“不好了,快去……”年长童子颤抖的手指了指两兄弟昨夜居住的小院。
聂暻心下一阵狂跳,赶紧几步过去,想起聂熙之前镇定得奇怪的神情,心里有种可怕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