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哈:a scrap of humanity-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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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raco　Malfoy怀疑地瞅了那个硕大的雪白猫头鹰一眼。那只猫头鹰毫不为Draco铁样的瞪视所动，鼓翼飞过他的头顶，将鸟喙里衔着的一个羊皮纸信封递到他面前。Draco迟疑着从猫头鹰处接过信封，后者立刻转身展翅飞出窗外。

看见红色腊封上印的霍格沃兹徽章只是令Draco更多地提高警惕。他感知到在这信封上施过咒术——如果打开这封信的人不是收信人的话，就会在那人身上激起不愉快的，甚或痛苦的反应——最有可能是一个简易的，修改过的燃烧咒，不过依然疼痛。翻过信封，他看见这个信封尽管如它所示般地不可信，仍然写明了是投递给他，而且是精确得令人痛苦的地址；正如这信封所写，他就在Malfoy庄园的冬天起居室里。他迈向窗前，仔细端详四围，然而什么也没有看见。倒不是，他恼怒地心想，我期望看见什么。

怀疑那个老蝙蝠女校长想要他干什么，Draco手腕准确地一摆，弄破腊封拉出信纸。当他看见不是Minerva　Mcgonagall向他咆哮什么――相反，他怀疑这封信的投递完全在她的控制之外，惊讶电流般窜过他的身体，这是相当稀少，而且绝对是不受欢迎的经历。第二波惊讶当片刻之后他意识到写信人是谁的时候来到。压抑着自己的不置信，他反复读了一下信的内容，尽管不断的重复也无法帮助他理解这字里行间的隐蕴：

Malfoy：

我知道很长时间过去了，不过我还是写信请求你来霍格沃兹。
你没有理由来，但是我们这里需要你。我不能说明为什么，然而你在学校的时候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当然，如果你决定来的话。用特快专递猫头鹰回信，谷仓猫头鹰马上就要离开了（如果Harry发现我用了Hedwig，他会杀了我的），请尽快回信。多谢。

Ronald　Weasley
敖罗，魔法部
Order　of　Merlin，一等上尉
黑魔法防御组织

＇该死的他到底想要干什么？＇Draco对着信纸蹙起眉头，然后狠狠把它摔向桌角。然而信封不乐意自己受到的待遇，燃起一团明亮的火焰，烧焦了桃木桌面。＇如果你以为这一串头衔能吓倒我，Weasley，那你就大错特错了。＇Order　of　Merlin那组织是新成立的，不过Draco估计某个组织最后一次对Voldermort决定性战略攻击的人应该会因他的壮举在此得到些好处。Weasley是大难不死有后福了，Draco苦涩地心想，再一次感觉到充斥着这庄园的，围绕着他身边的广漠的，决裂的空旷。

曾经一直和他游逛这些房间的Crabbe和Goyle已经不在了。Draco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想念他们；超过七年的共处，以及上流社会的模式令他们成为了朋友，然而把他和某些觉得《帅气男巫》有助于提高智商的人们联系在一起也委实太困难了些。

他的双亲都已经去世，这比他乐意想像的还要刺痛着他的心。Lucius作为家长——尽管Draco没有亲眼所见（他私下十分感激自己没有亲眼看见）——在最后一战中被杀。Narcissa　Malfoy，女性家长，也死了。更悲惨的是，她死得毫无必要。最悲惨的是，她是因为他而死的。Draco凶狠地瞪着那堆本来是信纸的灰烬。＇你这个混蛋。我本来应该让你受折磨。相反，因为你我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而且这还不够。＇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一阵意识模糊中，回顾往事的时候，Draco决定这无可挽回地证明了好事必有恶报。他本来可以杀死Harry　Potter的，“阿瓦达”像是在他口腔中烧出洞来般地等待着出口，然而他仅只是死死地盯着Harry　Potter的眼睛，读出了那里的挑战，然后决定在他生活中不能缺失这挑战，放走了他。

为这他所受的惩罚在食尸者看来可说是轻微的：几次钻心剜骨咒，Voldemort决定如果Draco　Malfoy如此热爱他的敌人的话，他当然不会介意几个亲密朋友和亲人死去——毕竟，黑暗公爵嗤笑着，朋友可以帮助你克服这一切。他的母亲在这之后短短片刻尖叫着死去，而且Draco则目睹了这其中的每一秒。

Draco允许自己幻想将此告诉Ron　Weasley。＇所以我如果不来的话你理当原谅我，因为我为了你和其它人而害死了自己的母亲。我估计自己已经做得足够了。＇

尽管如此，Weasley也承受着伤痛——每个人，在某些程度上都是。他的妹妹在德文郡的一次食尸者暴动中遇害，他数个兄弟中的一个死于魔法部大楼爆炸。在那场Weasley筹划的袭击中他许多愚蠢的Gryffindor同学要不死了，要不受了重伤。他可能现在还会想到这些，每晚也会做梦梦见它。Draco狂热地期盼这是真的。

尽管如此，令人好奇的是，提起Harry……如果是除了Weasley以外的任何人送来这封信，Draco都会以为这是开玩笑。

摇摇头，Draco沿着空空回响的庄园走廊漫步下去，听着自己赤脚走在地板上的声音。大多地毯和其它继承物都在Voldemort战败之后被魔法部没收。他们在他家族的古灵阁账户（当然不包括那些大量的秘密账户，统统都是Malfoy家为了应付类似局面而预备的私人存款。）里留下了最低限额的资金。这些钱足够保留这个地方了，因为仅有的几个断然拒绝离开的家养小精灵仍然在免费工作，而且他也确实不需要很多。不是说他逃避现实——这个想法早就被弃置脑后――可是比起买地毯和花瓶来，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刚要进入书房的时候，Draco反射性地停顿在门廊。它曾经是他父亲的领域，被魔咒严密地防范着入侵者――即使是一个男孩的侵入。他得问他是否可以进去，然后等着他父亲解除防御魔咒，或者是等着他父亲的拒绝。现在没有任何魔咒了，当然，因为Draco觉得没有必要再施什么了……只是反射而已，尽管有那么一刻，他仿佛看见了他的父亲安坐在宽大的黑檀木书桌后，浏览着羊皮纸和账目。

然而现在这是他的书桌了。Draco对自己的怀想嗤之以鼻，迈向书桌之后。＇仁慈的上帝啊，你不会想到你需要五年时间才能习惯这一切。＇他讽刺地暗道。他几乎陷入了椅子深沉柔软的拥抱，当它依照他的体形而调整自己的时候深深地叹息着。尽管如此，这是他唯一的安慰了，他伸手去够鹅毛笔和羊皮纸，踌躇着自己到底应该写些什么。

＇走开。＇一词散布在脑海里，Draco挥舞笔尖写下它，瞪着华丽的花体和暗含的粗鲁信息。＇或许‘走开’还不够强烈。＇他心想，滚开，或许。操。是啊，操。＇他同样写下这些词语，满意地微笑起来。

然而当他思考他简短而锋利的回答或许不会起作用时，他的愉悦黯淡下去。Weasley是那种一旦咬住了什么东西，就永远不会放开，就像是掌握了某人胳膊的野兽一样的人。叹了口气，Draco认命地决定不论如何他也要去――要不就是Weasley要不就是他的狗腿子总会把他拉到霍格沃兹，可能是强制性的，必要时采取暴力手段。他仍然处于魔法部对前食尸者的严密监视中，那么多人里只有他被该死的Harry　Potter的证言从审判救出来。

地址的精确度里隐含着威胁；Weasley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得狡猾了，虽然这令人无法置信。＇我们知道你在哪儿＇它像水晶般清澈透明地说。＇我们知道你就在哪儿＇

一声叹息倾泻出Draco的嘴唇，他再次提笔开始草草书写某些更为正式的答复，像是‘哦，*好啊*，Weasley。如果你坚持的话。’在其中再添加足够的哼哼来显示必要的独立性。他招来一只邮递猫头鹰，一个乌漆抹黑的，看起来邪恶异常的，曾在战争中作过快递的家伙（在他来说不是明智的陈述，不过是最快捷的），把信交给他，然后注视着它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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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Draco在Hogsmeade见到了Ron和一群敖罗的干部。干部们都惊疑地看着他，只有Weasley似乎对一个前食尸者出现在这里泰然自若，倾前向他伸出手。他没有接。Weasley神情不变，淡褐色的眼中闪过一些东西，也许是轻蔑，或者是冷酷的得意。这双眼睛在这十年里变得坚韧多了。

“Draco；多谢你赏光。”这个人还这么说了一句。

“这是我的荣幸。”Draco从牙缝中崩出。＇好象我还有什么该死的选择一样，敖罗＇他向那群等待着的敖罗的方向扫了一眼，他们饿狼似的盯着他。“我记得自己有安全通行和特赦的权利，Weasley。”

“恩？”Weasley转身看看，好象刚刚惊觉自己身后还有六个特别的个体存在，“哦，他们是你的安全保证，Draco；”他平静地说，面无表情，“不用担心。你要当心的是其他人。”

看着这个村庄，Draco知道Ron是对的。有很多村民记得他，或者见过他的照片，也许有的认出他与他父亲的相似之处：高挑，苍白的皮肤，铂金色头发和冷峻的灰眼睛…。。＇是的，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一个Malfoy俘虏。＇　那些敌意的眼光和窃窃私语——有些低语故意要让整条街都听见——让Draco明白只有敖罗才能阻止这里的人为所欲为。

“走吧？”Weasley说，示意他的奥罗同伴跟上——应该是部下，Draco懵懂地意识到。他有些混乱而没有尖刻地指出Weasley是靠什么爬到如今的地位。敖罗们整齐地排列在Draco周围，组成一道没有特征的黑袍子围墙。一名棕色长发的年轻女巫走在他旁边，双眼坚定地直视前方，好象不如此她就会失去自控。敌意在Draco身周汹涌，这有些意外，但反而令他更不屑一顾。

步行至Hogwarts在十多年前确实是件非常快乐的事，现在却变得冗长无味。蜿蜒翻过山，看到城堡时Draco开始流汗了（并不完全因为剧烈运动）。

城堡一点没变。虽然说不出原因，但这给了Draco极大的安慰。奎地奇广场依然在那里，场中六个环状球门，场周插满旗帜。湖水依然黑暗，吞没了所有投射其上的正午阳光。城堡在湖边高高耸立，古旧而雄伟，由那塔楼向下俯瞰着这整片风景，就象从没经历过流血与死亡，以及那场魔法界近代史上最激烈的战争。

＇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从其中一个侧门走进城堡时，他这么想着。他踏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听起来更响亮，回音更深沉了，不再象一个学生那种轻快的劈劈啪啪。所有的油画还在原处，在人们经过时活动起来好奇地看着他们。Draco知道再往前走有一个秘密通道，就在一副中古时期的铠甲旁边。只要有人知道暗语，打开正确的门，就可以直达Slytherin的宿舍，否则那个可怜的家伙会陷进无尽迷宫。不知道现在的暗语是什么，那副铠甲是否还能正常工作打开第一扇门？
不过已没有时间让他缅怀。Weasley带着队伍——当然还有他——走进一间水磨石小厅，里面是一扇毫无装饰的木门。Weasley厉声交代了些精练隐晦的命令，那六个敖罗便解散隐藏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只剩他和Draco；后者正狐疑地瞪着他。

“你要和我独处吗？Weasel（黄鼠狼）？”Draco问。

Weasley咧咧嘴。“你不知道我已为此等了多长时间，*Draco*；”他说，着意强调了Draco的名字，“不过很不幸，今天不是你的幸运日……这样只是因为我马上要给你看点绝密资料。”

不愿被看出自己的好奇，Draco用皮笑肉不笑掩饰住兴趣：“现在他们是这么叫吗？‘绝密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