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无耻 作者:端木若愚(潇湘书院2014-7-1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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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芒想不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来说服水津亭见面。心思百转千回,身体内的英雄气概一丝一丝被消磨殆尽。
恋爱中的男人烦躁地将驾车手套甩开。一侧头,上次怀抱鲜花离开的宿舍阿姨正隔着玻璃窗向外窥视他。
魏芒心脏一阵狂跳,脸红耳热地发动车子,一脚大踩离合,光手转动方向盘溜出宿舍区。
平日里待人接物的风度都跑去哪里?他什么时候如此患得患失过?真好笑。
少爷的傲慢脾气一经发作,魏芒不禁怒上心头,到底为什么非要迷恋一个社交场上的女人呢?像元恪一样,从同学和亲朋的圈子里挑选一个不是未婚妻的女友不好吗?
电话簿上没有禁止呼入的号码名称只显示水津亭。她却偏偏不领情。魏芒觉得自己愚不可及:温柔美丽又教养良好的名门淑女多不胜数。她到底哪里好?
然而下一刻,心心痴念的女人把电话打进来,魏芒连日里积累的怒气竟然统统不见不翼而飞。男人拿起手机的右手都在抖。如果声线也开始抖——
“我是水津亭。”
魏芒干笑了两声。一时间想不出该说什么。那些社交技巧根本无法应付爱恋的情况。但总算她有了联络。男人坐稳座椅,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路边。开车接电话,既不安全也不礼貌。他还记得这些道路交通守则。
自从上次魏芒欣然答应带她去归还腕表后,水津亭一直觉得虽然魏芒鲜花的对象不见得是自己。但至少在简日剧社的整套人马中,他记得她。至于作为女人还是作为普通的社员记得她。水津亭根本没有把握。毕竟十九岁男人与二十一岁女人在社会舆论的评价中,存在着一种结婚理论意义上的不搭调。何况,两人的身世,她的职业。虽然年纪轻轻的姑娘可以幻想有一天穿上灰姑娘的水晶鞋,但对知之甚少的男人随意抱有不切实际的绮念,怎么都有顷刻被舆论坐成事实小三和狐狸精的嫌疑。
因此,电话打过去,水津亭并无一丝恋情的期待,纯属作为社交礼仪的回礼,他毕竟存心良善,曾经帮了自己那么一个大忙,怎么表示感谢都不为过。
“腕表的事情我都没有来得及致谢。”
“难为你记住了。我当时不过举手之劳。”魏芒嘴上讲得轻松客气,内里已经盼望着水津亭能够用见面的方式致谢了。
“如果有时间可以请你喝咖啡表示感谢吗?”
果真是爽快不做作的女人,此时作为一个恋爱中的男人再不积极主动起来,可显得矫情了,魏芒想都没想,对于深陷爱的饥渴里的他,见面乃最大的恩惠,“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刚刚喝过咖啡的男人又想喝一次。
水津亭没想到他如此痛快,毫无清高虚伪的架子,如释重负地拍胸口甜笑,“晚饭时间喝咖啡,我会不会小气了些?”
魏芒闻言哈哈笑,“半个小时后我去电影学院门口接你?”
至于宿舍楼下,他今生今世再也不想踏足一步啦。
回天元丽景的4号线拥挤而不喧闹。陈意涵在闷闷的车厢里单手拉吊环,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子上的华丽广告。小说里形容地铁车厢像挤挤挨挨的沙丁鱼罐头。此刻的陈意涵觉得沙丁鱼的比喻一点都不贴切。说此刻的她像只丧家犬倒更为贴切。
地铁到站,人群涌向车门,有下有上。陈意涵记起在这种时刻,一定要注重财产安全。她把身后的双肩包调整到了胸前。再次启程时,才发现身边站了一对新上车的母女。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在京城的地铁上平凡得就像曾经的她。身边的妈妈也一脸朴素市民的模样。本来温馨的母女牵手情节,本来可以激起意涵满满赞慕的亲情画面。今天却丝毫不能让她觉得感动。
☆、25 审问少爷
难道在元恪那样理性的人面前生活了一段时间,感情发动的基点也不知不觉变得更高了?恍恍惚惚的昏沉之中,目的地到达。意涵刚乘地下电梯来到地面,厨房实习的催促电话就响了。
三十八号意涵抬腕看看手表,发足向着丽景大宅狂奔。以往搭家宅便车出行,所以从来没有感觉到通往大门的路有多长。
现下路程不过行了一半,嗓子已经又干又甜又痒,女仆只得暂时弯腰扶膝喘息,窃窃责怪自己该在门口请求保安人员开电瓶车来送的。
为了三十块的车钱变身女汉子,与整个社区的氛围实在不符。
陈意涵擦擦额角的大汗,又觉得现在的自己实在娇贵又矫情。
曾几何时,三十公斤的大米,她都能够凭一人之力从公交站一路扛到家里。不过几步路怎么就狼狈丢脸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的汽车喇叭礼貌地响了三声。意涵抬起通红的一张脸,扭头张望。原来是少爷的迈巴赫。
车窗打开,元恪张口问她,“下午怎么不接电话?”
哪里的电话?没头没脑的。
陈意涵一时间愣住,语气不善地哦了一声,下意识地去裤子口袋里摸手机。
哦,她去办公室咨询之前,关了手机的。但现在,上气不接下气,实在没有向大少爷解释一番事实原委的精气神。
意涵直勾勾瞪着元恪。
被人直视的少爷绷不住竟然先笑出来。
“你看你,什么样子。连龟壳都背反了!”元恪手推车门,长腿一迈,体态轻盈地下了车。三两步走到因奔跑而样貌变形的女仆身前,居高临下地说,“第一次在这种状态下和你相处。真新鲜。”
到底哪里新鲜了?陈意涵无视少爷的思维脱线,目光扫了扫四周如诗如画的园林胜景,闷哼了一声。
“累吐血了?我说三句,都不回一句。平日里,你不是经常得理不饶人的嘛。”
“啊?”
陈意涵终于彻底站直了身体,捋顺了后背。
“少爷。你到底几时发现我的?”
元恪想了想,“你从地铁站出来的那一刻。也不是。应该是你从星巴克出来的那一刻。”
“啊?!你竟然一路尾随我?”
“谁让你失魂落魄的,电话也不接。作为绅士,我一路做护花使者,你不用太感动哦。”
现在是感动的问题么?
意涵动动嘴角,冷不防夺走了元恪手中的车钥匙,一言不发径直向跑车走。
“生气了?”
女仆发动车子,头也没看副驾,“托少爷的福,精神又回来了。”
结果跑车助阵,意涵去厨房还是迟了到。
当然因为大汗淋漓不符合卫生标准,洗澡消毒换装下来耽搁了时间。
意涵到厨房时,主菜在主厨的手里已经成型。反正左右也为法餐闲人,意涵粗略听了听今日的侍餐要点,便半知半解地站在了用餐的元恪身旁。
餐厅大门关闭,烛光和灯光照耀的空间里突然间安静得不可思议。
元恪放下餐具,喝了口矿泉水,又放下玻璃杯,扭头问她,“有没有待在密室里的感觉?”
“密室?”
少爷读过侦探小说了?怎么突然如此有想象力?
元恪对自己的女仆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本来和平友好的气氛忽然变得太过诡异。
陈意涵用手指对准自己指了指鼻子以示询问。
少爷确实正笑容亲切地望着她。难道她眼花看错了?元恪目光里分明有不断跳动的小火苗节节高升。一副非奸即盗的大灰狼表情。
陈意涵呆在原地,只觉身前身后妖风阵阵。女仆警戒地竖起了浑身的毫毛。
“还不来坐!”
意涵甩甩短路的思维,排除了元恪请她吃大餐的可能性。身为元宅女仆,吃饭定时定量不与主人同桌为最基本的教养。规矩她还是记得清楚牢靠的。
哼!想用美食诱惑她,没门!拒绝吃带有恶毒心意的食物,就排除了来自少爷的一半伤害。
不过坐就坐。终于打定主意,意涵迈步在元恪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闭上眼睛。”
闭就闭。她又不是睡美人,料想元恪也不会突然奇想要吻她。
但陈意涵的好奇心还是达到了极点。
正在她心神不宁地猜测元恪接下来的举动时,只听少爷在耳畔说:“咦——睁眼吧。怎么看也没有夜店女孩的娇羞可爱嘛。”
“啊?”被拿去与人比较,结果竟然不如人。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不过女仆终于明白过来,“您最近午饭不吃,晚上晚归,原来去了夜店啊。”
年满十八周岁的青年男子去夜店有什么夸张。她今天特意坐上魏芒的车,不就为了打探他的行踪吗?
狡猾的女人。
少爷没有否认地点点头。
“你想知道的,全部了解了吧?”
阴晴不定,高深莫测的岂止有女人?男人不也一样吗?几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之后,突然跟踪女仆的行程,又交待自己的行程,难不成少爷也有难言之隐?
“少爷。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已经转身离席的少爷停驻了脚步。
陈意涵鼓足勇气说:“难道不能把心事讲给我吗?没错。我今天见了魏芒,但绝不是要监督少爷,管控少爷的社交,打探少爷的行程。我不过想知道一名合格的贴身女仆需要做什么?丽景大宅里,孤独无助的不只有少爷一个人啊。”
大概孤独无助四个字成功地敲中了元恪内心的某一点。
其实被人说中心事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堪。
少爷扭过身来,终于肯给陈意涵一个平等的对话角度,散漫逗乐的态度也收敛很多,他问,“你真愿意听别人的心事?”
女仆努努嘴,“我才不愿意听别人的心事。我的嘴巴指不定就泄密了。”
元恪呵呵一笑。奖励似的单手拍拍意涵的头顶,“那你就快快长成与我心意相通的人吧。比任何人都了解我。比任何人都关心我。”
“少爷。”
“嗯?”
意涵扭动脖子,驱赶走了头顶上的九阴白骨爪,“我说。元恪。你终于知道我有一份想要成为合格女仆的心了吧。我的人生榜样就是管家大人,总有一天我会像管家大人了解老夫人那样了解你,服侍你。”
元恪闻言愣了愣,继而欣慰地笑了笑,“刚才的话,我可没有当成甜言蜜语听,你要做到才行啊。”
“所以,少爷。你既然认可了我服侍你的资格,为什么始终不肯告诉我拒绝陈意涵社交陪伴的原因呢?”
☆、26 女人果然不能宠
26女人果然不能宠
兜兜转转又回来,元恪闻言凉凉地笑,“女人果然不能宠的。”
女人?
就因为这个牵涉情爱而非主仆室友的词语,陈意涵彻底失眠了。
少爷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元恪因为喜欢她,把她当做女人,所以才故意亲近她。但现实发生的种种,不得不打消了陈意涵自恋的念头。罗列半年来元恪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她更愿意用畸态的恶意来形容。
在不止一次的情况下,陈意涵产生过元恪对自己存在好感的错觉。但就是这一点让人无法理解,喜欢一个人,不该用爱来表达对她的喜欢吗?喜欢一个人,不该千方百计让她幸福免受伤害吗?喜欢一个人,不应该用更温柔贴心的方式来为对方着想吗?
就像妈妈曾经对自己做过的那样。
意涵没有过任何恋爱经验。可她认为,既然选择爱和喜欢,亲人和爱人之间也没有分别。爱人的可为之事如有二至,爱还是爱吗?
从回忆中汲取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