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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相公,造反吧! 作者:蓝艾草(晋江金推vip2013.09.26完结)-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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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形有点怪异。

    司马策平生,从不在一个女子面前谈论另一个女子。

    也许是柳明月的死催生了他这种迫切需要纾解的情绪…… 


☆、106

    柳相独女金城遇害之事;很快便在京中传开,连身处大内的承宗帝也不例外。

    温国舅自然是拍手称快,与定彦昭私下提起,眼里都透着快意:“也教柳相老儿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柳厚因为承宗帝的猜疑而被闲置,锦衣卫少了个最大的对手,定彥昭居功至尾,得上司赏识,如今正是春风得意。

    承宗帝听到这消息;却未免扼腕长叹,有没有伤心;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连带着对柳厚也宽容了几分——没了闺女,想来他得休养一阵子了。

    这夜他去了承香殿沈昭仪处。

    说起来,沈昭仪与柳明月却是闺中至交。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念头;司马策鬼使神差;竟然想到了前来同沈琦叶聊一聊柳明月……

    沈琦叶可聊的,其实并不多,而司马策所知,就更为有限。

    有限的几次见面,都基于他的一厢情愿,不甚愉快,柳明月至死,他都不知道二人从来没办法愉快相处的原因。

    不止是他,其实沈琦叶也在很早的时候就有了感觉,柳明月后来逐渐疏远了她,并非是因着她进了宫,而是那种本能的精神上的疏远,不是笑脸与亲昵的语气可以改变的。

    司马策与沈琦叶都不是笨人!

    所以,才更百思不得其解!

    司马策尤其惆怅,就好比以为自己可以采撷的花朵,结果却在他不曾注意的时候,悄然凋谢的那种惆怅。

    “难道是上辈子我欠了她的不成?”他随口开玩笑。

    却不知,这恰恰是事实的真相。

    上辈子,他是借助于柳厚而一举铲除了篡位的楚王,并顺利登基。

    认识柳明月,纯属偶然。

    她是个天真明媚的少女,不同于任何一位世家权贵之女,亦或宫里的女人。

    宫里的女人,鲜妍明媚不了几日,很快便会枯萎,妆容依旧美丽,不动声色的算计却藏在眉梢眼角……

    柳明月不同。说她天真白痴也好,蠢笨迟钝也罢,她似乎永远也学不会这些。

    司马策初次见她,后来的有意结交,尽心编织一张大网,都是想要将柳厚彻底的笼络到自己旗下……

    有了柳明月这张王牌,柳厚只能对他死心塌地皇极天尊全文阅读!

    事实证明,司马策的这条计策在当时争位的时候极为有用。只是这件事好比是双刃剑,利用得当的时候可助他一臂之力,不当的时候则会反噬自身。

    柳明月进宫之后,依然天真娇纵。

    司马策时常会想,假如她不是柳厚的亲闺女,事实上作为男人,他还是想要宠爱这样毫无心机的女子,简单,快乐,只一心痴恋着他。

    可惜,她是柳厚的亲闺女。

    且柳相疼她,爱逾性命。

    柳明月受了委屈,柳厚便会在朝堂上向他施压……

    柳明月受的委屈越多,司马策在朝堂政治上受到柳厚的制肘也越多……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似乎死局永远无解!

    司马策长年哄着她,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将她阿爹打入大狱。

    后来的一切,皆出自于帝王权术。假如朝堂之上一方独大,便再拉一方与之抗衡。

    沈传,便是司马策逐渐培养来压制打击柳相的。

    起于微时而盛于前朝后宫。

    
这是个缓慢的进程,因为沈家的不起眼,柳厚确实忽略了一个家族在前朝后宫那种缓慢的扩张之势。更何况,沈传在柳厚面前,向来十分恭顺,他的女儿,听说在宫里也从不曾给柳明月添堵。

    假如司马策能够身临其境的将前世的生活重新过一遍,就会发现,一定程度的打压,其实对他的帝王权术极好。

    有柳厚这样的强臣在侧,他做君王的,才会小心谨慎,亦步亦趋。

    十年一剑,最终当司马策向柳厚亮出长剑的时候,柳明月还在后宫傻傻做着甜美的梦境。

    彼时薛寒云镇守白瓦关,被沈家密报他与西戎勾结,多少年竟然还不能将西戎灭了,只每年春夏打几场仗,白混些军饷……

    司马策自然知道这是构陷。可是他太需要有个借口,来除掉柳厚。

    薛寒云虽然忠心耿直,可惜他却是柳相养子,从他身上下手,最好不过。

    ——薛寒云被急召回京,下入天牢待审。

    柳厚,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大启战将如云,司马策总觉得,少了一个镇守白瓦关的薛寒云,其实大约并无大碍罢。

    但朝中少了一个柳厚,于他却是大大的有利。

    沈家构陷,他也算默许了。

    并且,在薛寒云被赐死在天牢之后,柳明月也被打入了冷宫。

    那时候,司马策完全不曾预料到,薛寒云死后不过三年,潞舒便带着西戎大军攻破白瓦关,长驱直入大启境内,烧杀抢掠……

    经此一事,柳厚与柳明月父女二人,一个身在天牢,一个身在冷宫,音讯不通。

    真正扳倒了柳厚,并且一举铲除了柳厚的门生故旧,将朝堂打扫干净,司马策高坐在帝王宝座之上,油然而生一种寂寞之感……

    一直有奋斗目标的他,忽然之间失去了目标。

    过度的权欲膨胀只会催生暴政与暴君穿越宅斗女王全文阅读。

    柳明月惨死于冷宫的那几日,司马策正纳了数名美人儿,都是各级官员家中女儿。

    彼时他正在一名新进的美人儿身…上一展雄风,伏俊隔窗禀报:“圣上,冷宫的柳妃殁了……”

    身…下的美人儿娇喘连连,司马策却忽然间心浮气躁,全无兴致,直接从床上下来,不顾吓的脸色煞白的美人儿,自行套好了中衣皇袍,败兴而归。

    他叫来了伏俊,打听柳明月殁了的事情。

    其实当初将柳明月打进冷宫,他便觉得,以她那样娇生惯养长大的性子,必熬不过两月,谁知道她却坚持过了半年……

    “……前去诊脉的许太医道柳妃怀了四个月的事身孕,被沈贵妃下令杖毙,但是……据有人瞧见,打下来的那个男胎估摸着有六七个月了……”

    司马策独坐在宣政殿里,殿内只燃着一支明烛,眼前光亮,殿内稍远些便陷在了一片幽暗里。伏俊小声回禀,又悄悄窥视连眉眼也不抬的司马策,暗自猜测他有无伤心。

    说起来,那是柳明月进宫十多年的第一胎。

    司马策子嗣上头艰难,膝下荒凉,却每每与柳明月在一起,也是各种防备,生怕她有孕。

    她从不知,司马策与之欢爱,每每饮食之中便搀有避孕药物。

    最后这一次,却是因着胜利在望,欢…爱之时便不曾再顾忌,哪曾想只是一回,却教柳明月怀了孕。

    “明日下旨,将柳厚放了,贬为庶人……”

    那时候,司马策将自己关在宣政殿里,一遍遍回想柳明月明媚的笑脸。

    失去了之后,他才知道那样单纯的笑脸在后宫内帏是有多可贵。

    再对着沈琦叶之时,他早已郎心似铁。

    沈琦叶楚楚可怜,温柔的依了过来:“圣上好些日子都不来瞧臣妾了……”自柳明月死在杖下,她其实没有一刻安宁过,闭上眼睛,便能瞧见她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司马策无动于衷,坐了一会便匆匆去了。

    他觉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眼前这样一张温柔笑意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宁可左拥右抱,在后宫新进的美人儿膝头醉卧,也不愿意清醒的与沈琦叶谈论后宫前朝之事……

    比起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能让他流连的只是一具具年轻鲜活的身…体。

    那时候,司马策与沈琦叶面对柳明月的死,似乎是各自在心里结成了一个很大的疙瘩,以至于柳明月亡故之后,司马策去秋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便是去了,也只坐一坐,随即便走了,全然没有留宿的打算。

    不同于今世,二人在承香殿的大床上相依偎,随意说些闲话,聊些沈琦叶与柳明月往日的闺中趣事。



☆、107




    柳明月之死,家中至亲伤彻肝肺;京中纷纷传闻;柳厚与薛寒云反目成仇。

    柳厚一病不起;承宗帝为了表示他对臣子的关爱;欲从太医院遣人前去相国府,程太医与柳厚相交莫逆;请命前往;日日守在相国府诊疗。

    薛寒云从仆人口中听得柳厚病重;数次前来探望;都被老吴管事阻在了门口。

    “相爷说;以后……还请薛将军不必前来相国府了。”

    这是准备恩断义绝了?

    薛寒云每每只是沉默的在大门口站立一时,便转身回去了。

    各地藩王造反;他虽只灭了一个肃王,但其余诸王如今声势浩大,司马瑜自金城一别,早已回到了芙蓉城,如今听说,蜀王也已经举旗造反了。

    承宗帝焦头烂额之下,派薛寒云前去讨伐蜀王。

    
他如今既听闻了定彥昭密谏,道薛寒云与司马瑜性情相投,私下过从甚密,在谢弘处求证,那小子睁着一双惊惧的眸子,一力为自己澄清:“……我真不知道司马瑜这小子有反意啊……我只是看他年纪小,薛师兄又教我多护着些他……”

    承宗帝觉得,薛寒云是忠是奸,唯有派他与司马瑜正面敌对,才知真假,但又虑着他万一带军投敌,索性只给他三万兵力。

    大军开拔那日,薛寒云回望帝京,长亭寂廖,并无人前来相送。

    他身边副将,仍旧是罗行之与容庆。

    他们也听闻柳相与薛寒云父子反目,背着薛寒云上门为他求情,柳相病恹恹躺在书房榻上,连眼睛都不愿意睁。

    
罗行之与容庆劝的口干舌燥,他却忽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冷笑一声:“罗将军少年英杰,忠心为主,拿别人女儿的性命来成就功名之路,老夫内心实在佩服的紧!”

    罗行之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在他逼人的视线之中,灰溜溜走了。

    事实上,他当时的确劝过薛寒云,那些满嘴大义,也是基于薛家曾举家殉国,轻重缓急,取舍之道,薛寒云应该比他更清楚。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若非到了不得已之时,谁能真正舍弃自己至亲?

    自柳明月坠亡之后,薛寒云瞧着他与容庆的眼神极为冰寒,与瞧着寻常陌生人无异。

    一条看不见的巨大裂缝,已在兄弟间横亘。

    
就在柳厚与薛寒云反目,薛寒云与罗行之容庆渐行别路之际,在遥远的西戎草原上,司马恪带着十几名侍卫,伪装成来往商旅,一路到了西戎王庭,摸到了大泽山下,安营扎寨。

    他们手头的帐篷是从西戎牧民手里买来的,半旧不新。

    当时肃王身故,司马恪虽为世子,但对金城事务却不及一直跟在肃王身边的司马塬熟悉。

    便是肃王诸多心腹家臣,待司马塬也更亲近。

    司马恪冷眼瞧着,只觉自己这世子虽名正言顺,但如今乱世为王,自然是能者居之权色官途。

    可惜正逢战事,情形于他极为不利。

    那日要将柳明月掷下城楼,便是想以此让薛寒云乱了方寸,一举击溃对方,哪知道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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