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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嬉游记-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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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在多嘴什么?”唐双彩撩开幕帘走进来,稍瞪了一眼自己多嘴的丫头,“王爷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议论白龙公子的事,你忘了?”
  “是。双夫人,奴婢一时口快,下回不敢了。”
  唐双彩轻颔首,示意她退下,转身将手里托的茶具放进唐三好手里。
  “去湖心亭那儿给齐世子和白龙公子送点茶水过去。”
  “姐姐?”
  “三丫头,他最近不冷不热的,这可不行,你得上紧些。”
  “……姐姐,我不想。”
  她不容三好推拒,硬搁在她手上,“甜儿已随她夫婿进了京城。你这样软弱无能就等着继续被她欺负。”
  手里茶盘突然变得沉重。
  “她能把你踢到京城来,就可以叫爹娘把你接回去。你尚未出阁,什么都得听娘家的,你要离开姐姐回去那个小地方吗?”
  唐三好颤颤地端着茶托往湖心亭挨,走一步停两步,遥遥地就看见亭子里两位身姿挺拔的公子互相对峙着。
  右边的白衣公子单手持着一把通体纯白的银剑,左边银红衣袍的公子甩出一条银白的长鞭,湖风一过,衣诀飘飘。
  “九千岁,你不是一向自诩齐天大圣?许久未切磋,没想到你的武艺退步得如此厉害,民脂民膏吃多了跟斗翻不动了吧?”
  “姓白的,小爷看你才是脚软身虚,才回京城就迫不及待钻你娘子的温柔窝了吗?是不是怕你那些女人守不了空闺让你这匹破马变了绿头龟?”
  “嘴硬的猴头,留句遗言吧。”
  “小爷比你帅!”
  “…真欠打!”
  “怎样!”
  “你裤子开裆了。”
  “去死吧你!这招用过几百遍了,你以为小爷还会上当!”
  “哦?是嘛?以前你不就呆呆低头去看裤裆,还被我用剑柄敲晕了么?”
  “啪”银鞭狠狠抽在地上,显示被提到青涩的窝囊回忆很是不满。
  “这招不灵,那就换一招好了……唉?唐三小姐,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他装模作样越过某人的肩头向他后方望去。
  “你找死!”
  什么招不好用,偏偏用这阴损招!而且,提谁不好,干吗一脚踩到他最在意最烦心的雷区。
  他飞起鞭子横劈下去,不料背脊后当真传来软趴趴的豆腐声。
  “白公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不要打架哒!”
  ——10号更新部分——
  唐三好手上托着茶,颠儿颠儿地跑向他们俩,脚被木桥缝儿一拌,连人带茶地扑上前来。
  齐天笙灰瞳闪过一惊,疾风般收了银鞭侧转回身,抬脚横拦住她要冲向白龙马怀里的身子,她整个人吊在他笔直横起的长腿上,眼睁睁地看着热茶扑向姐夫的贵客。
  那白龙公子不闪不躲,飞快地抬手捏住壶把儿,四两拨千金地一转,竟连撒出空中的茶水都接了回来。
  “茶香四溢。劳烦三姑娘来给咱们俩送茶水了,白某刚好是渴了。猴头,把杯子扔过来。”
  她一惊,看向身边的齐天笙,只见他右手五指缝间夹着三只从她托盘里飞出去的小玉杯,正凉凉地斜睨她。
  他是何时接住那些飞散的杯儿的?
  他一边丢去玉杯一边碎念,“真可惜,没烫死你!”
  白龙公子袖儿一抬,接住抛来的玉杯,一注清茶流泻而出,“三姑娘,过来喝茶啊,你还舍不得猴头的腿,挂在上头舒服吗?”
  “啊?我…我没有。”她撇清似得急忙绕开他,不敢看他的表情,碎着步儿走到白龙马跟前。
  “白公子。”她福下一身,“好巧,在这里碰上你。”
  白龙马抿唇淡笑,竟是突得伸手摸向她的颊边,“比起上回见面,三姑娘气色好多了。看来,三姑娘很适合京城气候。”
  “还好还好,我到哪儿都能习惯。”她刚要咧开唇笑,后背就被人重重地一推,她踉跄了一下,脸颊离了白公子伸出的手。
  “让开!站在这里碍手碍脚。”
  齐天笙硬邦邦的语气让她尴尬地揪住衣角。
  白龙马低眸抿下一口茶,不着痕迹地淡笑问道,“世子爷九千岁,三姑娘怎么会住在你府上?”
  这个问题让唐三好抬了抬眉。
  “她只是暂时借住在这儿,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平缓冰冷的声线溜进她的耳朵,钻进脑子里,她的瞳孔里迅速蒙上一层雾,浓得化不开,难堪地将头埋地更深,再也不敢偷瞄他。
  他说得太对,对到她没办法反驳,只能默认下来。
  他不是刻意收鞭回来护她的,她不要会错意。
  她只是一个嫁不出去,无家可归,暂时投奔他家的,无关紧要的人。根本不需要去记挂,也根本不需要去介绍。
  当然——更没有资格问他的过往。
  她犯了他的忌讳怎么还会期待他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白公子,我先走了,改天见。”
  白龙马深看了齐天笙一眼,再转眸对唐三好笑道,“好,三姑娘,咱们改日再叙。”
  唐三好走出湖心亭,齐天笙的心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恶劣。
  “人都走了,你还在不爽什么?”白龙马捏杯啄饮道,“怎么?你怕我对她有兴趣?呵…好个暂时借住,无关紧要。”
  “小爷警告你,我不管你是怎么认识她,有什么企图,总之,你休要打她的主意,离她远点。否则,你就等着再被贬出京吧!”
  “真是好笑,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都要劝我离三姑娘远点呢?”
  “……梁幸书那混蛋为什么没娶她?”
  白龙马详装惊讶,勾唇哼道,“怎么?三姑娘没同你说吗?拜你所赐,她被人当众悔婚的事。幸书现下是她的准妹夫。”
  “……”
  她什么都没有跟他说过,一句抱怨和委屈也没有得站在他面前。
  口口声声地叫他师傅,被人欺负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把他当外人吗?还是说,在她心里,他就真的是个那么差劲的人,因为懒得对他抱有期待,所以干脆什么都不告诉他。
  唐三好没精神地走在青石道上,两边林立的太湖石依旧冒着袅袅青烟。姐姐说,这些石头是沾水升烟的奇石,价值不菲,姐夫每日都叫人来撒些水儿,遇上下雨天那雾色还会让人迷路。
  背后传来疾步声,她回身,眼瞳还未穿过迷雾看清来人,就被拎起身压向凹凸不平的石面,她眨眨眼,这才开清楚来人。
  齐天笙。
  他好象隐忍着什么怒火,咬着牙盯住她。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他嫌她碍手碍脚,她就让开位置啊,为什么要追上来瞪她?
  “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咦咦咦?”
  “我有那么靠不住吗?让你连退婚这种事都懒得告诉我一声?”
  她身子一僵,终于知道他在发什么火。
  当然会发火吧?这就是她为什么不敢告诉他。他都那样帮她了,她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嫁不出去。
  要是被他知道她被当众悔婚,会看轻她吧?要是被他知道她被人晾在新房直到拜堂才知道新娘不是自己,会嘲笑她吧?
  有些委屈很丢脸,她根本不敢让他知道,更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麻烦。丢不开甩不掉的大麻烦。
  “反正我现在你心里就是只牲口,看见我就逃之夭夭退避三舍,嫌我肮脏是吧?对牲口也没多余的期望的是吧?你有种!有种自己扛事情,很拽吗?在小爷面前逞什么强,弄得自己伤春悲秋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很伟大吗?”
  一滴水珠儿滚出唐三好个眼眶,滴上脚边一块矮小的太湖石。
  一小搓浓烟奔腾而出,摇摇而上。
  “是你先走人的,是你先撒手不管我的,为什么要凶我?”
  他伸出指尖想要碰上她的颊边,却被她不领情地挥开来。
  “我只是一个暂时借住在你家,无关紧要的人,你要我对你说什么?我很没用,我被退婚了,你要不要去帮我夫婿抢回来吗?我说了,你就会相信我吗?”
  “……”
  “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是你说我没资格过问你的事,是你说我居心叵测,是你说要我离你远点的!”
  他脚边的水烟开始堆积变多,片片飞舞,冉冉翻腾,阻进他俩之间,让他快要看不真切她。
  他抿紧唇,缓缓扣住她的后脑勺,静静地塞进他绞得一阵纠痛的胸口。
  她哭得没了章法,揪紧他银红的衣襟,软贴进他怀里,再顾不了自己的鼻涕眼泪,失控地哇哇大嚷。
  “我讨厌甜儿,讨厌爹娘,讨厌丢脸,讨厌我自己没出息,讨厌说好好好,讨厌被别人像皮球踢来踢去,讨厌你叫我走远一点,讨厌你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那要说你是我什么人你才满意?”
  糯软得快要滴出宠意的声音溜出他的唇,连他自己都以为听错了,他微微侧低下身,冰凉的龙玉耳坠轻贴上她的脖颈。
  嘴唇快要碰上她湿漉漉的面颊,她别开脸退贴向墙壁,不想任他来去自如地掌握两人关系,更不想任他欲取欲求控制她的情绪。
  她又不是他圈养的狗儿,什么都由他说了算。开心时候抱紧她,不爽时候推开她,她不要再给他为所欲为地摆布了。
  不着痕迹的推拒让他蹙眉,他霸道地扣住她的背把她往自己的方向送,背后却传来刹风景的规劝声。
  “她当然是娇滴滴的小姨娘啊,难道你还指望小姨子乱了辈分陪你玩风流韵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3=我不是伪更,我只是来改口口的呀
  因为某樱是个食人间烟火的姑娘
  所以写的文很黄很暴力有很多口口要改,大家要见凉,不得以的伪更要原谅我呀~~~
  第二十六章
  唐三好急忙钻出齐天笙的怀抱,不顾他的意愿,拉开与他的距离,急欲向姐夫解释,“我是来…”
  “是双儿让你来找犬儿和龙儿去用膳的吧?”他毫不动怒,还帮她找到借口自圆其说。
  眉儿一挑,他用拉家常的口气缓道,“犬儿,你要留下一起用膳吗?”
  齐天笙侧目不语,还悬空的手无声控诉她没骨气的撇清。
  “若是要一起吃饭,你可得知晓规矩,掀桌子也好闹脾气也好,在我面前闹闹就算了,别在龙儿面前失去礼数。”
  气氛有些凝重,唐三好斜睨了一眼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灰瞳竟闪过一抹无地自处的哀凉,转瞬即逝。
  他不再多看她一眼,言不语地绕过自家亲爹走向王府大门。
  “犬儿,你要去哪?”
  “进宫。”
  “哦?不留下吃饭吗?”
  他讥讽地勾起薄唇,“谁要留下来碍你的眼!”
  “说来也是,你倒是很识相。”
  齐天笙咬紧牙根,轻嗤走人。
  唐三好留下来,满腹狐疑地吃着家宴。
  姐夫很奇怪,连她都看出来了,他是刻意赶走齐公子师傅的。宴席间,他不再给她夹团子,而是不断和白公子攀谈,问他在西余的状况,问他回来以后有何打算,第一次和蔼可亲得像一个正常长辈,甚至…像亲爹一般的嘘寒问暖。
  她咬着筷子,吃得食不知味。
  不知道那只猴子有没有好好用膳,宫里会有人照顾他好好吃饭吗?他总是没规律,有一顿没一顿的乱吃,忙起来的时候,吃到一半就丢筷子走人,没人在乎叮嘱他一句,大家只是习惯地接着用餐。
  家里没半个人过问他会不会回来吃饭,几时回来,爱吃什么,有时候撞上吃饭的点就坐下来随便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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