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世阑珊 作者云上薇_(-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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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多久没有这样安心过了?
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她:“平阳,我们最后一次躺在一起说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有些迷迷糊糊:“不记得了,很久以前了吧。”
睁不开滞重的眼皮,只用重重的鼻音回应他:“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他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发呆,回头见她一脸困倦,想起身下凌乱的床铺,翻了个身起来,一个打横抱起她。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突然到了半空中,顿时吓了一跳,清醒了不少,张口结舌地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你的床太乱了,去我那边睡。”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抱着她出了卧室。
她挣扎着要下来:“要睡你自己去睡,我还没收拾好行李呢……”
“留着明天再收拾吧。”他没理会她的小小挣扎,开了门直接过去对面。
走到客厅她才想起来问:“你不是不准我进你的主卧吗?”
他顿了顿,有些尴尬,在黑暗中低低笑了起来:“以前是怕你笑我太傻,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嗯?”她趴在他肩头一脸困惑。
他摇摇头,不肯说话。
她有些气恼得在他肩上捶了一记:“到底是什么?你说不说?”
他笑得更厉害,却不管她,径直踢开门进了主卧。
她迫不及待地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为了方便审查,把主卧里的灯一股脑儿都打开了,从床头灯到天花板的顶灯再到墙角的落地灯,甚至还有柜子下的底灯,清亮恍如白昼的室内,除了床单被罩的颜色和墙上的装饰,其他一切跟她的卧室真的没什么差别。
她在室内来来回回地走了几遍,甚至乒乒乓乓地把所有的衣柜都翻了个遍,都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烦躁地像只小狮子一样在地板上踱来踱去,抬头又他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热闹,顿时只觉得挫败,简直是自讨没趣。
沮丧地跳回了床上,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坐到她旁边,俯下身子问:“查完了没?查完了我要关灯了?”
她倏地睁开眼睛,仍是不死心:“真的什么都没有?”
“你不是查过了吗?”他的表情很奇怪,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她气馁:“你藏得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找的到?”
“我从来没有藏过。”他说得斩钉截铁。
她不解了,难道真的什么都没有?把薄毯拉高一些,突然从所未有的困惑。
“很多东西,是你的眼睛看不到的。”他把她推过去一些,躺了下来,伸手一下子按掉所有的灯。
“比如说?”黑暗中,她的声音幽幽地浮起,带着几分不确定。
“我的心,”他分享她的呼吸,
“还有,我的心意。”
你的温柔是华丽错觉(1)
“很多东西,是你的眼睛看不到的。”
“比如说?”
“我的心……还有,我的心意。”
难道真的是视觉盲点?还是爱情盲点?
平阳合上报纸,端起手边的猕猴桃汁,若有所思地啜着。
“阳阳,在想什么呢?”傅菀之端着蛋糕从厨房里出来,见她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由唤了声。
“哦,没什么,三姐。”她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缀满酒浸葡萄和樱桃的乳酪蛋糕诱人的不可思议,她忍不住用手拈了一颗,伸出舌头轻舔上面的奶酪,满口的甜蜜。
“多大了还这么孩子气!”傅菀之看着她眯起眼发光的一张小脸,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三姐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嘛。”
平阳冲她吐吐舌头,带了点孩子的顽皮,手指却依旧伸了出去,又顺势捞了一颗,死性不改。
傅菀之虚长她十岁,跟平宁年纪差不多,性格却要较平宁好相处地多,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因此她跟傅菀之反而比自己的两个姐姐要亲。
三姐脾气一向温婉,从小接受大家闺秀式的教导,连讲话都是柔声柔气的,印象里几乎没见过她发脾气,唯一忤逆家里的一次,还是大学时跟自己的导师谈了一场恋爱,师生恋,再文明的年代都属异常,再加上那位导师当时已经有妻子和女儿,即使彼此再相爱,这样的恋情都不可能会被认同,何况是在傅家?
恋爱失败后,傅菀之心灰意冷,由家里的安排嫁给了一位港商,现在孩子都有三个了,最大的上小学二年级,最小的那个不满八个月。
培训结束比她意料的要早,还剩下一天半的假期,陪同事扫完货,就想着顺便过来看看傅菀之,算起来,他们应该也有四五年没见过了。
傅菀之靠在沙发上,看着她一个人兴致勃勃地拈光了蛋糕上的水果,又把蛋糕解决了三分之二,不由笑道:“还是这么爱甜食,怎么就没见你长肉?”
她舔掉唇边的奶油,拂开发丝,捏捏脸颊上的肉:“哪没长?你看,这不是肉嘛。”
傅菀之笑:“就你这小手小脚的,要是连这点肉都没有,岂不是皮包骨头了?”
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脚,想起那天晚上傅旭东把她的手包在他手掌里,低头啃她的锁骨时还嫌弃她太瘦,顿时不由一阵脸红心跳,差点连头都抬不起来。
幸好这时有佣人过来叫傅菀之说孩子醒了,傅菀之让她自己坐一会,交代了几句就走开了,她支支吾吾地应了声,随手拿了客厅沙发上的遥控看电视,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电视上主播一口本土粤语,也不知道在讲什么。猛地灌了几口水,才压住了脸上可疑的红晕。
傅菀之抱了孩子出来,扫了一眼电视屏幕,淡淡地说了句:“老四也过来了?”
“四哥?”她顺着视线望过去,电视里新闻发布会上坐在最中间的那个,不是傅旭东是谁?
不由一愣:“他怎么也在?”
傅菀之低头把奶瓶塞回孩子嘴里,笑着说:“看样子像是过来签约,还上电视,看来老四是永远学不会低调了。”
她闻言也不禁莞尔:“就让他高调吧,万一哪天有什么花边新闻被狗仔队逮着了,看他怎么办?”
傅菀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这几年还是这样?怎么就不知道长进一些……”
她不过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才发现傅菀之会错意,有些尴尬,但是话出了口又不好收回来,多解释反倒增添误会,于是索性将错就错,只祈祷傅旭东知道了不要找她算账。
“既然都在,阳阳你晚上也别走了,我一会打个电话给老四,看看他有没有空过来一起吃顿饭。”
难得来一次也不好驳了傅菀之的好意,她点点头:“好。”
五月初的阳光正好,不热烈也不温吞,适合躺在庭院里享受从湾仔码头吹来的风,看蓝蓝的天蓝蓝的水,空气好的连呼吸都变得奢侈。
培训时间的压缩意味着每天工作量的加大,再加上不习惯住酒店,这几天她都没睡好,一时昏昏欲睡,就在庭院里睡着了。
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掀开不知谁搭在她身上的薄毯,才要起身,突然听见身后玻璃门拉开的声音,她回过头去,走道上橙黄的灯光倒映在白色门廊前的大片水色里,傅旭东推开门大步走了出来。
她躺了回去,细数着他的渐进脚步声,直到他走到面前才睁开眼。
他朝她一笑,正要开口,看到她的头发,突然愣住:“怎么把头发剪了?”
她直起身子,下意识地抓了抓长到脖子的短发,有些紧张:“不好看吗?”
“不会,”他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手抚上她的刘海,“只是有些吃惊。”
一头长直发剪短,焗成浅浅的栗子色,发尾带了点自然的蜷曲,软软顺顺地贴着后颈,原本齐眉的刘海也剪碎了,打了几个弧度,沿着脸部轮廓自然地垂下,在耳畔打了个转,圈住了小半个耳朵,只露出一半细腻白皙的耳垂,朦胧的夜色中,整个人愈发纯真妩媚,乖顺地就像邻家女孩。
不,她一直就是他的邻家女孩。他低头亲吻她的手心,笑了起来。
她还是有点局促,忍不住又抓了抓蓬松的刘海,解释道:“天热了,短发凉快些。”其实只是一时好玩。
他突然叹了口气:“平阳,你不该把头发剪短……”
“为什么?”她瞪大眼睛望着他。
“因为你这个样子,会让我有负罪感,”他笑的不怀好意,“会让我不忍心欺负你。”
她反应过来,脸迅速涨红:“傅旭东你……你无耻!”
从小严格的家教让她骂不出更重的词,徘徊了半天,只找得到这两个字,抬头看,落在他耳中却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傅旭东笑得很乐,他发现她一旦气急败坏的时候,就喜欢连名带姓地叫他,气呼呼地像只小狮子,动感十足,偏偏话说出来一点分量都没有。
伸手揉乱她原本就蓬松的刘海,趁她还没发作之前,制住了她的手,一把把她拖起来:“走,去吃饭。”
被他拖着一路往回走,转了个弯,才发现傅菀之已经等在门廊口,见他们打打闹闹地过来,不由笑着感慨:“你们俩倒还是这么热乎,看得我没来由得羡慕……”
平阳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挣脱了他的手,却听傅旭东跟傅菀之打趣:“三姐这话听着有点酸啊,怎么跟你弟弟还吃醋?”
傅菀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吃醋怎么着?怎么就不见你跟你自己亲姐热热乎乎的?”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平阳只能陪笑,三人热热闹闹地进了起居室。
你的温柔是华丽错觉(2)
正餐过后又是甜点,从来没吃甜食吃这么过瘾,她也算是见识香港人的能吃了,回去的路上撑到不行,瘫在椅子上动都动不了。
跟他抱怨:“以后我要去三姐家,一定要过了吃饭时间再去。”
傅旭东笑:“多吃点也好,好长点肉。”
又是这句话,不由就来气,朝他翻了个白眼。
他提议:“要不去逛逛夜市,免得积食?”
见她不吭声,又问:“要去哪?”
“中环吧,起码人相对少一点。”胃里满的仿佛动一动就要吐出来,她索性闭上了眼睛。
在咖啡座点了冰咖啡,两人并肩坐在落地窗前的高脚凳上看广场上的夜景。
剪了短发的她看起来又小了几岁,又穿着领口拼荷叶边格仔中袖衬衫和牛仔背带连衣裙,整个人还像个稚气未脱的学生。
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像搂着一个小姑娘。
低头见她用吸管喝咖啡,又不好好喝,在杯子里吐泡泡,不由莞尔:“哪有你这样喝咖啡的?”
她秀眉一挑:“怎么了?没气质是不是?我又不是你那些带得出去的女朋友,没必要喝个咖啡还秀色可餐楚楚动人的。”
他拿她没办法:“喝咖啡就喝咖啡,干什么扯那么远?”
她嘿嘿笑了起来:“某人心虚了?”
他回过头去,望向窗外:“我心虚什么……”
“还不承认?”她抬起胳膊搡了他一下,笑靥如花。
他扶稳她的肩头:“坐好。”
“一点都不好玩。”她嘟囔了声,挪开了胳膊。
他倒是凑了过来:“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好玩?”
她眼睛顿时又亮了起来:“四哥,跟我讲讲你交往过的女朋友嘛,我很好奇。”
“嗯?什么?”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审视了她一眼,却只看到她眼底的探寻和坚定。
不由笑出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