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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客家人萧法刚-第16章

小说: 客家人萧法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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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章法刚虽然是投奔本族叔叔,而且也似乎得到了钟自若作为本家叔叔的正常待应,心里却总有点莫名的诚惶诚恐,感觉仿佛找错了人似的。连章还好,因为事先他父亲曾与钟自若打过招呼,而且他们两家缘渊甚深;法刚则大为不同,即便他现时权且也姓钟,也与连章一样属于钟自若的侄辈,但他是连章带他来的,客观上难免有借连章关系的意味,因此他的内心除了某种不安,还有某种惭愧的成份。
据连章讲,钟自若自幼聪明好学,但因家穷,读高中时差一点辍学,连章父亲见其是块材料,就动员钟姓族人捐款相助,条件是钟自若功成名就以后要尽力帮助钟姓后辈发展,钟自若自然满口答应。于是在蕉岭钟姓人大力支持下,钟自若顺利读完了高中,顺利考上南国名牌——南京大学。大学毕业后,钟自若参加了国民党,走上了从政之路。日本投降后,钟自若追随陈仪来到台湾,经历了著名的“2﹒28”事变,逐步官升至国民党台北市书记长职位。之后,钟自若果然没有忘记他对家乡族人的承诺,屡有乡亲来台旅游或谋取生活,钟自若总要邀至家中留宿招待,尽力帮助。此次连章来台之前,连章的父亲曾与钟自若联系过,钟自若面对自己的最重要的恩人,也表示过与众不同的态度:一定要先帮助连章完成大学学业,然后再帮他谋取就业。因此,如果说法刚跟随连章来钟自若家,除了是一种权宜之计,顶多还希望钟自若也能帮他找一份不致饿死的工作,而连章则不同,他差不多是怀着读大学的梦想来到钟自若家的。
可是,连章的大学梦很快就破灭了。
一日,钟自若与连章法刚闲聊,钟自若说:
“你们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帮两个弟弟补习功课吧。听说法刚的数学好,就负责辅导老大,连章负责辅导老二。过一段时间,我会给你俩找到工作的。”
法刚看见连章有点惊愕的样子,口微张了一下,似想说什么,终于没说出来。
既然钟自若把连章和法刚放到一起,称会给两位找到工作,很显然连章上大学的事就不在钟自若的安排之中了。连章上大学的梦想当然也就算是破灭了。事后,法刚“安慰”连章说:
“算了,这年头,不要想得太好,能给我们找份工作也可以了。”
连章瞪了法刚一眼,气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在辅导两个孩子学习中,连章显得比法刚运气好一点。钟家二公子十分聪明,连章的辅导也当然地轻松而富有成效。而钟家大公子却是个大笨蛋,纵然法刚当过教师,且对教授五六年级数学有很多独到方法,却对大公子一筹莫展。连章见法刚“工作”得很苦恼,就免不了揶揄一番:
第43节:第寄人篱下辛酸多社会处里现曙光(2)
“喂,你不是当过教师嘛,怎么连个五六年级的数学也拿不下来?”
两个老同学,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开玩笑找乐子。
2
对于两个年轻人讲,在钟自若家等待工作是一种很折磨人的事情。这种折磨除了等待本身,还有来自生活方面的。他们在大陆老家时,由于普遍食物粗糙且缺少营养,食量都比较大,大家往往用一种很大的粗瓷碗盛饭。而眼下在钟自若家里,则用的是一种很精制的小碗,两个年轻人与其说是不习惯用小碗,毋宁说是小碗里盛得饭太少,比如他们几乎是还没有吃出饭香来,一碗饭就底朝天了。他们当然可以多盛几次,或者说谁也未曾对他们设限只能盛多少次,但看到叔叔婶婶往往只盛一次就称吃饱了,就担心自己盛太多次了会让他们讨厌或心里骂自己“饿死鬼”。于是,两个年轻人虽然顿顿有饭吃,却断不了常常哄肚皮。法刚自幼就鬼点子很多,有时实在忍不住了,就也玩一两招小聪明。比如他吃完了一碗饭后,故意“不小心”用筷子敲击一下空碗,引得婶婶看见了,会说:“法刚,你去盛饭啊,你俩不能与我和你叔叔相比,你们年轻,饭量大,应该多吃点啊。”法刚“得令”,就自己去盛饭,他侧着一点身子,挡住大家看他盛饭,他盛一下,就用盛饭勺子狠狠压一下,争取达到一碗顶两碗的效果。
法刚的这一手又令连章既可笑又佩服。连章说:
“你小子,担心改天我找叔叔告状,看你的脸往哪儿搁。”
也许是由于连章与钟自若亲戚关系比法刚更近,就总是显得比法刚更忠实于钟自若及其太太一些。
有一次,连章对法刚说:
“你不要总是挑剔,我想叔叔一家对我们还是很好的,我们在这里每星期都能吃到大块鸡肉,我不相信你在内地时能有这样的生活。”
法刚说:
“我知道叔叔对我们是很好的,不过你讲到鸡肉,我问你,你吃时感觉怎样,与在大陆时吃到的一样不?”
连章作回忆状,半晌后才说:
“这里的鸡肉与大陆的鸡肉是有点不一样,吃起来涩涩的,木木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法刚又说:
“那你想想为什么与以往我们在大陆吃得鸡肉不一样?”
连章再想想,说:
“我不知道,可能是水土不一样,养的鸡也不一样吧?”
法刚笑笑说:
“我告诉你吧,其实不是这里的鸡与大陆的鸡不一样,鸡是一样的鸡,只是你以往在家里吃的是鸡肉,如今婶婶给我们吃的是鸡渣。”
连章说:
“什么是鸡渣?”
法刚说:
“就是熬过鸡汤的鸡肉,这些肉不给我们吃也要倒掉的。”
连章一阵愕然,半晌无话。
当然,对于很多事情,两个老同学都只是私下说说而已,如法刚所言,钟自若让他们住下来,并答应帮着找工作,作为仅仅是本家亲戚,已是给足面子了,按照“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古训,应该够大家回报一辈子了。
其时,法刚连章只关注钟自若何时才能帮自己找到工作,以便让自己自食其力,结束寄人篱下的生活。日子一天天从大家身边划过,两人继续着为钟自若的两个孩子辅导功课,心中焦急不安。
忽一日,两人捅了一次大娄子。
在钟自若家,烧洗澡水用得是电炉子,烧锅又很小,每次只能烧两瓢水的样子。对于钟自若家里的每个人,两瓢水已够洗澡了。法刚连章一直以来当然也是只用那两瓢热水洗澡,但感觉从未透彻地洗过一次。于是,有一天,法刚和连章商量:能不能到外面找些枯树枝之类,自己驾火烧水,既可以多烧几锅,好好洗个透水澡,又也可为叔婶节省一次烧水所费的电。连章认为可行。于是,两人就在院里院外的一些树下,拣了好些枯枝败叶,然后自己驾火烧水。他们的目的很快达到了,他们烧了好多锅水,每人都洗了一次久违的痛快淋漓的澡。
可是,两人澡是洗好了,娄子也捅下了:烧水锅的锅底让柴烟给熏黑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熏黑了的地方永久性地洗不干净了。
第44节:寄人篱下辛酸多社会处里现曙光(3)
怎么办?如何去向婶婶交待?买一个新的赔上当然最好,可两人身无分文,拿什么去买?
情急之下,法刚头脑中又冒出一个点子来:求外援。他知道钟自若在台湾的台中还有一个弟弟叫钟自强,他想如果打电话向钟自强陈述一下情况,得到帮助更好,得不到帮助,也可以通过钟自强把他俩的沉重的歉意和悔恨转达给婶婶,避免了直接面对婶婶时,被劈头盖脸地斥责的可能。他想一定要让婶婶有一个缓冲和消化恼火的时间,最好不要造成让她骂出口来,那样的话,大家还好继续相处下去,不然,如果大家彼此间没有了面子,他们两个就得扫地出门了。扫地出门似乎也还不是很可怕,最为恐怖的是连找工作的可能也一起会失掉。如果那样,他们俩人是不是可能饿死台北街头,就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实了。
连章便硬着头皮拨通了钟自强的电话,他向钟自强陈述了情况,希望钟自强能借钱给他,让他很快依原样买一个锅顶上,而且避免让婶婶知道。钟自强听完电话,回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别着急,我晚上过去解决吧。”
法刚连章忐忑不安地等到晚上。钟自强来了,接着婶婶也下班回来了。钟自强先训斥了一顿他俩,意思是不够洗就多烧几锅嘛,何以要把农村的一套也搬来。连章说主要是想为婶婶节省点电。钟自强说烧一锅水又能费多少电,不需要这样嘛。接着,婶婶也叫他们两人至客厅。看样子她早已知道了,脸上却没有怎样恼火。
婶婶说:
“没关系的嘛,锅子烧黑就烧黑了,洗洗就那样用就行了,你们还要让我弟弟买一个,真是的,没必要嘛。”
法刚连章悬着的心才结结实实落回到肚子里。
3
不久之后,钟自若首先帮连章在花园一个客家庄的小学找到一份教书工作,并且送他上了班。连章虽没有圆了大学梦,好歹算有了自己找饭吃的地方。
法刚继续住在钟自若家里。自然,原来连章辅导钟家二公子功课的工作也转移到他头上。连章在时,两个年轻人经常插浑打科开玩笑苦中作乐,时间不经意间就打发过去了,现在只剩法刚一人,就仿佛翘翘板的另一边忽然没有了,感觉只有一种无奈的坠落。法刚别无选择,只有在坠落中继续自己的日子。他尽职尽责地完成好对钟家两个公子的功课辅导外,还干一些诸如去排队打油买米等事。如果还有剩余时间,要么是看书,要么去外面会一些他偶然认识的朋友。
说话间已进了深冬时节,不久之后就要过春节了。一日吃晚饭时,钟自若对法刚说:
“法刚,你的工作也有了,具体职位在高雄,你可以在10日之内去报到上班,你有一定文化,这工作很适合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干得很好。”
法刚听到给自己找到工作了,一时高兴得感觉头都有些大了,但又听工作地点在高雄,飞速飙升的高兴就戛然打住。他忽然想,天这么冷,自己又没有御寒的衣服和被褥,去了高雄怎么办?想完了去的问题,又想怎么去的问题:高雄台北分别在台湾的两头,相隔数百公里,肯定不可以步行去的,可是自己又没钱买车票,怎么办?后面,钟自若又对他讲了很多去高雄后的若干注意事项,以及先找谁后找谁怎么找等实际问题。法刚只嗯嗯地胡乱答应,耳朵里却一个字也没再听进去。
法刚并没有往高雄去报到工作。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辅导钟家两个公子和外出排队买米打油。剩余时间,他还是要么看书,要么去会一些朋友。
几天之后,钟自若见法刚没有任何动静,就问他何以不快些去高雄上班,难道还嫌工作不好?
法刚低头半晌,然后不得不回钟自若说:
“叔叔,我出来时原打算是去新加坡的,那里天热,所以就没带冬天御寒的衣服,被褥蚊帐也都没有,我还是不去的好。”
法刚没有讲自己甚至还没有路费的问题,他想如果钟自若没有打算帮自己搞一点御寒的衣物的话,路费就更加不可能给他了。
钟自若也没有再往深处询问法刚,只平淡地说:
“那你怎么办啊?”
钟自若的这一句话,法刚当然听得出,他是没有可能再帮自己找工作了。这让法刚仿佛是听到了一种类似逐客令般的话语,他的心不由一阵颤抖。他又一次停顿半晌,然后拼命酝酿出一点勇气来,说:
“叔叔,我不想再麻烦您了,我的事我自己考虑吧。”
在台北找不到工作,又怎样往下走呢?
这一夜,法刚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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