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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帝台无春 by 依木-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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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看皇帝双手按在腹上,果然是下痢之症。 

李臻陪到车下,想来想去,还是问了一句:“陛下,您是否有些内急?” 

长孙预难受劲上,听他如此问,干脆合了眼,侧过脸去不理他。 

长孙预等夏侯桀从陵中出来才让御驾返京。 

长福道:“陛下,少将军要过来给陛下谢恩。” 

长孙预撑著坐端正了:“宣。” 

夏侯桀已听说皇帝染恙的事,如今果见皇帝面色惨淡,捂著肚子,不仅不以为然,反更觉下作。 

他连装模做样地谢恩都免了,神色冷酷:“陛下如此眷顾,是真心敬臣的父亲呢?还是怀著别的心思呢?” 

长孙预按著腹。孩子似乎也知道夏侯桀是谁,刚缓下去的动作又兴奋起来。他想了想:“朕不欺於你,两者皆有。” 

夏侯桀冷冷笑了笑:“那陛下可白打了算盘了。” 

“何意?” 

夏侯桀垂著眼,一字一字道:“父亲便是知道了陛下对臣那些肮脏心思和那些苟且之事,才忧愤离世的。” 

长孙预猛然直起身子来,颤抖地看著他。 

“所以臣永生永世也不会原谅陛下,”夏侯桀终於抬起眼来,直视长孙预:“臣必将永生永世憎恶陛下。” 

他眼里滔天刻骨的仇恨与鄙夷终於压垮了长孙预。长孙预叹了口气,轻轻道:“桀,你退下吧。朕累了。” 

夏侯桀满眼厌恶地盯了盯皇帝衣袖下捂著的肚子:“陛下这是被哪位大人干到起不了床了?” 

“朕叫你退下!” 

夏侯桀还没有见过皇帝发怒。虽然鄙夷厌恶,身上仍寒了一寒,不发一言,跃下了车。 

长孙预如被人抽走了一身的骨头,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一切官感俱已不在。 

他只听到车外,淅沥沥的雨声,一声又一声,漫长得没有尽头。 

他又隐约听到铁风铃的声音,渺细如雨丝,将他缠绕起来,好冷好冷—— 

这场雨,几时才是尽头—— 


帝台无春 之 汤泉宫


几场雨后,石阶之间的青草日日见深,庭树郁郁葳蕤。 

自长陵后,太医王淮重归宫廷,但皇帝的病情仍长久不见好转。三日前,皇帝听从了王淮的建议,移居汤泉宫,暂由左相李臻主持朝会。 

但也仅只於此。一应重要奏折,李臻等人仍须递呈皇帝圣裁。近月,夏江溃堤、朔州瘟疫、乌桓犯边,鸿翎急报不时惊破帝宫,达於天听。 

子夜时分,李臻、张释之、赵子议奉急诏入汤泉宫。皇帝在温室殿召见了这几位朝中重臣。 

温室殿中,白玉砌砖围作池,郦山温泉引为汤。殿中白雾袅袅,弥漫著清淡的木叶芳香。皇帝半卧在竹榻上,身上覆著玄黑的袍子,看他们三个进来,道:“巫郡的急奏,卿等看一看。” 

李臻从长福手上接过竹简,展开看过,又传与张释之、赵子议。 

长孙预合著眼,神色倦怠:“卿等有什麽意见?” 

三人俱是沈默。 

长孙预素常极耐得住性子,今夜却甚是急噪:“老师,你先说说。” 

李臻抬头望了一眼皇帝。虽然水雾弥漫,皇帝的脸色瞧不得清楚,但听皇帝的声音,也分明透著虚弱无力,还有点灰心。李臻在心底斟酌了一番,才慢慢道:“陛下,博山王是先皇的同胞亲弟,是陛下的亲王叔,有温厚贤德之名,按说不致犯下这等逆事。还请陛下彻查。” 

他一说完,张释之与赵子议都连声附议。 

长孙预声音冰冷:“当然要查,要彻查!” 

三人忙伏下身子,却听皇帝声音微一动怒扬高,又软了下去,停了半晌。寂静的温室殿里,一时只有温泉水声和若有似无的喘息声。 

玄色宽袍下,长孙预的手按在了腹部高耸的隆起上。长陵祭祀时,他大动胎气,险些落胎。之后虽有王淮随身侍奉,但朝务烦杂缠身,一直不能安心静养,胎气也一直不能平稳下来。数日前,王淮请脉后说他随时可能临盆,要他按之前计划的那样移住汤泉宫,他又延了两日,将诸事安排妥当才起身。到汤泉宫后,腹痛已是频繁不止,屡次见红,慌得长福数度以为自己要生了,却都是虚惊一场。但他的体力,在漫长的疼痛里,已渐渐消耗殆尽。 

接到巫郡的急报,他又怒又痛,情绪起伏之下也累得胎儿躁动难安。王淮劝他将此事交李臻去办,但是他坚持要召见李臻等人。 

博山王不是一般王爷,没有他面授机宜,即使李臻也不敢轻易动之。而如今非常时期,他没时间与这位老奸巨滑的叔叔耗下去。 

“赵卿,你是御史大夫,这事——”长孙预按著肚腹,那高隆处一阵阵发硬,紧崩的痛楚从腹部直刺入背脊,绞燎得他无法安卧。但在臣属面前,他只得僵著身体,强抑痛楚:“由你速查!拿朕的手令去!再带上虎丘营的三千卫士!五日内,朕要有确切的回报!” 

赵子议伏地领命,从长福手里接过令谕,弓身退了出去。 

长孙预再不说话。 

李臻、张释之未得帝谕,也不敢离去。只听得皇帝的喘息声渐渐粗重起来,太医王淮匍行近前,请脉后在皇帝耳边低语数言,皇帝似乎摇了摇头。王淮只得又退下去,两人偷觑了眼太医院首的脸色,实在难看至极。 

又过了一柱香,殿外响起起落的脚步声,宫人尖细的嗓子撕破静夜:“大将军卫恒求见!” 

卫恒原任征虏将军,上月被皇帝委以大将军之职。他年过花甲,依然身骨健朗精神矍铄,进来后,跪在李臻身旁。 

长孙预搂著垂坠惊痛的肚子,慢慢道:“把急报给大将军看看。” 

卫恒匆忙扫了一眼:“陛下,是否发兵驰援车骑将军?” 

“从梁郡调三万军去巫郡——”长孙预吸了口气:“待命。” 

卫恒抬头:“陛下?”他不理解,皇帝对夏侯桀不是很看重麽?如今夏侯桀告急,皇帝在病中,漏夜召见,最终却是给了自己一个待命的指示。 

长孙预沈声道:“照朕说的去做!声势要大,让乌桓——”肚子又一阵翻绞,长孙预梗直了脖颈,连话也说不出。 

好在卫恒也没多说,应了声诺就退出。 

李臻、张释之还跪著,不晓得皇帝到底要和他们说什麽。温室殿里静静的,偶尔有一两声皇帝的呻吟。这一次煎熬了更久,皇帝才缓过来一些,让长福将一道密旨给了李臻。 
 
 
 
李臻看了,神色大变,哭道:“陛下——” 

长孙预只淡淡道:“右相也看看。” 

张释之接过一看,竟是一道传位诏书。 

“朕也是作个提防,若有万一,卿等便宣诏,辅佐晋湘王为帝。他年纪轻,卿等须戮力同心,保这江山太平。” 

两人哭泣不止,长孙预听得心烦:“此事要慎重,不得泄露。退下吧。” 

李臻二人还不肯离去,长福给两名宫人使了个眼色,将李臻二人强拖了出去。 

王淮跪在榻前,揭了皇帝身上的玄袍,皇帝雪白中衣下,高高隆起的大腹颤动不休。再切了切皇帝的脉,仍浮而散,未有临盆之象。 

长福问道:“王太医,陛下——” 

王淮摇头:“还不到时候,公公还是照先前的样子,为陛下揉腹,可以减轻些许痛楚。” 

一直轻声呻吟的长孙预推开长福的手:“拿朱笔——丝帛来——” 

长福心里叹息,只能遵从他的话,取来朱笔丝帛。 

王淮将他扶起一些,沈重的大腹更是往下坠去。“恩——”长孙预搭在腹上的手攥住衣裳,扭曲得可怕,又慢慢松开,接过长福递上的笔,死死抓住。 

长福忙将雪白丝帛绷展开。 

长孙预抖著手,笔落在帛上,字迹零乱得不成样子,四个字,耗了他半天的工夫,才勉强写完。末了,笔跌在衣上,染得一点猩红。 

王淮在他身后,撑住他虚软的身体。一手压在皇帝腹侧,明显感到皇帝的肚子又开始发硬。王淮在他腹上,温和地顺揉著,安抚著胎儿的悸动。 

“让鸿翎——报给桀——”说罢,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身子向外挺起,隆起肚子更是显得可怖。 

王淮低声在皇帝耳边道:“陛下,是不是到池里歇一会?” 

长孙预无力地点了点头。 

王淮招呼了两名年轻内侍过来。皇帝临盆在即,特意另选了三名内侍,一名太医在汤泉宫服侍。两人过来,一人一边,架著皇帝的胳膊,将皇帝从榻上扶了起来。 

皇帝腿上没什麽气力,全凭人扶架著,方能勉强站立行走。他肚腹之隆,远甚寻常妇人,沈重得非他腰背能承受,行走之际,不得不以手承托。王淮贴著皇帝的身体挪步,双臂从皇帝腰后绕到身前,帮他稳稳搂著肚子,避免震荡。 

汤池中也安置著一白藤卧榻,费了极大的工夫,皇帝终於安然半卧了下来。池缘垫了薄厚适中的软缎,皇帝正可靠枕在这软缎上。高隆的巨腹没在温暖的温泉下,水波柔和,舒缓了一些痛楚。 

王淮双手在皇帝腹上缓缓推揉,轻声道:“陛下,还疼得紧麽?” 

“好些了——”长孙预摸了摸肚子:“卿看这孩子还得折腾朕多久?” 

王淮手上不停:“回陛下,男子与女子大不相同,微臣也无法断言。” 

按寻常妇人孕子生子来看,皇帝早该临盆了。日子也足了,又阵痛了几日,可是胎儿下得慢,胎水未破,后|穴也无甚大的动静,他也无法确定皇帝到底什麽时候临盆。 

长孙预叹了口气:“罢了,早迟会来的。” 

长福转回,跪在池边剿命。皇帝仰著头,脸色苍白而疲惫:“王淮,你明日去趟夏侯府,给老夫人请请脉。顺便,将桀被困巫郡的事露给夏侯小姐。其他的,一个字也别提。” 

王淮眼见皇帝白衣襦裾的下面又渐渐现出淡红来,只得宽褪了皇帝的中衣,伏下水,仔细看了看皇帝的下身。随著产期的迫近,皇帝的后|穴自月前已有些缓慢的变化,变得柔软而更富弹性。王淮并指在后|穴处轻轻压了压,果然有细细的血丝沁出来。王淮查看良久才直起身,让长福照常煎药来。 

“陛下,这个时候,微臣实不敢离开汤泉宫,请陛下慎重斟酌。” 

长孙预没有回答。 

王淮侯了半晌,听他鼻息细缓,才确定皇帝已经昏睡过去。 


长陵扶柩归来,夏侯桀就将大将军府的匾额摘了下来,归於宫廷卫尉署。在他回府时,皇帝御笔亲提的夏侯府的匾额已悬在门上。 

阖府上下都觉圣眷荣耀,惟独夏侯桀脸色铁青,满眼阴霾。 

自父亲过身,夏侯梓宜便觉得弟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卫恒接任大将军后,自己和桀去卫府道贺,从宴席上得知皇帝抱病去长陵送父亲,回宫后圣躬不豫,近些日子已不能起身。 
 
 
 
从卫府回来,自己问他是不是早知道此事。他虽品级还低,不在每日兰台廷议之列,但三日一朝的朝会是必须参加的。 

他果然早已知道,还反问一句: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自己当时真是无言以对,他们出生将门世家,这些宫廷规矩都是懂得一些的,皇帝不豫,夏侯家自应入宫请罪。 

他听了,却冷冷哼了一声,摔袖而去。 

夏侯梓宜心思细腻,渐渐看出弟弟对皇帝似乎怀著可怕的恨意。然而,恨从何来,却是无迹可寻。 

此刻,她送王太医出府,沈吟了片刻还是问了:“王太医——” 

王淮看了她一眼:“小姐宽心,老夫人的身体已大好,再将养月余就无大碍了。” 

梓宜得体地道了谢,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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