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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青衡的故事by mmandtim(攻因为对不起受 甘心让受反攻 大叔受he)-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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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离开的时候很温和地对我道了谢,指著窗外教堂尖顶安慰我:“嗯,那家教堂,人家都说如果情侣一起进去点燃一根蜡烛,许下的愿望都会被实现……或许你该带你爱的人进去,然後点支大一点的,再许愿他快点离婚跟你在一起”。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笑,听到自己声音嗡嗡地:“胡说,上帝才不会保佑同性恋”。

“上帝爱的是所有人”,他冰冷的嘴唇落在我额角:“虽然我自己许的愿望并没有实现”。随即用中文字正腔圆地为我打气:“请你好好努力吧”。

听到男人轻轻从外面带上门的声音,我趴著又落下泪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居然哭著也渐渐睡著了。

次日我起个大早,趟著积雪走到大教堂後门。圣母抱著独子悲哀而慈祥地盯著我,身後有大朵百合花从海浪里涌出来。

很多年前郑泽拉著我半夜里走到这个地方,我死活不肯靠近,觉得自己已经被玷污,迟早一天会有报应。那时他英俊而温柔地笑,在圣母圣灵面前吻我拥抱我,跟我保证会好好补偿我爱我一辈子。

後来他转到教堂大门口非常沈默地点燃一根蜡烛插进雪地,神情虔诚得有些悲切。那是七年前,郑泽刚刚入了荷兰国籍,他也开始写作,起了个笔名叫做卫丁则。

我站在深雪里捂住脸,觉得指缝间非常潮湿而温热。卫丁则,魏郑泽。郑泽有过一个微小的愿望。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注意。

我一直以为,身为天生的gay与後天下海的gay,是不同的,他们要更加理直气壮,所以根本不必去理会世俗任何一道目光。就像盲人就可以在夜晚戴墨镜,个子矮就自然而然该穿高跟鞋一样。

可是或许真的恰好相反,有谁想要生下来就瞎,又有谁会喜欢做个矮冬瓜。谁乐意做个天生被神抛弃的子民……他还偏偏爱上世界上最自私幼稚的一个人。而等那个人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爱他的时候,早已经失去了他。

突然有人轻轻碰我肩膀:“先生,你还好麽?”,是个棕发女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了“war child”的大T恤,抱著些宣传单,在为慈善机构募捐。

“嗯,没事”,我揉一下脸,神经兮兮地问她:“如果说,我是gay,上帝会不会真的让我下地狱?”。

“……我不知道”,少女沈默一刻有点尴尬地嗫嚅:“我是无神论者”。

“呃,那你为啥跑到这里来募捐”。

“这里人多”,她笑嘻嘻:“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上帝不会介意我借他一点地方”。

我低头笑,点一支烟,抽出身上所有大票给她:“谢谢你”。

十年前我去非洲的时候是为了支援那边的艾滋病救援小组,结果发现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讪讪地跟著郑泽回来後始终念念不忘,每年我家图书馆都帮非洲那些需要教育资金的地区筹款,而郑泽始终如一帮我筹划一切。

只是这半年来先是我爹过世,之後又出了彬麒与郑泽的事情,馆里大小业务我全部都推给手下的人做,也不知道现在境况如何。

我想就算失去郑泽也不应该失去自我,如今我也不再是那个只懂得跟猴子抢香蕉,斜眼偷看著小医生领口春心荡漾的毛孩子。

我该重新到非洲去,或许并不能做些什麽,但至少得去看一下。现在同性恋已经可以公开合法地结婚,非洲那些孩子也应该有大学可以上,无论如何,总有些事情要去做。

我也知道这个时候极度悲壮地苦下心愿要投身慈善事业有些肉麻让人受不了,但少爷做事一向不需要理由,除了郑泽,谁也没资格数落老子哈。

当然咱也不会跟十年前那样带著条内裤就跑过去,十年不见卷土重来,总得大笔大笔带著银子资源加宣传队伍过去,华丽丽地给人种救世主降临的感觉,才是少爷我的作风嘛,嘿哈嘿哈。

当下飞车赶回杜塞尔多夫,呃,是个周日,办公室与图书馆都没什麽人。不过不要紧,少爷激情澎湃,随便在街边咖啡馆找个角落低头就写下整本计划书。嘿哈嘿哈,明天打印出来,保证唬得馆里那群小姑娘一愣一愣地。

眼看天色不早,我伸个懒腰慢吞吞出门,顺手将手机装上,拨个电话给郑泽。他倒是接得非常快,声音急切而焦虑:“小衡,你在哪里?”。

呃,嗯,莫明其妙地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看一下四周,嗯,冰天雪地的人人形色匆匆,街边树上挂满彩灯,眼看就是圣诞节了哈。当下也没啥好想的,耸耸肩低头跟他报出地点。

“你在那里不要动!”

呃……能出什麽事情,莫非说那天招的MB其实身患爱滋或者其他古怪的疾病,所以要把我关起来隔离吗?想到这里就有些怕,反复回忆也记不起那人名字;当时我喝得实在是有点醉,做爱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郑泽,也不知道高潮时有没有叫“郑泽”哈。

愣了没多久看到郑泽急急从街角奔过来,他脸色煞白,而鼻尖被冻得通红,嘴角呼出大团白气,风衣被风吹起来,象面旗帜一样。他後面远远跟著两个人,西装革履,提著公文箱。

“呃,这个是怎麽了,嗯……我家公司倒闭了麽?”,见到男人我就心跳,呼吸都变得急促,然而看到他这个做派,又忍不住骇笑。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他双手托起我脸庞,指尖冷得象冰一样,那种触感……闪电一样传到我後背,起出一片鸡皮疙瘩。

“我……我去科隆了”,随即我看到有警车从街後面开过来,两位穿著深黑制服的警员出来,礼貌地跟我行礼:“魏青衡先生”。

“哗,这个是搞什麽?”,再意乱情迷我也傻了,茫然看郑泽:“出事了吗?”。

“有位十七岁的华人少年控告你诱奸、虐待未成年男性,以及在家中私藏大量违规毒品”,其中个子比较高的那位警员上来,礼貌地跟郑泽示意:“我们现在必须带他回去,您与律师可以同行”。

“这个……是恶作剧吗?”,我……我回不过神,不可能,彬麒虽然为人偏执,但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何况德国的性交年龄下限是十六岁,彬麒早就不算未成年。我们在一起双方心甘情愿,而且我还在下面,他怎麽可能告我诱奸?

郑泽脸色沈郁,眉头皱得很紧,反手揽住我肩膀:“我们跟你一起走”。

我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在杜塞尔多夫侨界多少也有点地位。想来郑泽之前已经打点过,是以他带著我坐进警车那两位警员也没有多说什麽。

一路上郑泽指掌冰冷地握住我手腕,呼吸急促。我几次开口都被他打断:“闭嘴”,呃,好吧。

就这麽沈默地到警局,我心底越来越沈,有些冰冷的东西从郑泽指尖传遍我全身。

到了警局验明正身我就被收押,临走郑泽低声安慰:“你跟谁也不要说话,交给我和律师”,他脸色苍白,眼下有青痕,颧骨突出来,像是多日没有睡觉一样。

我满肚子的话要说,可也只能乖乖住口。这世界上我最信任他,他要我不说话,那少爷就做个锯嘴葫芦。

其实也没什麽好奇怪,我躲著周彬麒好几天,他怕我跑了,想办法诬告我,好动用警方力量找我呗。嗯,肯定也不是彬麒的意思,十成十,是李道文那个王八蛋在旁边设计,还有,那些所谓“毒品”一定都是他从荷兰带过来的。

全都是van de Oost家那些力量在後面操纵,否则这种明摆著诬陷的事情,警方怎麽可能被他们迷惑……我第一次这麽痛恨腐败的德国政府哈。

之後在警局的日子并不非常难过,吃好喝好有电视看,何况每天郑泽都带著律师来看我。有他来处理,想必很快一切能都解决。

我唯一苦恼的是,所有谈话的时间都必须留给那个胖律师,我只能饿狗望骨头一般眼巴巴看著郑泽发呆。

他又瘦了些,头发越发白得厉害,猛一看简直认不出来。之前一段日子总见他穿便服,这时候突然再西装革履起来,真是格外地英俊潇洒,呃,果然Dior Homme还是比较适合瘦高的人哈。每次我盯著郑泽看,他就会转过脸去,点燃一支烟,睫毛沈甸甸地垂著,非常悲切的样子,神情复杂得不像话。

呃,他也没有戴戒指……想来是结婚的事情被我搅了吧,也难怪老子出这麽大的事情,Markus作为郑泽老公也不来看看哈。

40

等,等等,郑泽也不是我什麽人,他为啥这麽我奔忙?哗,我有点愣,嗯,不过要说他其实也还爱著我,那麽也非常难以置信……主要是太美妙了,这麽想太多我怕到时候失望得太厉害哈。

其实我也没高兴两天,这个案子迅速变得越来越难处理。不知是谁将案情细节透露给多方媒体,时下正值圣诞节,立刻我这个道德沦丧引诱“子侄”的魔鬼变成了某个宗教派别攻击同性恋团体的把柄。同时德国正在严化移民政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我这个破案子就被人拿到某个高层会议公开提了出来,搞得少爷我几乎就是一夜成名哈。

我闲下来就呆呆看电视机上自己那张照得无比猥琐的照片,嗯,其实如果换个角度我没这麽难看的好不好,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人脸上了电视就这麽恶心……左看右看,自己都觉得这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以前跟彬麒相爱时拍的某些录像被少年当做“诱奸”的证据提供给警方,同时也有正义感强烈的大楼保安蹦出来证明我曾跟男人在公开场合进行淫交……以及在公共场所赤裸下体并且做出淫秽动作。

如果只是这样那麽我魏家也不是搞不定,然而彬麒背後有人撑腰,而且不光是van de Oost家,国内周家似乎也在对这边施加压力。律师偷偷跟我说我哥已经找了周瑞麒正式摊牌,结果气得差点吐血。

呃,我想其实不该是彬麒的问题,那个孩子虽然非常偏激,但也不会把人往死里整哈。可要如果说全部都是李道文在操纵,那他力量未免太大,不过是van de Oost家的前任女婿,他不可能连德国主流媒体都调动得了哈。

越想越觉得古怪,少爷我质宝刚健、文武双全,走到哪里都是品格高尚的进步青年,不过是感情生活上稍微起了点波折,怎麽就搞得这麽不可收拾?

再过几天,郑泽破天荒地没有来看我,胖乎乎的律师垂头丧气:“郑先生到荷兰找Frans van de Oost交涉去了”。

“……等,等等,你是说,这个事情,真的全部是Frans van de Oost在操作?”,我有点晕。

疑问随即从律师那里得到证实,我立刻气得冒烟:“……他,他自己也是gay,为什麽要对我干这种事情?”,这个荷兰古老贵族的後裔,我一向对这个人是只闻其名,连照面都没打过,为什麽他这样恨我,为了个孩子狠狠整我?我拍桌子砸碗:“你索性去跟全世界说,少爷我就是个大流氓,啊,对了,我在科隆的时候,还买春来著,不对,我就是特意跑到科隆去买春的!你让他们告我去啊!”。

“呃,少爷,你这个话,其实是笑话,对吧”,律师擦擦额头的汗,堆了一脸假笑暗示我:“你是心情不好所以说笑话,对吧”。

“呃……”,我兀然倒在椅背上,象泄气的皮球一样,心跳得像要裂开。我过去虽不像话,可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恶的人,怎麽今年总是踩太岁?西班牙人总说七年好七年坏,二十八岁要人命,可少爷我明明已经过了二十九岁生日,怎麽运气越来越糟糕?

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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