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战歌-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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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一愣,笑容在半途中凝结了起来,对了,她现在只是个俘虏!
“知道了,对不起,我太任性了。”宁夏低下头,移步到窗边,从二楼窗子看向外面的院子,腊梅开得正艳,清香怡人。
雷若月最喜欢夏天的竹子和冬天的腊梅。下起雪的时候,她总会拉着他跑到郊外的梅林里玩,或者堆个雪人,或者打场雪仗,然后看着这个男人站在梅树下,迎着鹅毛大雪,笑如春风。
记忆中那莹白色的大雪中飘散出凛冽的香气,就像他一样。可若说雷若月是梅,却不如说是兰来得更贴切。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优雅到了极致。
就连这雪中的梅也比不过他的傲骨清风。
于是她就会觉得,这个暗香浮动的笑容,这个优雅如兰的男子,便是她的一生。
严伯在心里叹息,流夕的眼神也晃了一下,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你们出去吧我要休息了。”宁夏关上窗,垂目低声说道。
有些东西失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留在记忆中碾做尘泥化成了灰,就这样散了吧。
严伯打开房门出去的时候,又见到了莫凌霄。
四殿下靠在正对着这扇门的榕树下,就这样凝视着这扇雕花红木门,望眼欲穿。他不曾离开,一直都在这里。
可是她会知道吗?知道了又会回头吗?
这世上谁逃得过一个情字啊!
连流平鹤那样丰神如玉的人都能为了一个女人躲去南僵再也不回来!
严伯看了眼莫凌霄,叹息。自打他说了宁夏在情绪上不能激动后,四殿下就再也没有在她醒着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当夜,月很圆,清亮皎洁。
莫凌霄轻轻推开门,走到她的床边。这一个月来,他只能趁晚上她睡着了以后才能过来看一眼,然后在太阳升起前离开。
这种举动很疯狂,莫凌霄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会有个完备的计划,不说万无一失,但至少会让自己全身而退。
钟宁夏不过一个姿色还算上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四殿下要多少有多少。可偏偏,他只要一看到她,感情就会背叛了理智,随着她而去了。就像当初他一冲动和她一起跑去契沙军队一样。
可悲的是,明知道不该,但如果再来一次,他一定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个或许就是所谓的,定数。
他的手指轻轻缠绕住她散落在枕边的黑发,眼神里的眷恋表漏无遗。忽然,宁夏睁开了眼睛,直直对上了他的眼。
莫凌霄吓了一跳,像一个偷东西的贼忽然被主人抓住了,一时间,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想找解释却又呆住了脑海中一片空白。
“你每天晚上过来,以为我不知道吗?”宁夏坐起身,冷冷地打量他,语气没有一丝友善的味道。
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装做不知道罢了。
她像一只鸵鸟,以为把头埋在地底下,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就可以把发生的事也当作没发生过!她不想去面对,不想去思考,可终究有一天她发现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她一味逃避而已。
她逃避什么?是他的背叛,还是他的感情?
她不怪他背叛契沙,只怪他背叛了自己!也或许在不知不觉当中,她已经把契沙当成了她的第二个家。但是她在契沙的每个回忆里,都有他的影子!他带她从广连城进入契沙,他教她拉弓,教她刺杀,在她最无措的时候给了她帮助,也点燃了她最初的希望。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没有办法原谅他!
她不能原谅,可是她也没有任何责怪他的资格。
撇去感情因素不谈的话,他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
他站在她面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她,仿佛他已不能再多看她几眼了。
“四殿下,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就打算这样看我一个晚上?”宁夏挑眉,盘腿坐在床上,冷冷地盯着他。
莫凌霄拿起床边的狐皮披风,为她披上。没有多说一句话。
宁夏怒了,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对他吼:“你喜欢我是不是?!那你说啊!说你要娶我!做小妾也可以!说你可以给我荣华富贵!说跟着你一辈子不愁吃穿!”
宁夏忽然捂住胸口,每每呼吸急促了胸口就会疼痛不已。
他皱起了眉,扶着她靠在床边,自己也坐在床沿,面对她,轻声道:“如果你想听,那我说,不要走,不要离开,这一辈子……”
月光下他的眼睛清澈得好似一弯湖水,眸子是乌黑如墨,却有温柔在安静地流淌,带着强烈到令人窒息的眷恋,和忧伤。
宁夏怔了怔,半晌,才问:“你进契沙部队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了情报,是不是?”
他看着她,好久,才无力地扯出一抹笑:“是的。”
宁夏忽然笑出声来,“我有什么资格责怪你,你本就是汉统的人。你不叫肖凌,叫莫凌霄,是汉统国的四王子。而我也不是契沙人,也不叫钟宁夏。”
“我知道。”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温暖。
宁夏眼睛睁大了,“你……知道?”
“你是夏宁公主。从龙临山庄你第一次穿上女装开始,我就知道了。”莫凌霄的笑容,很是好看,“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见过你了。”
他淡淡地叙述,“那年是我父亲四十岁的大寿,公主你前来汉统贺寿,结果把汉统王宫闹了个鸡飞狗跳,你还记得吗?”
宁夏脸刷地红了,她倒是没什么印象了,但知道他说的可能不假,她确实很小的时候去过汉统。
“当时你七岁,”莫凌霄的表情异常柔和,仿佛沉浸在了回忆里,“而我的七弟六岁,你和他玩得很投机,把一直以来欺负七弟的老五整得很惨,把他推下水去,又骗他说他吃的燕窝里有毒,然后把摔碎了我父王的花瓶的事还陷害到他头上……”
宁夏跳起来打断他,“我没有!”
莫凌霄把她轻轻拉下,重新披好散开的披风,“我七弟叫莫凌锦,小名锦儿,眉间有颗红痣,你有印象吧?”
“锦儿?”宁夏回想起来,好象还真有这么回事,那个小子长得很秀气,眉间红痣像是女人点上去的守宫砂一般,她好象还嘲笑过他,让他去把痣擦掉,结果他真的去擦,擦得额头上皮都破了,然后她被带她来的大人狠狠骂了一顿!
宁夏心虚,换了个话题,“你那时候见过我吗?有没有跟我说过话?”
“没有说过话。”他笑着说。其实他从她来的那天,就一直注意着她。她就像一个娃娃,皮肤是陶瓷,头发是乌黑的丝绸,眼睛是剔透的琉璃,嘴唇仿佛刚摘下来的樱桃。
最与众不同的,是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灵气,不只与其他深宫中的公主大不相同,而且这个世上都再难找到。
莫凌霄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问她,“那么,你答应吗?跟我走。”
宁夏一怔,笑了,“我是俘虏,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好笑吗?”
“只要你点头!”莫凌霄紧张地抓住她的双臂。
只要她点头,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带她走!不顾与契沙的谈判,不顾阿木图要宁夏的条件!
宁夏正视他,“跟你走,你能给我什么?给我荣华富贵?”
“我可以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他认真地说。
一个男人对你好不好,不是看他给你了多少,而是看他给你的,是他所拥有的多少。
当她病危的时候,他曾经这样祈求过神明,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她一命。也在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他如此渴望着她,在发现自己迷恋上她以前,就已经是这般迷恋了。
感情的背叛,是世界上最无可奈何的事。
“那么,这是你的承诺吗?”宁夏笑,“到海枯石烂也不会改变的承诺吗?”
莫凌霄抬起她的手,亲吻她拇指上的扳戒,柔声道,“我的誓言你要吗?我的心,你要吗?”
宁夏心中一窒,手也抖了,却被他握得很紧。
她坐起,跪在床上,伸手揽住他的肩,在他耳边轻语,“你的一切都可以给我,你说过的话,不要忘记了……”
他拥紧她,留恋着她身上的味道,越是不想在意,却越是在意她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在这场匪夷所思的……爱情中,他能给的都愿意去给,不能给的也都给出去了,可是……她却没有说要。
她让他不要忘记,可是没说她要。
宁夏抬起头,看着这双世间少有的黑眸,微笑。她和他靠得那么近,连彼此的气息都能感觉得到。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相隔着千山万水?
那份亲密已经回不去了,感情是不允许背叛的,哪怕只有一次。
她伸手轻轻划过他的脸庞,浓黑挺拔的眉,长长的睫毛,俊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她的手停在他的唇上,冰冷却柔软。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宁夏低声问。
“你觉得这话对一个男子来说,是夸奖吗?”他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
她把头凑近,忽然贴上他的唇,感受到他刹那间的僵硬和颤抖。
轻轻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唇,宁夏没有任何经验和技术,只是模仿着去做,却挑起了他心底最深厚的情欲。
他反手扣住她的头,仿佛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终于得到了出口,半年多相处的时光,她的每一个神情,每一份顽强,甚至自娱自乐的调侃,都深深刻在了他的心底!早就无力抗拒了。
有了她,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王位,荣誉,财富……只要有她……
可为什么心中会不安?强烈的……就要失去的不安。
要我吗?他不敢问,只能在这个吻中不断索取不断缠绵……
如果这是场梦,只愿是场不会醒的梦啊……
直到听到她痛苦的呻吟后,他才放开她。
他的吻让她窒息,引起了肺部的阵痛。他把她轻轻放倒在自己怀里,温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宁夏笑着摇头,垂下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这样让他搂着,一夜无梦。
清晨,她睁开眼睛却见他早已醒了。他如此深情地凝视着她,好象连每个表情都不想放过。
宁夏坐起来,给了他一个早安吻。他想伸手去揽她,却发现手臂被她当了一个晚上枕头,已经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过年了,听说外面很热闹呢。”宁夏巧笑嫣然,自然散落的青丝,低垂到他的胸膛上。
“好。”莫凌霄浅笑,他根本抵挡不住她的一个微笑。
她靠着他又睡了会,直到流夕熬好早上的药和早膳给她端进来,她才懒懒地睁开眼睛。
见开门的是衣冠不整的莫凌霄,流夕的脸煞白,连端药的手都抖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他把碗放到桌上,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宁夏吃完早膳喝完药梳妆打扮完毕后,就拖着莫凌霄上街去。
虽然是即将面临战争的边境城市,居民迁移走了许多,但是留下的,依然按照自己民族的习惯来庆贺这个节日,过年前,自然是掀起了一阵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