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穿流年+番外 作者:七夏初(潇湘2012.07.24完结)-第3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挪不开双眼。
抵达首都机场,北京已经是将近晚上10点了。
广播里一直播着登机提示,然后就在不经意间,我看到了他——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见到的向揖图吩谖跷跞寥恋娜巳褐心┳鸥褡映纳溃饷嫣鬃拍渡姆缫拢律硎呛谏萃瓤悖倥渖弦惶魾URBERRY经典格纹围巾。他很喜欢这种风格的打扮,高贵优雅中略带不羁的英伦风。
我就站在人海中央,眺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就像半年前目送他离开我的生命一样,我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进登机口,再也看不到了。
在这人声鼎沸的大厅里,我却听见庞大的波音客机轰鸣起飞,带着我的爱,再次从我身边离开,我想,一生中这样的相逢大戏能上演几次?这次一别,大概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手机铃响起来,是桑琭,她已经哭的一塌糊涂:“姐,妈她,去世了——”
我手一抖,手机滑落,“咚”一声,机身分离,连电池都飞出去老远。
我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医生带我到太平间里见了母亲最后一面。我的母亲,虽然从小就不喜爱我,但她终归生我养我,终归是我的母亲。我的底线全盘崩溃,扑上去号啕大哭,像是发了疯一样,带我进来的女医生根本拉不开我,我双手紧紧攥着母亲已经冰凉的手,“妈,你看看我啊!我是阿琬,阿琬回来了!你睁开眼睛啊——”
最后又进来几名护士,她们几个一起才把我拽了出来。
母亲的葬礼举办的十分简单,其实那根本称不上是什么葬礼,因为只有我和桑琭两个人参加,公司破产,树倒猢狲散之后,以前那些成天上赶着巴结我们家的人早就已经对我们避而远之,我猜可能是怕我们向他们借钱吧。
下葬那天天阴沉沉的,就快垂到地上来了,雨一直淅沥沥的下着,没完没了。母亲埋在父亲原先就买好的墓地里,要不然,以我们姐妹俩现在的经济能力,恐怕是连一块像样些的墓地都买不起。
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明亮,甚至可以晃出人影儿来,我透过墓碑看自己,表情有些扭曲。雨下得更大起来,山间被蒙蒙的水雾笼罩起来,地上腾起一层细白的水汽,桑琭在蹲在那里哭,她从头到尾一直在哭,眼睛红彤彤的肿得老高,我想大概是我的眼泪也被她一并哭完了,所以此刻才会掉不出一滴来。
我拉起桑琭的胳膊,“回家吧。”
她却突然扑过去,双手紧紧抱着大理石墓碑,“让我再看一眼……”
我狠心拽过她,“走吧!该回家了。”
可是,哪里还有家呢?
我们现在租住在旧家属区的一套两居室里,楼房颇有些年头了,外面裸露着建筑用的红砖,而且只有五层高,隐匿在芸芸高楼大厦中就像是小草一样不起眼。
上周中介所的工作人员带着我们走进家属院的时候,我看到桑琭脸上的表情,是震惊、难以置信、最后是苦笑,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富家小姐,是不会体会到生活的不易的,而我,就完全不同,18岁高中毕业到英国留学,因为年轻气盛,为争一口气死活不愿意花父母给的生活费,所以这些年生活的并不容易。
楼道里的声控灯年数太久并不灵敏,有时很大声音的拍手或跺脚都不能把它们弄亮,非要“啊”的叫一声,它们才会老老实实发出幽暗的光,楼道里的扶手也早已陈旧,铁质栅栏上的绿漆多数已经被蹭掉,露出来的地方生出红色的铁锈,墙壁上留着一些被调皮的孩子抠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坑,天花板上粉刷的888也翘起不少干皮,随时都会掉一两块下来。
桑琭大概实在是哭累了,乖乖闭上嘴,跟在我身后上楼梯。
因为爱情2
我拿钥匙开门,这扇被涂的绿油油的铁门实在不好开,要使劲往里推,并同时扭动钥匙,才能顺利打开。搬过来的第一天我就向房东反映过这个问题,房东在电话里说:“这是刚给你们换的新锁,多开几次就顺溜了。”
说罢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给我再发言的机会。
我买了下午两点的机票回伦敦,走的时候桑琭就站在她卧室门口看着我,她说:“姐,你是要回去了吗?”
我点头。
她恳求:“别回去好吗?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过两天爸爸的案子就要开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干脆跑了出来,拉着我的胳膊,“姐,以前我那样对你,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现在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要离开我……”
我勉强露出笑容:“小琭,你也说了,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呢?我要回来,总要把那边的东西收拾一下、把工作交代一下吧?你先住在这里,乖乖地等我回来,知道吗?”
她乖巧地点头。
我在伦敦住了四天,桑琭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她生怕我会不要她。
辞了工作,收拾好东西,把钥匙交给房东太太。
和蔼可亲的房东太太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她说:“桑,祝你好运。”
一个背包,一个拉杆箱,就装下了我的全部家当,我带着它们乘车去了希思罗机场,上飞机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再见了大不列颠,再见了伦敦,再见了我的青春,还有我那段不成功却刻骨铭心的爱情。
我大概是永远都不会再踏上这片土地了。
所谓的祸不单行大概就是如此,继父被定性为金融诈骗案,因为数额巨大,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压得很低,好像快要低垂到地面了,我木然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天空中飘起了细雨。
……
“琬琬来看,爸爸给你买的芭比娃娃,喜不喜欢?”
“小琭!今天是姐姐的生日,不许这么捣乱,再不听话我可生气了!”
“琬琬别哭,爸爸保证明天上午到家,下午去给你开家长会好不好?”
“琬琬快来看看,爸爸给你买的裙子,试试合适不合适!”
“琬琬……”
“琬琬……”
……
继父的关爱是我整个灰色童年唯一的温暖,我从来没有想过将来会有那么一天,我要失去他,嗯,我从来不敢想。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是幸福还是悲哀。
我想应该是幸福的吧,因为它在向玘去世之时就已经结束了,而之前我与他共度的岁月里,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快乐的。
因为爱情。
1997年独自一人跑到电影院去看《泰坦尼克号》,虽然被Jack与Rose的生死之恋虐的哭的死去活来,但却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们能在那样短的时间里爱上对方。
2012年再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你爱的那个人,就是爱情本身,激情与温暖并存。
原来我爱向且蛭晕液茫梦姨寤岬搅顺思谈钢獗鹑烁奈屡野颢^,却因为他就是爱情本身。
我本想着平淡安稳的度过一生,却经历了几乎所有的狗血事件,不过我要感谢命运,让我再次遇见他,让他再次爱上我。
在他失忆八个月后,马赛再见,我发现他比原先要明朗许多,或许是因为他忘记了向人壮隽松闹猩倭朔葑锒窀校蛐硎且蛭橇宋艺飧龃舐榉场�
说实话向先生追女人的实力真的不敢恭维,比起他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二哥显得要青涩不止一两倍。
他第一次对我说:“桑琬,我想我爱上你了。”
我笑:“我想我也爱上你了。”
是夜,如水的月光透过半透明的乳白色窗帘射进房间,如一层薄纱,轻轻笼罩在屋内。卧室里的一片旖旎春光还没有彻底散去,被褥尚且带着爱的余温。
白色的羽毛被下,我们相拥而卧,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我光洁的额头,声音略带着性感:“琬琬,我爱你。”
我看进他深邃的眸底:“我们结婚吧!”
“这种事应该男人来说,你怎么这么不矜持?”他宠溺的刮了下我的鼻头,钻进被子里,翻身背对着我,闷声命令:“睡觉。”
“怎么了嘛——”我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亲吻他的耳垂,感觉到他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得意的低笑:“谁规定求婚只能男的来做?男女平等懂不懂?”
他闷哼一声,拨开我缠在他赤裸上身的手臂,冷然说:“桑琬我告诉你,这辈子都别妄想我能娶你!再给我提结婚的事,马上走人!”
我便不再提及。
陈诺叹气说:“没想到失去了记忆,他竟然还能从新爱上你,并且一点儿不比原先的少。”
我微笑,这就是宿命吧。
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向玘勃然大怒,冲进房间就呵斥:“桑琬,你竟然算计我!”
是啊向玘,我是算计你,谁让你一点儿机会都不给我呢!
随后他就消了气,在我身边坐下,安慰道:“抱歉琬琬,刚才是我的错。”
我拍拍他的手背,“我懂的。”
我怎么会不懂?你不过是害怕自己离开之后,留下我们孤儿寡母在这世界上无依无靠,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为你留下些东西,而孩子就是其中最好的选择。
“我们结婚吧!”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会忍心让我们的孩子背上私生子的名号吧?”
R。E。集团董事长大婚,的确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但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挖到这位董事长夫人到底是何路神仙,竟然一举拿下了商界神话。
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并未显得特别激动,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开口道:“既然是个男孩,就叫诺一吧,大丈夫要一诺千金。”
诺一一岁的时候我回国看望桑琭,陪我同行的是向玘的私人医生兼好兄弟Raymond,向玘说他不能陪我见桑琭,一是因为他欠桑琭的实在太多,无颜相见,二十因为我们的关系不能公开。
我清楚,他只是想保护我们母子不受伤害,毕竟R。E。走到今天,树敌不少。
从马赛再见,到他离我而去,我们携手共度整整二十年。
这二十年他对我并不是一味的宠爱也没有完全的迁就,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脾气暴躁,与诺一也并不亲近,我猜不透其中的缘由,也不想花费时间去猜,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我都是幸福的,只要和他在一起,就足够了。
但我终究知道了答案,在他葬礼的那一天。
诺一站在众人之前,他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意味着他已经长大成人,要担负起他逝去父亲的重任,成为R。E。集团第二代掌舵人,他眉目间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五分俊朗、三分妖异、两分邪魅,不知道,他将来会拥有怎样的爱情?
我与陈诺一起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我们两个谁都没有哭,可我知道,我们两个比谁都难过,掉不出一滴眼泪是哀莫大于心死。
葬礼之后陈诺交给我一摞照片。
花园、客厅、厨房、卧室……各个地点,但上面的人只有我,我没有看镜头,却在笑,开心的笑。
我不知道向玘是什么时候将这些画面拍下来的。
翻到最后一张,我认出来,是在医院的花园里,我推着他出来晒太阳,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惹人发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