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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98奇妙的航程-第3章

小说: 198奇妙的航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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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要紧。面貌能欺骗我,但谈话却骗不了人。要嘛,他对这技术(这时他用耳语声明显地突出了“技术”这两个字)懂得比我多,要嘛,他就不是宾恩斯,不管他面貌怎么样。他们或许可以伪造宾恩斯的躯体,但他们不能伪造他的头脑。”

  这时他们已经到达机场。巩德上校看了看手表。“我听到了飞机声,它几分钟以后就会降落——而且正点。”

  武装人员和装甲车成八字形,分成两行行进,去与包围并占领了机场的人员会合。这时机场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只有得到批准的人员才能进入。

  城里零星的灯光已经逐渐消失,使得左边地平线看上去成了模糊一片。

  欧因斯舒了一口气,感到无限宽慰。终于,宾恩斯再过一会就能到此了。

  结果会圆满吗?

  他头脑里出现的这个句子所带的问号使他皱紧了眉头。

  结果会圆满!他在心里倔强地说,可是把握不住肯定的语调,因此这句话还是再次变成了“结果会圆满吗?”

  《奇妙的航程》作者:'美' 艾萨克·阿西莫夫

  第二章 在汽车里

  当飞机开始进入那一长段进场飞行的时候,格兰特如释重负地看着城里的灯光越来越近。除了宾恩斯博士是一个掌握有关键的科学情报的叛逃科学家这个明显的事实之外,没有人跟格兰特认真细致地谈过这个人的重要性。他们说过,他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可是忽略了解释为什么。

  他们叫他不要操之过急。不要搞得太紧张,以免捅出漏子。但是,他们说,整个事情是极其重要的,重要得难以置信。

  他们曾经说过:慢慢来,但是,一切的一切——祖国,世界以及人类的前途——都取决于此。

  于是事情就办成了。要不是他们唯恐把宾恩斯弄死,他很可能永远也不会得手的。后来他们明白了,把宾恩斯于掉才能勉强打成平局;但是等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们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出境了。

  格兰特能用来说明当肘情况的,仅仅是他肋骨上的枪弹擦伤。伤处已经缠上了一大块纱布。

  现在他已经倦怠不堪,感到筋疲力尽了。肉体上的倦怠,这是很自然的;但是对于整个莫名其妙的蠢事他也很厌倦。十年前,在大学时代,人们管他叫“花岗岩·格兰特①”。而他也确曾在足球场上象个傻里瓜叽的多巴佬似的,力求不负此盛名,结果是一条胳膊骨折,但是他还算走运,至少牙齿和鼻子还完好无损,足以保持他那粗旷的漂亮容貌。(想到这里,他嘴角一收,默默地笑了。)

  【① 原文为Granite Grant。两字押头韵,Granite的意思是“花岗岩”。】

  也是打那以后,他就不让人家叫他的本名,而以格格作响的格兰特三个字相称。这个姓氏很有男子气,铿锵有力。

  让“花岗岩”见鬼去吧。除了忧烦和短命的巨大可能性之外,这名称给了他什么好处呢?现在他刚过三十,到了恢复他原来的姓名查尔斯·格兰特的时候了。或者干脆就叫查理·格兰特。善良的老伙计查理·格兰特。

  他犹豫了。但随即自咎地皱了皱眉又坚决起来。这是势在必行。善良的老伙计查理,就这么办。善良而温柔的老查理,喜欢坐在扶手摇椅里摇晃的查理。喂,查理,今天天气不错呀!喂,我说,查理,象是要下雨了。

  找个轻松的工作,善良的老伙计查理,舒舒服服地干到拿养老金的时候。

  格兰特瞟了简·宾恩斯一眼,即使是他,也发现有点东西似曾相识——原来是那堆乱蓬蓬的灰白头发和那张脸,脸上长着零乱、粗糙和同样灰白的上髭,和一个结实的肉头鼻子。仅就画出那个鼻子和上髭,漫画家也已心满意足了,然而值得注意的还有他那双周围尽是皱纹的眼睛,和额头上永不消失的抬头级。宾因斯的衣服不太合身,然而他们是匆匆出行的,没有时间光顾较好的裁缝。这个科学家快五十岁了,格兰特知道这一点,但是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

  宾思斯向前探身,注视着这个越来越近的城市的灯光。

  格兰特问道:“以前来过我国这个地方吗,教授?”

  “你们国家什么地方我都没到过,”宾恩斯说。“也许,你问这个问题是在耍什么花招吧?”他的话带着轻微的但是明显的外国口音。

  “不是,只不过是找个话题谈谈,前边就是我国的第二个大城市。不过,你会慢慢习惯的。我的家乡在我国的另一端。”

  “这对我来说无关紧要。这一端也好,那一端也好。只要我到这儿来了就行。这将……”他没有把话说完,可是眼神里露出了哀伤。

  格兰特心想,决裂是令人难受的,即使你觉得你必须这样做。他说:“我们会想办法不让你有时间发闷的,教授。我们将给你工作做。”

  宾恩斯还是面有忧色。“那是一定的,我期望如此。这是我应付的代价,不是吗?”

  “恐怕是这样,你知道,我们为你颇费了一番工夫。”

  宾恩斯把手放在格兰特的衣袖上。他说:“你是冒了性命危险的。对这点我很感激。当时你是可能被干掉的。”

  “我的日常工作就是在冒被干掉的危险。职业性危险。为了这个他们给我钱。给的没有弹吉他的多,你明白,也没有给打棒球的多,但大致和我的生命在他们眼里的价值差不多。”

  “对于这个问题,你不能这么谈谈就置诸脑后了。”

  “我必须这样。我的组织就是这样。等我回去,就会有些人和我握握手,不太好意思地说一声‘干得好!’——你知道,这只不过一种客套罢了。接下来就是‘现在谈谈你的下一个任务,我们得扣除你胸前纱布的费用。得注意节省开支啊。’”

  “你这种玩世不恭的把戏蒙骗不了我,年轻人。”

  “它得蒙住我,教授,不然我就得辞职了。”格兰特对于自己突然带着怨气说话也有几分吃惊。“系上带子,教授。这堆能飞的废铁着陆的时候颠簸得厉害。”

  虽则格兰特作了预示,飞机还是平稳地着陆了,它滑行着掉过头来,停住了。

  特工部门的人员围了上来,士兵们从部队运输车上跳下来。在飞机四周市干警戒线,只留下一条窄路,让摩托滑舷梯向飞机门开过去。

  由三辆车组成的护送队驶到了舷梯跟前。

  欧因斯说:“你的安全措施简直是一层又一层,上校。”

  “与其少些,毋宁多些。”他的嘴唇几乎无声地急速开合著,欧因斯惊奇地发现他原来是在做祷告。

  欧因斯说:“他来了,我很高兴。”

  “不能比我更高兴了。你知道,以前发生过飞机在飞行途中被炸毁的事哩。”

  飞机舱门开了,格兰特马上来到门口,他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挥挥手。

  巩德上校说:“他看来总算平安无恙。宾恩斯在哪里?”

  好象是回答这个问题似的,格兰特把身子紧贴在门边让宾恩斯挤过去。宾恩斯微笑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提着个破破烂烂的箱子,小心地快步走下扶梯,格兰特在后面跟着,随后是驾驶员和副驾驶员。

  巩德上校站在扶梯下面。“宾恩斯教授,很高兴能把你接到这里来。我叫巩德,从现在起,你的安全由我负责。这位是威廉·欧因斯。我想,你认识他。”

  宾恩斯的眼睛顿时一亮,把双手举了起来,箱子掉到了地上。(巩德悄悄地把它提了起来。)

  “欧因斯!认识,当然认识。有一天晚上,我们在一起喝醉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的会又长、又枯燥、又腻味,而令人感兴趣的又正好是不能说的,我失望到了极点,觉得连气都透不出来。吃晚饭的时候,我见到了欧因斯。当时一共有五个同事跟他在一块,可是其余的人我都记不太清楚了。

  “只有我跟欧因斯,后来我们到一个有舞蹈和爵士音乐的小俱乐部去,我们喝着荷兰杜松子酒,欧因斯跟一个姑娘混得根熟。你还记得贾洛斯拉维克吗,欧因斯?”

  “是跟你一起的那个人吗?”欧因斯试探地问道。

  “就是他。他爱喝荷兰杜松子酒,酷爱到了不可理解的地步,可是人们不许他喝。他得保持清醒,禁令很严。”

  “为了监视你?”

  宾恩斯挺挺脖子,下嘴唇庄重地一努,表示同意。“我一个劲儿请他喝酒,我说:哈,米兰,男子汉大丈夫让嗓子冒烟不喝酒,很不象活。他不得不一个劲儿拒绝,可是眼里却馋相毕露。我那是真作孽。”

  欧因斯微笑着点头。“咱们上车到总部去吧。我们一开头得带你到处逛逛,让大家都看到你到这儿来了。以后,我答应依,如果你需要的话,让你睡二十四小时,在这以前不问你任何问题。”

  “十六小时够了,可是首先……”他焦急地向四周张望着。“格兰特在哪儿?啊,格兰特在这儿。”

  他急急忙忙向这个年轻特工走去。“格兰特!”他伸过手去说:“再见,谢谢你,非常感激。我以后还能见到你,不是吗?”

  “可能,”格兰特说。“要见我非常容易,打听到下一个倒霉差事,在那儿你准能一眼就看到我。”

  “我很高兴你承担了这桩倒霉的差事。”

  格兰特脸红了。“这桩差事有它重要的地方,教授。我的意思是说,我对这事能有所帮助应该感到高兴。”

  “我知道,再见!再见!”宾恩斯挥着手回头走向轿车。

  格兰特转身问上校,“长官,要是我现在去歇歇,不会有碍安全吧?”

  “请便……。格兰特,顺便说说……”

  “说什么,长官?”

  “干得不错。”

  “长官,标准措辞是:‘真出色。’别的说法我概不回答。”他讥讽地举起中指碰了一碰额角,走开了。

  “格兰特退场。”他心里想,“然后善良的老伙计查理上场?”

  上校转身对欧因斯说:“同宾恩斯一道上车,跟他谈谈,我在前头那辆车上,我们到达总部以后,如果你有把握,我要你提出明确的身分属实报告,或者明确的否定其身分的报告也行,如果你能提得出的话。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他还记得喝酒的事,”欧因斯说道。

  “一点也不错,”上校不满地说,“那件事他回想得太快了一点,也太详细了一点。跟他谈话。”

  他们都上了车,车队开动了,速度逐渐加快。格兰特在远处看着,没有确定对象地盲目地挥着手,然后就走开了。

  他将有一段空闲时间,睡过一个晚上以后,他清楚地知道,他将怎么消磨这段时间,他都详细计划好了。想到这里,他愉快地笑了。

  ☆        ☆        ☆

  车队仔细地挑选着行车路线。这个城市繁忙和安静的格调,每个区域、每个小时都不同,至于这个区域、这个时间是什么情况,他们是清楚的。

  汽车沿着空旷的街道,轰轰隆隆驶过破败的、黑黝黝的仓库区,摩托车颠簸着在前开路。上校坐在第一辆轿车里,再一次估计对方对于这次成功的妙着将作出何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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