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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亲爱的人by连城雪(温馨文he)-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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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你的美丽,假意或者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叶芝《当你老了》
  
  
  
  三个月后,B城正是初冬时节。
  树都是灰白的萧索模样,空气却是微凉而舒服的。
  郊外冷冷清清的休养院的花园里,落叶铺在地上厚厚的一层,已经露出灰白的颜色,踏上去发出脆脆的声响,北方的风偶尔沉默掠过。
  虽安静,但并不寂寞。
  镁光灯前永远精致到像个奢侈品的年轻男人,在这里流淌出他从不分享给别人的纯粹和温暖,坐在长椅边心甘情愿的被当作依靠,那场景很简单,也很窝心。
  陈路依旧觉得林亦霖能醒过来真的是个美好的奇迹,当时肋骨碎了好几根,险些插入内脏,就连身经百战的外科医生也没有抢救成功的分毫把握。
  所以,全当作是上帝的馈赠吧。
  全当作他要受的苦难已经受完了,从今以后只有幸福,不要半点委屈。
  
  “累了吗?我们回去吧。”搂着林亦霖消瘦的身体,陈路关心地问道。
  林亦霖轻笑了两声,说:“出来坐坐就累我成什么了?”
  “你身体还没好,再受了风寒怎么办。”
  “没事儿。”林亦霖满不在乎的回答,似乎躺在他的肩上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半闭上眼眸一动不动。
  “就会说没事儿。”陈路无奈。
  小林子笑着不说话,他系着雪白的围巾,下巴越发的尖俏了,狐狸似的,一眼望去像个帅气的女生或是漂亮的男生,气质安逸到让你觉得与世无争。
  然而陈路深知这不过是天生的好皮相,其实林亦霖比谁都爱争强好胜,原本是他一个人喜欢占山为王,恋爱以后,战区很快扩成双人份,大少爷再狡猾也没能幸免遇难。
  果然,温馨浪漫片刻,问题就来了。
  “我都不能监督你,这些天你学习了没?”
  “嗯。”
  “没骗我?”
  “真的。”
  林亦霖半信不信的抬头看看他,宣布道:“下个月就考试了,我养病都没怎么复习,你要是比我考的差就当我老婆。”
  陈路望天不回答。
  正巧小电灯炮来了,拯救王子殿下于反攻与否的严肃事件中。
  
  “林哥哥~~你好些了没?”
  颜小透个子长得比谁都快,圆脸蛋渐渐瘦了下去,也像个小少年了,可惜欢天喜地的性格到底也没改,到哪都跟杀进十个小女孩似的热闹。
  他一进院子就找到目标,朝林亦霖飞跑过来,想扑到他身上占个便宜先。
  陈路面无表情的抬脚。
  颜小透计划失败,跳到一边,骂道:“陈路讨厌鬼。”
  “他身体没痊愈,禁不起你折腾,老实呆着。”陈路哼道,问他:“奶奶呢?你怎么不陪她一起走,她年纪那么大。”
  “不是奶奶带我来的哟,你猜谁回来了?”颜小透背着手卖关子。
  陈路想不出,倒是林亦霖眼神一瞟看到走进来的瘦高身影,吃惊起身:“肖老师…?”
  正是肖言,模样比起前些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斯文的带着眼睛,黑色风衣利落笔挺,笑容依旧温和。
  他把林亦霖送上去往重庆的火车,就到了英国进行教育研究。
  时间一晃,再见竟然到了这个时候。
  
  “恢复的怎么样?看你气色不错。”肖言微笑:“小柔被老太太拦住了,她一会儿也会过来。”
  “嗯,没有事情了…”林亦霖吃力的迈了一步,复健还是有些效果的,尽管每次都几乎脱力疼得想哭。
  这几年偶尔会给肖言发个邮件,报喜不报忧的,忽然人就站在眼前了,反倒不知说些什么——与其说他是老师,不如说他在自己最寂寞最无助的时候,扮演了个类似于父亲的角色,给了自己极其珍贵的保护和帮助。
  肖言也不多说什么,温和点头:“那就好。”
  似乎话语在此时成了多余的东西。
  颜小透抬着小脑袋看看这,看看那,不明所以。
  “外面太冷了,先回病房吧,那说话方便。”陈路忽然发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也不管谁在看上前就把林亦霖抱起来放在轮椅上,搞得颜小透一阵乱兴奋,非要也坐一把不可,惊得院子里栖落的不知名的鸟儿扑拉拉的飞走了。
  
  果然没过多久颜小柔也来了,她出落得成熟太多,还抱了个小宝宝,两个孩子把不大的病房折腾得欢声笑语。
  安顿好林亦霖靠在床边,同样很久没见的兄弟俩终于在阳台说上话,他们差了十几岁,从前总是一个管一个不听,没完没了地争吵打架,转眼陈路竟也长得成个大人了。
  肖言递出只烟,陈路摆手拒绝,他自己便也没抽,双手搭在栏杆上笑了笑:“我一直觉得你们长不了,没想到竟然现在还在一起,都生离死别过了。”
  陈路淡淡的翘起嘴角,俊朗的容颜,微短的头发,很难再看出高一时混血美少年的青涩模样,宽宽的肩膀穿上西服坐在谈判桌边都足够。
  “知道我怎么看你俩吗?”肖言问。
  “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对我是好事,但是对我老婆很糟。”陈路回答。
  “事实证明大概如此。”肖言耸耸肩。
  陈路不说话,其实他也算不清究竟谁得到的多了一些,谁失去的多了一些,原本那点浮躁被这次的意外刺激过后,也烟消云散了。
  其实我们的生活没有大事。
  几年不在一起又怎么样,他爱上别人就爱上了吧。
  除了这个人幸福的活着,真的不再有大事。
  没有和林亦霖说过谢谢你为我受了伤吃了苦我很难过,林亦霖输了七天营养才在病床上勉强睁开眼睛,摸索到一直守护着他的那双手,声音哑哑满腹委屈的说了第一个字:疼…
  两个人依旧甜言蜜语,依旧寸步不离,小日子轻轻松松的过,无处不在的掺了甜品的亲吻让每个人都大呼受不了。
  唯一的好事,就是女王陛下终于完全接受这个总是在优秀中透着点自私的男孩子了吧。
  没有母亲会讨厌肯为自己孩子去死的人。
  郑洛莱闻知便在旁冷言冷语:“陈路少爷你这回要结婚都没问题了。”
  陈路听了还是气死人的笑而不答。
  
  肖言默默地看了会儿远处的风景,忽而问道:“准备好了吗?把他带进你真正的世界?”
  陈路点头微笑。
  “到了美国之后,林亦霖才会发觉他选择了什么样的生活,一切才刚刚开始。”肖言叹了口气。
  “在哪里都一样。”陈路说:“但我也很想要一个新的开始,他从前生活的太辛苦也太痛苦了,我要让他忘却那些日子,让他变得娇生惯养比我还像个少爷。”
  “从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能被恋爱控制的人?”肖言忍不住笑他。
  陈路反以为荣的宣布:“我是只能被我老婆控制的。”
  “是吗?林同学控制欲确实很强,”肖言半真半假的点头说道:“你小心点不要过几年就从我弟沦落成我妹了。”
  “…”陈路半晌没说出话来。
  肖言又笑。
  以前怎么没发觉他看起来斯文实质这么毒舌。
  “那不可能。”陈路愤愤地拿过他手里把玩的烟,点上吸了口。
  结果没等到肖言再打击他,病房里就传来小林子的怒吼:“你不是说戒烟了吗?”
  惊得大少爷差点呛死。
  肖言笑着摇头进屋,颜小柔正抱着他家的小宝宝。
  这孩子明显和颜小透合拍,乐不可支的挥动着小手,见到肖言立刻扒眼皮吐舌头,娃娃音软软像酥糖:“爸爸,坏蛋。”
  
  
  
  威廉·巴特勒·叶芝 William Butler Yeats (1865~1939)
  
  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叶芝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是艾比剧院(Abbey 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1865年6月13日出生于都柏林。曾在都柏林大都会美术学院学习绘画,1887年开始专门从事诗歌创作,被诗人艾略特誉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
  
                  chapter 36
  我能够在三百人面前□,而不会有一丝的忐忑不安,周围所有的人都会为我们的爱而驻足。
  ——罗伯特?戴斯诺《杰作》
  
  
  
  B城的留学热年复一年的升温,外院每场考试几乎都会爆满,校园里四处都是为此而消瘦而憔悴的学生,人挤人的让萧索的灰色冬天看起来倒也热闹。
  然而几乎没有哪天的情形比今天更混乱了。
  答完卷子而不肯离校的人比比皆是,许多其貌不扬的记者就端好了吃饭的工具,垫脚以待,忙得校园保安满头是汗仍然很难控制形势。
  罪魁祸首自然是陈路少爷。
  红的如日中天的大明星近来出镜是越来越少,被暴料他今天来北外考试,哪还有放过的道理,从他进校那刻起观众就是越挤越多,濒临失控。
  所以也不怪林亦霖出了语音大楼便被漫天的尖叫惊呆了。
  
  其实陈路并不是今天的考期,不过林亦霖身体还没有复原不放心让他自己来,结果护花使者没当好,反而成了麻烦源头。
  媒体都对陈路和个年纪相当的男孩在一起很感兴趣,说实话他们并不是没有被拍到过,但手拉手的实在少见,这很显然可以成为陈路性向不对的有力例证,不然什么可以解释一个男人的魅力和他的异性绯闻成反比呢?
  林亦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局促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却很没经验的忽视了歌迷的巨大力量。
  众多女人从见到陈路的那一秒开始狂热失控,也不知谁带得头,推推搡搡的就挤了过来,远望也是大队人马黑压压的数不清楚。
  结果很不幸,王子殿下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心爱的老婆就被撞倒在地上。
  那次张唯把林亦霖打得不轻,复健了好长时间,走起路来也是很吃力的,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碰到伤口的痛苦可想而知,小林子大脑嗡的一声,便红了眼圈。
  陈路从来不和歌迷与媒体发脾气,但这回是有点恼火了,特长气的抢过个想迈过林亦霖猛拍的记者的相机,猛摔出去骂道:“挤什么挤,都有病啊!”
  说完趁场面一时呆滞,很心疼得蹲下去把林亦霖抱了起来,安慰道:“没事,我在这儿呢,不舒服就叫医生来给你看看。”
  林亦霖被四周的喧哗吓到了,闪光灯晃的他有些晕眩,朝陈路一个劲儿使眼色,可惜大少爷就像是看不见一样,冷着脸往停车场走去。
  什么叫做毫无秩序,什么叫做年度新闻,什么叫做自掘坟墓。
  陈路这个行为为此做出了很好的解释。
  记者和粉丝们一路熙熙攘攘的跟着他们,就连大少爷的专业保镖都拦不住那股疯狂劲,还有火上浇油的举着话筒不停的问:“你们是什么关系?”“陈路你是同性恋吗?”“你有什么要对歌迷说的吗?”
  很小心的把林亦霖抱进副驾驶的位置,陈路回首看了看那些几乎全然陌生的人,倒是忽然笑了下,然后俯身很自然的在林亦霖已经泛白的唇间落下一个吻,而后轻声对那个声音最大的记者说:“懂了?”
  全场呆滞,他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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