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第28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就是小云那天下午和易青在华星大厦顶楼办公室里秘商的“交换条件”,小云了充了一把叛徒,而华星公司给小云两份普通明星梦寐以求的合约。
经过多年的磨砺,今天的小云已经找准了自己的发展路线。她的聪明乖巧,八面玲珑的性格,更适合投身娱乐圈多方面发展,而不是象依依那样单纯醉心于电影表演。而易青于公于私,责无旁贷的要为小云铺青这条“青云之路”。
……
“怎么样了?都安排妥当了吧?”站在北京五星级长城酒店的大堂,易青和孙茹一起走进来,仔细的打量着会场。
小云一早就把依依拖来了,过两天的记者招待会,对于她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最重要最辉煌的时刻,所以她特别想看看会场的布置。
依依看见易青和孙茹来,笑盈盈的上来和孙茹挽在一起,并对易青说道:“没说的。国际水准!非常周到,连记者的机位都圈出来了,几个可能出现隐蔽机位的地方,全部排上了保安。”
孙茹笑着对小云道:“喂,小云,你那天可以穿裙子来了,穿多短都行,里面不穿内裤都行……呵呵!”
小云气得咬牙切齿的要去掐她,嗔道:“别以为你是我小老板我就会怕你,走!到厕所去单独聊聊!”
在两人的笑闹声中,易青看了看会场内,满意的点了点头。地上好多地方画满了圈圈——正对着主席台是一长溜给记者坐的椅子,每排坐椅附近,都已经被工作人员画出了架机器的位置,也就是说,建议记者们在这几个位置拍摄,使台上的演员能摆出好看的Pose来配合。
实际上,是为了防备一些没素质的娱记。现在的娱记,为了取悦一些观众的低级趣味,喜欢在一些隐蔽的机位上用一些刁钻的机器角度来拍演员的走光照。早几年的刚开始流行搞这一套的时候,明星和经纪人们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门道,那些老手一进场就四处打量着怎么放机器,怎么取位,明星们根本没有防备,于是第二天自己的内裤就上了网——要是正好贪凉快没穿的话……
还有一种,主要是满足一些心理不平衡的人的某种趣味。就是在一些特定的角度,架起机器来抓拍演员员最难看的瞬间,比如打呵欠、失笑、愕然之类的表情——五官再端正标致的人,你只要是刻意去寻找某一瞬间的特殊表情下脸部肌肉的怪异活动,也一样能得到非常趣怪的图象。最后再经过一定的加工发出去。让一些人,尤其是一些自卑感很强的女生看了以后很开心的说:其实某某某也不怎么样嘛,实际上也挺丑的。
现在经过张建和北京分公司的同事们这么一布置,公司艺员在这方面的担心自然就减到了最低。张建自己也入行不算太久,能处理的如此老到,可见他真是很下了番功夫的。
孙茹笑着对易青道:“你用张建这个人用的可真对!要说他可还真是个人才,这份细心一般的女孩子都赶不上他。”
易青笑了笑,张建的出色表现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想到这里,他突然好奇的四处寻找起来,随口问道:“咦,张建呢?他这两天不是一直在会场监督的吗?怎么溜号了?”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应道:“张总监今天请假,说是陪一个老朋友去扫墓去了。”
孙茹笑道:“咦,这么巧,我们一会也正好要去给我爷爷扫墓。”
易青想了一下,微笑着道:“巧吗?一点也不巧。我想我们和张建去的,根本是同一个地方吧……”
……
八宝山烈士公墓,革命干部陵圆。
今天是开放日。孙国放教授的灵骨塔前面,伫立着两个素年。站在前面的那个,颀长俊美的身形犹如一杆凄凉笔直的标枪,长风抚过他的衣襟,撩起他一身的落寞与孤傲。
孔儒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袍,可是头上却不伦不类的带了个大大的帽子,直遮到眼帘前来。
远远的,易青、孙茹、依依三人并肩向这里走来。
“你看,我说在这里会碰到张建吧?”易青指着站在那里的孔儒和张建笑道。
“易总,孙总,周小姐。”张建打从老远就看到了易青三人,连忙上前几步招呼道。
“我们去过会场了,你做的很棒,非常周到。”孙茹在员工心目中,永远是女神般美丽的形象,她从不忘记适时的夸奖和鼓励属下们的哪怕一点点优秀的表现。
相对易青来说,张建显然更在意孙茹这位女性上司的夸奖,高兴的脸上发光??当然,很难想象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够面对孙茹这样的美丽上司而没有特殊的好感与遐思的。
张建刚要说点什么,易青小声的“嘘”了一下,指了指肃立在那里的孔儒,悄声问道:“他来了多久了?”
张建回头看了看,低声道:“一大早把我拉来了。交给我一笔钱,好象是他剩下的全部家产了,非把自己在香港的那层房子按两成价格转让给我,让我把所有的钱带回去给他乡下的母亲。挺吓人的,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孙茹听见这话,耸了耸眉毛,低声道:“他这个人想事情一向很窄,别真的想不开才好。”
易青微笑道:“放心吧,一个曾经那么注重自身名利权势的人,是不会起什么轻生的念头的。”
说着话,易青拉了拉孙茹,两人一起上前去。把预先准备好地小花圈给孙老爷子换上,然后用带来的净水把牌位周围刷了刷,供上老爷子生前最爱吃的烤鸭卷饼和几样点心。
八宝山不让烧元宝香烛的,易青和孙茹只是行了行礼。依依也在一旁鞠躬过了。
打从易青等人一过来,孔儒就站到了一边去,此时显然是不愿意跟易青他们照面说话,低着头就往外走去。
“孔大哥,”孙茹急忙叫住他道:“多谢你来祭拜我爷爷。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自是回归本源处去。”孔儒凄然笑道:“孔儒半生地罪孽,几世也洗赎不清。只愿从此绝迹人间,寻一处僻静的古刹,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啊!”孙茹和张建听说孔儒居然是起了想要出家做和尚的心思,都惊讶的低呼出声。
仿佛是为了给自己的这句话加上注脚。孔儒微微欠身,把自己头上戴着的帽子摘了下来,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将自己的满头黑发尽数剃去了。剩下溜溜的一个光头,只差没有烙上香疤,便是活脱脱的一个和尚。
孙茹见了孔儒这样,心中也不禁恻然,以孔儒那样高傲的心性。要不是他真心悔悟,又心如死灰,是断不能做这般决定地。一时之间。感慨万千,竟不知说什么好。
孔儒说了这几句,仿佛很怕和易青照面一般,连忙对着孙茹和张建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而去。
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身后易青徐徐的道:“大和尚,如何不回头?”
此时孔儒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任是眼前这几人说出任何言语来,恐怕都劝不得他回转。可是易青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令他僵在原地。易青这话里分明满是禅理机锋之意,正扣着孔儒的心境,教他如何能无动于衷?
佛家劝人回头,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一语之下,孔儒未免心里有气,我已经承认输给了你,也承认昔日自己地所为确实不对,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我孔儒此时既然已经大彻大悟,你如何又劝我回头,难道你暗示我依然身溺苦海不成。
想到这里,孔儒背对易青,朗声道:“我身已在岸,何必回头?居士劝和尚回头,和尚却劝居士回头呢?”
易青听他用的竟是禅门公案“僧与居士问答”的口吻,不禁心里暗笑:此人如此好胜,如何能出得家,做的和尚?
易青大笑道:“佛法无边,何处是岸?和尚以身为岸,将度何人?不能度人,而不能度己,如何又为佛子?”
孔儒大惊回头,他原来对易青多少有点轻视之心,以为不过是靠着孙老爷子赏识和孙茹的爱慕才有今日地成就。虽然几次交手隐约觉得此人其实才能非凡,但是总有些不服。可今天随口说几句,妙悟至理,不但胜过自己连日所思,而且似乎还远在华云丰那天所述之上,怎不令他刮目相看。
孙老爷子在世时就常说,电影虽然是舶来之物,但是中华五千年文化的精髓,才是中国电影人创作的根本。千宗万法,艺术与文化在深层之境必然是互通地,电影高手修到了一定水准,电影也不过是表达文化的一种工具而已。身为一个东方的电影家,不悟道、不修禅理、不学诸子百家、不通中西之学,是为庸才。
当下孔儒心中再无小觑狂妄之心,庄容敛颜,对易青躬身道:“愿听居士指点迷津。”
孙茹见孔儒破天荒的对易青低头行礼,心里一阵激动。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两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和各自的才能心性了,孔儒一生桀骜不逊,能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一向视为敌手的易青,此时恐怕心里是真正折服了。
易青也向孔儒微微还了一礼,曼声说道:“世间庸人,皆以为佛法一道,是消极避世,遁出尘世,其实这种说法,本身就是勘不破‘我执’的迷惘之言。佛菩萨的愿心,讲地是出世的道理,行的却是入世的金刚大道。所以不为入世地金刚,便成不得菩萨道,更不得为佛。佛祖说人生有诸般忧苦。并不是要我们远离尘世,而是要我们以大智慧一一面对和认识它们,并逐一的放下,使我我们的身心不至于沉溺苦海。而超脱于众生之上……”
孔儒凝神细听,越听越是心惊,没想到自己连日所思,自以为大彻大悟,在易青的寥寥数语中,竟似如此微不足道、渺小幼稚。
易青笑道:“所以佛子之心,是在度人而不在逃情。超越尘世之上,而度化众生,使更多地愿心得到满足,使更多的众生得到心灵的抚慰与解脱。这才是佛子的真义。观世音大士有大悲愿‘度尽三界一切苦厄众生’;普贤菩萨则发愿说‘众生之业不消,我愿不尽’,地藏王菩萨甚至说出‘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样的宏愿来。出家的僧人之所以看破红尘,不该是为了逃避内心的愧疚和痛苦,恰恰是应该勇敢的面对它,不但自己得到超脱,更努力的劝化他人以自己以往的生命苦难为鉴。这才是出家地真义。”
一番话听的孔儒额头上微微见汗,浑身寒毛耸立。若依易青说来,那自己为了逃避内心的谴责。为了洗清自己以前地罪孽,求得自己内心的平静而逃情出家,不但不是大彻大悟,反倒是越陷越深了。
果然,易青接着又道:“昔日有尊者阿难,为失恋逃情而出家,谁知在云端看见了水边浣纱女的一截裸露的雪白足踝,竟然从云端坠落,重入轮回。可见情如何可逃呢?象你这样出家,只怕修不到自己内心的平静,还要时时沉溺在自责和愧疚地苦海之中,时时无法自拔,又谈什么彻悟呢?佛说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七苦之中,求不得最苦,你为逃避其它六苦而求一内心的安宁而不可得,岂不是沉溺求不得之苦海,而永无解脱之日?”
孔儒目瞪口呆的想了半晌,突然眼圈发红,道:“我今天方知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以你这么说,连出家也不可得,天下之大,竟再没有我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