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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邓肯自传_2-第7章

小说: 邓肯自传_2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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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是在一个晚上到达了雅典城。
  渴慕已久的巴台农神庙眨眼即矗立于晨光之中。这是一种怎样的景致啊,文化与自然的融合,古与今的交汇,传统与现代的对话;这是一份怎样的心情啊,惊,喜,幸福的泉流迸涌至嗓尖,直想大叫,可谁也发不出声。我们还是来读读邓肯的真切感受:“拂晓,我们满怀崇敬之情,两腿颤抖,战战兢兢地沿着雅典娜神庙攀登。登上高处,已往的我像一件杂色斑驳的外衣从身上脱落,似乎我从来没有生活过,似乎在现在长长的呼吸中,对纯洁之美的初次凝视中,我刚刚降生人间。”
  获得了盛誉的邓肯,经历过失恋的邓肯,来到希腊寻找光明和梦想。
  终于,在巴台农神庙的台阶上,在宁静的雅典娜女神面前,希腊的太阳从彭特里库斯山那边升起,照耀着身穿白色”图尼克”的邓肯。
  邓肯在阳光下宛如一尊白色雕塑。
  几千年岁月凝聚成壮丽的一瞬,这一瞬,人成了神,拥有宇宙的大美;神变为人,拥有多感的心灵。人神合一,这是人类文明的起源,也是人类理想的旨归。
  邓肯决定用在德国演出赚来的钱,建造一座宫殿。圣殿要与巴台农
  神庙处于同一水平线上,每天同时看到太阳升起。他们选择了科帕诺斯山冈。这是一块贫瘠无水的山地,尽管看上去与神庙近在咫尺,可实际上相隔了四公里。邓肯只花了一顿饭就将它从五户农民手中巧取过来。
  安放圣殿奠基石那天,邓肯举行了一个宗教仪式。她请来了希腊祭司,用圣刀割断一只大黑公鸡的喉管,猩红的鲜血洒在基石上……
  在圣殿的建造过程中,常有一些雅典上流社会的人士来参观访问,他们后面总是尾随着大批平民,加上运输的车队、劳动的号子,一向枯寂的科帕诺斯山沸腾起来。
  希腊国王也微服来到了工地。邓肯没有理睬他,因为她如今生活在另一些国王的统治之下,这些国王是阿伽门农、墨涅拉俄斯、普里阿摩斯等传说中的人物。
  邓肯的一家人在雅典团聚。她仿照柏拉图的《理想国》,制定了不可违犯的生活准则:早晨必须和太阳同时起床,用歌舞迎接初升的太阳;而后,一人喝一碗山羊奶作早餐。上午教老百姓唱歌跳舞。中午吃点新鲜蔬菜,不能啖肉。下午沉思默想。晚上进行一些有音乐伴奏的宗教仪式。
  她还对服装做了严格的规定,禁止现代服装,只能穿戴”图尼克”
  (长衫)、”克拉米斯”(短斗篷)、”佩普仑”(短裙)等这些古希腊服饰。这样,雷蒙德的齐膝灯笼裤、开领衫,奥古斯丁妻子的金银首饰,全都是堕落的了。为了不弄脏神庙的白色大理石地面,高跟鞋也在被禁之列,改穿平底便鞋。
  雷蒙德全权负责建房。邓肯和伊丽莎白则选拔了十名全雅典声音最美的男孩,组成了一个合唱队,请来神学院的老师教他们排练埃斯库罗斯、欧里庇得斯、索福克勒斯等古希腊悲剧作家的节目。邓肯浸淫于这种直观的悲剧氛围,生命意识里充盈了对至善至美的崇拜。
  国王乔治捎来了口信。希望邓肯能在王家剧院演出一次。邓肯答应了。可是,邓肯和她的孩子们在舞台上身着图尼克的表演并没有打动那些王公贵胄,他们戴着羊皮手套的鼓掌,就像一群人在一齐皮笑肉不笑,虚伪得令人难受。
  现代希腊人为什么不能具有古希腊人的情怀呢?文明的链条在哪一个环节发生了断裂,又将在哪一个环节延续呢?
  此时,银行存款告罄。建筑费用比预算大大超支,邓肯不得不离开希腊,只留下雷蒙德管理工地事务。
  离开前夕,邓肯一个人走进了狄俄尼索斯庙。她要在这里跳一场告别舞,面对众神,面对光荣和梦想,面对从远古潺潺而来的岁月之流。
  第五章如火如荼1邓肯又来到了德国。她认为德国是一个严肃的国度,她的崭新的舞蹈理论,需要理性的审视。而这里,有《纯粹理性批判》,有《查拉斯图拉如是说》,还有一大群诗人、画家簇拥在她的周围。
  把舞蹈想象成一种合唱,进而成为一种人所共有的表达方式,愈来愈得到舆论的首肯。每一场演出都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所有的沙龙、酒会和文学艺术中心,都在热火朝天地讨论一个话题:邓肯的舞蹈。报纸专栏,杂志封面,满城的灯光广告,全都写着邓肯的名字。
  报载,伦敦、巴黎、柏林等大都会,在幕布、服装、舞姿各方面模仿邓肯的赝品,大行其市。
  邓肯对这些消息付之一笑,她不想去争什么专利、产权,也不想发表什么严正声明。她的一切空闲都在倾听贝多芬和瓦格纳,她决心探访他们音乐的源泉。那天,有一个仪态端庄的女人来到她的寓所,她不是别人,正是瓦格纳夫人——科西玛。瓦格纳。
  科西玛。瓦格纳向邓肯畅叙了许多瓦格纳的往事,比如,他讨厌芭蕾舞的动作和服装,迷醉于酒神节的歌舞。
  “他最喜欢看鲜花一般的姑娘跳舞了,你正是他所期待的理想形象。可惜,你来迟了,依莎多拉,他要能看上一眼你的舞蹈,不知会有多高兴呢!”
  她们一起来到了科西玛。瓦格纳居住的汪弗里德别墅的花园,那里也是理查德。瓦格纳的墓地。用完午餐后,邓肯尽情地跳了两个小时舞,她看见科西玛。瓦格纳的眼眶里泪水盈盈,在阳光下,仿佛一颗颗晶亮的音符。
  邓肯的成功,使得她的伴奏乐队变得非常强大,其中有指挥家汉斯。里克特、莫特尔,作曲家汉帕丁克,音乐家海因里希。索德、卡尔。马克等。
  2邓肯有了些钱,她在拜罗特买了一栋古旧的狩猎别墅,”菲利浦静庐”。伊丽莎白护送母亲去瑞士避暑了,邓肯和她的朋友玛丽。德斯蒂住在那所宽敞的石头房子中。
  一天半夜,玛丽叫醒邓肯:“依莎多拉,你来瞧瞧,那里,在对面的树下,每晚这个时候总有个男人望着您的窗户。我怕是贼在打坏主意。”
  那个男人个子矮小,在空旷的夜里仿佛就是一页影子,令人心悸。
  忽然,月亮破云而出,邓肯马上看清了那副执着而又冷峻的面孔,那是海因里希。索德的脸。这个场景让邓肯想起了弗农,也是如此的夜晚,也是如此的痴情,带给她的,却是一个残梦。
  然而,邓肯依旧受不了这样的夜晚,依旧受不了这种痴情。她披衣出去,拉着索德的手,一言不发地把他引入别墅。索德像一个梦游人,
  两眼发直,望得邓肯头晕目眩。她一下倒在了索德的怀里。索德低眉俯首,吻着邓肯的额角。邓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这般的吻,它奇妙得不夹杂任何人间情欲,把邓肯的凡俗之心点化成登峰造极的浩莽。
  索德对邓肯的爱是无庸置疑的,他有着强烈的情感冲动,却没有丝毫的肉体冲动。他的爱,纯粹是让邓肯在舞蹈中达到肉体和精神愉悦的高潮。他是邓肯的挖掘者,他让蕴藏在邓肯身上的艺术之源汩汩而出;他又是邓肯的超升者,他使邓肯的灵魂光霞万丈,飞入九重云霄。
  瓦格纳夫人来找邓肯了。她问亲爱的依莎多拉,你能否嫁给西格弗里德。瓦格纳,同他一起继承大师的传统?
  “夫人,西格弗里德是我的兄弟,我们的结合并不能体现出更多的价值,像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你难道有男朋友了吗?”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和许多男性都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包括西格弗里德,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知道您所说的意思,我一直想在舞蹈上有些作为,没有考虑过那些琐事。”
  “你是个好孩子,依莎多拉。哦,最近对大师的作品有何体会?”
  “我发现了大师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同他的天才一样巨大。”
  “大师会有错误?是不是你的误解呢?”
  “不,我想了很久。我认为,他宣扬的那种'音乐剧'完全是不可能的东西。”
  “这可是大师的毕生追求呀。”
  “大师的追求很痛苦,因为他必定徒劳无功。戏剧是说出来的言词,它产生于人的头脑;而音乐是激情的抒发,它来自人的心灵,这两者是拢不到一块的。头脑总是在吓唬、欺骗心灵,它们是一对冤家。”
  “孩子,你千万别对其他人说这些话,尤其是报界。我们要维护大师的尊严。”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每个人都会犯错误,大师也是人。为尊者讳只会污损大师本人。”
  雨天的下午,邓肯乘了一辆双套敞篷马车赶到了拜罗伊特汽车站,她来接一个人。她写了许多信才把这位老人请来的,德国博物学家海克尔。当时,这是一个让人闻之一悚的名字,他的大著《宇宙之谜》由于捍卫和发展了达尔文主义,而受到神学家、唯心主义者们的猛烈攻击。
  邓肯在伦敦大英博物馆认真读过这本书,对这位偶像摧毁者深怀敬意。
  海克尔就住在菲利浦静庐。邓肯专门为他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会,良辰好景,贤主佳宾,四美并具。在坐的有正在拜罗伊特访问的保加利亚国王斐迪南、德皇的妹妹萨克斯—梅宁公主、柔斯的亨利公主及索德、汉帕丁克等人。
  席上,邓肯表演了舞蹈。海克尔发表了独具一格的评论。他说,邓肯的舞蹈同一切普遍的自然真理有密切的联系,这正是一元论的一种表现形式,它与一元论来自同一个源泉,往同一个方向进化。
  邓肯心想,他的头脑太科学了,神话魔力和舞蹈激情不能感动他。
  在他看来,艺术只不过是自然进化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3
  伴随着成功的,总是它的孪生姐妹:非议。
  有一些人眼里,菲利浦静庐成了”邪恶的殿堂”。那么柔软的沙发床,高质料的垫子,玫瑰色的吊灯,可就是没一把椅子。
  那个叫冯。巴利的嗓门特高的什么歌唱家,整晚都窝在那里唱啊跳啊,发神经!你说,除了唱啊跳啊,他们总得休息,那休息又坐在哪里呢?没有一把椅子,还不是在床上!
  那个保加利亚的斐迪南国王,见了邓肯就乐不思蜀,赖在拜罗伊特不回去了,只怕还会申请德国国籍哩。他每次都深更半夜地跑到静庐去,难道真的是极其纯真地讨论艺术吗?讨论艺术偏要半夜去吗?
  还有,和几个青年军官一起去骑马,穿着长衫和凉鞋,鬈发在风中乱飞,活像一个女妖。有一回,那匹马见自己背上坐了个女人,就胡闹起来,狂奔乱跳,吓得女人尖叫;它跑到一家小酒馆门口又四蹄钉地,再怎么也不肯走了,让那女妖出尽了洋相,哈哈哈……
  跳舞的时候更不得了,老是穿一件图尼克长衫,透明得就像一面镜子。大家都有一双眼睛,谁瞧不见?这不是,连那个最喜欢她的瓦格纳夫人也看不下去了,派她的女儿把一件衬衫送到了女妖的化妆室,央求她穿在那层薄纱下面。哼,她听得进去吗?人家现在是名贯欧洲的大明星!她威胁说:“要不就按自己的方式跳,要不就不跳。”
  她读过不少邪书,又会讲,为自己辩护得冠冕堂皇。她大放厥词;”赤裸的人体,当它是为美丽的思想所灌注的时候,是多么圣洁啊。”
  鬼话!谬论!思想美不美丽关肉体什么事?谁又见过”美丽的思想”?
  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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