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主_嘉靖皇帝传 作者:王海江-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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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上去,欲将徐阶捉拿归案。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徐阶立即掏出嘉靖皇帝赐给他的令牌,高声喊道:“圣旨在此,谁再不听指挥,一律逮捕,决不饶恕!”
那些衙役、捕快、侍卫一看见金光闪闪的皇帝令牌,脚步一下子凝固住,再也不敢往前走了。徐阶趁机又高声说:“你们大家都是朝廷的命官,不要知法犯法。快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再敢胡来的,决不饶恕!”
御史路楷仍不服气,他也大声命令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把那冒充钦差的骗子抓起来,别让他跑了。”
面对着两个钦差大臣,众人不知听谁的好。只有几个人听了路楷的话,跃跃欲试,大多数人看到那金光闪闪的皇帝令牌,心里有些胆寒。徐阶义正词严地说:“既然路御史也是钦差大臣,就要拿出令牌证明他是皇帝派来的呀!既然他是皇帝派来的,就应该代表朝廷惩恶扬善呀!大家说,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呀?”
经徐阶这一提醒,众人恍然大悟,有人呼喊道:“对呀,御史大人应该将皇帝的令牌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呀!”
路楷本来在朝廷只是一般的官员,哪像徐阶是内阁辅臣。他如果识时务的话,就不应该与徐阶对峙,但他仗着自己有严嵩作后台,想在这关键时刻压倒徐阶,又一次号召道:“皇帝的令牌也有假的,给我把这个冒牌的钦差抓起来!”此时,他喊话的底气已明显不足,让人感到只是在虚张声势,所以没有一个人听从他的。
徐阶收起那块金光四射的令牌,边说边指挥道:“州府的捕快站到这边,府役的站到那边,其他人都退出大堂。”等人们散去,他又对路楷说:“我不知道皇上派你来是干什么的,但作为朝廷钦差,走到哪里都要主持正义,秉公办事。你的事,本官现在不想管,等回京后你自己向皇上说去吧。”
徐阶的话恰巧合着路楷的心思,他正在寻思怎么样才能先回到京城,当着严嵩的面告倒徐阶。
御史路楷溜走,返回北京。徐阶很快恢复了州府的工作秩序,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一夜之间,自己不但被绑架,那个掌握着重要证据的刘三多也被杀害,使惩治买官卖官、贪官污吏的线索戛然中断。他再冷静的一想,不是还有山不收吗,于是吩咐道:“快,快把山不收的伤治好。”
山不收虽然被廖知府打得皮开肉绽,但他却显示出山陕汉子的坚毅,硬撑着站起来对徐阶说:“钦差老爷,贱民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只要贱民不死,他们谁也瞒不过您的。”
徐阶一听,茅塞顿开,高兴地说:“对呀,有你山不收在,这一团乱麻就能够理清楚,也就不怕那个狡猾的廖知府玩弄花招了。”为了避开朝廷严嵩的势力,徐阶决定就地审理廖时遇,将事实真相弄清楚,再将他押送到北京。
御史路楷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却躲在自己的府宅里不敢去见严嵩。严嵩早已知道他回来了,为了提醒他,反而派侍从给他送去两斤好酒。路楷见到这不同寻常的礼物问道:“严首辅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侍从淡淡地答道:“路大人,奴才不知道,好像严老爷并没有说类似的话呀。”
路楷不觉在心里骂道:“又是那个老狐狸故意叫人来探虚实的吧!老子今天就不去拜见他,看他还有什么花招。”路楷想想这次外出的窝囊,缩在家里不想动弹。
习惯于控制他人的严嵩哪里能容忍路楷如此怠慢?他又遣使侍从拿了两盒茶叶送到路楷府上,并带口信道:“严老爷说,他要亲自登门拜见大人的。”
路楷哪里敢让严嵩登门,忙对那来的侍从说:“你先回去,我这就去严府。”他回想了一下到山陕的经过,令轿夫将自己抬到严府。哪知,到了严府,两个门侍却把他堵在门外。他趾高气扬地说:“我是你家严老爷的门生,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严家的两个老门侍被杀害后,又换了新人,他们毫不相让地对答道:“我们从来没见过老爷有你这样的门生啊,你还没进门就想行骗,也不看看你是在谁家的门口,哼!”
路楷气得说不出话,站在严府的大门外来回踱步。这也惹恼了门侍,他们干脆过来驱赶他。路楷只得放下架子道:“求你们放我进去吧,严大人还有要事与我相商哩。”
门侍说:“放你进去是可以的,你就少交点吧。”说完将一只手扬起来,“就一巴掌吧。”
路楷会意,立即从袖口掏出五十两银子奉上说:“谢谢两位……”
那接银子的门侍看到是几锭碎银,又收回手道:“你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吧,看你是个不长记性的东西!”
路楷暗自抽了一口冷气,心一横说:“你想要五百啊,好,我给你一千!”于是又令自己的侍从回到府上拿来千两银子。他在心里想等到我进入严府,我不但要你乖乖地吐出来,还要让你个狗仗人势的家伙饭碗也保不住。他铁青着脸进入严府,反复调整也激活不了情绪,快要走到后庭时,他的肌肉仍然绷得紧紧的。进入正厅,却空无一人。他在正厅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严嵩突然从后花园缓缓走了过来。
路楷蚀了银子,又等了这么长时间,心里火烧火燎的,见了严嵩,强作笑颜道:“学生拜见首辅大人,让首辅操心了。”
严嵩坐在那高高的太师椅上,等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道:“这次出去收获不小吧?说给老夫听听。”
路楷此时想的是他付出的一千两银子,想张口从严嵩面前讨回来,想了又想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得顺着严嵩的话回答道:“多亏首辅提携,事情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到那里一看,徐阶还活得好好的,并不是他们所说的失踪了。”
严嵩听后心里咯噔一下,不甘心地问道:“照你这么说,徐阶还活着?”
路楷丧气地说:“他不但还活着,而且把知府廖时遇大人也逮捕入狱了,还有刘三多被别人杀害,把整个罗头口搅得乌烟瘴气。”
严嵩仿佛又看到了一线希望,对路楷道:“你给老夫细细说来。”
在路楷向严嵩细说情况的时候,外面的两个门侍却发生了争执。这一个说,按照以往的规矩全额上交,老爷会给我们一百两的回扣,我们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么多钱啊。另一个则不同意,说只按入门费的最高价三百四十两上交,这样我们俩一个人可以分到三百三十两,就是祖宗八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啊!他们争来争去,最后才统一口径,将五百两交给老爷,争取一点点回扣就可以了,另五百两用来平分,每人得个二百五算了。但万一那人对老爷说了,怎么办呢?另一个门侍说不会的,他们那些心黑的人知道自己现在吃亏了,却可以换来占大便宜的机会,像我们家严老爷就是这样的。
严嵩仔细听了路楷的汇报说:“不要灰心,事情还有转机,不管怎么说,徐阶与那起杀人案总脱不了干系。想想朝廷最近发生的事,皇帝总该明白徐阶对他的威胁了吧!”
路楷不解地道:“首辅的意思是……”
严嵩故作神秘地说:“这件事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皇子相残 狱现杀机
徐阶想到自己身在别人屋檐,一切由不得自己呀,便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当他的酒杯落到嘴边时,一支长剑直向他的喉咙刺来,不偏不倚刚好挑落他手中的杯子。
嘉靖皇帝这些日子无心潜心进修,火气越来越大。不说别的,单那被烧毁的三大殿的复修,就令皇帝大伤脑筋。三殿开工以来,总在找朝廷要银子。朝臣们看到皇帝的脾气愈来愈暴躁,不免担心朝廷的安危,但迫于皇帝的喜怒无常,都不敢就朝廷的大事发表自己的看法,特别是在关系到大明未来的皇太子的确立上,大臣们更是既焦急又不敢言。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正月新年,首辅严嵩在西内与皇帝共度春节,敬拜了天仙地神后,他看到嘉靖皇帝的心情少有的高兴,便试探地向皇帝进言道:“一年之始有如此隆庆的节日,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假期呀,皇上子孙绕膝,杯盏交融,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哩。”
哪知嘉靖皇帝立刻转喜为怒道:“严爱卿是在劝朕吧,对于父子之情,朕无异于他人。过去的那场宫变,多亏上天的恩赦,才免朕一死啊!从此,朕已是世外的人啦,所以独居在西内,专心修玄,让他们母子欢聚在一起也就够了。”
那年嘉靖皇帝已经五十三岁,他与两个儿子之间的冷淡关系以及他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让人总是放心不下。严嵩是最了解皇帝的身体状况的,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利益,他特别想早点知道皇帝对立谁为皇太子的意图。春节试探失败,他并不甘心,又暗地唆使他人向皇帝进言。朝廷多数大臣知道皇帝的脾气,怕惹火烧身,但也有不识时务的大臣像飞蛾一样,听信严嵩的鬼话,直愣愣地往那火焰上扑。在朝廷文武百官一片沉默声中,前中允官郭希颜独自上疏皇帝,疏言两个皇子都已长大成人,能独立行事了,为了朝廷和千万众生的利益,请求皇帝尽快确立皇太子。
对于皇太子的确立,嘉靖皇帝本来就在裕王和景王之间犹豫不定,一看到有人上疏请求确立皇太子,他便会认为是大臣在逼着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对于郭希颜的奏折,皇帝恼怒异常,诏令立即将他处死,并割下首级传遍四方。这一极端做法引起朝廷官员的极大震惊,众大臣再也不敢随意提起立谁为皇太子的事了。
严嵩对于郭希颜的冤死是幸灾乐祸的,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在大臣中散布说郭希颜上疏乃是由徐阶唆使的。这还不够,他又专门进奏皇帝,说身为礼部尚书的徐阶多次上奏皇上请立皇太子无果后,又暗自唆使郭希颜代为上奏。他逼迫皇上早立太子的目的就是想趁太子年少,好将太子控制在自己手里。请皇上明察。
这正好点在皇帝迟迟不立太子的痛处,还处于气头上的嘉靖皇帝愤怒地说:“朕知道这个礼部尚书整天只会逼朕立太子,其他的事是做不好的。”
那时严嵩已将路楷诬陷徐阶在陕西严惩贪官引起动乱、勾结罪犯亲属滥杀朝廷命官的事上疏给皇帝。而徐阶也没有沉默,指使自己的门生刑部科给事中吴时中和刑部主事张冲、还有同乡刑部主事董传军三人联合上疏弹劾严嵩。嘉靖皇帝一眼便看出了奏疏的蹊跷,认为这是徐阶想赶走严嵩,抢班夺权的重要步骤。于是下旨将三人逮捕入狱,定以“相为主使”、“诬罔大臣”等罪行,又将三人发往烟瘴卫所充军。这次听说徐阶又指使他人逼迫他早立太子,皇帝气恼得恨不得将徐阶立刻掐死,好在徐阶还没有回朝,手中又有皇帝的令牌,才没有派人去陕西逮捕他。
徐阶在罗头口审理好知府廖时遇,将他关在囚车里押回京城。谁知他刚到午门,便被守在那里的锦衣卫逮捕。徐阶不知道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惊问道:“皇上还好么?出了什么事?”
那锦衣卫兵士奸诈地说:“你诅咒皇上,罪该万死!”
徐阶担心内廷发生宫变,但又不能多问,言多必失啊。他忍不住还是申辩道:“本官是礼部尚书、内阁辅臣,谁让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