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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f.a.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第35章

小说: f.a.哈耶克+通往奴役之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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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速度,或者不使这些民族各自的雄心和愿望服从于这个任务。
    制订这种计划必然得从规定各种要求的优先次序入手。为了有意识地把生活水平加
以均等化而实行计划,意味着必须通过权衡价值的大小来对不同的要求排序,某些要求
必须优先于另一些要求,后者心得静候该轮到它们的时候——即使那些其利益由此被置
后的人们也许确信,他们不但更有权利,而且只要给予他们以按照他们自己的打算自由
行事的权利,他们就有能力更快地达到他们的目标。我们并没有根据去决定,贫困的罗
马尼亚农民的要求要比更贫困的阿尔巴尼亚农民的要求有更多或更少的迫切性,或者斯
洛伐克山区牧民的需要要比他的斯洛文尼亚同行的需要更大些。但是,如果必须按照一
个单一的计划来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的话,那就必须有人有意识地去平衡所有这些权利
要求的是非曲直,并在其间做出选择和决定。一旦这样二项计划付诸实施,就要把计划
区域内的一切资源用于这项计划——这对那些认为他们自已能干得更好的人们也不能有
例外。一旦他们的权利要求被列入较低等级,他们就必须为首先满足那些得到优先权的
人们的需要而工作。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将会理所当然地感到,如果采用其它某种
计划的话,他的处境也许不至于那么坏,感觉到正是主要强国的决定和强权才使他处于
比他认为应得的要更为不利的地位。如果在一个小民族聚居区里试行这类事情,而且这
些小民族中的每一个民族都同样狂热地相信自已胜于其它民族,那就只能诉诸武力才能
完成这件工作。事实上,这无异于必得利用决断和强权去解决诸如是马其顿还是保加利
亚农民的生活水平座该提高得更快一些,是捷克还是匈牙利的矿工应该更快地接近西方
生活水平之类的问题。我们并不需要懂得多少有关人性的知识,而且肯定只要稍加了解
有关中欧民族的知识,就可以看出,不管强加的是些什么决定,将会有许多人,也许有
大多数人,认为代为选定的某种特定优先顺序是极为不公平的,他们就会立刻转向那些
实际上决定他们命运的强国发泄他们共同的仇恨,不管它是多么公正无私。
    有许多人是真诚地相信,如果让他们去处理这件事,他们能公正地和不偏不倚地解
决所有这些问题,但是当他们发现人家都转而对他们产生猜忌和仇恨时,他们无疑会真
正感到惊奇,而当他们看到他们有意使其受益的人们表现出反抗时,他们可能会是第一
批动用强力的人,并在强使人民做那些据说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事情时,表现出他们是十
分残酷无情的。这些危险的理想主义者不明白,当承担一种道德责任必须涉及到通过强
力使自己的道德观念相对于那些在其它社会中占据支配地位的道德观念占上风的时候,
承担这样一种责任会使一个人处于一种不可能按道德行事的处境。如果硬要把这样一种
不可能完成的道德任务强加于战胜国,这肯定会在道德上败坏和损害它们。
    让较贫困民族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建立他们的生活,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并让我们
尽一切可能去帮助他们。如果一个国际性的主管机构仅限于维持秩序并为人民能改善自
己生活而创造条件,它就能够保持公正和对经济繁荣做出巨大贡献。但是,如果由中央
配给原料和配置市场,如果每一个自发行动都得由中央当局“同意”,如果没有中央当
局的批准就什么事也不能做的话,中央当局就不可能保持公正,就不可能让人民按自已
的意愿安居乐业。

                      ※               ※                 ※

    在经过以上各章的讨论之后,我们几乎没有必要再来强调说,用“仅仅”把某些特
定的经济权力委托给各种国际性主管机构的方法不能应付这些困难。那种认为这是一个
切实可行解决办法的信念基于这样一种谬见:即认为经济计划仅仅是一项技术性任务,
可以由专家按绝对客观的方式加以完成,而真正重要的事情却仍然掌握在政治当局的手
里。由于任何国际性经济当局不受某一种最高政治权力的约束,即使严格限于某一特定
领域,也易于施展其所能想象得到的、最暴虐和不负责任的权力。对某一重要商品或劳
务(如航空运输)的控制实际上是能够委托给任何当局的一种影响最为深远的权力。并且
因为几乎没有任何事情不能以局外人无法有效加以质询的“技术上需要”为借口,甚或
以不能用任何其它方法加以帮助、处于不利地位的群体的需要这种人道主义的、可能完
全是真诚的理由来加以辩护——所以很少有可能控制那种权力。这种处于多少自主的机
构之下的世界资源组织,现时常常在最令人感觉意外的地方,即在一个为所有国家政府
所承认、不服从任何一国政府的广泛的垄断系统里受到青睐,它不可避免地将会成为一
切所能想象得到的计策中最鳖脚的计策——即使那些接受委托的管理者表明他们是其所
看护的某些特定利益的最忠实的维护者。
    我们只要认真地剖析一下那些貌似无害的建议的全部内在关联之处,就能明了它们
所产生的可怕的政治困难和道德危害。那些建议广泛地被视作未来经济秩序的重要基础。
例如有关有意识地控制和分配主要原料之类的建议。控制例如石油或木材,橡胶和锡之
类的任何一种原材料供应的人,将成为全部工业和各国命运的主宰。在决定是否要增加
供给、降低价格或生产者收入时,他会决定是否允许某个国家创立某种新的工业,或是
否禁止它这样做。当他“保护”那些他认为是特别托付给他照顾的人民的生活水淮时,
他将剥夺许多处境更坏的人的最好的、也许是唯一的改善其处境的机会。如果由此控制
了所有重要原材料,那么在没有得到控制者的准许的情况下就的确工会有新的工业,不
会有一个国家的人民可能着手去从事新的风险投资,没有一种开发或改进计划是他们的
否决权所不能破坏的。在旨在“分配”市场的国际安排方面也是如此,而在控制投资和
自然资源开发方面要是如此。
    如果观察那些装做是最冷静的现实主义者的人、我们会发现那是很出奇的,他们抓
住一切机会嘲笑那些相信建立国际政治秩序可能性的人的“乌托邦主义”,但对经济计
划所带来的、对各个民族生活的远为直接的和不负责任的干涉,反倒认为是比较切实可
行;他们并且相信,一旦一种从未梦想过的权力被赋于一个国际性政府,即那种刚才说
到过的、甚至不能实行一种简单的法治的国际性政府,这种较大的权力将以如此无私和
明显公正的方式得以使用并足以博得普遍的同意。如果有什么东西是一目了然的话,那
就是,虽则许多国家可能信守它们所曾同意的正式规则,但它们绝不会听从国际经济计
划的指挥——就是说,虽则它们可能同意比赛规则,但是它们绝不会同意由多数投票来
决定它们各自需要的轻重缓急和容许它们的发展速度。纵使起初由于对这种建议的意义
抱有某种幻想,各国竟然同意把这种权力移交给一个国际性主管机构,但它们不久后就
会发现,它们所委托的不仅仅是一个技术性任务,而是管理它们生活本身最为广泛的权
力。
    赞成这种计划的人当中也有一些不见得是完全不切实际的“现实主义者”,在他们
内心里的想法显然是:虽然大国将不愿服从任何最高当局,但它们将能够利用那些“国
际性”主管机构,以便在他们所拥有霸权的区域内把它们的意志强加给小国。这里面的
确有许多的“现实主义”成分,用这种手法可以使计划当局披上一层“国际”的伪装,
这也许便于创造条件,使得唯有国际性计划才是切实可行的,也就是说,实际上是使一
个唯一的占统治地位的强国独揽大权。但是这一伪装并不会改变以下事实:对于所有小
国来说,这将意味着有甚于丧失一部分明确规定的政治主权,它们还要完全地从属于一
个外来的强力,对于这种强力,它们不再可能进行真正有效的抵抗。
    有意义的是,最为热心地拥护一种集中管理的欧洲经济新秩序的人,竟也像他们的
费边主义和德国的鼻祖一样,表现出完全漠视各小国的个性与权利。与在国内政策问题
上相比,卡尔教授在这一方面更代表英国向着极权主义发展的一种趋势,他的看法也已
经引起他的一位同行向他提出一个非常理直气壮的问题,“如果纳粹对待较小的主权国
家的行径真的将成为一种普通形式,那么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那些留意过最近某些
在像伦敦《泰晤十报》和《新政治家》杂志这样大不相同的报刊上发表的有关这些问题
的言论已经在我们较小的盟国内部引起多少紧张不安的人,将不会怀疑,就连在我们最
亲密的明友们中间,现在这种态度也引起多少愤慨,并且如果听从这些建议者的话,战
时留下的善意印象又将多么容易烟消云散。

                      ※               ※                 ※

    当然,那些这样轻易去蹂躏小国权利的人,有一点是对的:如果不管大国小国都在
经济领域内重新取得不受限制的主权的话,我们便不能指望战后有秩序或持久和平可言。
但这并不是说,我们要把甚至在一国范围内还不曾学会善加运用的权力赋予一个新的超
级国家,要授权一个国际主管机构去指导各个国家如何使用它们的资源。这不过是说,
必须有一种权力可以制止各个国家有害于邻国的行动,必须有一套规定一个国家可以做
什么的规则,以及一个能够执行这些规则的主管机构。这样一个机构所需要的权力主要
是否决性的,尤其是它必须能够对一切限制性措施说一声“不”。
    我们现在普遍相信,我们需要一个国际经济主管机构,而各个国家又能同时保持其
不受限制的政治主权,这远非属实,实际情况几乎恰恰相反。我们所需要和能够希望实
现的,并不是把更多的权力集中在不负责任的国际经济机构的手里,而是相反赋予它一
种更高的政治权力,它应能制衡各种经济利益集团,并在这些利益集团之间发生冲突的
时候,由于正是它自己不参与经济角逐而能够真正保持公平。我们所需要的是这样一个
国际政治主管机构:它无权指挥各个民族必须如何行动,但必须能够制止他们作损害其
它民族的行动。必须委托给国际主管机构的权力,不是近年来各个国家所僭取的新权力,
而是一种没有它就不能维持和平关系的最低限度的权力,也就是说,基本上是那种极度
自由主义的“自由放任”国家所拥有的权力。并且,甚至比在一国范围内更为紧要的是,
应当由法治来严格限制国际主管机构的这些权力。当各个国家越来越成为经济管理单位,
越来越成为经济主体而不仅是监督人,任何摩擦也就都不再是个人之间的、而是作为经
济管理单位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摩擦,对这种超国家主管机构的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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