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河山(虐心,年下,种田文,兄弟,HE)作者:张瑞-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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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启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小懒猪,堂堂太子还那么爱撒娇耍赖,将来娶了妃子可怎么好?”子启一边说话一边将鸿乾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仔细的叠好,放在了一旁的床上。
鸿乾脱去身上的繁重的礼服,长出一口气,抬眼看向侧坐在床边仔细叠衣袍的,那样认真仔细,那样干净的手指,嘴角微微扬起,眉宇间说不出的温柔,对面的人让鸿乾有种错觉,仿佛那个人被淡淡的极柔和的光包围着,这样舒适的光线直直的照进了鸿乾的心里,满满的暖暖的,自己仿佛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其中,柔柔的呵护着。
鸿乾情不自禁的上前一步抱住了子启,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中,一双眼睛闪闪发光的直视着子启的脸,软软的说道:“十一叔,你早些回来。”
子启放下手中的衣物,慢慢的将鸿乾搂在怀中,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说不出的不舍,他细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拂过鸿乾的头发,清澈的眸中溢满了痛苦,手指一点点用力将鸿乾紧紧的嵌在怀中,屏住呼吸努力压抑住沸腾的感情,柔声哄道:“十一叔不在的日子里,鸿乾要更加的听话,好好照顾父王,知道吗?”
这些话,鸿乾不知听了多少遍,可子启再次说出来,鸿乾却没有丝毫的不耐,他趴在子启怀中,再次乖巧的点点头,稚嫩的双手,紧紧的攥住子启的衣袍:“十一叔,我想睡了。”
子启看看窗外的日头,刚过午时,平日里这个时候也是鸿乾午息的时候,子启将鸿乾打横抱起,一下下的拍着他的后背:“睡吧,等你睡着了,十一叔再走。”
午时的阳光顺着窗户打照进来,温暖却也舒适,鸿乾安心的睡去。
未时,子启带领三两个宫人从晨怡宫中走了出来,他不停的深呼吸,脚步不像平日那般急切,一步步的看着是那样的沉重与犹豫。
正午时分还灿烂的天空,此时已是乌云密布,黑压压的云彩似乎在昭告着什么,压的人喘不过气了,子启回眸看了一眼身后拖着十二层帝王祭祀袍的宫人们,有些陌生有些失落,又有些恍惚,感觉空空落落的,站在原地想了许久,才想起赵德顺在昨夜已被自己打发走了。
子启想起那张满是皱纹却总是忧愁的脸,心中充满了愧疚,可抬眸看一眼四周的高墙,又忆起那新的户籍和几亩房契,嘴角再次挂上几分浅笑,不管是谁,跟着自己总是被困在高墙之中,外面天高地远,自由自在,倒不如大家都重新开始,重新过活,总比跟着自己一日比一日绝望来得好。
子启突然想念那张刀刻般的俊颜,还有那一双总是微微眯起的凤眼,两日不见,心中却越发的想念了,不禁加快了脚步,不顾身后的太监宫女,不顾仪表的一阵风般朝东宫方向跑去。
子启气喘吁吁的跑进东宫院,不等通报,一把推开了紧闭的房门,本还喧闹的说话声嘎然而止,屋内几个人齐齐朝子启望去,脸上均是失了颜色。
子启满是笑容的脸,一点点的沉寂下来,本柔和的眉宇间瞬时凌厉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眸子凌厉的将周围的人扫了一个来回,目光触及坐在中间的那个淡黄色的身影,对上那双仇恨的凤眸时,子启的目光顿了顿,停了下来,那双杏仁儿般的眼眸一点一点的柔和下来,一点点的软弱了下来,变得水水的,浅浅的,极为柔和的波光在潺潺流动着。
一时间,诺大的殿堂极为寂静,不知是谁清咳了一句,所有人都齐齐跪下身来,给子启问安,子启扫了一眼跪在四周的人,首当其中的便是御林军统领萧远,其次有个两个三品的文官,还有便是璟王妃家的兄长和沁太妃的外甥,子启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那眼中的迫不及待与杀意甚至连隐藏都不肯。
子启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都下去吧。”
几个人站起身来,看了子启一眼,脚却没有动,御林军统领萧远紧紧的盯着子启的一举一动,手不自主的扶住了腰间的佩刀,子启想冷笑,在这一个瞬间心中溢满了杀意,眉宇间冰冰冷,那眸中的怒火与狂躁,快要蒙蔽理智。
璟奕适时的轻咳了一声:“本王与陛下有些话要说,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璟奕,均是满脸的担忧。璟奕对众人微点了点头,众人这才安静的躬身退下,甚至都不曾看站在门旁的帝王一眼。
子启看着众人的脸色与杀气,突然忆起许久许久以前,那些弹劾自己的臣子们还有那些欺负过自己的皇子,以及太子浅笑而邪恶的嘴角……那一句句的熟悉的咒骂与鄙视,似乎从来不曾远去过,那对待玩物般的糟践,不屑一顾,似乎一直都没有改变过,似乎在那些眼里,自己从不曾是个帝王,即便如何的残暴,即便老皇帝明明临死前承认了自己,可在他们的眼里,自己仍然是个不被承认的杂种,仍然是个没有尊严的玩物。
这一瞬间,子启感觉到自己的恨意,甚至有些怨恨璟奕,那是从来不曾有的情绪,那是从来不舍得的怨恨,就这样直直的从心中冒了出来。
璟奕见子启一直楞站原地,让人看不透心思,又咳了两声。
子启听到熟悉又想念的声音,不禁转过脸来看向璟奕,那是一张便是入了地狱都忘不掉的容颜,为了那一个浅笑,一句赞许,自己放弃了所有能放弃的一起,抛弃了一切能抛弃的人,甚至甩开了救赎,只为了他能舒服一些,只为了他能过的好一些,走到这一步,本是自己执拗的选择,又怎么能恨他呢?又怎舍得恨他?
安泰和谐大煜朝(六)
子启眉宇间的阴霾瞬时散去,抬起水水软软的杏眸,轻声笑道:“四哥,若是不舒服先去躺一会吧,我将明日祭祀用的袍子带来了,一会四哥试一试,看看合身与否?”
璟奕看子启恢复往昔的软弱,不禁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亲王袍,没什么好试的。”话毕转身进了内室。
子启跟那些托住袍子的宫女使了一个眼色,众人一起走进了内室,子启抬眼看向璟奕已闭上双眼躺在榻上,眼窝微微泛青,看样子似乎是极为疲惫,宫女们轻声将十二层祭祀袍放下,便无声的退下。
子启走到榻边,站在一旁,轻轻的按着璟奕的太阳穴,心疼的说道:“四哥万事莫要多操心,便是什么不管,还有下面的人呢,朝廷养他们便是让他们出力的,四哥何苦累了自己?”
璟奕冷笑一声:“有什么话便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子启的手,不轻不重的按压着璟奕的穴位,低声道:“四哥其实不必如此累心,有些东西本该是四哥便终归是四哥的,谁也抢不走。”
璟奕伸手甩开了子启的手:“陛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陛下疑心本王?!”
子启垂眸看了眼本打的红肿的手背,许久,慢慢的抬起头来,雌雄莫辩的脸上已堆满了笑容:“四哥莫要乱想,那几个人不是四哥的老友便是亲戚,多日不见四哥,来看看也是应当的,子启并没有乱想,四哥也不要多想。”
璟奕凤眸已溢满了愤恨与杀意:“本王近三年不见天日,今日不过是与他们叙叙旧,陛下便又容不得了吗?”
子启听到璟奕几乎是咬着牙根说出的话语,心中溢满了疲惫与无力,他深吸一口气,默默的为自己打气,许久,他感觉自己终于能挤出一抹笑容时,才抬起脸来,不知为何往日那些耐心那些理所当然的无理取闹,让子启感觉特别的疲惫与吃力,他走到璟奕身边,蹲下身来,小心的为璟奕穿上鞋子,柔声笑道:“四哥身体不如从前,不能轻易动怒,别为了我生气,不值得,你若乏了便先歇歇吧,一会我为四哥穿上祭祀袍,看看是不是合身。”
璟奕见子启似乎不想追究方才的事,面色稍晴,不动声色又理所当然的看着子启为自己穿鞋,三年来,璟奕已被子启伺候习惯了,并未感觉子启为自己做的事有任何的不妥,那时璟奕病重之时,因为不想让宫人看到璟奕难堪的模样,那床上的污秽之物都是子启亲自处理的,更衣换药,喂汤喂水,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时刚登基,杀人不眨眼的少年帝王亲手料理,一夜一夜的不合眼的守着,将璟奕濒死的命守了回来,足足好生的养了三年。
璟奕褪去了身上的正统的亲王袍,摘去了头上的紫金冠,散开了长发,慢慢的躺了在床上,舒适的长出了一口气。
子启看到这样不设防的璟奕,嘴角路出一抹极真心的笑容:“四哥可有哪里不舒服?这两日我没来,宫人送来的汤药可有按时喝?可有贪嘴?”
璟奕撇了子启一眼,忿忿的说道:“贪什么嘴!这东宫可有任何你让不允的东西?你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东宫的一切不在你的掌握中吗?”
子启丝毫不恼:“宫人说你不肯吃药膳,还要吃辛辣之物,这样多不好,虽然我人未来,可那些药粥还是我亲手熬的,他们说你并未喝,四哥总是这样,只要我不看着,就不肯好好爱惜身体,便是有万里河山,不过都是个虚物,哪里比得上自己的身体呢?若身体不好,日日需要受苦,要万里河山又有何用?”
璟奕冷笑一声,极轻声的说道:“怎么?陛下是在讽刺还是在试探本王?……在猜疑本王要篡权夺位?”
子启抬起头来,一双眼眸直直的对上璟奕的双眸,笑道:“我从未怀猜疑过四哥,不管四哥要做什么,总有自己的道理,我只希望四哥能平平安安的,快快乐乐的,没有病痛的度过此生。”
璟奕凤眸越来越冷,眸中杀机一闪而过:“陛下是想让本王成为废人吗?是不是要向深宫中的那些老太妃一样,安分的度过余生?”痛苦,羞恼,愤怒,以及浓浓的强烈到了极致的恨意,慢慢的从璟奕的凤眸中一点点的溢了出来,怒极反笑:“怎么……陛下是玩腻了本王的身体了吗?这些年本王可没少让陛下快活,怎么到了到了,陛下想杀人灭口不成?”
子启努力遮掩着眸中的痛苦,挣扎着想让自己笑起来,可无论如何努力都笑不出来,违心的安慰道:“四哥不要乱想,不管四哥要什么,子启都给你,什么都给你……”声音一点点的变小,最后几乎成了喃喃自语。
“哼!”璟奕看到如此模样的子启更是怒气高涨,他骤然施力将侧坐在床边的子启的推了下去:“脏东西!谁要你施舍,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人生下的杂种!你以为本王真的怕你不成!”
子启跌了结结实实的跟头,又听见这一番剜心的话,只感觉心口闷疼闷疼,再有点什么都要窒息了,似乎在下一个瞬间便要死去了,他很怕璟奕再说出什么,嘴唇已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了,抬起头来战战兢兢的说道:“四、哥……万事都是我的错,可我娘亲并未怎样过四哥,虽然我不记得她了,可她毕竟生下了我……四哥也是有娘亲的……”
璟奕一脚踹在了子启的胸口,子启应声倒地,璟奕站起身来,不解恨的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