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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中国黄埔军校(全文)-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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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衷寒是湖南岳阳人,本来也是一个热血青年,早在1920年参加了董必武、陈潭秋在武汉组织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会和社会主义青年团,成为中国最早的青年团员。1921年秋,中共组团出席远东各国共产党及民族革命团体第一次代表大会,贺衷寒作为武汉学生代表参加了中国代表团,团长是张国焘。其间,性格刚烈、桀骜不驯的贺衷寒,对喜好老子天下第一的张国焘产生了强烈的不满。贺与张的正面激烈交锋,导致了两个人从此再难以解开的成见。回国后,作为团长的张国焘在总书记陈独秀面前告状,说贺衷寒目无组织,陈独秀没有做调查便处分了贺,将他开除出青年团。贺衷寒被开除团籍,这使他对张国焘的刻骨之恨连带着恨上了共产党,也改变了其一生的政治选择。张国焘的霸道作风,颐指气使,把本来能为共产党服务的贺衷寒推向了对立面。20多岁的贺衷寒一怒之下便改换门庭,从此干起了专门和共产党作对的工作。
  带着对张国焘有深仇大恨的“有色眼镜”,贺衷寒在苏联7个月考察的所见所闻,也都跟着他对共产党的不好看法而变形走样,他回国后到处宣传,中国革命不应采用苏联模式。他先后在武汉、长沙等地创办刊物,严厉批评军阀统治,提倡民主,主张革命,并因此被逮捕。1924年,黄埔军校招生的消息改变了贺衷寒以笔为旗的人生道路。
  进入黄埔军校后,贺衷寒在黄埔同学中迅速脱颖而出,以“贺衷寒的嘴”而居“黄埔三杰”。同时又以反共声名鹊起,每逢开会贺衷寒必大骂共产党“狼子野心”。为与蒋先云的“中国青年军人联合会”对抗,他组织了“孙文主义学会”。军校内两大政治团体在剧社组织、报纸杂志宣传上展开了针锋相对的激烈斗争。贺衷寒的政治取向,深得蒋介石的赞赏和器重。

  第十四章 拜访黄埔一期毕业生(33)

  贺衷寒的特点是文才俊逸,能说会道,写得一手漂亮文章,颇有鼓动宣传能力,黄埔校军东征时发布的《告东江人民书》就出自他的手笔。他在黄埔军校毕业后,留校政治部任上尉秘书。黄埔同学会成立后,贺衷寒当选为干部委员兼秘书长,并将同学会变成了攻击共产党人的组织。
  1926年,贺衷寒再赴苏联考察,入莫斯科中山大学和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其间的见闻更强化了他的反共立场。贺衷寒回国后,蒋介石又派他赴日学习考察。
  30年代初,蒋介石急需贺衷寒这种对共产党深有了解的人做反共急先锋,贺被招回国,负责国民党军队政工体系的建立工作。从此,胸怀壮志的贺衷寒与职业军人的战场生涯无关,以笔杆子反共成为终身职业。他为国民党培养了大批反共政工干部,提出了一整套反共政治理论,制定了一系列反共政工文件。
  为巩固强化蒋氏的国家机器,他组织筹建了“中华复兴社”,并成为其核心人物,还是国民党“三民主义青年团”的头目,在“一个主义、一个政党、一个领袖”的法西斯理论上大做文章,是蒋介石的理论家和宣传活动家,素有“文有贺衷寒,武有胡宗南”的称誉。1935年,贺衷寒成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1936年晋升为中将。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的消息传到南京。在国民党中央紧急会议上,军政部长何应钦别有用心,力主讨伐勤王,并自告奋勇出任讨伐军总司令。贺衷寒马上成为何应钦的主要谋士,积极支持武力讨伐张学良、杨虎城。何应钦此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贺衷寒的一招也很绝,如果蒋介石回来了,会以为他在真心救校长,忠勇可嘉;如果蒋介石死了或回不来了,他则是新领袖何应钦的第一红人。然而,这套把戏怎能玩得过师傅?这令蒋介石对贺衷寒大失所望,特别是贺衷寒的干练与勃勃雄心也让蒋介石感到很不放心。老蒋一回到南京,三下五除二,就让何应钦门庭冷落,贺衷寒开始被长期冷落,闲置生涯使得他把大量时间投入到了解中国社会,思索挖掘社会病根和危机的工作上。贺衷寒随蒋介石集团败退台湾后,出版了《中国的病根》一书,试图为危亡的蒋氏政权开出药方。
  1950年,贺衷寒出任国民党交通部长,他的才干再次得到充分展现,贺任内的一系列卓有成效的努力,为台湾交通事业的发展和日后经济起飞打下了良好的基础。20世纪60年代中期,开始担任高级闲职的贺衷寒,再次因处事锋芒毕露而陷入“想搞分裂运动”的流言困扰中。1971年,贺衷寒伤心地辞去国策顾问以外的一切职务,回家修身养性。
  由于蒋介石对贺衷寒只是用其才而畏其能,始终没有给他以要职,贺最终也是不得意而终其一生,始终坐在冷板凳上,仅能解决温饱。1972年5月,忧郁中的贺衷寒因骨癌病逝,最后一句话是:“我已72岁了,不算短命吧!”
  黄埔同学个人的命运被紧密地与他所加入的政治力量决定着,无论他日后每一步如何选择,事实上自他开始选择的第一步就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他未来的命运。而在国共两大政治力量角逐的舞台上,当时并不存在第三种可能。
  (5)两位黄埔军校校长关麟徵、张耀明
  1924年春,关麟徵、张耀明等从陕西经香港辗转来到广州,报考黄埔军校。初来乍到,11个陕西老乡在大街上走饿了,就决定去吃饭。关麟徵抢着说:“我来选个地方,一定又便宜又实惠。”张耀明说:“要是不便宜,你赔不赔损失?”大家跟着来到一个小摊前,每人要了一碗面条。才付了钱,大家就嚷起来了,说上当了,一点也不便宜。关麟徵看到桌子上有一壶醋,得意地说:“有了这壶醋,就不用买菜了,还不实惠呀?”大家觉得有道理,纷纷拿过醋壶朝自个儿的碗里倒。谁知这卖面条的老板小气,吃醋要另外加钱。他们吃完面条起身就走,店伙计追出老远要醋钱。那个伙计当然不可能知道,在这群土得掉渣的学生中,日后会出7个中将。否则,他也不好意思追着要那壶醋钱了。

  第十四章 拜访黄埔一期毕业生(34)

  关麟徵在军校学习期间,在各方面即已很出众,他的最初出名是在东征战役中,时任军校教导第1团5连排长。在作战中,他英勇杀敌,冲锋在前,汕头一战,弹穿腿部,仍镇定之若,笑谈“脑袋还在,仍可杀敌。伤腿流血没有什么可惜!”当时在军校中传为美谈。本教导团第4连2班入伍生饶荣春还写了一首长诗,赞颂此事,诗云:
  男儿之血,已洒上主义之花了。
  看啊!主义之花,将日见发荣滋长,吐艳含葩。
  男儿之血,已灌溉民族之心了。
  黄埔一期生关麟徵、张耀明在徐州会战前线
  听啊!东江民众之欢声,已高喊着:欢迎,欢迎。
  ——这是男儿流血之功勋。
  男儿之头颅,依然无恙;
  男儿之赤血,换得了民众“箪食壶浆”;
  青天白日之旗,已遍潮汕而飘荡;主义之花,日见芬芳;
  男儿睹此,何等豪放,更何惜乎区区肢体之残伤。
  壮哉:“头颅未掷,尚可杀敌!伤腿何害,流血何惜。”
  大丈夫之言,令人兴起,令人愤激。
  是啊!男儿生当斯世,怆心民疾;
  只要是尚存一息,牺牲求解放,终须努力。
  关君啊!肢体之残伤,是君英勇之表现,是君百世之荣光。
  你可以无愧于先烈,可以媲美黄花岗。
  头颅犹未掷,尚堪赴火,尚堪蹈汤。
  努力啊!拯民众于水火,解民众于悬梁。
  责无旁贷,惟吾侪是望。
  这首诗后发表在1925年4月30日出版的校刊《中国军人》杂志第5号上。
  关麟徵是战功显赫的抗日名将,国民党内公认的真将军,在为数不多的与红军和解放军以少胜多的战役中,也有他的战绩。
  抗日战争期间,大小战役无数,中国军队取得胜利的战役有很多,但是说到壮烈,关麟徵指挥的许多战役可谓不在少数。如沽北口一役之惨烈,被认为是抗战时期“激战中之激战”,关麟徵即在这次作战中负伤。《关麟徵传略》曾经这样描述了沽北口作战的情形:“起初是关麟徵第25师在第一线,被打残了。黄杰第2师顶上去,换下第25师。第2师被打残了,刘戡的第83师又顶上去,换下第2师……”关麟徵、黄杰、刘戡都出身于黄埔第1期。
  说到黄埔军校校长的称谓,这桂冠似乎只属于蒋介石,然而当蒋介石不再担任这一职务时,他想到的继承者首先就是关麟徵,关在1947年冬成为第二任黄埔军校校长,由此也可见这位关校长是国民党军中的厉害角色。1949年,关麟徵又被任命为陆军总司令,由黄埔同期同学、陕西同乡张耀明继任校长。
  国民党军撤退到台湾后,关麟徵的部队依然是国民党军的王牌之师。但是,没有过多久,他在蒋介石面前失宠。50年代初,关麟徵到香港定居,张耀明特地赶去话别。这两位黄埔创建后的第2、第3任校长和陕西老乡,当谈起当年投考黄埔时,转道香港的事,仍记忆犹新,不忘调侃那壶醋钱的事。他们说到了国民党军的惨败,说到了黄埔同期同学,不胜感慨。如今,他关麟徵以中将之衔离开军界,想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养晚年;大陆那边,同期同学徐向前被授予元帅衔,陈赓被授予大将衔,周士第被授予上将衔,阎揆要被授予中将衔,而郑洞国成了投诚将领,杜聿明却成了战俘。人生难料,命如浮云,关麟徵、张耀明两人把盏叹息,好一阵感慨。
  (6)大陆最后一位逝世的黄埔一期生黄鹤
  黄鹤,字萼楼(又名鹤楼),1897年8月出生于湘阴县武穆乡青山村(今湘阴县青山乡中山村)。年轻时代投笔从戎,考入国民政府军政部讲武堂,后并入黄埔军校。历任见习排长、营长、团长、国民党漳州警备司令,“七·七事变”后任国民党第20集团军政治部中将主任。1941年“湘北会战”期间任国民党军第9战区政治部督导专员,积极组织参与湘北抗战和家乡战后重建工作。

  第十四章 拜访黄埔一期毕业生(35)

  1947年7月6日,因不满国民党蒋介石政府发动内战、排斥异己的行为,黄鹤组织国民党600余名将校级军官,来到南京孙中山陵园,以“谒陵”为由,愤怒谴责蒋介石独裁专制和倒行逆施,“谒陵”演变成一场轰动中外的“哭陵”事件,震动了陷入内战泥淖中的蒋介石政权。
  黄埔一期生黄鹤晚年在家中阅报1948年,黄鹤投奔黄埔一期同学、时任国民党军第1兵团司令官的陈明仁,参与湖南和平起义的组织及准备工作。
  全国解放后,黄鹤寓居湖南省岳阳屈原农场,他关心祖国和平统一大业,渴望祖国繁荣富强,以亲历者的身份见证了改革开放后祖国的巨大变化。
  2003年4月,广东革命历史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采访了这位已是106岁高龄的黄埔第1期学生。此时,他是湖南省政府参事室参事、省第5届政协委员。采访中,老人的精神状态很好,还能断断续续地回忆起自己在黄埔军校的生活以及此后的革命历程。他谈起了他在黄埔军校期间曾经当过苏联顾问的翻译;当过排长,参加东征,在与敌人的肉搏战中负伤;还曾经给蒋介石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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