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上-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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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家来往甚密,他们也满不在乎。他的口号非常简单:“为了自由和面包。”在全国的一
起混乱中,他有如中流砥柱,坚持为德国找到一条最佳出路。兴登堡到处立起牌子,号召选
民们念他先日之好处:“他曾相信你,你现在相信他。”戈培尔则用“尊敬兴登堡,选举希
特勒”予以反击。
元首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被打翻在地的中年人和理想主义的青年身上。他不辞劳苦,到
处游说,号召这两种人起来,与他一起和各种用人单位作斗争。戈培尔冥思苦想出来的宣传
运动,可说是具有创造性的杰作。没有张贴纳粹口号的墙壁是罕见的;用飞机向百姓散发传
单;向尚有留声机的人们寄出了五万张宣传唱片;于晚间在公共广场上放映希特勒和戈培尔
演讲的“有声映画”。然而,这项计划的核心却是令人累折腰骨的讲演日程。在3月上旬的
十天里,希特勒和戈培尔几乎每天发表重要讲话,通常二次或三次。
与此同时,兴登堡营垒内阵脚大乱。他们一开始就闹分裂,人们又在嘀嘀咕咕,说总统
的儿子奥斯卡秘密地成了天主教徒,还当了社会民主党的党员;分裂进一步加深。更加荒谬
的是,有人攻击说,兴登堡的两个已步入中年的女儿,是社会主义大学生联盟的领导人。他
们花在澄清谣言上的时间,比花在攻击希特勒之政策上的还多,而每次否认都使虚构显得像
是事实。兴登堡的支持者们彼此争论不休,而兴登堡本人也未为争取选票作出多大努力。他
只在选举前三天公开露面一次,且还宣称,他之所以同意参加竞选,是因为许多带不同政治
色彩的德国人都劝他留任,以防止政权落入左派或右派的手中。
至3月13日,选举日前一天黄昏,投票结果表明,兴登堡占了希特勒的上风。像戈培
尔一样的党内军人,对大选是满怀信心的:希特勒能登上总统宝座。然而,随着得票数字的
距离拉开,他们也显得六神无主了。深夜过后一小时,局势已经明朗。兴登堡以700万张
票之巨遥遥领先,离必要的多数只差35万张票。虽然在两个领导人之间仍需进行终选,但
戈培尔相信:“取得政权的好梦已暂时作完。”
希特勒却不然。他与心腹们一起,坐在赫克咖啡馆里顽强地等候着。他急忙赶回“褐色
大厦”,口述了一份声明,令国社党立即着手准备终选,不得延误。“首轮选举已毕,第二
轮于今日开始。我得亲自出马,领导这一选举!”希特勒的沮丧情绪已一扫而光,与戈培尔
一起,在一周的空隙时间内,对地方长官,国会代表和党报的编辑等,作了多次演讲,大大
地鼓舞了斗志。凡出席讲演会者均相信,在下一次选举中,希特勒必胜。
终选的胜利却遭到了威胁。这是由于社会民主党的报纸《慕尼黑邮报》突然发表了罗姆
与一心理专家之间的通信所致。从信中看,他们二人均有两种兴趣——同性恋和占星。在详
细审查证据后,汉斯·弗兰克拒绝以污蔑罪对该报提出控告。此时,罗姆只好承认——狼狈
地、拐弯抹角地承认,他是“两性人”。希特勒的律师勃然大怒,因为他历来认为,同性恋
者是不热衷于追求刺激的。“现在呢”,弗兰克回忆道,“他却是个勇敢的、富有进取心的
军人的典范。他脸上伤疤累累,走起路来昂首挺胸。从外表上看,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长期以来,对罗姆的同性恋,希特勒漠然处之。在那个年代,这是相当了不起的。但是
,在读完书面证据后,他的第一个反应是火冒三丈,好一阵后才平静下来。“一团糟,多可
怕!简直不是人!是畜牲!连畜牲都不如,是畜牲也干不出来的事情!”他问罗姆是否“糟
蹋”过男青年或男童。律师回答说,找不到这种记录。希特勒这才又平静了些。“若有,那
是完全不能容忍的。只要是在成年男人之间——罗姆干的那种事。孩子们不是受害者?”弗
兰克重又保证说,找不到一例。“喏,至少我们可考虑是否留他。假如他搞过男童,那就让
上帝去惩罚他吧!那样,他就一定得走!”
罗姆的丑闻分散了希特勒的精力。但是,到终选开始时,他已将此事抛到脑后去了。与
通常一样,他又是那样精力充沛,那样乐观。离终选只有一星期了。于是,他便决定用飞机
代步,以便每天作三至四次讲演。
在此次讲演旅程中,他邀请了英国记者塞夫顿·德尔默与他作伴同行。尽管气候恶劣,
日程又满,希特勒还是如期完成了计划。这给了这位英国记者深刻的印象。每到一个城市,
希特勒都被崇拜他的女人们包围得水泄不通。在科布仑茨时,在火车的过道上,两位姑娘把
希特勒拦住了。德尔默听见那两位姑娘歇斯底里地在元首的包厢里又哭又叫,希特勒却一声
不吭。待德尔默步入包厢时,希特勒在那里发呆。他对德尔默视而不见,径自将窗帘拉在一
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月台上的人群,“他的昏昏欲睡的目光变成了弧光,像探照灯一样,
横扫左右,将所看到的人统统暴露在那两位姑娘在他身上激发出来的感情之下,与此同时,
他也将这种感情投还人群中。”
在这严峻的竞选运动中,希特勒很少暴露自己的感情。汉堡的地方长官埃尔伯特·克列
勃斯目击过一次这样的时刻。
他带着一份印有元首前晚的讲演的报纸,来到元首下榻的“大西洋旅馆”的房间内。希
特勒一板一眼地说着“我的汤!我的汤!”对他表示欢迎。这话先是希特勒说的,后来,他
的随行人员亦鹦鹉学舌且很随便。待克列勃斯来到元首跟前时,早餐时喝的汤已送到了。希
特勒屈身喝起汤来,看上去,他又疲倦又满腹忧思。他抬头看了克列勃斯一眼,问他对吃素
有何想法。不待克列勃斯回答,希特勒便感慨地发了一通议论,暴露了他对“忧郁症的恐惧
”。
希特勒在克列勃斯跟前暴露出他是个人,这还是第一次。(在德语中,“克列勃斯”的
意思是癌)希特勒一五一十地对他说,他改变了生活方式:常常盗汗,常常极端激动,四肢
发抖,还常常胃痉挛。希特勒坚持说,胃痉挛是癌的预兆,他仅还有几年去完成他的事业。
“我没有时间去等待了”,他一边喝汤,一边宣布。“假若我有时间,我就不当候选人。
‘老头子’(兴登堡)活不长了。但我不能丧失时间,一年也不行。我必须尽快掌权,在我
有限的年月里,解决大量的问题。我一定要掌权!一定要!”希特勒突然结束了这一议论。
“人们可以说”,克列勃斯评论道,“他已振作品精神,这可从他的姿态,他的脸部表情和
声音中立刻看出来。沮丧情绪消失了,作为人的希特勒再次变成了元首。”
正当希特勒在公众中树立起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的形象时,兴登堡的势力也在搞一场无
声无息的竞选运动。这次,兴登堡未作一次讲演,这便加剧了他快要死的谣传。人们也在窃
窃私语,说如他再次当选,退休金和薪金都将减少,失业救济金将被取消。到选举前夕,希
特勒看来胜利在握。连嘲笑希特勒的史本格勒也决定投票赞成国社党,理由是“希特勒是个
笨蛋,但国社党还是要支持的”。4月10日,星期天,希特勒又额外得了200万张选票
,总数已达到1341.8051万张。老元帅所得票数只增加不到70万张,但他仍占稳
固的多数——53%。共产党所得票数锐减。四分之一强的选民,不是听了戈培尔的话,投
票赞成希特勒,而是投票赞成兴登堡,拒希特勒于总统府之门外。
在伦敦,每日电讯报预言,希特勒在劫难逃;在慕尼黑,破坏偶像崇拜的史本格勒和他
妹妹则在窗外挂起了卍字旗。“谁有机会使人们难受”,他说,“谁就不要放过这个机会。”
(3)
大选后几天,勃鲁宁在别人劝说下,同意颁布法令,宣布党卫军和冲锋队为非法的。这
一行动的目的,是要毁灭政治上幼稚的总理,但是,它不但未收到任何效果,反而遭到右派
的暴风雨般的抗议。这正是抱有政治野心的冯·施莱彻尔将军渴望已久的时机。他梦想建立
一个包括纳粹在内而又不给纳粹权力的右派政权。毕竟在施莱彻尔眼中希特勒下士及其追随
者,“不外乎是要大人领着手走道的孩子而已”。
那年5月,他秘密会见了元首,并保证,如希特勒不攻击新的右派政权,他就解除对党
卫军和冲锋队的禁令。交易谈成了;5月下旬,施莱彻尔挑选了一位既有钱又温文尔雅的骑
师弗兰茨·冯·巴本,作为他的政权的象征性总理。巴本是前参谋总长,又是普鲁士州议员
。巴本的第一个反应是令人吃惊的:“我非常怀疑自己是否合适。”但是,只几分钟的劝说
,他便成了合适人选。巴本还不知怎么回事,便发现自己已站在兴登堡面前了。
“哎,亲爱的巴本”,陆军元帅慈父般地对他就,“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帮我度
过难关。”他只知道,巴本曾当过骑兵军官,经济上不依赖人家,是跑马场上的名人,在外
交事务中有些经验。但他的军人派头和君子风度,却令兴登堡高兴。巴本再次说,他不是个
合适的人选。这次,兴登堡只说上几句话,便把他说服了。“你是个军人,在战争中你尽了
军人的天职。祖国召唤时,普鲁士只有一个回答——服从。”
希特勒在梅克伦堡度周末时,戈培尔打来电话说,兴登堡要在当天下午会见他。元首连
忙赶回首都。总统告诉他,巴本将被任命为总理(因与施莱彻尔早有协商,对他,这并不是
新闻)。他问希特勒是否支持他。“支持”,希特勒说。说完,简短的会见也随之结束。
毫无疑问,施莱彻尔认为自己的行动完全是为了德国人民的最大利益的。他认为,勃鲁
宁软弱无力,左右不了希特勒。与许多军人一样,他深信,陆军不但对付得了这样一个激进
人物,而且还能利用他去建立一支强大的国家主义的军队。旋莱彻尔终于实现了第一个目标
,但,如同常常发生在那些试图超过马基维利(马基维利,1469—1527,意大利政
治家,善谋——译注)的人们身上的事情一样,他聪明过头了,反而对自己不利。他很快便
发觉,希特勒支持新政权的承诺是暂时的。他说,除非巴本言行一致,将国会解散,并取消
镇压国家社会主义运动的措施,否则,支持一事他将不予以考虑。巴本果然这样做了,但希
特勒仍不予以支持。相反,他重又批准在街头与赤色分子殴斗。暴力的浪潮又席卷了德国全
境。仅在7月内,殴斗致死者就达86人,其中有30名赤色分子和38名纳粹分子。双方
均同样好斗。在酷暑中,小打发展为大斗。7月10日,星期天,18名警察被打死;7天
后,当一群纳粹分子在警察的监护下游行通过阿尔托纳工人住宅区时,一排子弹从房顶和窗
口射来,把队伍打散。游行者开枪还击。据报道,在这场冲突中,有19人丧生,285人
受伤。
三天后,巴本动用了总统的紧急权力——魏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