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无爱,都刻骨铭心(出书版) 作者:目非-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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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子怪“野狼”老当着孩子面看电视新闻误导了他,“野狼”却不以为意,对儿子的言论一律大加赞赏。
毛头对爸爸要比妈妈依恋,大概是爸爸经常出差的缘故。据说小时候,由爸爸抱的时候,他拒绝其他任何人包括母亲抱走他:长大后,爸爸出门超过三天,他就会在黄昏的时候坐在大门口等,双手托住下巴,目光丝丝缕缕伸向远方。
“爸爸,我要飞,我要飞。”毛头吃饱了,站到餐桌上,张天双臂,脸上闪烁着梦想的影子。
“飞吧。宝贝。”“野狼”站起来,双手托起。
毛头毫无迟疑地蹦过去,被他爸爸紧紧抱住:“毛头,你的人生会像鲲鹏展翅。”野狼说。
“什么叫鲲鹏。”
“鲲呢,是神话里一种很大的鱼,它可以变成鸟,就是鹏,鹏也很大很大……”
“有多大?”
“嗯,它的背有好几千里,飞起来,像云一样把天空都要遮蔽了……”
“你们还吃不吃饭?”南子拍桌子,对丈夫瞪眼睛,“你再这样宠孩子,以后怎么成才?一点规矩都没有。”
“妈,我只是想飞到中国瞧瞧……你们不是说我是中国人吗?我还没有去过呢。”
潘悦碰碰慕远,“看着这一家子,油然而生结婚的念头,你有没有?”
饭后,“野狼”对慕远说,今天你住下来,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依旧是在书房。“野狼”将集团内部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及各人性格、脾气交代给他:“……有了小毛头后,我就萌生退意,不过陷进去了,想退很难,人家来威胁,官方的、私人的,总有办法给你惹麻烦,还不直接冲着你,冲你老婆孩子来,我这几年,尽享天伦之乐,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有罪恶感,越来越胆战心惊。我特别怕我太太、儿子知道我以前的事,不想看他们幻灭的表情。你明白吗?我吃什么苦遭任何罪都没问题,但我不要自己深爱的人因我的原因而悲伤,甚至以我为耻,想当初我们用无赖的手段要挟潘时人的女儿 ,现在怕是要遭报应……”
“野狼”默默地垂下头,毫无当年枭雄的风采。慕远觉得他真的是老了,家庭改变了他太多。
“我知道让你承担起这些,为难你了。但我信不过别人。老六、老八跟了我好多年,可一个太贪,一个太花……人如果有明显的弱点,就容易被控制。我知道他们盯着接班人的位子很久了,这些年因为不满意我栽培你,已经阳奉阴违,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为非作歹。这两个人,虽然是自己人,你要提防。‘夜来香’、‘世纪安泰’是老六一手打造,里边都是他的人,尤其是那个李元春,很滑头,恐怕不服你的管教,你过去后,切忌妇人之仁,杀鸡骇猴,把规矩立好,把权威竖起。”
慕远跟他谈条件:“毒、赌、黄三块我不想做。这种东西再做下去,就是自掘坟墓。挖的还是祖宗十八代。不要以为所有官员都见钱眼开,贪赃枉法。我们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可以正经做点生意。”
“我也动过此念,可是难啊。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
两人就业务之事给洽谈良久,最后慕远冷不丁问:“我母亲是谁干掉的?”
“野狼”沉默片刻,用息事宁人的语气:“算了,人死不能复生,杀来杀去何时是个头,我们现在军心不稳,内部不团结,私人恩怨稍后再议不迟。”
慕远道:“你让我做什么事我答应你,但我要做的事你也不要干涉我。”
“野狼”摆摆手:“你去吧,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
慕远离开时听到远处教学的钟声敲了12下,他正低头拉自己的房门,门从里边开了,潘悦站在面前,穿着上次他在她家看到的那件“维多利亚的秘密”。
“你怎么在这里?”慕远微微别过头,“还是我走错房间?”
“你真虚伪。”潘悦打了个哈欠,“我服了你们,两个男的有什么好讲的,还讲那么久,我已经睡过一觉了。进来啊,没错,是你的房间。”
“如果是你睡错房间,请你——”
潘悦哀怨楚楚地望着他,说:“你真的这么铁石心肠吗?我有那么让你望而生畏吗?”
“潘悦,我说过,请你不要糟蹋母语。”
“叫我悦悦,或者潘,你会自在一点。别紧张,别害怕,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潘悦拉了他一把,将门关上。橙黄的水晶光泽碎碎地散了一地。慕远说:“潘悦,别胡闹,换衣服回你房间。”
“我是不胡闹。”潘悦贴紧他,双手摩挲他的胸膛,“这没什么可怕的,很简单,我不信你不想。”
慕远阻止,艰难说:“我不喜欢女人。”
潘悦咯咯笑:“别装了,我知道你的事,丁伯伯告诉我的。”
慕远愣了下,然后用力推她,潘悦吃惊地踉跄了下,稳住后,说:“那又怎样?你就因此失去所有人生的快乐吗?”
“那也用不着你可怜我,你的可怜让我觉得我连猪狗都不如。”慕远冷笑一声。
潘悦仰起脸,一只手搁在慕远肩上,另一只手轻抚他的下颌:“慕远,我爱你。”
“开什么玩笑?潘悦,你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潘悦眼睛眨了眨:“我以为你会说我勇敢。我不在乎你这样,我愿意冒险跟你上床。”
慕远感觉她简直不可理喻:“你活腻了吗?”
潘悦笑笑,拿出一个安全套:“你可以用这个。”
“那也并非百分百安全。只有95%的可靠性。你不要以为这个几率很高,可对每个个体来说都只是唯一。”
“冒险冒险,冒的就是险,没有风险的人生不是人生吗?我估个布娃娃在家里烂掉算了。其实,我已经想过了,如果我不幸是那5%,那索性我们就在一起,至少你也不会那么孤单。每个人都会死掉的,我也不想重于泰山,只想做轻飘飘的羽毛,我觉得这笔交易值。”
慕远虽然认定她头脑在发热,但还是为她的话震动,一时之间竟然不能成言。潘悦在他的沉默中果断地亲吻他,明眸皓齿地说:“别这么僵硬,放松点嘛,我妈妈当年就是这么勾引我爸的。宁宁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爸以前是部队的,很死板的一个人,对谁都不苟言笑,可还是被我妈妈搞到手。”
“小心你妈揍你。”慕远艰难推开她,他必须承认,女孩子的口腔温暖而芬芳,他不是不喜欢,“悦悦,跟我上床没那么容易,你先把大麻戒了。”
“嘿,”潘悦说,“你还跩上了,要跟我挑三拣四。”
慕远含笑:“是你主动的,我何必降价处理。”
“你不信我爱你吧。”潘悦特别严肃地说,“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当丁伯伯跟我讲了你的事后,我没有为你悲痛或者觉得你可怜什么的,我眼前一亮,想,这回好了,你总算没那么高不可攀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么说特不妥当?”
“你不是爱我,你是在挑战自己,就像你吸食大麻一样,你不见得喜欢抽,可你觉得不抽就不能证明脸色的卓尔不群,你不是坏孩子,你只是不喜欢好孩子的状态,或者你还没打到你活着的状态,你只能用各种惊世骇俗的行动来包装自己的无聊。好了,你要喜欢就睡这里,我回家。”
潘悦愤怒了:“你凭什么说我无聊?要是宁宁宁产,你恐怕感动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觉得我滥交,吸大麻,不工作,花大人的钱,可这些我都可以改的,慕远,我跟你一起回国吧,我不想见不到你。”
潘悦抱紧他,把脑袋死死顶到他怀里。
怀中的躯体柔软、滚烫、香甜,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需要他,像需要其他人一样需要他,慕远心头热烘烘的,这几年来头次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是温暖的。“别爱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你会找到幸福。”他伸出手,抱住她,附带揉了揉她那头长得过于茂盛的长发。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响彻别墅,慕远分辨出是潘悦惊恐至变形的嘶喊,他立即撒腿奔过去,没几步就看到在园子的围墙下,潘悦倒在地上,正用力抱住一个男人的大腿,那人戴着面具,显然也是紧张坏了,用枪托使劲砸她的脑袋。
“慕远,他们,他们抢走了毛头……别,别放过他……”潘悦费力地说完,手一松,放开了劫匪,知道剩下的事情完全可能放心地交给他。
这个劫匪好像是个雏儿,看腿脚松开了,转身爬墙,慌得不行,怎么也跳不上去,只是一遍遍呼唤同伙。
这时候,有人仍过来一把枪,“接着。”是“野狼”,慕远接住,对准那个爬墙的雏儿,拉动保险栓。
那咔哒一声,在寂静中分外清晰,劫匪瞬间面如死灰。他身体像突然散架一样软下来,对着慕远磕头如捣蒜:“我只是探风的,什么都没做,他们说已经买通了,什么事都不会有,我只要站在这里通风报信就可以,我就是贪图那点钱,我输钱输大了,他们逼我,饶过我,我什么都没干。”
“找个清净的地方,结果了他。然后,你直接去机场,行李、护照会有人给你送去的。”“野狼”抱起昏倒在地的潘悦。
慕远追着问:“毛头没事吧?”
“没事。老六太蠢,贿赂保姆、门卫,想用毛头要挟我,不过他也不想想,我身边的人怎么可能被区区几千块钱诱惑?我将计就计罢了,不过,对你来说,只是风雨欲来,回国后不买你账的人很多,可能你一过去就会有人给你下马威,你自己锻炼,要把场面撑起来,光靠我扶是不行的。”
“野狼”在他身侧略略停留了下:“也别太紧张,我相信你。”哪着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远。慕远握着手中的枪,心里掠过苦笑,原来路是越走越窄的。
劫匪看他出神是,睨着他的反应要溜,慕远很好笑,说:“把面具搞下来,也没是万圣节,不要出去吓人。”
那人乖乖搞下面具,一张异常年轻的脸。
“哪里人?”慕远把枪塞进内兜。
“中国人。”
“废话,问你中国哪里?”
“江门,听说过吗?广东的,侨乡。”
“20岁还不到吧,就出来打家劫舍,你不怕你父母担心?”
“我爸妈不在这里,操不了这个心。”男孩子看慕远并无恶意,神情放松起来,“可以放我走吧。”
慕远有意放他,但知道在这里不行。“野狼”的意思其实是要他结果他,这在帮会是也算是个仪式,古时候叫投名状,就是杀个人,从此后生死与共。
“跟我走吧。”他走到前头。
别墅外面停着辆跑车,门卫将钥匙毕恭毕敬交给他。
男孩子小孩心性,看到车,围着转了一圈,然后对着慕远像牙疼一样吸了口气,说:“COOL,是你的?你在里面排行老几?刚才那个人才是老大对不对?”
“少废话。”
男孩子拉开副驾车门,说:“我叫谭勇文。”
“跟谭咏麟什么关系?”
谭勇文笑道:“你真幽默。”
“住哪里?”慕远一踩油门。
“某某街,不远,就在某某大厦附近,不过,我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是不是兜兜风。”
“换个地方吧,最好回国。”
“什么?”
“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
“你们黑道上的说话怎么这么酷啊,古龙风格,一剑封喉,好像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