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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爱无爱,都刻骨铭心(出书版) 作者:目非-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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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冰凉迫使他的脑子一激,他悠然醒转,发现自己五花大绑置身暗室。室内流窜着一股混杂着烟味、*、尿臭的奇特味道。他腹内翻江倒海,想吐却吐不出来。干呕片刻,他歪过脑袋,看到面前或站或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提着只脸盆,正是他将一盆冰水倾到了自己身上。
  他有了意识。
  意识是卑贱的,让他像叛徒一样没有底气,“你们是谁?”他说。声音散入空气,他发现已经变形,又尖又细又硬又冷。他全身筛糠似的发抖,不受控制。
  靠墙边抽烟的一位,体形不大,却像是三人中的领头,懒洋洋地说:“小伙子,别那么紧张,我们不会把你大卸八块吃了的,就是给你放点血,让你懂点规矩。阿辉,你先上。注意分寸。”
  这声音很年轻,慕远无端觉得耳熟,但还来不及回忆,面门已被脸盆砸中。他像尊泥塑仰面瘫倒,因为恐惧,并不觉太大疼痛,只感到脸上滑腻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爬,爬进嘴角,口感咸涩。慕远吐了几口,意识到是血。
  “真没劲,就知道动粗。”抽烟那位打了个哈欠,目光转向另一个男人,道,“阿全,来点新鲜的吧。”
  阿全是个胖子,比阿辉和那个抽烟男子似要年长,他不急着下手,嘻嘻哈哈地围着慕远转,边走边说:“我观察你好久啦,你这孩子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真招人爱。”
  其余两个男的爆发出猥亵的笑。阿全蹲到慕远身边,捏着他的下巴,道:“别怕,哥哥我从来不主张暴力。暴力,是大老粗玩的东西。阿辉,你说你砸人脸做什么,好端端一张俊脸,被你弄得血肉模糊的,还让我怎么香亲。”
  阿辉粗声粗气道:“你就舔人*呗。你不最爱干那一套吗。”
  慕远毛骨悚然,他真想把那只碰他的手砍掉。可那只手却在他脸上、脖上、身上蔓延。手肥厚柔软,像块猪油,那被触及的地方就起一层鸡皮疙瘩。
  “滚!”慕远憋足劲,啐他一口唾沫。
  “别着急啊,好戏还没开始。不会亏待你的。”阿全毫不在意,甚至也没顾上擦一把,脸上仍带着媚笑,一只手抖抖擞擞探进他的内裤。
  慕远震惊,少顷,感到血液全往脸上涌,他突然哀求:“求求你,不要这样,放过我,求你……”
  但他无法阻止。那手灵活地上下运动着,“……舒服吧。跟你说,哥哥我最好了。我最爱你这种学生娃。哎呀,还没有打过飞机?不会吧,哥哥让你好好享受……”
  那是慕远从未遭遇的羞辱,此生不堪回想,但这还不是最恶毒的。
  阿辉阿全叫嚣着让那抽烟的小年轻来点不一样的。小年轻一开始没动,似乎在想什么有趣的法子。眼睛扫视了几下,忽然目光一亮,掐了烟走过去。
  慕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骇地发现地上废弃着几个针管,还有皮圈和纸团。其中有些分明还带着血迹。他立即明白这个地方是瘾君子的吸毒场所。
  小年轻拾起针管,吸满了脏水,蹲到慕远身边,拍着他的手臂找静脉,说:“我小时候的理想是做医生。现在是做不成了,这会儿就当体验注射的感觉。”
  “别逗了,注射是护士娘们的工作。”阿全纠正道。
  阿辉说,“你简直在过家家,有什么好玩的嘛。”
  可是那个大男孩满脸放光,兴趣不减。他耐心地将满满一灌脏水和着残存的血迹推进了慕远的右臂肘窝处的血管。大约觉得活塞运动很有趣,又将慕远的血回抽了一管,再重新注射回去。
  多年后,慕远已经不记得那样的行为重复了几次,在羞耻与惊骇中,他也全无疼痛的感觉,但他记住了那张孩子气的脸,以及那脸上认真并略带兴奋的神情。
  比起先前两个人,他好像不那么凶残。他只是在玩。像一个没有童年的孩子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玩具,全身心地投入。
  他不清楚他的举动中包含的凶狠恶意,在上帝面前他恐怕也会辩解自己的无辜,就像孩子弄死一只麻雀,踩死一只蚂蚁这么天经地义。
  但一份人生却因此毁掉了。
  慕远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搁在一间公园的长椅上。他认出是中山公园。他跟宁宁曾经来过。
  他不知道这是几号,8号、9号或者10号,又有什么所谓?高考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与他再无任何关系。
  天空那么蓝,阳光那么灿烂。草坪上,一个年轻妈妈在逗着车子里的稚子,几个稍大的男孩骑着自行车风一样掠过。生活如常,蕴藏着勃勃的生机。可有一个人却心如槁木地坐在这里,观望命运与心愿背道而驰。

  1

  高考结束,潘宁去学校参加毕业典礼,未见着慕远,听同学们说他根本没参加考试。大家都风闻了他母亲的事,想当然地以为他受不住打击干脆不考。有关他母亲的传闻辗转在众人口舌间越发滋润鲜活,他的失踪以及与大学失之交臂的前程反倒无人关注。
  潘宁不是没找过他,那个暑假,她三天两头跑他那永远铁将军把门的家,打那永远无人接听的电话。直到有天唐末进入她的闺房,拿走她的手机,怜悯地说,别找了,他很可能遇害了。
  潘宁一怔。
  唐末道:“贩毒集团的绝对不可能让他活在世上。”
  潘宁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突然爆发,“你胡说八道……都是你害的……你凭什么这么镇定,你不觉得愧疚吗?你是不是人?”她使出全身的劲道推搡他。
  他像铁柱子一样纹丝不动,任她发泄。
  最强烈的感情在时光中也会淡下来。这些年,潘宁的记忆已经不再咬人,那寄托在时光深处的影像逐渐泛黄,渐渐散发出脉脉的怀旧之光。
  所谓初恋,大抵也就这么回事了。
  潘宁是在F大读的书。这是当年慕远挑选的学校,原本她害怕远游,但一进入这个学校,就立即喜欢上了她。她喜欢春天时分夹竹桃掩映的红色礼堂,经典与先锋的性戏剧在这里轮番上演;喜欢礼堂前宽广的草坪,亮晶晶的阳光照亮同学们追求自由的梦想;喜欢棕色的老式宿舍楼在晨曦里缓慢醒来,带出叮叮当当充满朝气的喧响,还有肃穆端庄的图书馆,满满当当的阶梯教室,夜自修一孔一孔的灯火,所有这些,都可以轻易地给予她陌生而沸腾的使命感。她身置其间,孜孜吸收着养分,深深遗憾不能与慕远一起分享这份激动与静谧。
  春花秋月等闲度,潘宁跟别人一样享受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只一点,她一直没交男朋友。同学们说她暴殄天物,浪费自己的如花容颜与豆蔻华年。她回以曾经沧海、难赋深情。而事实上,她明白只是心里埋了刺。
  终究是难辞其咎。
  这些年,唐末的生活也按部就班。
  那个毒品案,虽然找到物证,但因为徐曼的自尽与嫌犯的死不张嘴,并没有搅出太大的动静,主谋依旧石沉大海,最后移交公安,只以组织*治罪。夜来香不久被一港商竞购,改头换面成为一家高档酒楼。达官贵人出出进进,依旧的活色生香,风月无边。
  那个案子,唐末不是不想追查下去,但最易突破的人物易慕远失踪了。
  发现他没有参加高考后,唐末曾申请联合地方警力寻找,一无所获。他怀疑他已经遇难,也曾去外地辨认过几次尸体,因为有些已经腐化,加之自己对他也谈不上熟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他由此意识到,生命这种东西对别人来说无足轻重。但有时候他也会抑郁,当一个人在午夜院子里寂寞打球的时候,当路过那个人声鼎沸的海鲜大排档时,当走在单位门前沧桑的大榕树下时,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为他的失踪付出一点哪怕是良心谴责的代价。
  但良心这种东西在忙碌的身体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一生中最年富力强的时段,他有太多别的事情要做要想,比如说仕途。虽然他是潘时人的女婿,工作也还卖力,提得却并不比别人快。他算了算,要追上潘时人,不是不可能,好像也得熬到白发苍苍。如果按级别来定义生命的意义,那么生命如此规整如此无趣。做一件一眼望得到头的事向来不是他所好,他开始考虑功名。开缉私艇巡逻在浩瀚的伶仃洋上的时候,他会热血沸腾地想起文将军曾经在这里留下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青照汗青。
  谢天谢地,这些年最该庆贺的就是他终于学会用脑子而不是拳头解决问题。
  宁宁大四的时候,他跟影子分了手。是他张的口。要说没有愧疚也不是,但感情这种东西,怎么说呢,麻痹得了一时,麻痹不了一世。
  这些年,他被影子精心伺候,日子风调雨顺,波澜不惊。但他依旧许诺不了婚姻。他知道自己对潘宁的那点兴趣始终不减,但问题是潘宁对此毫无兴趣。大学那么几年,她从来没有给他单独打过电话,寒暑假他默默等着她回家,她却用来打工和旅游,好不容易熬到春节,总算瞅到机会单独在一起了,她也只问候影子和希希,好像他已经是个乏善可陈的已婚男人,可以靠边站。
  那一年,他们单位的新春团拜会,宁宁和甄晓慧作为家属参加了。因为缉私局雄性较多,青春靓丽的宁宁于是大出风头。
  有人邀她对唱情歌,有人挑她作魔术节目的助手,过去敬她酒伺机套近乎的小伙子可以编成连。她对别人脾气总是好得可以,虽说并非每杯都喝,那婉拒的撒娇和盈盈的波光在他看来更近于招蜂引蝶。
  他冷眼旁观,发现她跟局长秘书肖苍剑谈得最是投机。那小子平时看着很稳重,惜字如金,看到美女骨头就轻,话多得犹如粪坑里的屎。那时不时爆发的笑声几乎要引起公愤,他们好不知收敛,出了大厅转战露台,在月光下款款相对。
  唐末一股气陡升脑门,趁着酒意去作那棒打鸳鸯之事。
  “肖秘书,看上我妹啦,给你保个媒?哦,不对啊,嫂子不是上次还来慰问过吗?肖秘书,你是要往上走的人啊,注意影响。”他喉咙里恰到好处的发出类似干呕的声响。
  潘宁瞪他一眼,“你神经啊。”
  肖秘书大人有大量地拍拍他的肩,“不能喝,悠着点。”然后对潘宁轻轻一笑,“等我电话。”
  那笑,柔软得叫唐末恶心。
  肖苍剑离开了,潘宁也不搭理他。她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月亮,脸上遐想的神情表明她还沉浸在方才的话题中。这让唐末火冒三丈,他嫉妒那些有本事让她心平气和的人,而他与她似乎永远只有冲突。他怀疑与她并非同族,同人种,所以要这样格格不入?
  “那杂种跟你讲什么?”唐末忍不住问。
  “嘴巴放干净点。”潘宁慢悠悠觑他一眼,“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可他心情不好,“你瞧瞧你刚才笑成什么样了,跟个交际花似的。”他抓住机会侮辱她。
  她拂袖要走。他突然捏住她的手腕。她甩着,说,“滚开,混蛋。要发酒疯就回家,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可他死死捏着,好像不捏紧他就说不出下面的话,“你能不能顾及我的感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失去资格的已婚男人?”
  潘宁瞳孔睁大,忽然轻蔑地笑了,“你在说什么你知道吗?要不要我复述一遍?放手。”
  他无地自容,手一松,身子踉跄了下,好像浑身的劲道在瞬间抽空。
  她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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