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刃 作者:觉主允(潇湘书院2012.7.26完结)-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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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唐婉心舒服的靠在程雨涵的肩上安睡，双手握着他的手；而程雨涵虽然被压得有些不舒服却依然能陷入安眠，抱着唐婉心的手却不曾放开。两人就这样幸福的依偎彼此，暂时放下一切，享受拥有彼此在旁的时光。
大概是因为手臂上的伤痛发作，唐婉心从睡梦中醒来，看着程雨涵熟睡的脸不禁微笑起来，恶作剧的想法也突然蹦了出来。
“这就是你每天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吗？”程雨涵抓住刚要作祟的小手，顺势吻了下她的额头，“这才是清早该做的第一件事。”
唐婉心笑得更灿烂了，带着些害羞的红晕，吻了下近在眼前的双唇。“接下来，陪我去洗手间！”
“这也是恶作剧吗？”程雨涵宠溺的刮下她的鼻子，任由她拖着自己向洗手间走去。
当两人出来时，唐婉心依然满脸笑意，程雨涵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高兴点儿嘛，这可是我们的浪漫之旅啊。”唐婉心还故意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帮他做出开心的表情。
程雨涵拨开她的手，让她老实的坐下。“你就是要看着别人担心才开心，对吧！”
“哪有，不过看你担心我的样子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唐婉心动了动受伤的手臂，“没事了，你也看过了就是流点血，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一定要去医院之类的地方，太麻烦了。”
程雨涵拉住她的手，制止她再乱动。“什么没事！天气越来越暖，很容易化脓的。”
“有你这个医生在我还怕什么。”
“到了下一站，我们就下车，买些绷带、白药之类的。”
火车也开了七八个小时了，暂时不会被追上，多换几次车也比较不容易被追踪。“好吧，做个听话的乖病人。”
看着唐婉心难得的乖巧模样，程雨涵温柔的将她抱在怀里。
恋爱中的男女总是显现出孩子气的一面：握在手中才能感受其真实，透着单纯的执念和幼稚。
☆、二十五、像梦一样醒来
唐婉心两人在一个小镇下的车，逗留了两天便乘车离开。兜兜转转，换了几次才到达海边：那真是个宽阔的景象，澎湃又平和，激发心底对未来的希望，同时也安抚曾经的不安和伤痛。
“哇——”唐婉心欢呼着向着大海跑去，“大海原来是这个样子。”刃，你看到了吗？这就是大海，我们约定的大海。
程雨涵微笑着看她孩子般的雀跃模样，拉着她向着沙滩退了几步：“不要再向前走了，会被卷走的。”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船，没那么容易被带走。”唐婉心又向前迈了一步，指着不远处的浪花叫了起来：“看！又来了，又来了！”
“从今天起，我们就在这里生活，无论是大海还是浪花都会让你看到厌烦。”
“怎么会？就像——”突然，唐婉心对着大海大喊：“程——雨——涵，我——爱——你！”
程雨涵也学着唐婉心的样子大喊：“唐——婉——心，我——爱——你！很——爱——你！”
唐婉心转身扑向程雨涵，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个甜蜜的吻。“雨涵，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对吧？”我们抛弃了各自承担的责任，放下被设定的身份，逃离了那个充满各种记忆的城市，只是为了追寻现在这样的幸福。
“当然，我们为了这样的生活做了那么多，幸福怎么忍心抛弃我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幸福，一直幸福下去。”自从父亲把他关起来那一刻起，他就决定放弃那个可笑的身份；当婉心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他时，他就告诉自己绝不放她离开；当他们牵手踏上列车的那一刻，他们就必须幸福，一直幸福……否则，他们怎么对得起放弃的一切。
“恩。”靠在程雨涵怀里的唐婉心点点头，望着澈蓝的大海，如此美好惬意，她还有何所求。
“查得如何？有消息了？”程威拄着拐杖站在窗前，背对着门口，语气依旧威严，身影却难掩疲惫。
“属下无能，只查到少爷坐的是开往广州的列车。”
程威知道这种查找方式无异于大海捞针，雨涵可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如果……“查查那个女人的人际关系，有没有特别亲近的人，要快！”
“是。”
他曾经最为痛恨这种手段，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他绝不会违背当初对妻子的誓言，她一定会理解的。
程雨涵一踏进家门就被唐婉心拉到厨房看她今天的成果：“看，我今天捡到好多螃蟹，分了一些给一起的老婆婆，还剩了许多，晚上可以吃螃蟹宴。”
“接下来就看程大师的厨艺了。”程雨涵撸起袖子，开始忙碌起来，唐婉心在一旁打打下手。
“累吗？”唐婉心将盘子洗干净递给程雨涵。
“能治病救人让我觉得充实，累点也开心。”程雨涵现在是这个小渔村里小有名气的医生，不时便有人来找他看病或者请他出诊，没有病人的时候也偶尔跟着渔民们出海捕鱼。
“你开心就好。那你以后能不能不再出海了？”她知道程雨涵每次出海前都要吃几片防晕船的药才行，在海上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太难适应了。
“我没事，咱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啊！”程雨涵盖好锅盖，将火调到最小。
“你为人看病得到的报酬已经足够我们过活，这样就很好了，而且我也有努力干活啊。”
程雨涵看着唐婉心充满斗志的样子笑起来：“你都那么努力，我怎么可以偷懒呢？”
“我不管，反正你不许再出海了。”唐婉心说不通他便拿出耍赖的本领。
程雨涵知道唐婉心是在为他担心，现在她开口要求了，他也没理由拒绝。“好，听你的。”
听他答应下来，唐婉心就放心了。“乖，赏你一个吻。”说着，便在程雨涵的唇边啄了一下。
唐婉心的唇刚离开，程雨涵一把抱住她，低下头，深情的吻向她。
两人像一对新婚小夫妻，过着简单的小日子，做着喜欢的工作，掺杂着柴米油盐的味道，爱情被酝酿的更醇厚，生活也更为香甜。
小渔村的日子平淡却格外温馨，一个月的时光就在日出月落潮来潮去间安度，天气比刚到这边时又温暖了许多，阳光照耀下的海面显得格外蔚蓝剔透。
大概是因为太过安逸，唐婉心经常坐在海边看着夕阳发呆，思绪飘到很远的境地。“薇薇，你在那个被大海环抱的国度是不是也这边惬意舒适？”
“婉心——”程雨涵一进家门没看唐婉心，就猜到她又来海边了，每次都是如此。
唐婉心被喊声唤回思绪，回头看着程雨涵一步一步走过来，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人……这种感觉很幸福，被人迎接的幸福；这种感觉又带丝感伤，两人间的距离似乎好长，努力伸手也无法触及……交错杂揉的感情让眼前的视界空间扭曲，然后飘渺。
“想什么这么出神？”程雨涵挨着她坐下。
“我喜欢这里的生活，特别喜欢，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唐婉心轻轻靠到程雨涵的肩上。
程雨涵揽住她的肩，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我也很喜欢。那我们一直在这里生活吧。”
“恩，”唐婉心闭上眼，“我想睡一下。”
“睡吧，我等你。”程雨涵给她一个睡前吻，然后抚了下她的脸颊。爸，原谅我的不孝，等你放下仇恨接受婉心，我们一定回去。
傍晚的海边十分浪漫，夕阳斜泄铺满半面天际，橘红色的云从海天相接处渐渐晕染开来，头顶笼罩的是深沉的蓝，脚边是金色的细软沙滩，海边的渔船随着海水一上一下的浮动……
“请问您找哪位？”
“您好，我是田薇的朋友，麻烦您让她接电话。”
“薇薇小姐回国探望朋友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小姐是上周回国的，她说要在国内逗留一周，算起来再过两天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再见。”
“再见。”
薇薇的朋友？除了我和雨涵，她还会为了谁翘课回国？难道是……。
“喂？影，我有事求你，帮我查查田薇的下落？”
“好。你打算回来了吗？”
“韩逸……。他怎么样了？”
“很好。”
“那就好。影，拜托你要快！”
“恩。”
薇薇，你一定不要有事。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
“婉心，拿瓶红药水给我。”程雨涵正认真的为一个孩子处理被擦伤的膝盖，“婉心？”
“啊？你说什么？”
“红药水。”
程雨涵处理完伤口，包扎好，叮嘱了孩子几句就他让出去玩了。
“婉心，你今天怎么了？一直在走神。”程雨涵拉着她坐下，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
“我没事，”唐婉心拉下他的手，偎进他怀里，“心里莫名觉得不安稳，像是有事要发生。你抱抱我。”
程雨涵一边抱紧她一边安慰：“你想太多了，能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去乖乖睡一会儿，然后就万事大吉了。”
“我真的没事，可能是太清闲了，有些胡思乱想。你去忙吧，魏爷爷的风湿病又犯了，等着你去呢。”
“有什么事要说出来，有我在你身边，你不能什么都一个人扛，知道吗？每次看见你发呆我就心疼的不行，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替你分担。”她一露出那种放空的表情，他就不知所措，甚至弄不清她在想什么，像个神秘的黑洞。那种感觉就像她随时会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
“我不想你为我担心，不过你担心的样子让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唐婉心开心的笑起来，望着程雨涵的眼睛，“今后我一定让你少些担心。”
“你呀，”程雨涵敲下她的额头。“我去看魏爷爷了，你别胡思乱想了。”
“遵命。”
唐婉心送程雨涵出门，回来便打电话给影，询问调查结果。
深夜的渔村褪去了白天的温度，清凉的透着些微冷，海浪声一阵阵拍打着沙滩和岩石，这里的村民世代都伴随着这声响入睡。还记得刚到这里时，唐婉心总被海浪声吵得无法入睡，到了现在要离开的时候，她竟开始留恋这声音。
“雨涵，”唐婉心的手指抚过雨涵熟睡的脸庞，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我多想和你在这里厮守，可惜命运弄人，就算我们放得下仇恨，仇恨又怎么肯轻易放过我们。就是因为我们，现在连薇薇也被牵扯进来，不知现在怎样，万一，薇薇发生意外，我们还能安稳地过这样的生活吗？就算能够远离仇恨，并得到幸福，我们也不会快乐，只能在悔恨中度日。我爱你，无论结果如何，我都爱你，一直爱你，到死为止。”唐婉心俯身在他的唇上留下最后一个吻：“你好好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该结束了。”
晚饭后，唐婉心给程雨涵喝下掺有安眠药的白开水，分量不多，但也足够他睡上十几个小时。
影的调查结果印证了她的猜测，田薇被骗回国，一下飞机便被程威的属下带回了猛虎帮。算来已经一个星期了，一个女孩子落入那样的境地，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一切因她而起，就由她来结束吧。
唐婉心留下一封信，带上那对短刃离开渔村。
雨涵：
对不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放弃了到手的幸福，回到那个仇恨的世界里去做最后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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