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人间by冰痕(攻挽回受,受不原谅 后来攻被敌人抓去虐身he)-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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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雪暗暗感激师父援手。施君看看戴雪,又看看冉少阳,两人除了惊讶外,并无一分作伪痕迹,戴雪更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怎么看也不象能杀掉冷焰之人,施君道:“关于幽冥山庄一事,传言甚多,真伪难辨,我本也不相信关于雪弟的谣言,只是这散布谣言之人为了转移视线,居心叵测,雪弟重病初愈,武功未复,若被别有用心之人追杀胁迫,岂不是大为麻烦?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去逍遥岛为好。”
冉少阳笑道:“岛主所言极是,来,来,在下敬岛主一杯。”一时重开酒樽,三人畅饮。
戴雪却暗中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竟然没想到这层,还不知江湖上有多少翻天覆地之事!就算不为绛珠仙草,自己也不该留在万源谷陪着萧晖,万源谷虽是僻静,但时日一长,自己的行踪也不免泄露,引来幽冥山庄的同党或是敌人追杀自己倒是小事,萧晖伤成那样,连三岁小孩都可杀了他,自己岂不是引火烧身,将他置于险境?此去逍遥岛千里之外,若能将敌人引开最好。戴雪计议已定,便道:“既然事不宜迟,那我们就明早出发,大哥你说呢?”
施君道:“我也正是此意。”
当夜施君在冉少阳处歇下,次日天不亮一行人便启程东去。戴雪一面感叹从此与萧晖分别,一面又盼能早日得到仙草,心情既忧且喜,怕施君看出端倪,少不得还须凝神应付。施君重得戴雪,虽是喜不自禁,但有冉少阳同行,不得不以礼相待。施君怕人认出戴雪,一路上将他藏在车中不叫露面,落脚歇息处都包下独院,倒也风平浪静,有几起打劫的蟊贼,自然有施、冉二位收拾不在话下。
三人各怀不同心思,但都急着赶路,马不停蹄到了东海,又弃陆登舟,傍晚时分抵达了逍遥岛。戴雪急着求药,未及休息即央求施君去采药,施君命人划一小艇,登上礁石,摘下一株绛珠仙草交与戴雪。此时正当仙草开花时节,仙草的顶端有两颗粉色蓓蕾含苞待放,似两粒小小的宝石泛着光泽,叶片却是紫色,根部颜色较深,越到外缘颜色愈浅,浓淡变幻,如若彩霞。戴雪心中惊喜,不敢表露,仔细地将仙草包好,转交给冉少阳。
七十
冉少阳在岛上住了一日,哪有心情游玩观景,托词说忽想起有一件要事,须得尽快返回,施君虽觉奇怪,但正想送走冉少阳,略作挽留后便不再阻拦。
戴雪将师父送到岸边,对冉少阳道:“师父,如果有人向你打探我的行踪,迫不得已时,就说我在此处好了。”
冉少阳知他是怕暴露萧晖行藏,应承下来,看施君不在跟前,又问:“雪儿,你当真不随我回去了?”
戴雪摇头道:“他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何况……我又能上哪里去?”笑一笑,又道:“弟子不成器,这些年多累了师父,望师父善自珍重,勿以我为念。”
冉少阳见他神情凄楚,体不胜衣,想他从此孤身飘零海外,却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叹息一阵,只得登船离去。远远地只见戴雪站在岸边,犹如一尊雕塑,渐渐变成了一个小小黑点……
一晃三年过去了,三年间,戴雪最爱做的事就是站在海边,静静地看那一望无际的海面,逍遥岛四周的海上除了雪白的浪花,蔚蓝的海水,偶尔有一两只海鸟掠过,此外连船影也难得见到,就连施君都觉枯燥,戴雪却往往一站就是一整天。初时施君尚觉诧异,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他虽宠爱戴雪,但戴雪性子太过冷淡,施君极尽温柔挑逗,戴雪却难得动情,施君渐觉无味。而施君毕竟要传续香火,这两年又陆续纳了两房小妾,戴雪的处境便生出些尴尬来。
戴雪却似毫不以为意,每日只在海边流连。这日清晨,他抱膝坐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远远地看那海天交界处现出一点灰白,接着变成淡淡的浅蓝,似有光芒从海底透上来,染红了一抹红霞,那颜色越来越鲜艳,红霞的中心,一轮朝阳正慢慢地升起……戴雪从怀中摸出匕首,低头在岩石上刻了“一千”这两个字,盯着那石上刻得歪歪斜斜的字迹看了一阵,原来时间永不会为谁停留,离开他,竟然整整有一千个日日夜夜了,……现在他在哪里呢?应早就忘了我吧……
戴雪忽听到身后的海面上有动静,转头一看,一艘小艇迎着朝阳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来,待得近了,戴雪认出这是逍遥岛专司报信的小艇,船头插着一面小红旗,示意是有紧急事宜。转眼那艇靠了岸,下来一人,急急往岛主议事之处奔去了。戴雪微微吃惊,这几年岛上还算平静,虽偶尔真有来寻事的,但在海上又怎是逍遥岛的对手?施君早有准备,在逍遥岛与陆上之间布置了几道防线,来人往往不及靠岛就已被打发了。今日却有何事?戴雪想不出眉目,仍坐在海边。朝阳已升起来了,近处的海面上的波浪染上了点点金光,戴雪有些恍惚,岛上四季如春,不知寒暑,算来陆上又该是入秋了吧?
过了约有一个时辰,一名门人来报,说是岛主有事找戴公子。戴雪站起身来,默默跟在来人身后。施君也是爱好风雅之人,除了岛上的议事大厅外,门中身份较高者都是居住在各具风格的独门小院。戴雪走进施君的润玉居,施君正在和门下的一名堂主说话,见戴雪进来,施君以目示意,那堂主行了一礼便下去了。
施君拉戴雪坐下,笑道:“今天接到请柬,八月初十将在泰山举行天下英雄大会,各派掌门会商,推举新一任武林盟主,雪儿,你也随我去瞧瞧热闹吧!”
戴雪暗想原来是这事。三年来固然戴雪寸步不离逍遥岛,施君也只在岛上勤练武功,督训门人,养精蓄锐,伺机而动。见他难掩得色,戴雪道:“大哥这次应有十分的把握了?”
施君道:“这几年江湖上并不平静,各大门派互相残杀,元气大伤,只是逍遥岛地处偏远,才未卷入风波之中。中原武林群龙无首,至有今日之乱,这才要召集天下英雄,选出一个能号令群雄的人物来,但是谈何容易?自上官归鸿归隐后,武林中能成一派宗师的固多,能一统江湖却是再没有了。虽然此消彼涨,逍遥岛的实力已非当年能比,但若硬要去争盟主之位,只怕会惹祸上身,但不管谁要当盟主,少不了要逍遥岛的支持。”说着弯弯嘴角,微微一笑:“这些事雪弟不用操心,我看你你在这岛上也待得十分气闷了,正好到中原散散心。”
英雄大会?那人可否会去?不知他现在还好不好?若是他恢复了功力,练成了天罡心经,天下恐怕少有对手。戴雪只觉得心头乱跳,一想到那人的音容笑貌,强压的思念便要奔涌而出。施君握着戴雪的手,那手心忽冷忽热,伸手探了探他额头,奇道:“莫不是在海边吹风着凉了?”戴雪胡乱摇了摇头,施君笑道:“让我看看。”一只手解开戴雪的衣带,分开衣衫,露出锁骨下一片如雪赛玉的肌肤来,便用手去轻轻揉捏,戴雪不能挣扎,闭上眼睛转过头。施君笑着将他抱起,进了内室放在榻上,拉下床帐,俯身压了上去,却没看见戴雪上牙紧紧地咬住了下唇,已咬出了一圈青白的印子……
施君挑选了门下的一帮干将,过了四五日便收拾启程。戴雪随他同行,登岸行了数日,渡过长江,果然是梧叶初黄,芦花渐白,秋风正起。因时日尚早,施君也不急着赶路,沿途顺便探听各路消息。却听说近一年多时间出了一名极厉害的高手,杀人无影,来去无踪,死者身上不见伤痕,唯一的记号是杀人前会在墙上画一柄血剑作为信号,凡被留下这记号的,从无幸免。江湖上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只称之为“无影剑”。
施君听了,初时还不十分在意,但不断有人提起,无不谈之色变,也不免疑惑,这日与戴雪提起,却道:“你可听说过这等能杀人于无形的奇异剑法?不见伤口不流血就致人死命,难道是传说中的以气驭剑?”
七十一
戴雪想了想道:“我于武学孤陋寡闻,不知道这种武功,但这‘无影剑’都杀的是些什么人?”
施君道:“一年来‘无影剑’行踪不定,杀了至少有二三十人,东南西北都有,但据事后调查,都是和幽冥山庄有过瓜葛的人,大半是以前冷焰的门下。”听他一说,戴雪的眼睛骤然睁大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心里有种直觉,却又说不上来。施君看他脸色不对,问道:“雪儿想起了冷焰有什么厉害的仇人吗?”
“没……没有,”戴雪迟疑地摇了摇头,难道竟是他?见施君眼里的探究意味,戴雪慌乱地转开了视线,咽下了后面的话。
随后几日平安无事,眼看就要进入山东境内。一日午间,一行人正在山间行走,本来晴好的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黑沉沉的乌云密布,不久狂风大作,卷起沙石枯枝,扑面而来。接着暴雨倾盆而至,豆子般大的雨点夹着狂风呼啸,山路处处积起了泥水,戴雪等人骑在马上,无法避雨,转眼就变成了落汤鸡,马蹄过处,溅起的泥浆染得衣襟斑斑点点。
这时,远远地看到山侧有一座破庙,戴雪道:“大哥,我们去庙里避雨可好?”施君点点头,催促门人前进,待到了庙门,却先跳下马来,将戴雪抱了下来。戴雪心头一暖,离岛后一路同行他对自己照顾得可谓无微不至,这些年对他刻意冷淡,一心一意念着萧晖,不知他察觉到没有?想到施君的好处,戴雪心下隐隐地生出些愧疚。
这破庙占地不小,只是年久失修,后殿坍塌了一半。施君抱戴雪进去,见地上积了厚厚的灰尘,正命人扫出一块空地好换衣休息,忽然一弟子“啊!”地惊叫了一声,一只手指着墙上,身子颤抖不已,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施君奔过去一看,虽然破庙内光线昏暗,但灰墙上画着的一柄血色的利剑仍清晰可见,那红色极为鲜艳,剑尖似要滴下血来。“无影剑?!”施君一惊,下意识地顺着剑尖的方向看了过去,后殿的瓦砾堆下,赫然竟是两具死尸!
戴雪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那尸体俯面向下,施君踢了一脚,将其翻过来。一见到死者的面目,戴雪“呀!”地出声。那死者年纪尚轻,但面目扭曲,显是死前极为痛苦。施君以为戴雪受了惊吓,忙用手遮住他眼睛,道:“雪儿怕了?别看了!”
戴雪挣开他道:“这人我认识,是以前幽冥山庄的。”施君“哦”了一声,便又将另外那人翻过来,戴雪点了点头,“他也是。”
“那看来正是无影剑了?”施君蹲下,仔细检查那两具尸体,果然身上并无一处伤痕血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更看不出是哪一门派的武功。施君道:“尸体尚未僵硬,应是死了不久,难道无影剑此时就在附近?”
戴雪听若未闻,转过头去,凝视着那血色的利剑,冷冷的剑锋象是插进了自己心底……
突如其来的事件搅得众人早忘了进来避雨的目的,好在那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大半个时辰,就已雨过天晴。施君想起那墙上血剑,虽说人在江湖,刀尖饮血自是家常便饭,仍觉毛骨悚然,这无影剑杀人无形,实在恐怖!只望早一点离开此处,正要出发,戴雪却道:“这两人也算与我有同门之谊,今日既惨死于此,总不能暴尸野外,得将他们葬了。”他虽深恨冷焰,但这些门人为虎作伥,到底也是身不由己,而时过境迁,见他们今日死于非命,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