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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木槿花西月锦绣(出书版)+番外 作者:海飘雪-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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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诏和众侍女正要过来,段月容却对他们一挥手,对蒙诏说:“就让此人侍候孤吧,你且去看看人来了没?”
  生命太不公平了!
  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冤屈,为啥又要我伺候!我都变这么丑了,你老人家怎么还要我伺候?放过我行吗?
  他对我招招手,我愣了一愣,便赶紧上前扶着他微醉的身影,立时瘦长的身影似玉山倾倒压在我的身上,我唤了几声公子,他却紧闭着双目。我只好将他扶进船舱的锦塌上斜靠着。
  是我的错觉吗?尽管我知道我的错觉一般后来都被证明不是错觉,可明明只有一年未见,当时的我却觉得他的背影好像比原来更高大些了,面容也更俊美动人,雌雄难辨,那紧闭双目间的眉宇间微皱着,拧出了个川字,他的眼角眉梢间平白地添了很多东西,却是连我也说不清的森峻和忧郁,甚至,甚至有了一丝无言的苍老。
  我暗叹一声,取了一件金线凤绡纱巾轻轻披在他身上,然后又轻轻替他脱了鞋,让他舒服地躺了下来,正要蹑手蹑脚地离开,他却忽然伸出一手牢牢抓住了我,口中轻叫:木槿。
  我吓呆在当场,过了一会,未见他有任何动静,仍是双目紧闭,这才意识到他只是在说梦话,可能还是一个恶梦,他的呼吸急促,手底下竞使了真力,怎么也掰不开,这时蒙诏走了进来,看到我站在段月容的床边,似是陡然一惊,快步走来,将我推到一边,看到其实无漾,便松了一口气,正要对我暴喝。
  然后看段月容死拉着我的手,蒙诏疑惑地住了口。
  月光移到中天,同房内的宝物光芒将我和段月容照个干净,我想他这回一定是看到了我的脸,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活像看到了鬼。
  “小人看没人伺候公子,便自作主张扶了进了房,罪该万死,”我心上急了,一边低头解释,一边又使劲挣了挣,总算挣开了段月容的手。
  我垂手而立:小的这就出去,快步往后退,蒙诏并没有出声,只是愣愣地看着我离开,似乎还在震惊中,眼看退到门口,却听到后面有人低低唤着茶。
  我回头,段月容悠悠地醒了过来,嚷嚷着要茶水,这回段月容又改握蒙诏的手,蒙诏便抽不出身来见周围无人,便对我无奈道:“你且站住,将桌几上的茶端来。”
  我该怎么办,称众侍卫在后方对付法舟,无人在此,现在正是离去的好机会,是去是留,还是该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坚定地紧紧地握住他的手,热泪盈眶道:“段月容同志,我终于和党会师了。”
  ……
  正胡思乱想间,段月容忽地伸出一手,靠着蒙诏慢慢微侧头,紫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清晰而不耐烦地又崩了个重音:“茶……。。”
  我仓惶地醒来,往茶几那方过去,来到近前,不觉一愣,却见红木桌几上放着一只托着茶盏的茶杯,看上去甚是眼熟?!旋即醒悟,此乃我在瓜洲的旧物,一套连着盏托的汝窑杯盏,那杯盏通体雨过天青色,正如诗云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那汝窑向来为宫中上禁烧,因内有玛瑙,珍贵无比,唯汝州产极品玛瑙,可制极品瓷器,故称汝窑,闻名千年,向来唯供御拣退,方许出卖,近尤难得。
  其时虽逢战国割据,皇室赢弱,大量宝物被太监宫女偷运出宫外而流落于民间,但汝窑依然是西庭严格管制物品,故多为土豪巨富私藏,有一位商业伙伴用尽了行贿、走私等各种违法手段也才从西庭只搞到了这一套皇家御用汝窑杯盏转送于我,求我为其介绍几个南越之地技艺高超的织娘,可能连当时的张之严库中也仅有四只而已,我当时看了暗暗称奇,也曾还暗暗臆想会不会是原非白用过的呢,有一次段月容一大早来瓜洲,我正用这套精美器物悠然品着金峻眉,不小心正被他撞见了。
  段月容什么好东西没见识过,当下那识货的紫瞳便盯着那杯盏闪闪滴发了狼光,任凭我怎么语重心长,言辞恳切地诓他:太子明鉴,此物不过是个赝品耳。
  然而他却认定是西庭皇宫极品御用,然后便要强要了去,我实爱此物,打定主意不给,于是蛇抱怀中誓死不从,他便气鼓鼓地撩下等着瞧三个字离我而去。几天以后,段月容不仅证明了他的富可敌国和通天本领,并且显示了他对于艺术的无与伦比的领悟力和鉴赏力,我的墨园简直成了汝窑鉴赏天地,除了一只汝窑六凌洗,八只汝窑表釉碗……,还有六块汝窑屏风;上绘六幅春宫秘戏。。。。。。
  时至今日,他是如何搞到了这些许宫中禁物依然是一个巨大的迷团!!!
  后面传来脚步声惊醒了我,我赶紧端起茶杯,上前几步,越过蒙诏躬身垂目递上。
  “蒙诏且退下歇息吧,”段月容揉了揉太阳穴,闭目重重呼了一口气:“顾看着夕颜,别让他再靠近那个傻孩子,无论这个孩子是不是真正的宋重阳,明月阁的暗人皆会来此,你多派人小心公主。此处有这人伺候便够了。”
  蒙诏看着我慢慢道:“这是个生人,要不我让小玉或是翠花过来吧。”
  段月容一记眼刀又狠发了过来,蒙诏便闭了嘴,走时殷殷叮嘱我如何小心,眼中的狐疑却是越来越深,我诺诺称是,心中却焦急不已,后悔不该一时心软,刚才留下来照看段月容了。
  屋中只剩下我与他二人,他把脸深深埋在双掌中,这种肢体语言一般表明他陷在很深重的迷茫之中,他这个样子我也只看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我们逃难时其父下落不明,英雄末路的他面色惨淡,只差学楚霸王乌江刎劲而亡了。
  第二次就是当下,然而那时的我无论如何都能冷静以对,可是如今,我却是站也不是,蹲也不是,总之莫名地有些六神无主。
  我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先下船,见了兰生再做道理,正要找借口慢慢向外挪出去,那厢里他忽然抬起头,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叹让我的心肝重重地毛上一毛。
  “今夕。。。。。。是何夕?”他托着茶盏,布满血丝的紫瞳,望着空中明亮柔润的月婵娟,淡淡地出声问道。
  我只得也向窗棂头探了探,心神却不由一黯,再开口时不禁含着一丝悲凉:回贵人爷,今夜乃是七夕。
  这个日子是我和锦绣的生辰,也是我和他的,偏偏这样一个多情的日子,却好像是受过诅咒一般,更是我和他一切交集的开始。
  他的剑眉微平,嘴角噙着一丝讽意,低头咕哝了一句,我使劲听才明白,他好像是在说:“果然是这个日子。”
  这时船身微震,听到蒙诏的声音在房外道:“主人,燕口已到。”
  我便低头,殷勤道:“茶凉了,小人前去取些热水来。”
  我加快脚步走向门口。
  “急什么,我看这茶水正好。”却听背后段月容淡淡道:“外边一大帮子人,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
  感谢为我指出错别字和情节不合理之处的朋友们,欢迎下周同一时间观赏战国童话木槿花西月锦绣终卷之168章只为难相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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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只为难相见(一)
  “急什么,我看这茶水正好。”却听背后段月容淡淡道:“外边一大帮子人,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栓;身后便惊觉有人飘然而至;惊回头正对着一双满是冰冷恨意的紫瞳; “想去哪儿?”
  他对我冷笑着:”原非白哪里吗?”
  我的心脏一瞬间停跳了;他果然认出来了;是什么时候;吹笛的时候吗;还是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然而不容我多想;我的肩胫上一阵巨痛; 段月容的笑容猖獗地在我眼前放大;我慢慢倒了下去;感到脸贴到冰冷而华丽的地板上;我微弱地睁开眼,却见他也蹲在地上;一双夺目的紫晶琉璃瞳正冷冷地平视着我,充满了狠戾乖张,嗜血残暴,他猛然伸手死死地扣着我的前襟,那样紧,那样牢,连青筋都暴了出来,甚至打着颤,简直就是想把我给勒死了。
  那是我八年来从未见识过的惊天的怨愤和暴怒!
  他好像在我耳边咆哮什么;可惜我饥饿多时;加上又泡了泡冷水;经历杀机一刻;早已是力量耗尽;再加上他老人家刚才那手刀砍得太狠了;所以我根本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那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对我厉声咆哮,如泣似诉:“你这个没有心的,果然没有死。”
  这原本是我最最不想面对,最最害怕的一刻,而真正到来时却又有了一丝莫名的心安,心想着若是真给他勒死了,倒也可以问心无愧,一身轻松地去了。
  于是我又极端地走向反面;试图对他绽放一丝不合时谊的友好的微笑,以宏观地表达我对于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那种神奇重逢的复杂的思想感情,可是他老人家实在勒得太紧了,摇得太狠了,我一口气没接上来,头一歪,晕死过去了。
  我又看到了撒鲁尔可怕的脸在血河中不停向我飘近;无数的鬼魂围在我的身边哭泣,向我诉说着他们的不幸和怨愤;可最后全化作奇怪的吟唱:
  奎木沉碧,紫殇南归;
  北落危燕,日月将熄;
  雪摧斗木,猿涕元昌,
  双生子诞,龙主九天。
  紫殇在我的胸前一片灼热,黑色的雾气渐渐被那紫光驱离,我渐渐地恢复了知觉。耳边传来一曲的北地名乐。
  我发现我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上方有两个淡淡的亮光;我想移到亮光处; 方才艰难地爬起;奈何所在之地恁是滑;我摔了下;这是什么地方?
  耳边一阵欢快的音乐,颇有些北地之风了,有一主要歌者,似有二个歌童相和,所秦乐器亦不似中原或是大理,有横笛,拍板和拍鼓,而那歌声节秦甚是急速欢快。
  众人拍手之声甚众,有个浓重契丹人口音的人说道:“真想不到,洛洛小姐的雁回曲真是塞过我北地最有名的乐人了。”
  那个迷人的声音说道:“妾之拙技能得太子殿下及妥大人欣赏,不胜荣幸。”
  我仔细地想了想;是那个洛洛;果然只听那个契丹人殷勤赞道:“洛洛对殿下的深情真如白翎雀一般忠贞不二啊。”
  那白翎雀乃是北地一种常见鸟类,因无论寒署皆不迁移,常被北地人用来形容品性坚贞。
  屋内安静了下来,我只好支着耳朵听他们在说什么,只听到那个契丹人不停地用大理方言说着,那人大理话倒也流利,可见是个使官,最后总结下来,他的意思就是两国联手,焉有不胜之理。
  双方又谈了几句,接下去谈到一个实质性问题,关于结盟的诚意。
  段月容没有出声,那契丹人似是说道:“我主年纪尚轻,未有子嗣,唯有一妹,疼若珠宝,貌赛星辰,实为我契丹之花,堪为太子多多生养大理皇子。”
  我打赌,就算这个赛星辰不能为他段月容生养,段月容亦肯定喜欢。
  不过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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