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渡客-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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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您看我能当个好演员吗?”刀玉荷又回到了她要谈的主题。
“能,一定能。玉荷,坐过来。”林姐准备向她说点儿什么,不,她有一种由不得自己的感觉,她要摸摸刀玉荷,她要把事情说明,把她俩的关系挑明。
“玉荷!”林姐叫了一声,正要开口,楼梯上又出现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斧子和岩塔出现在门口。
“林姐,接上头了,全齐活了您呢,走吧!”斧子进门叫喊。
斧子的身旁站着心花怒放的岩塔。
岩塔把刀玉荷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刀玉荷睁大了双眼,诧疑地看着林姐。过了一会儿,她坚定地说:
“不行,你们妄想!”
斧子一见情况不妙,上去揪住了刀玉荷的头发,来了个反腕,骂道:“臭娘们儿,你想干什么?”
“我不放你们过境!”刀玉荷喊。
“再喊我就捅了你,放干了你的血!”斧子威胁着她。
“我不怕。岩塔你这个混蛋还不动手!”刀玉荷怒视着岩塔。
岩塔左右为难,他低声用傣语说了声:“人家给了大钱了!”
“来人……”刀玉荷呼救的叫声不等喊出,斧子一把掐住了她的脖梗。
“斧子,住手!不许伤害她。”林姐上去抱住了刀玉荷。
“林姐,你……?”斧子不解。
“玉荷,你……你冷静点儿。你……你还是放了我们吧。”
刀玉荷尽管嘴被捂着,还是坚定地摇着头。
“玉荷,玉荷,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
“我……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林姐痛哭着跪了下来。
“啊?”斧子放开了刀玉荷。
“你,你说什么?”刀玉荷被这突发的事情惊呆了。
“你不信,没有关系。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就是我亲生的女儿。”林姐抽泣着说。
“我……?”
“你阿妈姓刀,叫刀玉约,刀玉约的右腋下有一块儿紫痣。你手上的表是17钻的,表蒙子上有一道裂纹。”
“你姓韩?”
“叫欣欣。”
“你……?”刀玉荷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对,我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斧子和岩塔也全惊住了。
“你,你真是韩欣欣。”
林姐痛苦地点着头。
“我们寨子里谁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阿妈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到现在我才找到你。”刀玉荷扑到林姐的怀里。
“快走吧,林姐,定好的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斧子看看表,催着仍然跪着不动的林姐。
母女抱头痛哭。
“玉荷,跟我一起走吧。”林姐似乎冷静了一些。
“去哪儿?”
“去美国。”
“不,我不去。你要是我亲妈,你也别跟他们一起去。妈妈,那是叛逃罪呀!”刀玉荷抓着林姐的肩头流着泪说。
“玉荷,我得走,美国还有个女儿,你的妹妹冬冬。走吧,跟妈一起走吧!”林姐说着,想把刀玉荷扶起来。
“不,不能走,这是原则!”刀玉荷站起来,向他们瞪起了眼睛。
“什么他妈的原则,这都是哪儿的事儿呀?”斧子急得不耐烦了。
“玉荷,你先不走也好,可我必须得走。这样吧,”林姐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厚叠美元,递给玉荷说:“妈会想办法接你出去的。”
刀玉荷接过钱,往林姐的脸上一摔,站到了门口,她快速地瞄了一眼门旁边儿的双筒猎枪。“林姐,别全信这些,这种邪事儿多了去了。快走!”斧子盯着刀玉荷,向林姐请示着。
“我……?”林姐无言以对。
“还是我来吧。”说着,斧子一个箭步擒住了刀玉荷,用巴掌按住她的嘴说:“快,快走。林姐,时间不等人。”
“斧子,你……?”
“甭管我。岩塔你快带她走,按定好的地点。”
岩塔拉着林姐往外走。
林姐走到门口,回头向斧子叮嘱:“斧子,不许你伤她。”
“快走吧。”
“好好地跟她讲道理。”
“别噜嗦了,走。”
林姐迈出门坎,又转身回来说:“玉荷,我会来接你的。”
玉荷在斧子的怀里反抗着。
岩塔带着林姐安全过境,把她顺利地交给了黑头派来的人。
林姐迈过边境时,一直回头张望。她惦念着刀玉荷,还有斧子,生怕他们会闹出大事情。
斧子见岩塔把林姐安全带走,仍不放心。他把刀玉荷死死地按在地上,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
天渐渐暗了下来。斧子看了看表,估计林姐他们已到达接头的地点。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刀玉荷,她已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无力再挣扎。
“行了,我的姑奶奶,起来吧。我得找点儿水喝。”斧子松开了刀玉荷。
刀玉荷仍躺在地上。
“别说你没劲儿,我他妈的也快瘫了。咱得想辙吃点儿东西。”斧子说着,走到桌子旁,把剩下的冰茶一口气喝干。
喝完茶,斧子还没听到身后的刀玉荷有要起来的动静,就转过身来,猛见刀玉荷已把门后的双筒猎枪端在了手中,对准了他。
“别逗嘿,咱俩没什么过不去的。”
“不许动!”
“还闹?跟真的似的。”斧子乐呵呵地向她走来。
“嘭”的一声,猎枪子弹朝他的肚子打来。
“哟,我操,玩真的!”斧子说着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捂着从肚子里流出来的肠子,说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操,今儿我面了。”
31
第四特区人民军总部,黑头大摆宴席招待林姐。
林姐头昏脑胀,滴酒不沾。看着满桌子的烤乳猪、烧野鸭、清蒸穿山甲、泥焖地刺猬,她是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总司令黑头又命几个卫兵端上来洋桃、芒果、芭蕉、凤梨放在林姐的面前,林姐仍然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是咋搞的嘛?是不是嫌我的庙太小、太土气。你第一次到我这里来,怎么也得赏个面子嘛!”黑头一张嘴,还是离不开他的川音。
“不是,我真地头痛,吃不下去。还是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吧。”林姐感到浑身骨节发紧。在她的脑于里,总闪着刀玉荷的影子。
除了刀玉荷这个24年不曾见过面的亲生女儿给了她意外的刺激,还有就是刚才她打的两个电话,扰得她更加心烦意乱。
到了人民军总部,她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曼哈顿的办公室,铃声响了十几次也没人接;第二个电话是打给了长岛小海湾的家里,她盼望冬冬、丁国庆和阿芳生活得愉快,三个人不管是谁接电话,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她都会感到极大的欣慰。可是,这三个人的声音她没听到,来接电话的却是萨娃。
萨娃说家里一直没有人,更不曾有个叫阿芳的女人住在小海湾。丁国庆先生几天前就离开小海湾。不过,他临走之前,在电话机旁倒是留了一个条子。条子上写得很简单,一项内容是叫冬冬在寒假期间不要出去乱走动,第二项内容是说他准备离开纽约一个星期,去找你。
“找我?!”林姐在电话里就惊叫起来。
“是的。他写的是去找妈咪,我想就是你吧。”萨娃说。
“他说到哪儿去找我吗?”
“没有。不过,他说叫冬冬和我都放心,妈咪一定很快就回来。”
冬冬在电话里急着对她说:“妈咪,你快回来吧。纽约的雪景可美了,今年的这场大风雪是近百年来都很少遇到的,妈咪,可好看了。国庆叔叔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一定要带我去滑雪。”
“好,两天以后就到。当心身体,冬冬。”林姐打完了这个电话,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不想在人民军内多停留一分钟。
黑头不仅为林姐设下了盛宴,也为她准备了一些特殊的歌舞节目。这些节目是他特意派人从孟拉镇上花大钱包来的。黑头命令晚宴的菜肴暂停。他朝着左右拍了两下手,军帐内立即灯火通明,歌舞翩翩。
包来的节目是人妖表演。这些个以假乱真的人妖撅起屁股,挺着丰胸,在一群小卫兵和黑头司令的面前,做着性感诱人的怪态。他们弄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演,挑逗着这些长久不见荤腥的士兵。士兵们也许因为酒喝得太多,也许是见司令请来了客人非常高兴,他们个个得意忘形,混进人妖群里,同他们一起打逗调戏。
“对不起,我得走。”林姐接着头皮大声地说。
黑头看出林姐是真不喜欢,挥了一下手.人妖歌舞立即撤到外面,军帐内恢复了安静。
“难得机会,林姐,再坐一会儿,明早一定叫你上飞机。顾卫华那边都准备好了,没有问题。”黑头说着,又向她举起了酒杯。
林姐不愿做得太过分,叫黑头当着卫兵们的面下不来台,就跟着举起杯子放到嘴边抿了一口酒说:“看来你不缺钱嘛,还有余钱请这些人妖。”
“对头,这两年见好见缓。偷渡路过此地的人越来越多,我是孙二娘开店,不管那一套。想从此处过,留下买路钱。除了你的货我从不难为他们,可眼下的零散货比起你成批的也不少。”黑头得意地说。
“是吗?”
“当然喽。很奇怪哩,个个身上都有不少的钱。前几天,我手下的勇士们又抓到了一个大个子,这可是个好果子,他身上藏的全是美金。”
“你说什么?大个子?身上全是美金?”不知是一股什么力量,使林姐突然敏感起来,她的第六感觉猛地被黑头的话挑动了起来。她忽然把黑头的话与老萨娃说的丁国庆出来找她的话联在了一起。
“不会错的。”黑头肯定地说。
“你见过这个人了?”
“我才没有空儿管这些。见他作啥子嘛,我只要他身上的钱。”
“你,你快点儿把他带到这里来。”
“作啥子?”
“我要看一看他。”
黑头有些不理解,可还是向站在身后的一个缅甸籍卫士说了几句林姐听不懂的话。
没过一会儿的功夫,四个娃娃兵押着一个与他们不成比例的巨人走了进来。
“往前走走,站在灯下!”黑头用缅语命令。
林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第六感觉没有错,她认出了站在灯下的这个衣衫褴褛的大个子就是丁国庆。
“国庆!”她叫了一声扑上去。
黑头和卫士们一惊。
“国庆,看看我,我是欣欣。”
“欣欣?!”
林姐抱住了丁国庆,丁国庆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说:“我知道我会找到你的,欣欣。”说着他不顾周围的环境,放肆地抚摸她、亲吻她。
“国庆,你……你怎么会闯到这里来?”林姐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
“嘿嘿。”丁国庆笑了。
黑头走到他俩身旁,揉着眼,拍着他俩的肩膀,想起了流传在这一带的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阿黑寻找阿诗玛,黑头掉了眼泪。
第二天一早,黑头亲自把他们送到泰国曼谷郊外。一路上他们的话很少,林姐紧拉着丁国庆的手,丁国庆把林姐搂得更紧。
在曼谷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