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盗世家 3窃菊 作者:寄秋-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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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楚二哥,这是你大嫂吗?」好惊人的「美」,大姊、二姊都该甘败下风。
笑意有点冷的楚天魂轻拍她一下。「我兄长的遗孀,论礼,你该唤她一声楚大嫂。」
如果她还想坐稳长嫂的位置,他一定会代兄好生的照料她的衣食起居,使其无所匮乏。
「这个……呃!你确定吗?是不是别人假扮的?」罗菊衣有些犹豫的问道。
楚天魂不解的扬起眉,「她确实是敝庄的大少奶奶,我大哥三媒六礼娶进门的元配妻子。」
「她不是万花楼的姑娘,或是浣花院的花娘?」那身打扮真像正要接客的模样。
「什么万花楼……花娘?!」忽地一怔,他的表情转为深沉难测。
「你瞧嘛!有哪个妇道人家会用俗蔑的布料做衣服,还满头金呀银的钗饰到处招摇,想摆阔也不是这种摆法,她以为满地嫖客呀!红袖一招入帏帐。」
罗菊衣说得很轻,怕人听见会难为情,她悄悄地靠向楚天魂耳旁低语细言,不受先前秋梁香说出尖酸所左右,一副不吐不快的神色。
「嗯!说得有道理,回头我会把你这番忠告转告给她。」她倒是见解独特,一语道破迷思。
以往他只觉得她穿著过於华丽,想是个人喜好的缘故,他也不好多做批评的眼不见为净,免得她误会他对她还有「旧情」。
「楚、二、哥,你是存心让我丢脸是吧!你要是敢说我一定翻脸。」她发狠的拧他的腰肉,不让他有机会戏耍她。
「啧!好痛的威胁,妹子的要求二哥怎敢不照做。」下手真狠,他身上铁定多一处淤痕。
唉!他这大男人的威信全然扫地,敌不过小女子的刁蛮。
楚天魂怜惜的望著那张气鼓鼓的小脸,笑意留在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滚动声,像在笑却一脸正经,看不出半点异样。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话中的取笑,你明明就认为我说得十分可笑。」她一副想缝了他一张坏嘴的模样,只差手上没针线。
「不,你的见地深得我心,以前我一直想不起像什么,经你一点醒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他轻咳了两声掩饰笑意。
「你没骗我吧!我才不信你没去过那种地方。」哪个男人不寻花问柳,尝尝百花的滋味。
当然,她爹和外公除外,他们不贪花好色,一个是老贼、一个是酒仙,各有所好的窃玉寻酒,不会多看妻子以外的女子一眼。
良人当如是,有点小嗜好无妨,只要尊妻如菩萨,照三餐供奉,衣食无缺,怜惜人心不生三心二意。
眉眼一挑,他倒闻出一丝酸味,「凭我的破烂身子,我有能力招惹哪里的姑娘?」
「想想也对,你的烂身子的确禁不起折腾……」咦!等等,她好像又被他拐了。「没能力不表示没去过,沾沾胭脂总有吧!」
她现在的神情就像醋劲大发的小娘子,捉奸在床容不得他狡辩。
「欵!你真瞧得起我。」楚天魂故意叹了一口气,佯装脚下虚浮地往她一靠。「我连多走几步路都撑不住了,哪有心思闻水粉味。」
倒是她一身的幽香闻来沁心,叫他酒不醉人人自醉,未饮先醺。
「喂!你真虚假虚?要不要叫那个冷面来扶?」反正他闲著也是闲著,不如来做点事。
罗菊衣对生性冷沉的游龙没啥好脸色,他冷她也淡,最好别打照面各走各的路,她绝对不会主动去招惹他。
「不用了,我靠一靠便没事。」真让他过来就没戏唱了。
「真的?」她十分怀疑地看著他有些倦意的脸,心口泛起一阵忧地软了语气。
风清云淡,绿橙挂满青果,仆佣成群像不用处理手边事似的杵著,面容呆滞不知所措,眼大如碗的盯著他们主子爷,不太肯定他是否真的回庄了。
眼前的主子过於随和、轻佻,举手投足间散发率性的轻快,不若以往笑不及眼,恍如肩上压著千斤担,连扬唇一笑也显得无心。
他们真是看傻了眼,久久不能回神,就像榕柏入地动不了,根节盘杂无法抽身。
反观无事一身轻的西凤和做壁上观的游龙已司空见惯,由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到习惯主子的转变,早练就金钢不坏之身,不论主子做出何种怪异的举止都不足为奇,他中了一种名为「情」的剧毒,无药可解。
「我说小叔呀!你没见我这么个人站在这里吗?低头窃语是一件非常失礼的行为,你让我这做大嫂的相当痛心。」她有那么难入他的眼吗?
不甘心遭人忽视的秋染香故意介入两人之间,不著痕迹的推开菊三小姐,细腕轻浮地往小叔的胸口一搭,看似瞧瞧他瘦了没,实则行挑逗之意。
死了丈夫的女人最需要慰藉了,没个男人在身旁偎暖真的很寂寞……
咦!人呢?怎么不见了?
「天魂真是糊涂了,居然没先招呼嫂子一声,望你海涵。」他眼底的厌色让轻笑声遮住,身一闪避开她涂上寇丹的十指。
这一次他可狡猾了,乾脆一脸虚弱的抱住他的小菊儿,胸前不得空的避免惹出闲言闲语。
「呵……呵……你要真糊涂我可就烦心了,偌大的柳月山庄没人撑著可不行,我的後半生只能倚靠你了。」她呵呵的如母鸡笑声,语带令人想歪的联想。
不过楚天魂毕竟不是省油的灯,笑语如珠地破解她设下的陷阱。
「长嫂如母当然要好好奉养,要是有一个怠慢,九泉之下的兄长怕也不能饶我,半夜由地府回转找我秉烛长谈。」人伦不可乱。
一提起已逝的楚天遥,秋染香的脸色为之一变。
「别提那没良心的人,抛下如花似玉的妻子自个风流去,也不想想我未来的日子怎么过。」她一脸哀怨的诉苦,眼尾挑媚地不像死了丈夫的寡妇。
其实她当年该嫁的夫婿是楚家二少,可是那时他病恹恹的离不开床榻,一副气若游丝快断气的模样,她自然多有迟疑。
适时得知他另有一名未娶亲的长兄,嫁入柳月山庄意念强烈的她索性以兄代弟的行了一计移花接木,先是以探病为由住进庄里。
起先大家以为她真是贞烈娴淑的女子,未来夫婿缠绵病榻肯来探望,不以为忤地坚守烈女不二嫁的美德。
谁知那么一天衣衫不整的在楚天遥房里醒来,两人身上都有过欢爱过的痕迹,被褥上有著象徵处子之身的血渍,木已成舟难再回头。
虽然大家都认为这件事有阴谋成份存在,个性务实的楚家大少不可能强夺其弟的未婚妻,更做不出毁人清白的卑劣行为,他一夜睡到天亮根本不知发生何事。
但是攸关到女子的名节,再加上她哭哭啼啼的寻死寻活说要退婚,她没脸见重病在床的未婚夫,因此众人心中有疑也不好点破,由著事情发展到退弟婚嫁兄长的荒谬情事。
只是一嫁入柳月山庄没多久她就後悔了,原来百般算计的丈夫并非谪长子,经由高人调理已能下床走动的楚天魂才是元配所出,她一子算错全盘皆输,悔时已晚。
「嫂子莫道人之过,说不定大哥一听见你的埋怨会不忍,夜里与你再续夫妻缘。」人死为大,万般过错一笔抹销。
「呸!呸!呸!你别吓我,我这人胆子最小了,不要拿你大哥来磨我的胆。」一段孽缘早该结束了,谁还牵牵盼盼。
「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鬼来敲门心不惊,自己的夫婿有什么好怕,他又不是你害死的。」心中有鬼的人才会胆战心惊。
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的秋染香恼怒地一喝,「你在指责我没顾好他吗?让他半夜急症死去却浑然不知。」
没人愿意身边睡了个死人长达一夜,七孔流血满目狰狞,仿佛恶鬼撕身的捉破自己的脸,面目全非几乎无法辨认。
「嫂子言重了,我是说鬼并不可怕,有时活著的人比鬼更令人畏惧。」人心才是可怕的狂兽,永远不懂何谓饱足的吞食。
「是不是言重你心里有数,你大哥不在了,我一个无人依靠的妇道人家若是受了委屈能找谁出头?」别想叫她认命。
命是捉在自己手上的,运也不是不能改,只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会时来运转。
她不让别人受委屈就是菩萨有眼了。楚天魂在心里冷笑著。「嫂子是嫌食糟,还是衣著太单薄呢?」
手一扬,他命人取来外衫强为她披上,不让她以撩人之姿故做受尽欺凌的弃妇。
楚家的名声还是得维护,他不能任人笑话柳月山庄出荡妇,勾引小叔淫乱人伦,衣不敝体地让下人看尽丑态。
「我……我要裁两匹布做新裙,前些日子的衣衫都旧了。」还要记著多要些金钗银链,她头上的珠花老少了一朵,叫人看了不顺眼。
「前些日子是什么时候?」这么快就旧了呀!
咦!这声音怪怪的,有点轻。「不就是上个月月底嘛!我都穿了三回。」
「不会吧!你这么奢侈,月底距今不到二十天光景,你穿三回就嫌旧,那外头游民乞妇怎么办?他们可能一件衣服穿到死。」草席一裹还见得到补丁。
「你拿我和外面的乞丐比?!你大哥一死你就嫌弃我,老想著赶我走是不是?」她才不会如他的愿离开,她会一辈子赖著他。
「我没有大哥。」真的。
秋染香脸一沉的呼天抢地,「原来你真是狼子野心呀!不认兄长不认嫂,想霸占楚家所有的产业!」
「噫!你到底在嚷什么?我是没兄长也没嫂呀!我只有两个古怪的姊姊和一个迷糊的妹妹,我们一家都不姓楚。」哇!有鬼。
俏生生的小脸由楚天魂身後探出,两眼瞠大露出受惊吓的神情,好像不解人事地动了动眼皮子,不相信一会儿工夫人会丑陋至此。
姑娘家的柔腻嗓音终究与男子有别,她到底在心慌什么?居然没听出她刻意搅局的声音。
「你……怎么会是你这野女人?!我们楚家的人在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余地,还不快给我滚出去!」恼羞成怒的秋染香气红了脸,指著大门方向要罗菊衣滚。
「我有手有脚干么要滚,大娘你的脾气真的很糟糕,全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姓楚。」请神容易送神难,她决定赖著不走了。
难得出走一趟怎不玩个过瘾,她的快活林还在等著她呢!没把血玉蟾蜍的秘密摸清楚她誓不罢休。
「你……你叫我什么……」她双手微颤的一指,浓艳的粉妆为之脱落一角。
「大娘呀!你年纪看来和我娘亲差下多,大概也有三十几了吧!」要是她娘也像她一样装扮,阿爹肯定吓得马上酒醒。
「你这该死的小贱人,我才二十五,二十五听到了没,我不是大娘!」秋染香气愤难休得像要扑过去捉花她的脸般。
罗菊衣一脸惊讶地玩著胸前的羊脂白玉。「可我怎么瞧你都是徐娘半老的模样,风姿犹在却不再年轻了,毕竟我才十六岁嘛!」
二十五对她来说已经很老很老了,娘亲的不老童颜看来比她年少了许多。
「十六……」好遥远的记忆,那年她还是不懂心机的小姑娘。
秋染香像被击败的眼倏地一厉,瞳眸放大的瞪向她手中的那抹白,脸上乍青乍白地透出狠厉,无法相信的再看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