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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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钥匙——
定睛看去,那道桃芯雕花木门可不就矗立前方。
我几步近前,小心的触摸它,急忙用钥匙开门,使劲摁响门铃。
单纯明亮的前奏流泄出来,一群男人在用音乐讲故事。关于勇气、善良,与战胜邪恶的故事。
……yellow submarine。
刹那间,在这个房子里每一天的记忆争先恐后的冒出来,大脑中我二十年的人生同时出现两个版本,泛滥的记忆像肆虐大地的洪水,而理智化为引导的沟渠,将洪水秩序井然的导向大海……
记忆中的两个温雪,一个贫穷落泊,一个如日中天,而,孰真孰假?
举目四顾,房内是熟悉的布局,明清古式家具,墙上挂着提香的圣母像,不伦不类到了极点。
我停在一间房门前。
门虚掩着,轻轻推开,灯光自动点亮,房间里充满幽淡的香水味道。
床上一堆晶光闪烁,像是小小的太阳,炫花了我的眼。
我随手拨弄,冰凉冰凉的,全是钻石戒指和项链。
梳妆台上一溜香水瓶子,柜子里挂满套装。
我抚摸着套装柔软的衣料,耳边似乎听到女子声音说,我要钻石戒指、铂金项链、香奈尔的套装、路易威登的皮包、午夜飞行的香水!
另一个好听的声音回应,不行,神仙不能直接给予凡人物质。
……那么,这些算什么?
最后的礼物?
不告而别的补偿?
还是,你真的……彻底抛弃了我?
我缓缓合上柜门,额头抵在门上。
颜琛走进房间,问我:“你又怎么了?”
他已经感到不耐烦了,英俊的面孔沉下来。
想起来了,五年前他离开我时也是这副表情。
我微微一笑,瞧,神仙,你擅自更改了我们的命运,却更改不了这结局。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要舍我而去。
我扫视房间,很快找到要找的东西。
我过去提起那只结实的帆布旅行袋,拉开拉链,然后对他说。
“我给你一百万,我们分手好不好?”
在人间——下4
我穿着华美的衣裙,金丝银线织就的衣裳在灯下闪着绮丽的光芒。
我站在旋转楼梯顶端,俯视整个大厅。
而所有人抬起头,仰望我。
导演在叫:“就这样,慢慢走下来,想象你很尊贵,你是全场的焦点,可你的眼睛只看见王子。”
我把手扶在木栏杆上,摩挲那一层光滑的表皮,皮肤有一种微微的灼热的感觉。
我的眼里只有你。
颜琛站在大厅中间,穿着王子的礼服,英俊得不似尘世中人。
我走下去。
他走过来。
音乐响起来。
我们的眼神交汇,所有人仿佛都不存在,大厅愈发空旷,像是在一个最黑暗的原野里,彼此就是寻觅多年的,唯一那颗星。
手在栏杆的凸起处磕了一下,我忽然想起这是在拍钻石广告,等我走下楼梯,颜琛会捧起我的手,吻在手背上。
手指感觉沉甸甸的,不知道是几克拉的钻戒。
无所谓,反正不会强过我床上那一堆。
我眼角的余光扫到小尾,她正站在人群中充临时演员,伪装出惊讶和羡慕的表情。
我一步一步接近颜琛。
我伸出手,他深情款款的握住,刚要伸嘴去吻。
我小声说:“我拉屎没洗手。”
趁他呆住,我缩回手,转身飞快跑到楼梯顶部。
“停!停!”导演大怒,耳麦里冲我狂吼:“你搞什么?温雪!你要发神经也等给我拍完!”
我不理他。音乐停下来,我向乐手们招手:“别停啊,来个命运第二乐章。”
那些神经病当真就奏起来,导演的声音很快被盖住,颜琛跑上来拉我,嘴巴动个不停,我也不管他说什么,攀住他的肩膀,吻上他的唇。
这是第二次主动吻男人,因为他是我爱的,我愿意这个吻天长地久。
他却很快拉开我,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转过头。
颜琛,你不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这个吻。
你不知道,我曾经失去过你,因为失去你而失去我自己。
颜琛,你不知道我的灵魂一直都是残缺的,在认识你之前,我可以守住这秘密,在失去你之后,我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冒险。
爱情是太累人的东西。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要。
可我又会舍不得。
颜琛,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抓紧木栏杆,探头下望,强烈的灯光下,每个人的眼睛都是炽热的,我因此看不见他们冰冷的心。
手上使劲,我纵身而起。
灯光是如此之近,我的眼睛被光晕笼罩。
我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头有一个白衣的男子,他总是说……想飞之心,永远不死……
颜琛捞了我一把,我拍开他的手,在贝多芬的乐章和全场人的尖叫中下坠。
失重的感觉,身体在空中短暂的停留。
脑中忽然出现一个极清晰的声音:这人间的喜怒悲伤你已体验够了吗?
我听见自己冷笑回答:喜倒没有,怒悲伤已经饱和了。
那声音道:那么,新的旅途可以开始了。
眼前有一瞬间的黑暗,因为我眨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一张背光的脸朝我俯下来,那么近,近的伸手可以触到。
这才察觉被人横抱在怀里。
我定了定神,抓住他的衣领,逼他转过头。
我急于看清他的脸。
是你吗?
神仙,是你吗?
是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孔,如大理石雕像般无懈可击的英俊,金发有些乱,蓝色的眼珠在灯光下闪着冷冷的光。
原来再热烈的光也照不暖每个人的心。
我的手贴在他胸前。
感觉不到他的心跳。
我的心跳也越来越缓,几不可觉。
不是你。
该死的王八蛋神仙,居然不是你!
我怒气上涌,甩手就给他一掌。
“啪”一声,我应声落地。
好痛!我痛得啮牙咧嘴,软瘫在地上,四肢以极不雅的姿势张开,而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还睨了我一眼,说:“蠢女人!”
我奋力撑起半身,叫道:“你什么意思?你他妈哪儿来的?”
他没有理我,只顾着应付涌过来的导演、副导演、场记、演员、灯光师、摄像师……一律一把抓住,扎手扎脚的甩出去。
摄影棚里一遍呻吟。
有没有搞错!我目瞪口呆,一群人围攻一个家伙,居然全被撂趴下!
金发男人抓住颜琛,没有立刻甩他出去,颜琛拳脚不停,叫嚷着:“你是谁?你把温雪怎么样了?你想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会到,你最好赶快放开我,有种跟我单挑……”
金发男人眉头一皱:“吵死了,闭嘴!”
他拎着颜琛走到我面前,瞥我一眼,再盯着他道:“你和她的缘分四年前就断了,以后也不可能再续,记住,不要再想她!”说完随手一甩,颜琛就像个破布娃娃般飞了出去,落地后头一歪眼一闭,昏了。
整个摄影棚只剩下他一个还站着,金发蓝眼,英俊得像死神。
他环顾四周,喃喃道:“真是麻烦的凡人,什么都搞得乱七八糟。”
凡人?对啊,这家伙不像人类。我忍不住问:“你究竟是谁?是神仙还是妖精?”
他转向我,忽然喝道:“出来!”
我一怔,他俯身用一只胳膊抱起我,抬起头,以一种君临天下的高傲望向后方的某人。
在上间——下5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小尾,混在倒地的人群中假装辗转呻吟的小狐狸精。
“喂,”我看他不像要伤害我,乍起胆子道:“你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他冷冷的道:“小姑娘?蠢女人,那明明是八百年道行的狐狸精!滚出来!”
小尾畏畏缩缩的起身,哀求的看着他:“神仙大人,我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只是想做人而已……啊!”
金发男人手一挥,像有一条无形的绳索套住小尾,越收越紧,凭空冒出一阵轻烟将她罩住,小尾的身形越来越模糊。
烟雾散尽,半空中只剩下一只飘浮的狐狸。
他收回手,那只狐狸被抛向我,我手忙脚乱接住。
第一个感觉是好小,红色皮毛的狐狸,抱着的感觉却像个小小的婴儿,闭着眼,一副不设防的依赖表情。
我不由的抱紧它。
不管是依赖,或是被依赖,都是需要的感觉。
因为我们都太贫乏,所以倍加渴望拥有。
金发男人忽道:“教你一个常识,从这点高度跳下来是死不了的。”
不等我回答,他又道:“你准备好开始新的旅途了吗?”
我一怔,想起摔下楼时脑中出现的声音,难道那不是幻觉?
“什么旅途?去哪里?”
那双冰冷的蓝色眸子盯着我,我转过头,看一眼躺在地上的颜琛。
呵,去哪里有什么区别?从楼上跳下来那一刻,我已经放逐了自己,上天入地都无所谓,这个无穷烦扰的人间难道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我点头。
他道:“抓紧了。”
我只觉身体猛的向下一沉,忽然又变得轻飘飘上浮,眼前快而清晰的旋转过一幅一幅似曾相识的画面,正是我短暂生命中所有快乐与痛苦的过往。最后,我仿佛看到十六岁那年春初,我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教学楼侧的樱花树下,望见那少年微笑的眼。
那一年的风,那一年的阳光,我流的那些泪……
终究,只是回忆。
时光如流水,而我们的爱情,早已经沉没。
眼前骤然大放光明,我拒绝合眼,反而睁大双眼,感觉那刺痛,感觉一点湿意从眼角流淌而下。
由着它吧,这是最后一次。
我一定能够忘记你,在你忘记我之前。
所以,所以……
我看清面前的景象,呆住了。
一大片草原延伸至天边,纯正的单一的绿色,若不是随着风势的一下下起伏,我几乎以为这是在画中。
轻轻的风带着草籽的香气拂面而来,阳光温暖的照着,身体只觉暖洋洋懒洋洋。
我抬起头,再一次惊讶。
好蓝的天空。
像是,像是打翻了浅蓝色的颜料,用水稀释,再用玻板压住,那种晕开的淡薄的蓝。
看着看着,只觉身陷其中,被这片无边无际的蓝色淹没。
这是……什么地方?我被瞬间转移到某个风景区?不,不对!这么清新的空气,视物的清晰度就像大雨过后的世界,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天空、草原,甚至阳光和每一丝风都与我熟悉的世界有一点不同,但我也说不出这不同具体在哪里……
“喂!”一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我的遐想,我低下头,这才发现还坐在金发男人的左臂上。紧跟着身体再一次腾空,竟被那男人粗鲁的甩下来!
我在半空中翻身,灵巧的单手撑地,翻了个筋斗,稳稳的站定。
怎么回事?我眨着眼,搞不清状况——我什么时候变成武林高手了?
金发男人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转身就走:“跟着我。”
我愣了几秒,听话的跟了几步,忽然发现怀中空空,又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