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元首下_2-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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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使元首的副官们——他们很少见元首发火——觉得好笑。希特勒发火时,一般是大发议
论半个钟头;偶尔若大声呵斥,那也片刻即逝。“数次这样‘发狂’时我都在场”,魏德曼
写道,“我要说的是,他发的火,与那些脾气很坏又无自制力的人发的火没有什么两样。”
有些心腹相信,希特勒之发火是为了效果。若果真如此,那么,那天下午的发火,却使
其对手处于守势。其时,张伯伦业已在草拟一封妥协信。信中,他建议由他出面探听捷克人
的风声,看是否能作出安排,让苏台德地区的日耳曼人自行维持法律的秩序。
23日早餐后,这封信被送过了河。由于根本不想妥协,希特勒认为这是对他的想法的
断然拒绝。在与里宾特洛甫及其他顾问进行长时间的“激烈的”磋商后,希特勒写了一封很
不友好的信作为回答。信的内容重复了他在会议桌上说过的话。因为信很长来不及翻译,希
特勒便令施密特带着信去见张伯伦,当面进行口头翻译。施密特腋下夹着一个大牛皮纸信封
,于下午3时左右离开了德莱森旅馆。快到彼得斯堡旅馆时,施密特发现旅馆门口已围了一
群记者。有位记者喊道:“你带的是和平还是战争?”施密特小心谨慎,未走漏风声,连肩
也没有耸一耸。其时,张伯伦在凉台上,施密特被立刻带了进去。片刻前,张伯伦与汉德逊
还在不安地来回踱步;见施密特前来,首相刹时控制住了自己,似乎他是在偶然踱步。
施密特回来后,希特勒焦急地问:“他说了些什么?他对我的信反应如何?”当他得悉
张伯伦既不激动也不发怒时,他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到一小时,张伯伦便派两人渡河,给
希特勒送来了答复。这封信既是妥协又是恶兆,是玩弄外交辞令的典范。首先,他答应将希
特勒的提议交给捷克人,要求希特勒给他发一份详尽地阐述他的要求的备忘录。他建议,一
俟收到元首的备忘录,他便动身回英国。
他们进行了二次会谈。这想必是张伯伦回国之威胁所致。双方同意,张伯伦于该晚前往
德莱森旅馆,一方面去取备忘录,一方面去听希特勒对此所作的解释。会谈于晚10时左右
开始。由于参与会谈的人数增多,会议是在一小饭厅内举行的。汉德逊、寇克派特里克、里
宾特洛甫和威兹萨克等人,围着希特勒和张伯伦成半圆形而坐,且坐得很随便。备忘录则由
施密特翻译。希特勒要求捷军从地图——该地图系备忘录的附件——上所示的地区撤出。撤
军将从9月26日开始,苏台德于28日正式割让给德国。
“这是最后通牒!”张伯伦喊道,并举双手抗议。
“是一道命令!”喜欢炫耀其德语的汉德逊用德语附和道。张伯伦拒绝将这样的一份文
件转给捷克人。他说,且不谈其内容,其语调就足以引起中立派的愤怒。他怒斥了希特勒,
好像元首是他的一个不顺从的阁僚似的。希特勒被迫处于守势的时刻不多,而这是其中之一
。接着在所提的日程问题上他又受到三位英国政治家的联合攻击,因为这份时间表给捷克人
所留时间实在太短,无法从苏台德撤军并移交苏台德。由于这份计划既行不通又具有危险性
,它有可能导致一场欧战。
谈判因此陷入僵局。此时,有位副官进来了,给元首带来一份电报。元首草草看了一遍
后,元首将它交给施密特。施密特将它大声译成英语:“贝奈斯通过电台刚刚宣布,捷克各
武装力量实行总动员。”
最终打破沉默的是希特勒:“即使发生了这一闻所未闻的挑衅”,希特勒用几乎听不见
的声音说,我当然仍将遵守诺言,在谈判期间不反对捷克斯洛伐克——无论如何,张伯伦先
生,在您在德国逗留期间,我不会这样做。”这段话,因为是在心平气和中说出的,所以好
像有点使人糊涂;但元首接着说的话可就不可能被误解了。他言简意赅地说,捷克的总动员
把一切问题解决了。张伯伦匆忙地指出,动员不外乎是个预防措施,不见得是进攻性措施;
希特勒回答说,在他看来,总动员一事表明,捷克人无意放弃任何领土。张伯伦再次不同意
此说。他辩论说,捷克人已原则同意办台德实行自治,他们不会自食其言,出尔反尔。
那么,何故总动员?希特勒紧追不舍。
首相说,首先总动员的是德国嘛。
那你也叫它总动员?元首尖酸刻薄地反驳说。接着,他又再次进行威胁:这次危机不会
长期拖延下去了。他引用一句日耳曼的古老的格言:“恐怖之目标甚于无目标之恐怖。”他
说,那份最后通牒,代表了他最后那句话。
张伯伦说,既然如此,继续谈判便无意义了。“因为他亲眼看见他为欧洲和平的一切希
望已破灭,他将带着沉重的心情返回英国。但是,他的良心是明如镜的;为了和平,他已竭
尽了全力。不幸的是,他并未在希特勒先生身上找到回声。”
希特勒最怕的是张伯伦拂袖而去,所以,他便急忙向他保证,在谈判期间,他决不会入
侵捷克斯洛伐克。此语有如一阵雷雨,使空气变得清新。“为了让您高兴,张伯伦先生”,
沉默片刻后,他说,“在日程问题上本人将作出一个让步。我是很少向人让步的,您是我作
让步的其中之一。我同意10月1日作为撤退的日期。”
在其他枝节问题上又谈了一阵后,张伯伦答应将此最后通牒转给捷克人。此时已是凌晨
1时30分了,众人只好休会。元首对首相为和平而奔波表示感谢,并向他保证,“捷克问
题是他不得不在欧洲作的最后一个领土要求。”
张伯伦在称心如意的“再见”声中离开了德国。目击他步出旅馆大门的人们,并未在他
脸上看出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之感。
(5)
在经过数小时必要的睡眠后,张伯伦飞返伦敦,并于次日召开内阁全体会议。他解释道
,如果想了解人们的行为,我们就必须了解其动机,看他们是如何思考的。希特勒先生“不
会故意欺骗受他尊敬并一直与他谈判的人”。假如这样,他们“失去就两国间存在的种种分
歧与德国达成谅解的机会”,那将是个大悲剧。
当他沿着泰晤士河模拟德国轰炸机飞行路线返家时,他恐惧地说:“数以千计的家庭出
现在机下。我问我自己:我们能为他们提供多少保护?我觉得,我们今天无力发动一场为了
阻止尔后会出现的战争的战争。”
在内阁里,他从未受到过如此巨大的阻力。首先,海军部的达夫·古柏勋爵根本不相信
元首之保证,提议立刻实行总动员。张伯伦力谏他的阁僚,此类决定宜推迟作出。会议决定
先与下令实行局部动员的法国进行磋商。
星期天上午内阁再次举行会议时,又出现了新的反对意见。“我总无法驱除心中的疙瘩
”,外相哈利法克斯说,“我觉得,希特勒先生什么也未给我们,只在那里发号施令,好像
他已不战而胜似的。”只要纳粹主义依然存在,和平就不巩固。
早些时候支持张伯伦的黑尔什姆勋爵,此时同意外相的看法。辩论开始了。斯坦霍普和
毛姆两勋爵力主向捷克施加压力以接受希特勒的备忘录,温特顿勋爵则主张出于道义应拒绝
其建议。由于内阁意见大相径庭,张伯伦力图恢复内阁的秩序。他说,此时谈论接受或拒绝
希特勒的条款,或觉得受辱,都是错误的。接受或拒绝,主意该由捷克人拿。
内阁会议刚刚在不和中结束,张伯伦又碰见了一件伤心事。捷克大使扬·马萨里克来访
,提出了严重抗议。他说,希特勒的备忘录之内容,使他的政府“目瞪口呆”。这份备忘录
实际上是最后通牒,剥夺了捷克斯洛代克保卫其民族生存的任何一个权利。“我的政府反对
这些新的残酷的要求,必然会奋起尽力反抗。我们将这样做,让上帝保佑。”
当晚,法国代表团又返回伦敦,以讨论局势。代表团团长达拉第宣布,法国不承认希特
勒有权占领苏台德地区。对张伯伦所提的问题,即“若希特勒出于战略上的考虑,将一边界
强加在捷克斯洛伐克的头上,你法国是否会宣战?”他的答复却含混不清。张伯伦催他明确
表态,达拉第回答说:“在进行一个时期的集中后”,法国可能会“在陆上试图进攻”。
为了让张伯伦与内阁磋商,会谈中止了半个钟头。“对避免战争的可能性,能挖掘的而
未挖掘,本人是不会甘心的”,他对其阁僚说,“所以,本人建议,以本人与希特勒先生的
会谈为基础,以我私人名义致函希特勒。”这封信建议成立共同委员会以决定如何将捷克业
已接受的建议付诸实施,由霍拉士·威尔逊爵士转交给元首,“若希特勒先生对此信拒不作
答,霍拉士·威尔逊爵士便有权代表本人转达如下意见,即是说,如本呼吁遭到拒绝,法国
将参战,若如此,我们似乎也应卷进去。”
次日上午,9月26日,被希特勒称之为“对犹太人怀古感情”的威尔逊爵士,带着这
封信前往柏林。(1968年,威尔逊对记者科林·克洛斯说:“他理解希特勒对犹太人的
感情,并问过他:‘你是否碰到过你喜欢的犹太人?’”)元首心平气和地听着,但越来越
坐立不安。当他听到他在戈德斯堡备忘录中所提条款使英国公众震惊一语时,不禁喊了起来
:“别再说了,再说也没用!”
这并未止住威尔逊爵士——尽管希特勒“不耐烦地叫喊着,还打着讨厌的手势”——他
让翻译施密特继续将张伯伦的信读完,当施密特读到“捷克斯洛伐克政府认为,这个建议是
完全不能接受的”时,希特勒一跃而起,朝门边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再说也无用。”
“这种情景是很特别的”,施密特回忆说,“尤其是,当他走到门口时,他似乎醒悟到
自己的行为是何等的无礼,又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他好不容易才
耐住性子,让施密特将信读完。此时,他已怒不可遏。在外交场合他如此愤怒,译员施密特
从未见过。希特勒喊道,日耳曼人所受的待遇,有如黑鬼一般,对土耳其人,人们也不会这
样对待。“到10月1日,我要捷克斯洛伐克怎么办就得怎么办!”他喊道。如果法国和英
国想打,那也请便,他毫不介意。希特勒恢复平静后,表示同意与捷克人谈判。然而,他却
坚持要在48小时内接受戈德斯堡备忘录内所列的各条款。
他补充说,无论如何,德军将于10月1日占领苏台德。
当日下午的愤怒一直延至当晚——且延至到了体育馆。希特勒少有的如此大放厥词,满
口喷毒。他的主攻对象是贝奈斯。“这不是捷克斯洛伐克的问题,而是贝奈斯先生的问题!
”一心想毁灭日耳曼少数民族的是他;让他的国家为布尔什维克效劳的还是他。“他现在掌
管大权,和还是战!要不是现在就接受我们的条件,最终将自由归还给日耳曼人,否则,我
们将自行取得这种自由!”全体日耳曼人——“与1918年时的情况有天渊之别了!”—
—都与他团结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