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铁血旗-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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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未已,蓦觉头晕目眩,浑身发软,心中一惊方起,眼前已觉一暗,顿时倒了下去。
三魂渺渺!七魄悠悠!
也不知过了多久,竺瑞青二次苏醒过来时,只觉喉乾舌燥,头痛欲裂,极端痛苦中睁开眼来。
只见四面一片漆黑,猝然间伸手难见五指,而身子下面,却又冰冷坚硬,如同睡在一块铁板上。
竺瑞青只道已进入酆都城,不禁大大的吃了一惊,慌忙坐起揉揉双眼,慢慢的习惯於周遭的黑暗后,方始看出,原来处身一间阴冷潮湿,无门无窗,不见一丝天光的石室中。
这一惊更非小可,他仿佛在做梦,却又似梦非梦,但却不知何以突然被囚这么间石室中!
双手揉着左右太阳穴,以止欲裂的头痛,静静的追思昏前一切,一点一滴的从头想想………
终於,他想到了丁淑芳给他的那小半杯“千日醉!”
第一次,他也曾一口喝下一满杯,当时虽醉了,醒后却丝毫不觉痛苦,这一次他只喝了小半杯,却如此难以忍受,显然酒中有鬼!
可是,自己曾对丁淑芳一再义伸援手,她何以还要陷害,难道这其中还有更大的原因,逼使她不顾一切的以怨报德吗?
至此,竺瑞青不得不对丁淑芳括目相看了,其一举一动,看似豪爽,无不有巾帼之风!……
谁知,她竟是个工於心计的蛇蝎美人!
自从来到鄱阳湖,老化子万铁皮没见着,却因为臭嘴化子的出现,使他遭遇到一连串的不幸。
这真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思来想去,竺瑞青越想越恼火,越想越悔恨,归根结底,他不该不听臭嘴化子的忠告,自泄身份。
咎由自取,怨得了谁?其原因还是太过相信丁淑芳的原故,不禁对丁淑芳深深的恨上了!
正当其时,忽听头顶上传来极轻微的争执声,因争执的渐趋激烈,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大!
竺瑞青凝神一听,隐隐约约可听到一些断句!
“………不准你再说!………”赫然是伛偻老妇魏大娘的声音!
“师傅!你………不能放………”
竺瑞青心中一怔,因为他听出,这声昔正是丁淑芳的!
“哼!若是……为师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师傅!只求你一次,以后………”
“不行!为师决不………”
“师傅不该从我手里………”
“霹拍!”两声脆响,想必是丁淑芳捱了魏大娘两记耳光,但却没听丁淑芳呼痛,不知是不敢,还是不屑。
又听魏大娘的声音厉叱道:“孽畜!你眼睛里还有师父吗?”
“师傅!你老人家假如真的不肯答应放手,徒儿也没脸再活在世上,只有一死以谢恩师!”
“噗通!”似有人摔跌的声音。
随听魏大娘尖声怪叫道:“贱婢,你竟敢以死作要胁,为师这就与你见君主,有种你………”声音随即越来轻轻,转眼寂然!
从她师徒二人的对话中,竺瑞青听比丁淑芳似在向魏大娘求情,饶恕一个人,只不知是个什么人?
若然是为他求情,这其中显然又有问题了:丁淑芳即使计将他迷倒,事后又为他求情,前后岂不矛盾?
定然不会是他!不是他!
可是,不是他又是谁呢?丁淑芳居然不惜一死!
霎时间,竺瑞青心中千头万绪,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且越想越乱,乾脆不去想她,自行盘坐,运功调息!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铁练声响起自头顶,随着“格格!”之声,射进来一缕光亮。
竺瑞青仰首一瞥,头顶上现出个四尺来宽的方洞,洞口火光下,出现丫环小莺那小睑蛋!
小莺目光灼灼,一见竺瑞青已然苏醒过来,立郎轻声叫道:“公子快上来………公子快上来………”
竺瑞青一听,又惊又喜,小莺叫第一句时,他还真有点不敢相信,接连两句,已再无可疑!
经过了这一阵调息,竺瑞青头痛全消,功力尽复,於是,就坐姿腰腿钻劲,猛然一挺,穿洞而出。
小莺一见他纵上,慌忙将火把熄灭,道:“公子请随小莺来!”
竺瑞青随着小莺身后,走进一条甬道中,行行重行行,约莫顿饭工夫,方才离了甬道。
竺瑞青奔出一看,天空中明月皓洁如银,正是子夜时分!放眼四下一掠,眼前一片竹林!
敢情又回到了桃源岛!
即听小莺急急叫道:“公子快快!小莺已为公子备下了小船一只,这就送公子离岛,迟则恐不及也!”
竺瑞青默然不语,紧随小莺来至一处,岸边早已系着一只小舴艋,小莺解缆一跃而上,竺瑞青也随即跃登!
小莺更不怠慢,挥浆如飞,小船疾若奔马,不大工夫,已将桃源岛远远抛在船后逐渐模糊不见。
至此,竺瑞青终於忍不住问道:“小莺!你为什么要救我!”
小莺闻问,眼中立时泪光映动,盈盈欲滴,可是双手运桨,丝毫不缓,随听她幽幽说道:“小姐待小莺,亲如手足,小莺不忍见小姐被人误会,以怨报德,何况,这事错在小莺!”
竺瑞青不解的道:“误会!”
小莺道:“一点不错,正是误会,昨夜那酒,是小莺一时惊慌,错取浸有烈性蒙汗药之酒,小姐事先亦不知,与公子饮后,双双迷倒………”
“居然有这种事?”竺瑞青微有不信!
小莺也没加反驳,继续道:“小莺正感惊骇莫名,不知所措之际,恩师魏大娘恰好赶到,她似乎已认出公子就是击伤她的人,怨愤万分之下,当场就欲将公子踢落湖中………”
竺瑞青一听,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正当她抬脚欲踢时,忽然改了主意,自言自语的道:“他使老娘丢人,老娘如今将他擒回,岂不挽回了自己的面子!”所以,就将你载回,囚於死牢中!”
竺瑞青心中暗叫侥幸不已,昏后一旦真被抛落湖中,那得还有命在,这臭皮囊怕不早就喂了王八啦!
随又听小莺道:“小姐醒来得知此事,惊骇欲绝,痛不欲生,立即往求恩师,请师父将公子放走,师父坚持不允,且大发雷霆,将小姐抓往鄱阳山,面见君主,君主一旦得知公子就是竺瑞青,事情将更不可收拾,小姐纵死,亦难瞑目………
“是以,小莺趁夜将公子救出,目的是要澄清小姐的清白,莫使公子因误会而怀恨我家小姐!”
竺瑞青至此,恍然大悟,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多曲折,小莺若不将情由说出,他真以为了淑芳是个专工心计,无情无义的蛇蝎美人呢!
面对这十四五岁大的丫环小莺,竺瑞青心中也不由至为钦佩,深明大义,用心良苦,诚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天色微明时,小莺已将竺瑞青送至原来落船处,竺瑞青一再深致谢意,方始跃上岸来。
就在他与小莺挥手而别时,忽然想到小莺返回桃源后,若被魏大娘获悉,是她将自己救走,岂肯饶恕她,可能因此送掉小命!
竺瑞青心忖及此,忙叫道:“小莺!小莺!你回去如何交待?”
小舟已离岸十来丈远,却见小莺头也不回的道:“只要公子对我家小姐获得谅解,小莺纵死何恨?别矣!”
竺瑞青猛吃一惊,若然真如小莺所说,小莺之死,岂非是他所累,而且是这么个可敬可佩的小姑娘!
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於心何忍,太自私了吧!……
竺瑞青心念及此,立即扬声叫道:“小莺!小莺!你回来,我们慢慢商量!”
竺瑞青呼声虽高,小莺却似充耳不闻般,少时,已逐渐的消失於白雾迷漫的湖面上。
竺瑞青痴立岸畔,遥望逐渐消失的舟影,心头涌起万千感慨,且有说不出的悲伤与痛苦!
他彷佛已看到小莺在咬牙忍受着一切酷刑,又彷佛已看到她毅然引颈受诛,剑光一闪,身首异处!
那血淋淋的人头,随波而来,直滚到眼前,且朝他叫道:“都是为了你呀!都是为了你呀!”………
一切!是那么逼真,使池心痛加绞,热泪泉涌!
X X X
“你怎么啦!看了迷嘛!”
竺瑞青痴想失魂中,突闻语声发至耳旁,心中猛吃一惊,横里一迈,跨出八尺,急急回首一瞥!
原来竟是臭嘴化子,不知何时已来至身后,他居然丝毫不觉,遂忙掉头,用袖抹去脸上泪痕。
“臭嘴化子早就看到了,何必如此掩掩藏藏,不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不像娘儿们,动不动哭哭啼啼………”
竺瑞青猛然一喝,道:“都是你,现在又来寻人开心!”
他这一喝,十分突然,竟把臭嘴化子吓了一跳,那里还敢罗嗉,忙道:“小侠也别埋怨了,臭嘴化子在这两天两夜,专候大驾,一步也不敢稍离,两昼夜未眠未食,又饥又困,来来,我们先找个地方谈正事!”
竺瑞青看他那神情,果然十分狼狈,所言似非危言耸听,显然事非寻常,遂问道:“令师现在何处?”
臭嘴化子探首四下一瞥,道:“此非谈话之所,请随我来!”
“咯咯咯!”一声鸟叫,绿鹦鹉,问道:“笑鹦!大黑马呢?”
“在那边!在那边!”
竺瑞青也不急需坐骑,只要有着落就好!
可是,臭嘴化子一见绿鹦鹉,就不由眉头一锁,道:“眼看天色马上就大亮了,小侠带着这只鸟儿,岂不招人注目,还是放它在天空中跟随的好!”
这话不无道理,竺瑞青遂关照绿鹦鹉,在天空中跟随,未经招唤,千万不要下来。
臭嘴化子领着竺瑞青,又回至饶州城,绕城外来至南门,沿官道走出半里地,来至一座墙高寻丈的围墙外!
臭嘴化子眼看四下无人,方纵身越墙而入!
竺瑞青紧随纵入,见园中蒿艾齐腰,竟是一座荒芜已久的废园,只是,在园的北角上,却有茅屋一间,似搭盖不久!
竺瑞青随着臭嘴化子进入茅屋,见屋中尚称整洁,只无家私,但却有水缸,储有清水,并有卧具!
鼻嘴化子取过清水,又在破卧具中翻出一包乾粮,在地上一坐,道:“小侠也请先用些吧!臭嘴化子若不先吃点,连说话也没力气了!”
竺瑞青有心挖苦,遂道:“开玩笑倒有精神!”
臭嘴化子暍着凉水,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些,道:“说实话,我是害怕一旁有人埋伏,那里是存心开玩笑,臭嘴化子这些日来,真是有苦无处诉,打落门牙往肚里吞!”
竺瑞青微微一凛,道:“什么事这般严重,令师呢?”
“可不就为了家师,他老人家千不该万不该,跑到鄱阳湖来!”
“为什么?”竺瑞青的语气也有点紧张了!
臭嘴化子凄然一叹,道:“为什么?问得好!这也是臭嘴化子多日悬疑,刚刚获知不数日的消息!”
竺瑞青见他始终没扯正题,微愠道:“你倒是赶快说呀!”
臭嘴化子道:“半月前,家师与我臭嘴化子,路经万洋山中,偶遇一位白发黄衫老者,行动鬼祟,看不见他的面貌……”
竺瑞青心中一怔,脑海中立即映现人妖黄衫艳那白发盖脸的黄衫人影,臭嘴化子说的,可能是她!
臭叫化子又道:“家师似知此老非正派中人物,遂命臭嘴化子暗地跟踪,一探究竟,家师则先行到鄱阳湖来………”
“说也惭愧,臭嘴化子非但没能探出那黄衫老者一点儿蛛丝马迹,且被老者戏耍得不亦乐乎。
“最后,乾脆连人也追丢了,臭嘴化子汗颜无地,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