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天铁血旗-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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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茂亭心想及此,又退出了丈来远,脑中电似的一转,立见他举目远眺,笑面禅师身后,并欢声叫道:“师父快来,这贼和尚偌大年纪,欺侮晚辈。”
笑面禅师虽不知他是什么人,见他能使幽灵指袭敌,即知其定是三妖之首鬼婆婆的门人。
如今听他欢声高唤师父,还只道他师父当真来了,尤其是他那欺侮晚辈四字,实在厉害,心中虽恨怒难消,却不得不暂行撤掌收招,哈哈笑着转过身来。
可是,身后来路上空空如也,那有什么人影。
至此,笑面禅师方知上当,心中不由更形愤怒,数十年江湖阅历,居然还栽在这初出茅芦的畜生手里,一旦传扬开去,他那里还有脸见人。
於是,忙又回首寻找甘茂亭,却见甘茂亭急急加丧家之犬,早巳奔出二三十丈远去了。
笑面禅师笑脸一哼,眉宇间已透杀机,心中暗骂道:“好狡滑的畜生,居然敢在佛爷面前弄鬼,佛爷今天要你登天无路,入地无门!”
笑面禅师心想未毕,已施展开绝顶轻功身法,追了下去,但见他身形施展开,迅捷如一缕青烟般,不大工夫已逐渐的追上甘茂亭身后。
甘茂亭总以为期侮晚辈四字,足能使笑面禅师感到羞惭,不至於再追赶他,那知,笑面禅师,气量最狭,袍袖被撕毁,明显的已吃了大亏,这可是他近数十年来从没有过事,他岂能就此甘休。
甘茂亭一见他衔尾追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除了使发全力奔逃外,毫无他法可想了。
可是,笑面禅师非但武功比他强,轻身功夫也高出他许多,没半晌功夫,已被迫得首尾相连。
甘茂亭冷汗暗流,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眼看甘茂亭已堪堪被笑面禅师赶上,就在这当口,忽听串铃“叮当”声晌,笑面禅师心中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左面山峰斜壁的羊肠小道上,正有一白发银须的老人,在上面走着,那老人离二人甚远,可是手中串铃“叮当”之声,却如同响在耳边,使人一听就知此老内功精湛,非同凡俗。
笑面禅师一见有武林中人出现,为顾全自己的声誉,心中虽有不甘,也只好停了下来,暂行将他放过,因为,他总不能为此事而落个以大欺小的骂名。
但他却也故作大方的哈哈一笑,道:“畜生,佛爷今天暂不与你计较,来日再找你师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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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禅师口中的漂亮,心中仍然余愤末消,那手摇串铃的白发老人已不见,笑面禅师时,又不由大为懊恼,不该如此轻轻放过甘茂亭。
笑面禅师正在懊悔之时,忽视来路上出现三个人影,凝眸一视,竟是子鱼道人,领两位师侄也赶来了。
笑面禅师有意回避子鱼道人,又恐已被他看到,心生误会,而且这一次进入武夷山,独闯四怪老巢三仰峰,虽说四怪已去其二,一个人实嫌人单势孤。
若有子鱼道人这武林一流高手为伴,互相有个照顾,实力也强了一倍,何乐而不为?於是,笑面禅师打消回避的念头,伫足相候。
瞬息后,子鱼道人领着两位师侄,已奔至临近。
笑面禅师打个哈哈道:“老纳正在想着,道长也该来了,那知心想未已,道长就出现了!当真是巧得很啊!”
子鱼道人停下笑道:“贫道也在想,禅师该也在不远了!”
白阳与青阳二位道人趋前拜见毕退过一旁。
青阳道人忽然拉了白阳道人一把,目注笑面禅师的右手大袖,白阳道人还没理会过来,笑面禅师已然发觉了,脸上不禁微微一热。
忙听他笑语自行解嘲的对子鱼道人道:“适才老衲为了一事,一时无法思解,正值心神恍惚之际,忽闻鞭风飒然,从后偷袭,老衲没想居然有人如此斗胆敢侵犯老衲,立即回袖卷去,意欲将偷袭之人长鞭夺下,岂知,那贼子的长鞭上居然有毒,而且还满缠倒钩,反将老衲袍袖撕裂下一幅,使人大为气恼,本欲出手惩戒他一番,却因他是初出茅芦的后生下辈,纵然将他毙了,面上也无光,遂只斥责了他几句,放他走了!”
笑面禅师说来似乎天衣无缝,子鱼道人心中却也了了,因为笑面禅师出了名的量狭,吃了这个哑吧亏,岂肯如此轻易罢手。
但他心中也不无疑惑之处,原因是他知道笑面禅师说的是甘茂亭,以甘茂亭的一身武功,自非笑面禅师的敌手,只不知他使的什么狡计脱身。
二人说笑一阵,随即结伴进山。
武夷山,相传昔年为神人武夷君修道之处,绵互百余里,群峰列峙,溪流缭绕,有清溪九曲之胜!
群峰中,以三仰峰为最高,亦最为特出,因峰上全都是一株株千数百年的浓密大树,且毒蛇甚多,故此行人绝迹。
笑面禅师与子鱼道人等四人,经半日飞奔,已逐渐接近三仰峰,正当四人在一道清溪旁,打尖稍事憇息之际。
青阳道人忽见清溪对岸一株合抱大树上,悬挂着他的青铜宝剑和白阳道人的拂尘,忙叫喊叫。
青阳道人应声跃过清溪,来至树下,腾身将那青铜宝剑与拂尘取了下来,可是,他却没立即回身过溪,且惊声叫道:“师伯,树上还有字!”
子鱼道人与笑面禅师应声跃过清溪,却见树杆上新削去了一块树皮,用木炭写着这么几个字“姓竺的小子未到之前,你们最好不要闯山,那可有进无出,死路一条!”
二老一见,不由勃然大怒,这个真是欺人太甚。
显然,他们只怕一个竺瑞青,余人全都没放在他们眼里,换言之竺瑞青的名头,已遥遥在他二人之上。
二老怒气未息,却又同时想到,这会不会是那阴险狡滑的二先生有意玩弄的激将之计,预先布下陷阱,促使四人早日登山。
可是,明知是对方设下的陷阱,他们也只能往陷阱里跳,因为一个人成名非易,他们情愿身死名留,也不愿落个畏惧胆小之名。
尤其是笑面禅师与子鱼道人,他们二人足能代表整个的少林与武当两派,他们不能因二人的生死,而影响整个门派声誉。
故此,二老只对望了一眼,已分别知悉对方的心意。遂不再停留,一行四人立即往三仰峰奔去。
三仰峰最为特出,自是十分易认。
末牌时分,四人已来至三仰峰下,仰首再三,无法见其全貌,想必此峰,由此得名,见峰上果然全是高有十数丈的浓密大树,一株株没有千年也有数百年。
四人寻至山口,忽见道旁一株大树上,又出现了几个字,只见下面写到:
“孔子曰:君子有三思,而不可不思也!”
二老见此,明知是讥讽之意,那里肯因此退缩,子鱼道人更是毫不犹豫的当先穿林而入,往山上纵去。
虽说如此,他也不敢过於大意,暗中提气,严加戒备。
山中树木叶茂枝繁,阳光无法透射,四人沿路登山,几乎如同在山腹隧道中行走般。暗黑无光。
可是四人内功精湛,均能暗中视物,尤以笑面禅师舆子鱼道人二老,更能远眺数丈二呈不碍事。
只是,明知山中毒蛇甚多,子鱼道人等虽携有避蛇的雄黄之物,究竟不敢疏忽,惟恐主儿还没见着,已被毒蛇咬了一口,那才寃呢,於是弯弯曲曲的行约一个时,尚未登及半山。
然而,一路上山,始终没发现半条蛇踪,寂静如死的山中,除了四人轻微的脚步声外,竟连一丝“嗦嗉”之声也没听到。
子鱼道人回首一打招呼,立郎加速奔行。
转了两个弯,眼前突然明亮开朋,竟是一片十来丈宽的草坪,阳光照射的草地上,乾燥异常。
子鱼道人至此,停下身子,仰首朝峰上引吭叫道:“武当子鱼道人,应召拜山,何以不见接待,二怪当真如此目中无人吗?”
他这语声方落,立闻峰巅林木中传出一声阴厉怪笑,声加狼噑鬼哭,闻之不寒而栗,却听他笑毕方道:“一再阻止你们登山,你们徧徧赶来送死,这可怨不得我兄弟心黑手辣。”
语声甫毕,即闻“丝丝”之声,从草坪四周响了起来!
四人循声望去,草坪外不知那里钻出来七八个灰衣汉子,人手一条青竹棒,口中则吹着哨子,那“丝丝”之声即是哨子的响声。
然而,“丝丝”之声方起,又闻“嗉嗦”之声大作,四人定睛看去,数以万计大大小小的蛇群,已从四面八方拥了上来!
子鱼道人没想到闻名黑道中的四怪,竟会如此卑鄙无耻,人不现身,却以这种恶蛇来对付他们,不禁又惊又怒。
可是,这蛇群确属骇人,眼看已逐渐接近,那敢怠慢,忙令白阳青阳二位道人将预先购备的雄黄药物取出,围着四人洒了一个大圈子,以阻止蛇群接近。
笑面禅师本没想到购买防蛇之物,他总以为人怎会怕蛇,尤其是身怀绝世武功的他们,纵令再大的巨蟒毒蛇,也不足惧。
如今一看这成千上万的蛇群,蜂拥而至,他不禁惊骇的呆住了。
待到白阳舆青阳三位道人取出雄黄药物,围着四人绕洒了一个圈子,阻止了蛇群的进入,他方始慢慢的定下神来。
可是眼望着围绕在雄黄外面的蛇群,一条条高仰着蛇头,红信吞吐,那骇人的凶态仍然使他心中忍不住发毛,背生寒意。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条三尺来长的黑色的小蛇,“蹦!”的一跳,居然跃过了那草地上的雄黄,迎着笑面禅师闯进圈子里来了。
笑面禅师心中本有余惧,这一见心中更惊,赶忙挥起大袖,意欲将那黑黑小蛇卷出圈外。
只是,他这一袖风未起,身侧碧虹一闪,黑色小蛇已身首异处,却听子鱼道人急叫道:“禅师不可大意,当心将草地上的雄黄刮飞,群蛇冲入则不堪设想,还是以暗器射之为妙,我们一人守一方,足可应付。”
笑面禅师因过於惊恐,方有此失,子鱼道人这一说,他脸上又不禁一热,忙拾起一块山石揑碎,握在手中。
此刻那七八个灰衣汉子,口中的哨子,越吹越急,越吹越响!“丝丝!”之声,异常刺耳。
那些蛇群似承受不住那尖锐哨音的刺激,竟纷纷的跃起,越过雄黄闯进圈来。
笑面禅师一旦定下神来,就不至再张惶失措了,因为他究非常人可比,一身功力亦属非凡。
但见他指头一弹,立有一条毒蛇脑袋开花,死在地上。
这时恰有三条毒蛇同时跃入,笑面禅师也只一弹,但是一出手就是三粒石子,不偏不斜的击在那三条蛇头上。
眨眼间,笑面禅师身前,大大小小已被击毙了七八十条之多,而子鱼道人及两位师侄,也各以兵刃斩毙了百数十条蛇。
众蛇奴见蛇群不能奏功,反损失了数百条蛇,一声怪哨,蛇立即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突听机簧格格声响,循声望去,即见草坪外有三株合抱大树,慢慢的往草坪中移来,动得虽慢,却是异常惊人。
子鱼道人等只看得又惊又奇,不知是何毒计。
半晌后,三株大树已逐渐移进草坪中,且慢慢的接近雄黄圈子,四人还以为彼等欲以那大树来撞毁雄黄所设的圈子,这显然过於大题小做了。那知,那三株大树来至圈外,就停住了。
众蛇奴一见大树停下,立即又吹响哨子,那成千上万的蛇群立即又万头钻动,但却不是朝圈子里冲来,而是齐朝那三株大树上爬去。
树身太大,小蛇无法攀登,齐由大蛇领头,小的蛇则咬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