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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十四渡-第86章

小说: 十四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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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一直没有停过,数十天后我们赶到武威的时候,那匹马累的吐了血。他一句话都没说便又换了一匹马,继续是日夜兼程。然后是张掖,酒泉,敦煌,经过黄槐镇的时候,我说在这歇两天吧!他摇摇头说:“不行,得先出关”。我们胡乱的吃了点东西便继续向西疾奔,第二天正午,我们的马终于晃晃悠悠的踏出了玉门关,他回头看了一眼黑森森的关墙,笑着说:“安全了”。
  入夜前我们住进了漠东镇,那天晚上我问他:“是陆少翁搞的鬼吗?”他说他也不知道,我问他在长安还得罪过什么人?他想了想说:“还记得你第一次去春闺梦里人时遇见的那两个闹事的富家公子吗?”我说:“记得,难道是他们吗?”他点点头说:“很可能”。他在床边坐了一会说:“当时有个公孙公子,他叫公孙敬声,他爹是丞相公孙贺,今年年初他也当上太仆了”。我说:“难道那点小事他们也要报复的?”他无限鄙薄的一笑说:“小事?公孙敬声偷偷用掉了给那狗皇帝建陵寝的一千九百万铜钱,这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现在就我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死他们哪里安得下心?”他说完又回头看了看我说:“还记不记得着个公孙敬声当时要点楚运碧时我开的价码吗?”我仔细回想却已经想不起来,只好摇着头说:“我不记得了!”他点了点头说:“我开的就是一千九百万,他一听便知道我是知道真相的,只可惜他们一直没找到我,所以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可是朝廷这些事你怎么可能知道?”
  他笑笑说:“东方朔说的,他这人脾气比较硬,一说起这些国蠹就咬牙切齿”,说到这里他站起来打着哈欠问我:“明天要在这街上转转吗?”我说:“那就转转吧!”他点了点头说:“睡”。
  第二天他在街上买了辆独轮车推着我去吃饭,他坐在面向门口的位置,我坐在他右手边。吃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下筷子抬头静静的看着门口。我也抬头看过去,一脸灰白胡子的陆少翁正静静的站在门槛上看着我们,我不由惊出一层细汗,心里暗想:这个恶棍为什么总是真是阴魂不散?血煞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转身把手伸进喉咙里,于是刚才吃下去的饭又都吐出来了。陆少翁拍着手慢慢踱过来,嘴里笑嘻嘻的说:“看看,看看,曾经多么耀武扬威的两个人,如今却落魄成这幅模样!”我要抽刀的时候,血煞忽然拦了我,他抬头对陆少翁说:“饭我全吐了,你下了毒也没多大用了,即便我今天被你毒死,那我也一定拉你做垫背,怎么?还要拼个玉石俱焚吗?”陆少翁阴阳怪气的笑起来,他说:“谁稀罕在这饭里下毒?算上今天,你们离开长安整整第三十天了吧?”血煞又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又笑着说:“你下毒倒是挺及时的,但是你现在能杀的了我吗?”陆少翁笑了笑说:“杀你有个屁用,丞相府里烹人的大锅都架好了,就等着你回去下锅呢,所以我得抓活的”。血煞依然镇定自若的笑,然后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抬眼看他的时候他忽然抬手把一碗热面捂向了陆少翁的脸,陆少翁慌忙抬手遮脸,血煞拉起便我往门外跑,顺带抬脚将双手捂着眼蹲了下去的陆少翁踩趴在了地上。我们跑出去好远之后,我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于是对他说:“他们没追上来,歇会吧!”他停下脚步,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说:“他们当然追不上”,然后把我放在地上,自己站在沙漠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笑着对我说:“老三,哥不行了!”“怎么?”我吃惊的看着他,他还是笑,然后便松松垮垮的跌倒在地上。我爬过去叫他,他缓缓睁开眼说:“这个老混蛋就喜欢用这些见不得人的阴损招数”。我说:“哥,我背你”,然后艰难的把他往背上拉,这时却才发现我的双手也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我惊慌的问:“怎么办?”他笑着说:“没事!他是要抓活的,睡一觉醒来就有力气了”,我茫然无措的点头。他静静的看着我们身后的方向,又忽然挣扎的坐起来,笑着问我:“怕吗?”我说不怕。他于是笑的更响亮:“这才像西山之狼”。我问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他轻松的笑笑说:“他们追上来了”,我慌忙回头,却见远处的沙梁上正缓缓走过来一队人马。
  我说:“哥,我好困!”他依然在笑,不惊不惧的说:“那就睡一觉”,说罢自己先平平的躺了下去,我也翻身躺下来,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他们已经渐渐向这边靠过来了,因为我已经能听见他们的脚步。
  陆少翁站在我们旁边的沙土里一阵得意的大笑,他蹲下来翻开我眼皮打量了一遍,然后又看了看躺在我身边血煞,转身叫人拿了铁链将我们都锁上又抬回了漠东镇。
  那天晚上我醒来了一次,四周好黑,我轻轻的喊:“哥,你在吗?”不远处便传来他那一阵洒脱的笑声:“当然在!”我说:“怎么这么黑!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他又笑了起来:“傻呀!你感觉不来眼睛是被蒙着的吗?”他说完的时候我也开始觉得眼睛上的确被蒙了一层布。他说:“不要怕,只要我再恢复一点点体力,咱们就能走”。
  这时耳边传来陆少翁那尖酸的笑声:“可惜你的体力一点点都恢复不了了,想走?白日做梦!”他解开了我们眼睛上的黑布,房间里此时正灯火通明,刺的我眼睛一阵酸疼。血煞的手脚都被铁链死死的捆着,他也被这灯光刺到了双眼,所以眼睛紧闭着。陆少翁正斜斜的坐在我们眼前的一把椅子上,神情悠闲的吹着一杯热茶。我抬起眼睛冷冷的看他,他朝我笑笑说:“怎么?也想喝茶?”于是我把脸转向了一边,他却还是一声接一声的奸笑着,笑够了之后,又懒洋洋站起来在房间里踱了几圈,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返身再坐回椅子里,巧笑着说:“二位想吃点什么吗?”血煞笑着说:“我好想吃你的肉”。于是他又大笑起来,冷冷的说:“我的肉不好吃,不但酸而且还有毒”。血煞却笑笑说:“正好,我胃里长了蛔虫”。陆少翁听完又是一阵刺耳的笑声,他缓缓摇着头说:“我就喜欢不服软的人,你们二位恰好就是这号人,所以这件事我得跟二位打声招呼”。血煞很轻松的笑了笑说:“你想当场灭口?”陆少翁点了点头缓缓的说:“你想想啊!回了丞相府你可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那得多难受?我这人心软!最怕看见给人上刑具,左思右想还是提早送你上路吧!免得到了长安死的寒碜。说起来这也是在帮你,别人帮了你你要记得报恩,但我这人大度,你做了鬼也不用回来报恩了,谁叫我偏偏这么疼你?”血煞听他说完,煞有介事的摇了摇头说:“你的好我都记着呢,做了鬼第一个回来报答你”。陆少翁认真的摇着头说:“这点小事还劳你报答,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不如你在阎王那多替我美言几句,让他老人家晚点来接我”。于是血煞便认真的向他点头,陆少翁随即又问:“想要个什么死法?你说,这也算是你最后一个愿望,我一定帮你完成”。血煞想也不想,一脸虔诚的对他说:“你的肉不是有毒吗?赏一口给我”。那陆少翁惋惜摇了摇头说:“味道不好,怕你吃了反胃,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壶上好的杜康,里面混了三十多种剧毒,保证一沾嘴立马断气,啥感觉都没有你就升天了”。说罢从身后的桌上提下来一壶酒,揭开盖子闻了闻,眯着眼睛说:“香,真香!这酒我多少年都没舍得喝,今天就都给了你吧!”他端着酒壶慢慢的向血煞走过来,缓缓蹲下去说:“我喂你吧!”血煞回过头来静静的看我,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与惊慌,然而却在这时忽然开口说:“等等,有件事想求你”。陆少翁吃惊的看着他:“怎么?你不会是想反悔吧?不想喝我精心给你准备的这一壶酒?想回去让丞相府那些人折磨你?别犯傻了!他们不会像我这么体贴的”。血煞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当然没傻到那个地步,只是希望你能放过白思夜,他现在对你没什么用,而且已经没了双腿,我保证他不会回去找你寻仇”,陆少翁回头来看了看我,仔细的盘算了一阵子,终于缓缓的点头答应。血煞转过来对我说:“老三,以后就留在大漠,不要再想着替我报仇”!我静静的看着他,不由一阵苦笑,然后缓缓摇头。他瞬间将脸拉了下来,才要训斥我的时候我又点着头说:“好,我答应你”。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知道陆少翁一定不会放过我,答应他,至少可以让他不留遗憾的离开!
  于是他终于静静的笑了出来,此时的陆少翁神情更是兴奋,我对陆少翁说:“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不用耽误你太久,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陆少翁听我说完表现的很为难,他想了很久才艰难的点头,转身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外。
  血煞静静的看着我,笑着问:“怕死吗?”我摇摇头说不怕,他便无比灿烂的向我微笑。我说:“明知没有活路,你何必还要迎合他虚情假意的表演,玩这么没有新意的游戏?”血煞摇摇头说:“既然后路已然尽断,何不从容一点?我们即便是输了性命,也不该输了姿态!所以平时怎么玩今天我还是怎么玩!况且,他已经答应放你回大漠”。我只好再次摇头:“他的许诺你竟也相信?”于是他又凄厉的笑。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少翁再次走进房间,这时候他的全部耐心似乎都已耗尽,冷冷的看着血煞说:“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然后端起那酒壶准备喂他。血煞闭上眼睛不看他,却已经缓缓张开了嘴,于是我也只好轻轻将眼睛闭上。我忽然觉得二哥的那句话很有道理:即便是输了性命,也不该输了姿态。
  这时门忽然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我们三个同时屏住呼吸回头,寂静的夜里,那扇门的吱呀声格外的清脆刺耳,细窄的门缝便随着这一声脆响又被掀开了一点,随后才终于被完全推开。我们都看见黑夜与灯光交接处,静立着一道依稀可见人影,他也不走进来,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何必要赶尽杀绝?”陆少翁好奇的走到门口,认真的打量了好久,忽然一声惊呼:“是你?”那人便平静的说:“是我!怎么?不请老朋友进去喝一杯吗?”陆少翁几乎是捧腹大笑:“你竟然还没死?”那人也笑笑说:“让你失望了,我的确没死”。陆少翁忽然很惋惜的叹了口气说:“没死你也还是个废物”,那人也笑了笑说:“或许吧!”陆少翁依然狞笑:“你这辈子注定赢不了我,二十年前赢不了,二十年后你也赢不了”,那人淡淡的问了句:“是吗?”说话间将衣袖轻轻一展,陆少翁赶忙捂了鼻子赶忙往后退,然而才一抬脚却已经软软的倒了下去。
  血煞目不转睛的看着还没有走进门的来这个人,感激的说了句:“多谢英雄出手相救”,然而这个人却一直不说话,他径直走进来,抬手轻轻一扯,我们身上的铁链便松散开了。我定睛看他,那一袭紫红的百衲衣犹似当年,在昏暗的灯光下灿烂若一朵凄艳的红霞,脚上一双历尽沧桑的芒草鞋也恰似七年之前。
  他把我放在背上,又用另一只手扶起血煞,缓慢的往外走。血煞抬头笑着说:“多谢英雄”,他只是轻轻点头,却依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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