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怪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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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位正是绿衣少女,右外肩、右胯、右肘,各挨了一掌,身形踉跄,也差点稳不下马步。
听口气,两女不是刚才那个黑影的同伴,而是追那黑影引起了误会。
此时此地,有理说不清,他也不想解释,店中人如被惊起,他麻烦就大了。
身形一晃,他溜之大吉。
“咦!人呢?”绿衣少女惊呼。
“哎呀!不是鬼吧?”侍女更感惊恐,眼一花便形影惧消,真象鬼魁般在眼前消失了,
怎能不惊?
“你真看清他的面貌?”绿衣少女问,用目光警觉地向四周搜视。
“没错,小姐,是他。”侍女肯定地说。
“可是,他为何向外逃?”
“这……”
“回去找他。”绿衣少女恨恨地说。
“小组,不可鲁莽。”侍女急急阻止:“无凭无据,他一口否认,岂不……”
“我不管,接二连三摸近窗外窥伺,定然是万恶的……的……我决不放过他!”绿衣少
女恨声说:“天一亮你就去把经过告诉我哥哥,要他带几个人来,把这该死的东西处理
掉。””
“可是……可是这人的武功……”
“所以才要我哥哥来!我击中他三记排山掌,他竟然毫无损伤,我们对付不了他,哼!
必要时,我会用剑来对付他的。”两女一面走,一面咒骂不绝,一口咬定许彦方是夜间再三
骚扰的人,恨得牙痒痒地。
许彦方却毫无所知,回房睡大头觉。
后街的另一座客店中,袭击许彦方的黑影,猫似的窜入了一间上房,关上窗挑亮了油
灯,脱衣检查有点不便的右小臂。
右小臀外侧,红肿了一大块。
这是一位相当出色的年轻人,英俊、魁梧,有一双精光四射的大眼,黑色的劲装外面用
青袍掩住,腰带上佩了一把精致的尺八龙纹匕首。
他在床上用药油擦手臀,左手熟练地按摩。
“我这一记铁臂功以九成真力一击,不但没将那家伙击伤,我的手臂反而受创,这家伙
可怕极了,奇怪,回鹰谷那有如此高明的人物?绝不是神鹰八卫,即使是,也伤不了我。”
他一面嘀咕,一面推拿活血:“哼!我不怕你带了再高明的人在身边护花,早晚我会把
你弄到手的,不怕你飞上天去,你毕竟不是真的鹰,我浊世浪子东门振芳想要获得的东西,
必定可以弄到手,绝无例外,你是我的。我从来就没失败过。”
房门响起三声轻叩,然后又叩两响
他警觉的神情极为明显,当房门叩响第一声时,他己抓起枕畔的连鞘长剑,无声无息地
闪至门旁,最后,他神色一弛,悄然拉开门闩。
“进来。”他低声说,叩门一响。
门推开,闪入一个黑袍年轻人,暴眼凸腮,一脸杰傲剽悍线条,是属于令人一见便感到
害怕的人物,剑塞在腰带上,行动迅捷俐落。
“你不是早该回来了吗?”他颇感惊讶:“是不是不顺利?你这头夜枭难道碰了钉
子?”
“福星老店人真多,双方都来了不少高手。”夜枭摇头苦笑:“我这二流人物,简直算
不了什么,一接近便被好几位轻功更高明的仁兄发现了,要不是我沉得住气躲得稳,可就回
不来了。”
“真有比你夜枭更高明的轻功高手?”
“如假包换。”
“认识那些人?”
“不知道,看不清面貌。”
“如果行回鹰谷的人在,就不足怪了,你该看出有人使用搏翻身法。”
“这倒没留意,如果姜家的小丫头在狱麓宾馆落脚,其他的人按理不会出现在福星客
栈,东门兄,假使回鹰谷的人真的来支持双头蛟,咱们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早早离开还来
得及,老实说,兄弟与金陵三杰虽说小有交情,还不至于值得替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东门
兄,咱们明天一早就走……”
“我不走。”他坚决地说。
“你……”
“我有事,必须留下。”
“你与金陵三杰……”
“哼!我才不会多费精神替他们死撑门面呢?我有我的打算……”
“你是说……”
“浑水摸鱼。”他信心十足地笑笑:“不瞒你说,兄弟与金陵三杰其实并无交情可言,
只是受人之托,收了一些花红而答应助拳而已,犯得着真为他们拼老命!我有我的打算,你
最好留下助我一臂之力,即不违反与三杰的承诺,又有好处自肥,两全其美,何乐而不
为?”
“我知道你是为了姜小丫头,而舍不得离开!”夜枭明显地不赞成他的作为:“我夜枭
也喜欢美丽的女人,但更喜欢我自己的命,那丫头惹不得,惹了将有横祸飞灾,我不能助
你,抱歉。”
“这……”
“对不起,我明天就走。”
“你这胆小鬼!”他怒骂。
“算我是胆小鬼好了。”夜枭冷笑:“看了你的气色,我知道你今晚也不好过,准是吃
了亏,那小母鹰的爪子利得很,天下间娇美的女子多的是,何苦为了这小母鹰冒丢命之险?
我可不希望你做鬼也风流,何况要回鹰谷主的女婿,并不是什么惬意的事,那老邪那把咱们
这种二流人物当人看?放弃吧!东门兄”
“我绝不放弃!”他愤愤地说:“你要帮我……”
“抱撤,再见。”夜果断然拒绝,匆匆出房走了。
“你这不够朋友混蛋!”他愤然将房门关上。
许彦方直睡至已牌正,草草早膳毕,换穿了一件青衫,准备出店至得阳门,雇一艘快舟
籍口游湖,去侦查日后要前往救朋友的璇玑城天险。
拉开房门,便油然兴起戒心,脚上一紧。
大院子里,四名换穿了墨绿色劲装佩了剑的侍女,正怒目相候,另两位中年仆妇打扮的
人,也握了连鞘长剑,用不友好的日光狠盯着他。
“她们要兴师问罪。”这是他第一个念头。
那位曾骂他为登徒子的侍女,等到他出房,立即鼓掌三下。
房门开处,踱出那位绿衣少女,但换了翠绿色的鲜艳衫裙,不盈握的小蛮腰佩了剑,好
象好好打扮过,美得令他感到心中一震,有点目眩神移。
大太阳下,当然比昨天傍晚看得真切。
老天爷:小姑娘那双令人想做梦的秋水明眸,具有无穷的吸引力,真令他心弦狂震,几
至目瞪口呆。
“好美好俏的小姑娘。”他心中狂叫。
七年浪迹江湖,他见过无数美艳如花的姑娘,可是,他从来就没动过心,而今天,一瞥
之下,他怦然心动,有点不克自制。他一时失神,更增加了少女对他的反感。
其实,他人如临风玉树,英俊的身材,成熟男人的气概,飘逸的神采,都足以吸引任何
一位含苞待放的青春少女,至少绝不会引起异性的反感。可是,这位少女就看他不顺眼。他
不明白,毛病就出在昨晚的遭遇上。
人与人之间,见面的第一印象最重要,他对这位少女有十分好感,而少女却对他的印象
极端恶劣,已经注定了无可换救的恶劣情势。
印象也就是所谓缘,据说缘是前生已经注定了的,信不信由你。
少女莲步轻移,高贵的风华逼人,端庄矜持,象一位公主女王,脸上薄泛怒容,更增三
分可人风韵。“你,出来说话。”那位待女向他怒声点手叫。
他神智一清,不再象呆头鹅般发楞,泰然一笑,缓步出廓踏入院子。
“昨晚是你?”侍女不等他走近便怒声问,十分神气咄咄逼人。他象是昏了头,侍女也
问得太笼统。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答:“昨晚在下……”
“你好大的胆子!”
“小姑娘……”
“住口!”侍女娇叱。
平时在美丽女人面前,他谈笑自若甚至狂放无忌,今天他象变了一个人。“请听我……
说……”他竟然有一点不知所措。
“亮名号!”侍女更横蛮了。
“在下姓许,许彦方……”
“狂徒,你将为昨晚的无耻罪行付出代价。”
“小姑娘,你这样说就有欠公平了。”他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本来这并不是严重的事:
“昨晚纯粹是误会,不能全怪我……”
“春兰,不要与这恶贼饶舌。”那位中年仆妇伸手示意要侍女后退:“这种贱贼比狗还
卑贱,唯一对付的办法,就是活剥了他,交给我。”
“先废了他的双手。”少女在旁下令,动人的明眸不怎么可爱了,似乎有森森冷电闪烁
着,虽然美丽的面庞仍然明艳可亲,不象有下令杀人毁人的刽子手头目神态。中年仆妇身形
疾闪,向许彦方迅疾地扑去,双爪一上一下,象鹰爪般排空而至。
“请听我说……”他急叫,对少女的不讲理蛮横态度颇有反感,怎么不给他解释的机
会,便下令先废他的双手?先废人再讲理吗?
反感刚起,但一接触少女美丽的面庞和目光,反感立即化为乌有,立即原谅少女的蛮横
无礼,一个公主似的美丽女人,横蛮自负似乎是可以原谅的。不由他多想多说,中年仆妇已
经狂野地贴身了,爪功已运足了十成,远在三尺外,爪劲已先行及体,无形的透骨劲道凶猛
地上及脑下抵腹。假使他事先不运功护体,爪功在三尺外便可抓裂他的胸腹,不但有意废他
的双手,简直就志在要他的命。
这仆妇比少女更可恶,一照面便下毒手,用奇技绝学伤人,立即引发他的野性怒火。
可是,再次接触到少女的目光,他的怒火又陡然熄灭,烧不起来了。
少女昨晚已经知道他是劲敌,所以仆妇出手便是毒着便不为奇了。他身形左闪,右掌一
拂,逼偏了袭来的爪劲,随势急进两步,右掌神乎其神地按上了仆妇的右后肩,信手向后一
推。
太快了,一接触便没有再变招反击或自保的机会,仆妇也没料到他能闪开双爪的骤然袭
击,想应变已毫无机会,惊叫一声,直冲出丈外,几乎摔倒。
侍女春兰,随即扑上了,用的也是鹰爪功,迎面而就是一爪抓出。
“讲讲理好不好?”他大叫,右闪、斜掠,闪电似的从春兰的爪尖前脱出,远出丈外虎
目怒睁。但他的怒火烧不起来,少女身形奇快地截住了他。“小姐,冷静些!”骇然转身稳
下马步的仆妇急叫,想阻止少女发威。许彦方那一掌按在她的右肩上,假使存心木良,只要
用上一两分劲,仆妇的右肩毁定了,但毫无损伤,可知他毫无伤人的念头。这仆妇是行家,
知道他手下留了情,不是穷凶恶极的人,所以醒悟地要求小姐冷静。
少女怎能冷静?昨晚她挨了三记重击,把许彦方恨得牙痒痒地,现在上去的两个人又栽
了,更是怒不可遏,那能听从劝阻?
排山掌发如排山倒海,狂野绝伦地连拍三掌之多,每一掌皆志在必得,用的是男人的打
法,贴身硬攻长驱直人,不许许彦方有闪避的机会,非接招不可,不然就得敞开胸膛挨揍。
许彦方这次似乎放聪明了,换了一种打法,身形不徐不疲地后退,双掌做小幅度的封架,用
上了怪异的柔功,恰可克制少女威猛的排山掌力。接下了三掌,退了五步,最后斜闪出丈
外,脱出少女的纠缠。
“老天爷!女孩子怎么练了至阳至刚的排山掌?”他是行家,揭穿了少女的所学,语气
怪怪的:“我怕你,你厉害!走也!我怕你们回鹰谷的邪道高手。”说走便走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