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镜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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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员,此外,当然还有雨果·特伦特。他是杰维斯的外甥。帕梅拉·谢弗尼克-
戈尔和雷杰·特伦特结婚,雨果是他们的独生子。他是个孤儿,不能继承爵位。
当然了,我猜想他最终会得到杰维斯先生的绝大部分财产。仪表堂堂的小伙子,
他住在布卢斯。”
波洛沉思地点点头,又问道:
“没有儿子继承他的姓氏是杰维斯先生的一大伤心事吗?”
“我以为这令他悲哀至深。”
“对家族的称号,他怀有强烈的感情?”
“是的。”
萨特思韦特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他被激起了好奇心,终于大胆地问道:
“您找到某种确定的理由到拉夫克洛斯走一遭吗?”
波洛缓慢地摇摇头。
“不,”他说,“在我看来,根本不存在任何理由。但是,不管怎么说,我
想我会去的。”
2
赫尔克里·波洛坐在一等车厢的一角,列车飞驰在英格兰的乡村上。
沉思中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电报,打开来重新读过:
乘坐四点三十分从潘克热斯发出的快车,通知车长,在温珀里
停车。
谢弗尼克-戈尔
他把电报重新折好,放回衣袋里。
列车车长很会逢迎。这位绅士是要去拉夫克洛斯的吗?噢,是的,杰维斯·
谢弗尼克-戈尔爵爷的客人总是要列车停在温珀里。“一种特权,我想是的,先
生?”
从那时起这位车长两次造访本节车厢——第一次是为了向这位乘客保证他将
独享一节车厢,第二次是为了宣布列车运行晚点了十分钟。
列车本应于七点五十到达,但当赫尔克里·波洛下车来到这个乡村小站的站
台上,在那位殷勤的车长手中放上一枚他期待已久的银币之后,已经是八点过两
分了。
汽笛鸣响,这列北去的火车重又开动了,一位身着墨绿色制服的高个子司机
走向波洛。
“波洛先生吗?到拉夫克洛斯去的?”
他拎起侦探整洁的小旅行包,领他走出车站,一辆大劳斯莱斯正等候着。司
机打开车门请波洛进去,把一块华丽的厚毛毯盖在他膝盖上,然后开动了汽车。
大约十分钟的乡间行驶之后,汽车拐了个大弯来到一条小径,驶入一个宽阔
的大门,门两侧有巨大的石兽把守。
他们驶过一个花园来到一所房子前面,这时,门开了,一位仪表不凡的管家
出现在台阶前。
“波洛先生吗?这边走,先生。”
他引路步入大厅,打开右手中间的一扇门。“赫尔克里·波洛先生。”他宣
告道。
房间里有几个身着晚装的人,而当波洛走过去,飞快地扫视一圈后,立即发
现他的露面并非人们所期待,每位在场者的眼睛都掩饰不住惊讶地望着他。
这时一位黑发已略有发灰的高个子女人不太肯定地朝他转过身来。
波洛朝她鞠躬示礼。
“非常抱歉,夫人,”他说,“恐怕我的火车晚点了。”
“没关系。”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含糊地应道,她的眼睛仍然疑惑地盯着
他,“没关系,先生——呃,我没怎么听清……”
“赫尔克里·波洛。”
他清楚而明白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听到身后的某个地方突然发出一声尖尖的吸气声音。
此刻他才意识到显然主人不在这个房间里,他礼貌地低声道:
“您知道我要来吗,夫人?”
“噢——是的……”她的表情却并不令人信服,“我想——我的意思是我希
望如此,但我非常不切实际,波洛先生,我什么都忘记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
种隐忧的喜悦,“人们告诉我一些事,我很想去做——但它却从我的头脑中溜掉
了!消失了!好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似的。”
然后,她才想起她延误已久的职责,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含糊不清地说了一
句:
“我希望您认识每个人。”
尽管显然不是时候,这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表明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试图
摆脱做介绍的困境,以及回忆起人们正确的名字的负担。
做出了最大努力来面对这种特殊场合的窘境,她又加了一句:
“我女儿——鲁思。”
站在他面前的姑娘也是高个黑发,可她属于完全不同的类型。与谢弗尼克·
戈尔女勋爵漂亮的、线条柔和的面容相反,她长着轮廓分明的鼻子,略微有些鹰
钩,和瘦削的下巴。她的黑发流向脑后,做成很多个小发卷。她的脸色像康乃馨
一样清新明亮,无需脂粉,她是,波洛认为,他见过的最可爱的姑娘之一。
他还看出,她的聪明不亚于她的美貌,并且推测她很自负,又有点脾气。她
的声音在她说话时,语调略微拖长,从容不迫地吸引住听众。
“多么令人激动,”她说,“有机会招待赫尔克里·波洛先生!我猜是老爷
子给我们安排了一次小小的惊喜。”
“那么,您不知道我要来吗?小姐?”他马上问。
“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既然如此,我必须在晚饭以后把我的签名册拿来。”
这时从大厅里传来一声锣响,管家打开门宣告:
“晚饭准备好了。”
正当最后一个字话音未落之时,令人奇怪的事发生了。这个家庭中的主管
人,就在此刻,变得异常吃惊……
变化如此之快,他马上又恢复了训练有素的奴仆面孔,以至于人们如果不是
凑巧看到的话就注意不到他所发生的变化。而波洛,却凑巧看见了。他不明就
里。
管家犹豫地站在门口,尽管他的脸又恢复了应有的表情,可他的手指却显得
紧张而僵硬。
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含混不定地说:
“哦,天呐——这太不正常了。真的,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鲁思对波洛说:
“这引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波洛先生,事实上我的父亲至少二十年来,头
一次在晚餐时迟到了。”
“真是非比寻常……”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尖声叫道,“杰维斯从不……”
一个上了年纪,英武颇有军人风度的男人走到她跟前,友好地笑着,“好个
老杰维斯?终于迟到了!照我看,找不着领扣了吧,您说呢?或者是杰维斯也染
上了我们的毛病?”
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用一种低低的疑惑不解的声音说:
“可是杰维斯是从不迟到的。”
几乎显得荒谬可笑,由如此简单的“不幸事件”导致了恐慌,然而,对赫尔
克里·波洛来讲,这并不可笑……在这恐慌的背后他感到不安——甚至忧虑,同
时他觉得,杰维斯·谢弗尼克-戈尔居然不出面会见他这位以如此隐秘方式召来
的客人是很奇怪的事。
此刻,显然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谁也不清楚该怎样应付这种从未有过的场
面。
最终是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采取了行动——如果这称得上是行动的话。自
然她的态度依旧模棱两可。
“斯内尔,”她说,“你们老爷……”
她没把话说完,只是期待地看着管家。
斯内尔,显然习惯了他的女主人了解情况的方式,明确地回答了这一含糊的
问题:
“杰维斯老爷八点差五分下楼,夫人,直接进了书房。”
“噢,我明白了……”她的嘴巴仍然张着,眼睛似乎盯着很遥远的地方,
“你不觉得——我是说——他听见了锣声?”
“我想他一定听得到,夫人,锣就是在书房门口敲响的。我不知道,当然,
杰维斯先生是不是还在书房,不然的话,我就会提醒他晚餐已准备好了,现在我
去请他吗,夫人?”
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显然由这个提议得到了解脱。
“呃,谢谢你,斯内尔。是的,去吧,当然要去请他。”
当管家离开房间时,她说:
“斯内尔真是一件珍宝。我全都依赖他,我实在不知道没有斯内尔我该怎么
办。”
有人低声附和,但没人说话。赫尔克里·波洛一见满屋子的人突然都神情专
注起来,就感到他们每个人都处在紧张状态之中。他的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众
人,简单地分了分类。两位年长的男子,有军人风度的那位刚才说过话了,另一
位清瘦的灰发男子,紧闭着双唇。两个年轻人——完全不同的类型。一个留着小
胡子,神情傲慢,很可能是杰维斯爵士的外甥,在布卢斯的那位。另一位,柔软
亮泽的头发梳向脑后,相当英俊,看上去明显属于下等阶层。一位小个子的中年
妇女,夹鼻眼镜下有一双慧黠的眼睛,还有一位火红头发的女孩。
斯内尔出现在门口。他举止有度,但在那不露声色的管家外表的掩饰之下,
却显示出焦虑之情。
“请原谅,夫人,书房的门被锁住了。”
“锁住了?”
这是个男子的声音——富有活力,警觉,带着点激动。是那位有着一头美发
的英俊青年说的,他接着急急地说:
“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