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柔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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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或许人事部门知道,他们极可能核实类似的情况。”
然而,他们是核实过萨拉·罗宾斯的介绍信,还是桑德拉·雷诺德的呢?或者他们只一味地高兴,能找到一个来自全国主要零售商店并且有商品推销经验的人,以致完全凭她一句话就接收了?阿曼达急欲知道是否博比·雷愿意就这类事与她分享。
“在表演那天,萨拉怎么样?”
“她还是很紧张的那类人。不是说她四处走动,急匆匆地对每个人说话,对任何事都嘱咐几句。她恰恰不象平常那样微笑,似乎没什么事令她高兴。我给她拿了一些妈妈特意做的玉米面包,她甚至没碰一下。”
“在你看来,那段时间她做了或说了其他奇怪的事吗?”
“奇怪?怎么解释?”
“某些不象她平时做的事,或是能说明她为什么痛苦的事。”
“既然你提到了,我相信是有的,没错,但不是在表演那天,请听清楚。一天我听到她在办公室里大喊大叫,完全不像我一直听到的她那样文雅的女士说的话。我完全惊呆了,她用的是我总对杰米·乔的那种讲话方式。”
“她是在打电话吗?”
“不,女士。她那儿有位男士,她正在大声责骂他,那满口话让我的芬尼·梅姨妈也会脸红。”
“确切地说了些什么?苏·埃伦?”
“让我想上一分钟。”她懒洋洋地揉着挺得鼓鼓的大肚子。“我看好象是表演前的那天。”
“你听到她在说什么吗?”
苏·埃伦看来吃了一惊,“啊唷,没有,女士。听别人谈话是不礼貌的,他们嚷嚷得特别大声,但我竭尽全力不去留意他们在说什么?”
阿曼达失望地叹息了一声。“我猜你既没看见那个男人,也没听出他的声音?”
“是的,女士。”她把阿曼达买的款项记入现金记录机,找给她零钱,然后把玻璃杯放进一个包里面。
阿曼达正准备拿起这些丑陋的玻璃杯离开时,苏·埃伦说:“你还是知道了一些事嘛。我再三考虑了这件事以及其他一切事,我恰好也许在表演的前一天见过她。不是说确实见到了,但那是可能的。”
阿曼达强忍着才没去摇这个女孩,好让她把整个故事全倒出来。苏·埃伦不是那种你催促得了的采访对象,如果她真停下来仔细考虑所说的话会以印刷字出现,那会变得神经紧张、小心防备。“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是这样,第二天早晨我们发疯似的在这儿四处跑动。罗宾斯女士,她担心事情会不像计划的那样进行,所以让我们每样东西都要检查两偏。当时,冷不丁地,她脸色惨白。我问她是否病了,她说没有,但举动真的很滑稽。她朝一个男人走过去,对他说了些什么。我看他们象在争论某件事,尽管没有象前天那样提高嗓门。我无法确信这是同一个人。他最后冲她稍稍微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后来他还是回来了。我看见,后来……后来,对了,你知道,在那个厨师死后。”
“他当时在这儿吗?在表演后?你绝对有把握吗?”
“当然有把握,我对面孔的记忆力很好。不管怎么样,你为什么想知道所有这些呢?”
真正为什么呢?“我也喜欢萨拉·罗宾斯,苏·埃伦,我想尽我所能查明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每个人都会知道真相。”
苏·埃伦有些迷惑不解。“怎么啦,她自杀了,就发生了这些,我在报纸上看过,而且博比·雳,他也这样对我谈过。他说得一模一样。他让我不要太悲伤,那位罗宾斯女士一直对我评价很高。他只说了那些,因为我明白他自己肯定是很难过的。接着他告诉我这儿由我主管。”
“祝贺你!”阿曼达说,实际上她并不想现在就让苏·埃伦不再对萨拉的命运着迷。“你愿意为我做别的事吗?如果我拿些照片到这儿来,你能看一眼就认出某个人来?”
“你是指那个男人?”
“是的,那个男人,这可能很重要。”
“噢,当然。”她说。能发挥认人的本领,让她很高兴。“你想什么时候拿来就什么时候拿来,直到商店关门,我都在这儿。”
“谢谢,苏·埃伦。我今天下午晚些时候来。”
阿曼达慢慢地走向电梯,她的思绪象风中的鼠曲草一样翻来覆去。苏·埃伦也许正掌握着整个案子的线索,但是,在回办公室取样片之前,她想去拜访一下人事部门,看看在那儿能发现什么。
行政办公套间在二楼,是从服装部隔出来的一块地方。地毯是柔和的蓝色,法式家具是光滑的核木做的。而坐在接待桌旁的那个女人,能在二战中把德国部队拒之法国门外。
当阿曼达走近时,她抬起头,把那未镶边的眼镜拉到鼻尖上。“你有什么事吗?”
阿曼达自我介绍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希望能和哪个主管人事部的谈谈。”
“为什么?”
这个不客气的问题使阿曼达措手不及。她原希望找到一个值班秘书,是个乐于助人的年轻人,就象苏·埃伦一样,有令人激动的被采访机会,不会太认真地考虑商店的一些规定。埃玛·卢·蒂蒙斯小姐不仅了解商店的规定,而且可能还认为这些规定太宽厚了。既然没有更好的东西,她把对售货员说的那些话又说了一遍。
“我正在写一篇萨拉·罗宾斯死亡的新闻报道,想得到一点背景材料。”阿曼达说,尽量使话听起来完全不冒犯什么人。
蒂蒙斯小姐古怪的嘴巴搭拉着,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恐怕那不可能,我们的人事记录是非常机密的,要看它们得经约翰逊先生批准,今天他不在。如果你能下星期来,也许他会见你。”
“他这一星期都出门在外吗?”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现在我有事要干。”她用一个指头把眼镜推回原位,开始打起字来。显然,阿曼达就这样被打发了。
无礼的打发让她很生气,没能看一眼人事档案又令她很泄气。阿曼达低声抱怨着返回电梯,离开了商店。
为了鼓起精神,她提醒自己记住苏·埃伦揭露的事。今晨不完全是一无所获,她得花半个小时拿样片,另外半个小时回到博比·雷的商店。到午后三点左右,她就能顺利地鉴定出谋杀犯。
她没有依靠唐奈利。
唐奈利正坐在她的桌旁,一份《业特兰大晨报》在他胸前揉成一团,他闭着眼睛,但她有种感觉,那并不意味她能偷偷溜出来而不被抓获。她只好多耽搁一会儿。
“看竞争呢,我明白。”她说着,把他坐的椅子从桌子旁转开,另外拉过一张来自己坐上。他疑惑地注视着她。
“你把这看作是你的竞争?”他说,伸手去拿她的软豆罐头。从贮量来判断,这不是他第一次拿了。她今天得再打个紧急电话多订购些。
“你在给一份二十八页的周报干活儿。”他不客气地提醒她。
阿曼达气得怒发冲冠,她伸手抢过罐头。“那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能从新闻业的角度进行竞争。”
唐奈利一声叹息,转动着眼睛。“为什么我原来相信,昨晚也许是标志我们关系转变的开始?”他极度夸张地低下头,“请原谅我侮辱了你的职业尊严,罗伯茨女士,现在我可以要一粒软豆吗?”
“别忘了莫里斯厨师的遭遇。”她“砰”地一声不礼貌地把罐头扔到他面前,用一种不吉利的语气警告道。
他拿了一把各种各样味道的软豆,仔细挑出甘草味的,把其它的倒回去。“不要装模作样,阿曼达,实际上那正是我来这儿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魅力吸引过来的。”
他嘴唇一动,乐了,但没有回答这句讽刺。“你今天早上看到这条可爱的小新闻了吗?”他展开报纸,已经翻到里面一页了。
“是那条弗洛伦斯·杰斐逊的玫瑰花在花园俱乐部的比赛中赢了大奖的新闻吗?对她来说非常好,但我不明白这有什么联系?”
“不是那条”,他用手指戳着报尾的小标题说,“这一个。”
阿曼达猛吸了一口气。“琼·克劳德将在亚特兰大教授三天的烹饪课?难道返回犯罪现场被视为不好的形式吗?”
“那著名的设奖的新闻客观性到哪儿去了?我们不知道琼·克劳德犯罪了没有,还得去证实。”
“你是不是计划着靠近炉子诱捕他,用叉子顶着他直到讲出来?”
“不,我想我愿意让你这么干。”
她灰色的眼睛瞪圆了。“解释一下。”掩藏不住声音中渗透的渴望。
“我想你应该报名听课。”
子弹打穿挡风玻璃的记忆犹新,想起来她的积极性的确有点减弱。宝贵的时间和琼·克劳德返回的日子真是太巧合了。“现在你想要我帮忙了。”她低声说。
“噢,我当然不能报名。”
“为什么?我们生活在解放的时代,男人们烹饪,他们甚至吃qulche。
“你以后可以教我做,”他说,“你报名吗?如果他是个典型的法国人,他会更好地向你敞开心扉,而我不行。”
“奉承之辞吧,唐奈利?我晕头转向了。”
他冲她露齿而笑,“我得经常地多说几次。”
“你信任我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绝对。”他回答得如此快活,以致阿曼达眯上了眼睛。
“怎么想的,不到二十四小时前你还在警告我停止掺和到你的调查中去。现在倒让我和一个有更多理由相信是凶手的男人呆在一起。”
“我已经改变了主意,而且,他不可能在一屋子人面前干出什么事来。”
“要我指出吗?莫里斯厨师丢了生命时,有一大群人站在周围?”
“那就留意你吃的东西。”
阿曼达发出一声叹息,她觉得这可以恰到好处地掩盖内心翻腾着的激动与兴奋。“好吧,我在哪儿报名参加?”
唐奈利又给她一个令人满意的微笑。“我知道你拒绝不了。”他自鸣得意地说着,站起身来。“两小时内,我开车来接你,并送你去亚特兰大。今晚是第一课,你可以在门口登记。”
“在我冒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在哪儿?”
他低头咧嘴笑了。“当然在琼·克劳德的宾馆房间里了。”
阿曼达立即蹦起来,两手叉在髋部。“唐奈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干正活时却要甩掉我。”
“我确实这样想过,如果你发现这位厨师在城里,你会设法独自追捕他,那样就有两个问题我不能不操心。”
他威胁性地向前走近了一步,笑容消失了。她的脉搏顿时突突乱跳。“顺便问一句”,他开口道,“一上午你都在哪儿?奥斯卡说你有个采访任务。”
她愣了一下,根本没有被他随随便便的口气蒙住。“我是有任务。”
“什么任务?”
她愤慨地挺直了身子。“看来你是不信任我。”
“如果我错了,如果你事实卜在参加某个花团聚会,或者是在修指甲,我道歉。我随你选择,在哪家一流的路边餐馆为你买一份饮料。”他歇了一口气,好让这个宽宏大量的出价完全被领会。“要我预订吗?”
他深色的眼睛紧盯着她,丝毫不退缩。倒是阿曼达眨巴着双眼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