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剑风云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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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又要来劫,因此便再邀了太湖的柳、蒋二位寨主,准备和那虬须汉子大斗一场。”蒋平根
插口说道:“幸好张小侠也在船上,要不然不是我说泄气的话,只怕我们这两个老头加上周
老弟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周志侠道:“正想请问大哥为何也在船上?张玉虎将叶成林的安
排告诉了他,又把龙小姐截劫湖南、湖北、贵州、福建等省贡物的经过说了一遍,周志侠皱
眉道:“真想不到江湖道上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张玉虎沉吟
半晌,说道:“龙小姐对咱们好像没有什么敌意。和我的赌赛也似是只为了争一口气,虽然
行径够怪,令人煞费猜疑,对咱们为害不大。那个虬须汉子却定要小心提防。”
不久,船泊港口,张玉虎等人随周志侠到了落脚之后,留守的弟兄一见周志侠便嚷道:
“山里的杨寨主有急信送来。”周志侠惊疑不定,到了里面,取了那封信一阅,便递给张玉
虎道:“山东的贡物在八天之前也给他劫走”情形和我们遭遇的一模一样。”张玉虎看了一
遍,道:“你看清楚了没有?这里面还有更奇怪的事情!”
周志侠道:“山东东平庄的刘庄主在祖袂山边发现了阳宗海的行踪。嗯,我似曾听你说
过,你们以前就是住在祖珠山的一个小村。”张玉虎道:“信上报告这两件事情,算算日
期,刚好在阳宗海的踪迹被发现之后的第三天,就发生了虬须汉子劫山东省贡物的事情。”
周志侠道:“大哥怀疑这两件事有连带关系吗?阳宗海以前不是做过大内总管的么?难道他
如今也做起独脚大盗来了?”张玉虎道:“现在还猜不透,不过阳宗海此人诡计多端,他重
现江湖,决然没有好事。他与虬须汉子先后出现,看来未必是偶然的巧合。周二哥,反正咱
们要北上京师,明天就立身先到淮安走走,然后再到山东会齐杨寨主他们。一同北上吧!”
第二日张玉虎与周志侠选了两骑骏马,一同北上,先到准安查访一番,访问了附近的好
几位武林名宿,想打探那虬须汉子的来龙去脉,却半点也探不出来。按照江湖道上的经验,
他做下这么大的案子,事先总得有接应的人,替他踩道或把风,然而张玉虎查访了两天,非
但找不到半点线索,据淮安附近一带的武林名宿和江湖人物所言,那几天甚至连陌生人也没
有见过。
张、周二人查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离开淮安,继续北上。走了两天,这一日经过了宿迁
之后,下了一场大雨,道路泥泞,忽见一辆骡车,陷在泥沼之中,车上两个人,一个是上了
年纪的学究模样的老头儿,一个是二十岁不到的少女,都下了车来抬那车把,想把陷在泥沼
中的骡车拽出,两人气喘吁吁、那骡车陷得更深了。张玉虎与周志侠下马帮忙,将骡车拽
起。重新上搭,那老学究连连多谢,少女也检祆一福。周志侠少不免和他们搭讪几句,一问
原来他们父女二人也是往山东临沂去的。那老学究道:“听说这一带路途不清,两位腰悬刀
剑,似是惯走江湖的人,不知有所闻乎?”张玉虎道:“盗贼出没的事各处都有,不止有所
为然。”那老学究越发忧形于色,道:“山东响马的厉害,素来出名。呀,要不是我要送小
女到淮阴成亲,真不愿走这条路。”张玉虎笑道:“老先生怕强盗劫了令媛的嫁妆吗?”那
老学究道:“不,不,鄙人一介寒儒,哪有什么陪嫁之物,我,我是怕强盗劫了她。”那少
女羞得满脸通红,周志侠一想确是可虑,心中想道:“反正这里到临沂不过三四天路程,就
同他们走一程吧。”正想说话,张玉虎笑道:“盗贼出没,多在晚间,老先生走的又是官
道,人来人往,白日青天,谅强盗也不敢这样大胆公然抢劫的。呀,雨已停了,可以赴路
啦。”跨上马背,唰的一鞭,不听那老汉唠叨,径自走了。
周志侠十分疑惑,催马赶上,道:“总舵主,反正咱们顺路,为什么不与他们同行?”
张玉虎道:“咱们快马奔驰,怎耐烦他们的骡马慢慢地走?”周志侠道:“咦,大哥,你平
素不是这样的人。咱们虽说有紧要的事情,耽搁一两天也算不了什么。”张玉虎笑道:“你
当真怕强盗劫了他的黄花闺女么?”周志侠面上一红,道:“若是那几个大寨的弟兄,他们
纪律甚严,当然不会做这种下流之事。但良莠不齐也是有的。咱们与他们作伴,最少可以令
他们安心?”张玉虎笑道:“我看那少女眉宇之间有一股荡气,不像是出身于书香之家的正
经闺女。二哥,你虽比我大一岁,江湖上的事情,或者我会比你熟悉一些,人心难测,我劝
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张玉虎自父亲死后,不过十二三岁,便随师友闯荡江湖,几年前便
已扬威立万,所以这次才被推举出来,作为劫贡物的首领之一。周志侠虽然是北方绿林盟主
周山民的儿子,但他一向在义军之中,仗着父亲的荫庇,江湖的阅历甚浅,与张玉虎相比。
那确是差得太远,这次他父亲要他做张玉虎的副手,就有着要他跟张玉虎历练历练的意思。
所以他虽比张玉虎大一岁,称呼上却叫张玉虎做“大哥。”他听得张玉虎这样说,不便违
拗,只好算了。
可是周志侠心中却甚不服气,暗自想道:“人家闺女正不正经关你什么事,难道只因怀
疑她不正经,就可以任由她被抢去吗?再说到人心难测,那更是笑话。凭着你我这一身武
功,难道还怕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父女?”越想越不以张玉虎为然。
傍晚时分到了崎山镇,两人至一间客店投宿,晚饭过后,那两父女的骡车也赶来了,在
同一间客店住下。那老学究见了张、周二人,又接二连三的道谢,弄得周志侠反而觉得不好
意思。张玉虎淡淡的敷衍几句,便拉周志侠进房歇息。周志侠更觉得张玉虎不近人情。
五更时分,张玉虎便将周志侠唤醒,道:“我已雇了船了,天明动身。”周志侠诧道:
“从陆路上走不是更快吗?”自崎山镇到临沂,骑马从陆路走,三天可到,从沂河上溯,最
少也得四天,张玉虎道:“现在江水上涨,江水倒流,水路与陆路差不多了。咱们天天骑
马,腰骨发酸,乘船走不舒服吗?”周志侠只好依他,到了江边,忽见那两父女也在那里候
船。张玉虎眼睛一睁,未曾说话,那老学究已先拱手说道:“两位也是来搭船吗?我想从水
路走也许会平安一些,如今有两位同行,那更好了。两位小哥要一条船吗?还有没有旁人在
伴?”话中之意,似是很希望和他们同一条船。
张玉虎道:“这里船户甚多,雇船甚是方便,老先生你稍微等等吧。”言下之意,自是
拒绝要他们同船。那老学究也不强求,微笑说道:“好,那么咱们到临沂再见了。”张玉虎
正踏上船头,忽见两个鹞衣百结的叫化子走来,摇着竹杖唱《莲花落》道:
“一朵一枝莲花,有钱的大爷你莫笑咱,韩信也有讨饭日,伍子胥过昭关白了发,人有
三衰与六旺,祸福转移一刹那。大爷你肯把钱财会,一路福星到家。”唱罢,便向张、周二
人讨钱。张玉虎心中一动,取出一锭银子,双指一夹,剪开两边,暗中瞧那两父女和那两个
叫化子的神色,只见那少女眼睛一亮,那老学究则似并未留意。张玉虎心道:“到底姜是老
的辣,丝毫也没有露出来。”那两个叫化子喜逐颜开,笑嘻嘻地道:“谢大爷赏赐。”撂起
竹筒一接,只听得“和和”两声,张玉虎那两块银子掷入了他们的竹筒之中。
上船之后,张玉虎兀自沉吟,周志侠笑道:“大哥你也忒多疑了,难道那两个叫化子路
道也不对么?”张玉虎道:“你听他们唱的那支莲花落大有意思,接银子的手法也很巧妙,
定然是练过武功的人。”周志侠笑道:“我在北边也听过流丐们唱过这支莲花落,那是很普
通的讨钱曲调啊。他们人多艺熟,用竹筒接钱,百不失一,我也曾亲眼见过的,有什么稀
奇?再说,他们懂不懂武功与咱们有何相干?多少有大本领的人咱们都见过了,难道还怕两
个叫化子不成?”张玉虎不与他辩议,却忽地问道:“咱们劫到了手的那几省贡物,你运回
去了没有?”周志侠道:“我已派得力的兄弟运回去了,只有湖北省的那条玉带,因为便于
携带,我留在身上。”他们以前约定,各路所劫得的贡物都交给周志侠的父亲周山民,集中
之后,再行分配。是以张玉虎有此一问。周志侠似乎有点不悦,顿了一顿,又道:“大哥,
你若不放心,恐怕出事,不如由你保管吧。”张玉虎一笑道:“不必了,大家小心点便是。
咱们劫了贡物,若反叫别人再将它偷去,那就闹笑话了。”周志侠心道:“玉带缠在我的腰
间,哪会给人偷去,除非我是死人!”张玉虎见他不悦,也觉得自己有点过虑,便不再提。
他们的船开行之后不久,那两父女的船也跟着而来,张玉虎暗下吩咐船家留意,不让后面那
条小船与他们的船靠近。
船行了两天,一点事情也没有,周志侠暗笑张玉虎疑心太重,甚么人都要提防。张玉虎
则只是称他谈论江湖上种种险诈的事情,再不提起那两父女了。这一晚他们船泊江边,将近
午夜,忽然听得江风中送来呼救的声音,还夹着女子凄厉的尖叫声。
周志侠急忙将张玉虎叫起,两人走出船头,只见岸上黑影幢幢,马嘶人叫,离开他们那
条船不远之处,一只小船船底朝天,船户在水上载浮载沉,正在向他们这条船游来,高声呼
救。周志侠又惊又急,叫道:“大哥,你看,那两父女的船被劫了。”这时那女子的尖叫之
声,迄自在岸上远远传来,不绝如缕。
周志侠道:“大哥,怎样?”眼中露出埋怨的神情,张玉虎道:“救人要紧,咱们追赶
强盗去!”这时张玉虎也有点慌了,心中想道:“那两父女虽是形迹可疑,但究竟还不能断
定他们便是坏人。一个黄花闺女,果真落在强盗手里,咱们若是见死不救,那便是天大的罪
过!”
周志侠喜道:“大哥,我前日怪错你啦!”张玉虎道:“当小心之处便要小心,遇不平
之时便该仗义,好啦!走!”两人不待小船靠岸,立即跃起,但见马嘶之声渐远渐寂,好在
天上无云,又有月光,两人施展开陆地飞腾的轻身功夫,一路追踪下去。两人轻功虽好,到
底追不上强盗的快马,不久便失去了那股强盗的踪息。张玉虎只好借着月光,辨认路上的马
蹄,碰到歧路,而两边路上都有蹄印之时,便拣蹄印少的那条路追去,周志侠不解其敌,张
玉虎先向他解释道:“这是强盗的疑兵之计,他们想咱们向马蹄痕迹多的地方追去,咱们偏
不中他的计。”
追了约半个时辰,到了一座山下,那女子的尖叫声又隐隐可闻了,张玉虎道:“强盗的
巢穴在这里了。”两人奋不顾身,拔开茅草,傍着人声处奔去,声音越来越听得清楚了,有
强盗哈哈大笑声,有女子凄厉的叫声,一听之下,令人血脉荠张,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