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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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秀对此业务趋之若鹜,敲门进入后,在人家不是很欢迎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上前要求接这个业务。
这位科长正躺在床上抽闷烟,他原本是想在上海找企业生产,到那里碰壁后,一个资深的行内人士介绍他到这个县城里来,蛊惑说,他们的很多外贸出口都这里几家企业代为加工的,他赶到这里一打听,情况到是不假,但照样安排不了。现在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来接这个活,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小厂能够担当此任,他不耐烦地拜拜手,叫你一边凉快去!
何秀拍胸脯说:“只要给我样品,只要八小时就能复制一件同样品质的衣服!”大科长半信半疑,再说大老远地跑来,如果一无所获,回去也是一件没有面子的事,无奈中,他也来个死马当作活马医,把样品给了何秀,嘱咐说:“不要八小时,明天下午5点钟前拿来就可以!”
何秀到物资供应处剪来一丈多相同品质的布料,急匆匆地赶回五亭,连夜做了一大一小两套,其中一套,何秀突发奇想,竟然在袖子做了一个口袋,而且领子也不是先前的竖领,而是一个单片的翻领,裤子也做成了将要流行的直筒裤。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前就送到了招待所。科长拿起一套,里外仔细看了个遍,心里有那么一点喜色,因为它做的比样品还考究。此间何秀又从包里取出了另一套,科长睁眼一瞅,这哪是工作服,简直就是劳动面料的‘时装’。
何秀看着科长惊讶的眼神解释说:“我们目前工作服的款式单调,而且已经保持了二十几年了,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穿,我这套设计是功能型的,袖子里按个口袋,是为了男人摆放香烟,放在这里的烟一般不会窝折,大翻领设计也是潮流趋向,它也不是女人的专有,一般男人都会接受。”
科长如梦初醒地点点头,他递出了一百元钱的样品费,把衣服叠好放进包袋里,然后说:“你写下地址等联系方式,我赶回去协商一下!”何秀借机标榜:“我是原来这个厂管技术的,现在自己办厂,这个厂目前有个技术问题处理不了,都来请我协助!”
科长大为惊讶:“是这样啊,好的,也许我不虚此行,我下午就回去,你听我的消息吧!”
因事情重大,吴畏今天上午也一同来到招待所,他以主人的身份邀请科长吃了一顿饭,向来不善侃谈生意的人经过半年多的历练,在饭桌也能探试性地谈了一些后续的条件。
进展出乎意料地顺利,送走科长后,两个人都不敢相信好事就这样说来就来了,回到五亭后几天里,正扳着手指头算计那位科长回去的日子,邮差送来了一个电报,简单地写了几个字:审核通过,按新款制作,暂定五千套,信汇定金两万元。
何秀激动的顾不得众目睽睽,和吴畏相拥庆贺,她觉得抓住这次机会,成功就犹如囊中取物。还好吴畏没有被她带动,他认为真正的成功是这批业务做完了、也受到钱了才可以庆贺,他把何秀挪到一旁,告诉她暂时不要激动,更不要让人看笑话。
‘文革’走出来的人纯朴、单一,大厂的科长也没有心计,何秀和吴畏更没有诡秘的作为,三天后收到了订货合同的挂号信,过了几天两万元信汇款也到了,为了赶活何秀又多招了二十多个人,照样用流水程序制作。
这一阵忙过去,终于有了一定的余款,吴畏建议该把杨家去年救急的伍佰元钱还掉,何秀当然支持,傍晚,两个人骑着自行车赶到杨家。
杨家母依然大气而又热情,说话的意思,这钱就算当时欠的人情不要还了!吴畏接受不了这样的客套,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他执意从怀里取出伍佰元钱放在她们的八仙桌上,杨家母这才照实说:“钱是陈省给的,要换就还他,这小子变得很厉害,我懒得去见他,你真要还就去找他!”
吴畏从杨家母口气中听到了一些‘火药味’,莫非他们之间有矛盾?他们两位不知道杨家闺女琴仙,原本聪明伶俐的女孩,因不能接受陈省乱搞女人导致精神触乱,这些事琴仙在脑袋清醒时也没有告知家人,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家渐渐地知道,陈省有一段很龌龊的男女之事,杨家人早已经猜疑,女儿可能是被他气疯的。
吴畏骑自行搭着何秀找到陈省的家里,没想到陈省和琴仙也同样以超乎寻常的热情接待,晚饭早过吃了,他还到街上的饭店炒了几个菜,拿出很少见的几瓶啤酒。
畅聊中,吴畏画外音中听出了陈省目前的无奈,然而这种无奈吴畏并不想刨根问底。还是陈省自己几瓶酒下去后,说出了他目前的窘境,他怪社会发展的太快,随着人们穿着的改变,他那几款小玩意渐渐地做没路了,他也想办厂,可就是没有门路。
过程中,陈省没有阐明希望携带一下,也许他想吴畏或者何秀能自告奋勇地说出来,可一阵下来,他没有等着两个人的表态。
这也不能怪吴畏,这地方自古有句话:只可给人吃一肚,不能给人带条路!这家厂大半年来一直在做利润微小的加工,直到近几个月才有个大户,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能力携带,也就对这个事缄口不语了。
第六十九章 '本章字数:2869 最新更新时间:2009…09…19 20:51:32。0'
一天晚上,何秀突然失控,声泪俱下地揪住吴畏衣服说:“非法同居这么久了,也不给我个名份,你什么意思啊!”吴畏没有特别的反应,不急于结婚主要是为了两个孩子,如果任意同意她的要求,马上就牵扯到又要生孩子,现在小妹还小,何秀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担心那份爱会被瓜分,可现在被她胡搅蛮缠地问着了,只能推脱说:“厂里每天这么忙,帐户上也才刚刚有点余额,我们应该先买地皮,造了房子以后再说!”
何秀今天成心闹别扭,吴畏回避她躲到床上睡觉了她照样不肯收手,冲进去两个人扭成一团。吴畏采取‘不反抗’策略,躺在床上随你摆弄。
在五亭这一带流行一句话,叫做‘不来理你,胜过打你!’何秀哪受得了这样气,恼羞成怒的她准备用牙齿进攻。
吴畏眼疾手快,她张嘴时迅速用食指和拇指伸进她嘴里,像鱼上钩一样把她吊住了,这个玩笑让何秀彻底失控,刚才的那股勇劲没有,浑身酸软地躺在吴畏身边捶胸顿足、伤心欲绝。
吴畏看她没完没了的只好妥协,说:“这阵子忙完了就去你们家提亲,好不好!”倔强的何秀不同意,坚持说:“这批活干完了还有下一批,我一天也等不了,三天之内一定要去!我们家又不要办什么彩礼,只是双方父母互道个面,把日子定下来就行!”
吴畏一脸无奈地说:“大半年都过来了,干嘛这么急啊!”何秀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满脸邪乎地说:“我怎么不急,凤芝经常趁我不在来到这里来!”听到这话吴畏差点没有被噎着,他也仰起身子,看到何秀怒目而狰,瞬间把她的身子扳倒,狠狠地打了她一个屁股,说:“我真佩服你,没离婚前我就和你说了,对她只是婚姻的责任!”
何秀并没有被打屁股而起跳,因为这段时间经常被打,都被认为是一种亲昵的范畴,她只是对出口的话不满意,回击说:“但我讨厌看到她,你也绝对不可以趁我不在和她干床上的事!”
这话把吴畏给触怒了,厉声厉气地喝到:“混账!我看你是越来越专横了,她来看看孩子也不行吗?看你刚有一点成就,心理膨胀的像换了一个人,告诉你!为人一定要谦虚,要胸怀若谷,这样才能做大事,小肚鸡肠的没干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会栽跟斗的!”
何秀被说的一脸难堪,对照了一下自己,还真有点和以前不一样,她终于静下来了,一阵反省后,发现自己将要依附的男人真的有他于总不同的地方,四年前自己那样走头无路,他总是那样谦和地对你,正因为他的关怀才有自己今天能耐,人家原本可以当干部,就是为了帮助你实现抱负才放弃了原有的一切,这段时间还真有点感觉错乱,有时候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被点出来了,何秀也找回了原本的自我,她从床上下来,到外面洗刷后脱去衣服,悄无声息地爬回床上静静地睡在一侧。
吴畏两手枕在头下,苦苦地思索着人的可塑性,为什么大多数人的行为都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走样,以后真的赚到钱了,自己又会是什么心理状态?这个答案无从知晓,要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现阶段只有加深修养,不要让别人在自己身上也感到有那样的变化。
回归自我的何秀,都不好意思碰到吴畏的身上,可她难以承受长时间的冷落,那份失落渐渐地变成了伤感的唏嘘声,吴畏这才知道她的存在,随即伸手让她枕在自己的肩上。
何秀声泪俱下地说:“我还不是为我父母在想,他们苦了近三十年,很想我体体面面地嫁人,这样不明不白地和你生活,他们会着急的!”
这个才是一个像样的理由,吴畏安抚说:“好的,我们尽快办!”
得到应诺后何秀更来劲了,这一天她等的太久、太辛苦,那喷涌的泪水把大男人的心也浇灌的无比酸楚,吴畏也不再怪罪她这段时间的心理膨胀,好生对她说:“以后要爱这两个孩子,也要理性地对待凤芝,她人并不坏,无非是自私了一点!”
激动中的何秀应答说:“我会的,这段时间我是有点得意忘形,今后我会注意的,也会记住你对我的好!”
吴畏困乏了,临睡前说:“明天我去看看老父亲,上次结婚伤害了他,这次一定和他打个招呼!”何秀赶紧说:“我也去,这段时间我干的太累了,我很想休息一天!”
“也好,厂里都有人管,那就出去散散心!”
早上起来两个人就去赶那趟低级别的列车,按理也该到窗口买票,但吴畏认为铁路工人的家属,这点优惠还是要享受的,反正在五亭站熟人熟面的上车也容易,到站下车也不要检票,吴畏都有些后悔,认为这样的便利应该经常来享受才对。
老吴头看到大儿子回家商量结婚的事,老人家嘴上没有说,心里早已经乐癫了,嘱咐说:“好的,只要你让爸妈把关,那你们就什么都不要管,一切家里包了!”吴畏不知道他说的‘包了’到底包到什么程度,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带着何秀在松树林里转了一圈,下午就回到五亭。
不日,刚考上驾照的吴刚,开着一辆环卫所新购解放牌汽车,带着七八个老家的堂兄弟,招呼也没有打就直奔五亭而来。这些堂兄弟一直在杭嘉湖一带,吴畏都没有想到父亲会去惊动家属的族人,这些兄弟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几回,更吃惊的是从车上卸下了两大片猪肉、大公鸡四只、白鹅两只、陈旧两担、鸡蛋不知其数,各种服装面料一叠,聘金三千,还有祖传的白银四十九块,这些东西都用崭新箩筐存放,足足六担之多,他都没想到一直节俭的父亲这次出手会这样阔绰。
还在五亭厂里看孩子何家母被个整了个措手不及,她听说过这些日子会来订亲,但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大阵仗,老人家赶紧撂下孩子提前一步赶往家里。可提亲人已经在五亭了,再怎么准备也来不及打点。还是何秀机灵,她拎着菜篮子,趁街市还没有散去赶紧买了些菜赶往家里。
吴刚在这里上山下乡,对周边的村庄很熟悉,他带着兄弟几个挑着担上路了。
何家动员的也快,当家的得知消息后立刻叫儿子、亲房等后生晚辈出村迎接。他自己也迅速换上了一套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