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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尤凤伟-色-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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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否评估遇到了问题。没等他再往下想,桌上电话响了,是双桃,他猜想是问去宫公司的事,可这事还没跟宫讲。正犯难怎样回答,双桃却说了另外的事情,她说马尼今天回国。现在正去机场途中。吴桐从双桃悲切的声音能知晓她此刻的心情。他问什么时候告诉的你。双桃说一分钟之前。他问还回来不回来。双桃说不知道。他问有没有承诺。双桃说马尼不讲。吴桐顿顿,又问你吃亏没有?从双桃同样的停顿他意识到自己出口不当,却已无法挽回,这时双桃说了句NO。他松了口气,只是尚不能确定NO是回答没吃亏还是不予回答。他说你挂了,十分钟后我打过去。   
  他从抽屉里找出宫的名片,直接拨了手机,他决定先与宫把双桃的事交涉清,给倒霉的小姨子以安慰。宫听出是他显得很兴奋,说我也正要找你,今晚见见?他说这几天评估的事正忙,过几天吧。宫啊啊着笑,问有什么指示?吴桐不和他打哈哈,直接问什么时候让双桃去公司上班。宫说我听吴总的呵。他说那我让她明天就去找你。宫说没问题。   
  再给双桃打电话就打不进。吴桐的思绪就飞了,想到那晚在双桃面前耍酒疯,说的那些轻薄话就有些内疚,转而又想,实也算不上什么,姐夫和小姨子太一本正经也有些不对头,再说了,作为妹妹,自己的姐姐和姐夫之间出现了“问题”,帮助解决也是责无旁贷嘛。脑子这么胡乱八糟想并不影响继续拨电话。   
  电话终于打通,双桃说刚给姚姚打了电话。因吴桐心里有了底,思路也清晰了,先接着马尼走的事安慰了她一番,说以他对外国人的了解,一不可把他们想得太好,二不可想得太坏。他们的思维与行事方式等同于中国的中学生,所以这事先不要悲观,静观以待。然后又告诉双桃已从宫那里得到答复,让她明天去报到。耳机里静静的,不久便听到抽泣声,吴桐的鼻子不由酸了一下。   
  与双桃讲完话,吴桐抓紧时间做的就是把王前进送的钱用报纸包好,然后再放进抽屉里。他让王前进到办公室来,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一应妥当,他的脑子又回到双桃那里。不久,王前进便敲门进来。   
  吴桐采取先发制人方针,看着王前进问:“前进,你知不知道咱们是什么关系?”   
  王前进说:“我怎么会不知道。”   
  吴桐便拉开抽屉把钱拿出来,说:“知道就什么也别说,钱你拿回去。”   
  王前进张张两手:“我空着手进来的,你叫我怎么拿得出门?”   
  吴桐怔了一下,想王前进提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同时也清楚是以此与他对挡。他问:“那你说怎么办?”   
  王前进把手一指,说:“你先放进抽屉里,让我坐下,我再告诉你怎么办。”   
  吴桐也担心被撞进来的人看见,虽不情愿也听从了。   
  王前进一坐下便反戈一击,说:“老吴,你别小题大做好不好?多大点事呵,你是刚从星球上下来咋的?”   
  吴桐料到王前进会有一番说词,却不想为此多纠缠,断然说:“前进你什么也别说了,咱同学是同学,友谊是友谊,这钱我肯定不会收。”   
  王前进说:“这么咬钢嚼铁?”   
  吴桐说:“前进我和你说实话,这种事我是头一回遇,我必须给自己立条规矩。希望你能理解。”   
  王前进说:“我能理解,理解万岁嘛。这类事一开始都有心理障碍,不过……”   
  吴桐听着不对味儿,王前进分明是说这种事情开初都一样,拿捏着,怀抱琵琶半遮面。可终归会越过这道坎,你吴桐也不例外。他郑重说:“前进你要是尊重我,想对我好,就别这样。”   
  王前进笑笑,说:“好了,好了,看你说得这么严肃,像是我要把你往火坑里推。行,这么点事,我要再说个没完,同样是小题大做。这样吧,这事先搁搁,眼前有更重要的事必须马上说。”   
  “什么重要事情?”吴桐一怔,问。   
  “账目。”   
  王前进说发现两笔款项存在问题,加起来近千万。都是付出去的,一项是用于合作开发项目,一项是购置预付款,财务中心对这几笔款项的解释含糊其辞,评估怎么对待,就成了问题。   
  “能不能具体说说。”吴桐说。作为总会计师他应该了解账目,但他来得时间短,一来就靠在改制这块上,不可能深入了解。   
  王前进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本,看着说:“一笔是汇入南莞市一家家电公司的购置预付款,520万,购买什么没标明。再一笔汇到本省一家营养品公司的账户上,标明是合作开发资金,460万。据焦主任讲这两笔款均已无法收回。”   
  王前进又说:“评估工作性质不同于司法部门的反腐调查和政府部门的法规审计,因此怎么认定需听取甲方的意见,具体说是我听你的意见。于公于私都是这样。”   
  吴桐清楚王前进的意思,他需要甲方(主要是他)指明要不要把这两笔款项作为不可回收款从而从泰达资产中减除。按说是不言而喻的事,在全部情况查清楚之前不可以这样。他正要表态想起刚才许点点的“信息”,便哑了。说:“这事怎么做不急于定,还需要沟通一下。”   
  王前进说:“我这里只听你的意见。”   
  吴桐没说什么,却在心里想王前进的表态是于公呢还是于私?   
  再抬头,王前进已经出门。他苦笑着摇摇头,在捞钱总动员的今天,却有丢下钱就跑的事,也是一绝。   
  吃过午饭不久吴桐接到陶楚电话,电话里陶楚声音急切,其情状使他联想起几个月前陶楚为救儿子给他打的那次电话,心想莫非那小子又惹事了?不想还真让他猜对了,陶楚告诉他李赛在学校偷人家的东西,被扣了。吴桐问他又回原来那所中学吗?陶楚说不是,是一所英语学校。吴桐问扣在哪儿?陶楚说学校,就是志远英语学校,学校说要去派出所报案,现在必须赶快去走学校关系,让他们不报案。吴桐明白陶楚找他的用意是去学校“走关系”,这一瞬间他想起双桃,双桃为拍拖马尼,一度去那座学校蹭过课,有点什么“关系”,也是说不定的事。他问陶楚现在在哪儿,陶楚说在学校大门口。吴桐说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去。   
  吴桐没叫小汪,自己跑到马路上打车,车跑起来他无端想起那句“历史是惊人的相似”的话。可不,自己又在扮演“拯救浑小子李赛”的角色。这角色实在让他不堪重负,勉为其难。他用电话找到双桃,问她在志远英语学校有没有熟人。双桃说她认识一个老师,那老师是姚姚的表姐。双桃的话如同打开锅炉的一个气阀,使他心中的压力一下子骤减,他知道姚姚的背景,想要是让她出出面事情会好办得多。他把想法说与双桃,双桃说没问题,她马上给姚姚打电话,让她接了她赶到学校会齐。吴桐原本想去接双桃,听这么说便重新给司机指明方向,直奔学校。   
  脚前脚后,吴桐下车姚姚的车亦赶到。原来姚姚正在外面,接了双桃的电话便立刻行动。吴桐和陶楚上了姚姚的车。吴桐把陶楚介绍给双桃和姚姚,又让陶楚把详情说说。原来李赛学外语是做出国就读的准备(唯吴桐清楚是何总许的愿),本打算给他买一台复读机,可手头正紧,想等一等再买,那浑小子就等不及,去偷同学的。   
  说话间车已停在办公楼前。一伙人径直找到姚姚的表姐陈老师,陈老师说幸亏你们赶在下午上班前来了,再晚李赛就被送去派出所。陶楚急急问李赛在哪儿?陈老师不软不硬说李赛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赶快去见校领导。吴桐赶紧附和是的是的。   
  校领导是一位女士,五十多岁,很富态很职业的样子。开始有些爱理不理,陈老师赶紧从中周旋,将说客郑重推介:说吴桐是泰达集团老总,说双桃是泰达集团办公室主任,说姚姚是她表妹、天东集团总经理秘书,可谓是有骆驼不吹牛。却也生效,不待介绍到她手中的囚犯李赛他妈,女校长脸上的霜雪已经消融,泛出笑来。也很痛快,说既然惊动了这么多领导,校方自然要谨慎处理了。当即决定让家长把李赛先带回家。   
  以后就是朋友了,是朋友了。分别的时候女校长与大家热情握手。   
  留下陶楚去领孩子,吴桐和双桃搭姚姚的车出了校门。可谓是凯旋而归。   
  姚姚从后视镜看着吴桐,用开玩笑口吻说吴总是不是该请我们喝咖啡噢?   
  吴桐说:没问题。你选地方。   
  双桃也跟着起哄:这个陶楚可是个大美人呵,难怪哥办事这么积极呢。   
  吴桐说句又贫。他没心思开玩笑,还在想着陶楚,养了这么一个儿,可够倒霉的了。   
  礼券必须在平安夜之前分赠下去,这便有些紧张。如单纯送也并非难事,无非跑跑脚,下面就办了。但有些重点人物却不能一送了之,须宴请。在宴请后“附带”把“例份”给人家,显得自然。   
  为此每到晚上,公司上层倾巢而出。兵分几路,人员根据具体情况组合搭配。相对说这是比较轻松惬意的应酬,没有具体任务(有所求平常已一事一办),只是“加强联络增进感情”。酒喝得高兴,话说得投机,就是预期效果。   
  吴桐每晚都在“组合”之中,不得闲暇。他也乐于从命,增加交往是一,佳肴美酒为二,两者不偏不废相得益彰。他印象深刻的几次宴请为:与何总一起宴请市府李、乔二副市长;计委潘主任;建委郜主任,科协毛主席(包括几位副手或部下),跟王梅一起宴请的有政法委书记,工商孙局长,税务孙局长,建行周副行长(亦包括几位副手或部下)。他自己出面(组合了财务中心的几个人)招待了交行信贷部安主任及相关信贷员。总而言之,宴请几乎涵盖了所有政府职能部门及业务往来单位。问题是偌大一座城市不单单一个泰达公司,也不是唯泰达“吃水不忘打井人”,因此能把人请到实属不易,除了泰达这块金字招牌外,也与大家艰苦卓绝、锲而不舍的努力分不开。   
  一圈下来,吴桐除了“大面积”结交了各方“人物”,还另有收获,称了称体重增加了五斤。   
  接到姚姚的“号令”一下班双桃就跑,不是急于去见姚姚,而是想早早离开办公室这块是非之地。   
  上了几天班,双桃愈来愈觉得不对劲儿,办公室一个萝卜一个坑,没她什么事可做。开始还以为刚来让她先熟悉一下情况,可在“熟悉”了几天之后,还继续坐冷板凳,她有些沉不住气,找办公室主任老郑“请缨”,老郑阴阳怪气地说:你,不用干,什么也不用干。好钢用在刀刃上。她看见办公室的“狗男女”一个个都在偷笑,笑得意味深长。她不傻,意味不难被她破解:大家是把她视为宫养在身边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自是不需做什么。她自知自己被误解,却也没办法以正视听,总不能向每个人声明,自己和宫不是那种关系,而话说回来要是大家明了了真相,那样事情将会更糟,她在这里更难以立足。于是她就努力使自己习惯办公室有“毒”的空气,我行我素,没事干就趴在桌上看小说、看杂志,轻松着,也苦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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