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中年-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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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鱼钱,你就放心吧,本姑娘一个子儿也不会少给!”
王若曦是想用激将法杀个回马枪,镇住刘有福,叫他知难而退,然后自己体体面面地一撤了之,没想到杠头遇杠头,针尖偏就对上了麦芒。刘有福是个比她还倔的杠头:“那好,你告诉我地址。”刘有福一本正经的说。这下反而僵住了王若曦。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搡了面儿。事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她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的硬上了。王若曦:“解放路省政府宿舍,一号楼三单元六号。”她有些狼狈,飞快地说。撤退的路上王若曦郁闷的自嘲:“哼,给丫个豹胆,他也不敢去!”边说着边这么想。
四天后,星期天下午。王恒山两口子在沙发上闲坐着看电视里播放的新闻节目,王若曦半卧半倚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一本叫《白轮船》的苏联近代小说。听到敲门声,王恒山开了门,定睛一看,门口站着的是一个满头大汗的陌生青年。他穿身劳动布的工作服,斜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挂包,特别是他还看到,挨近他家门口的楼道里横躺着一个两尺来长的方型角铁玻璃鱼缸。一看就能肯定这小伙子是来找人,王恒山不认识他,当然不会认为他是来找自己的,于是他客气地问:“请问你找谁家?”刘有福一时语塞不知说找谁,伸着脑袋,隔着王恒山往半敞开的门里张望。看着这古里古怪的小伙子,王恒山有些警惕,声音也高了些:“瞎学磨啥呢!你究竟想作甚?”面对着王恒山有些不客气的追问,刘有福或许感到自己的行为有几分唐突,赶紧的报出地址:“叔叔,这是省府宿舍一号楼三单元六号,王恒山家吧!”王恒山:“没错!我就是王恒山。你是谁?”王恒山紧盯着刘有福满脸的疑惑。听到外面的响动,王若曦放下小说,趿拉着双塑料拖鞋也走到门口站在父亲的背后好奇地想看热闹,姑娘一下子看到了刘有福,竟目瞪口呆了,刘有福也看到了王若曦,他笑了。用手指着王恒山背后的王若曦说:“叔叔,我找她!”王若曦惊魂未定地用手捂着嘴,险些晕过去,打死她也没想到,刘有福真的能找到她家。随即有些清醒的她心里有些气愤刘有福的唐突,愤然地暗想:“一个陌生的大男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登门,成何体统。”王若曦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感到窘迫。她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浑身上下长的都是嘴也跟父母解释不清。这一刻女儿在父亲面前脸竟臊得红红的。
其实姑娘并不真懂得父亲心,对于女儿的终身大事,王恒山与刘素珍早已留意,只不过时至今日他们还没看上中意的女婿。他们很开明,特别想叫女儿多结交些异性朋友,人性处处才能知道,百里挑一嘛!
看见王若曦就像遇到了大救星,刘有福彻底有了主心骨,神态自如了许多,甚至隔着王恒山宽大的肩膀偷偷地对王若曦眨着眼睛求救,王若曦同样是个鬼灵精:“哦,爸!他是我中学同学。哎,你叫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刘有福忙接茬:“我叫刘有福,你忘了咱们还曾同过桌。”就这么,两个心眼活泛的青年人自然而然地就被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不约而同地在老人家面前捏起了套子,逢场作戏演双簧。其实为人老辣的王恒山,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蹊跷,只是碍着女儿的面子,他不宜深究。此刻女儿的神态是亢奋的,这就足以证明,若曦不反感眼前的年轻人。凭王恒山的社会经验,他看得出这小伙子不是个坏人,这后生一脸的聪明,眼睛里闪烁着一丝霸气,大有可造就的潜能。于是他睁一眼、闭一眼地认可着女儿的表演,礼礼貌貌地把用劲搬着鱼缸的刘有福让进了屋。
刘有福生性有点倔,但他不傻,甚至在某些方面是绝顶聪明的,察言观色是他的长项,坐在王若曦家的沙发上,接过刘素珍递上的滚烫香茗,刘有福面对着外表憨厚的王恒山转了转眼球开始了新的编排。
进门时他已经听到了王恒山叫女儿曦曦,他默默地记住了它,当然他不知道她的大名,为了假戏真做,又为了显得更加亲热,他对王恒山说:“叔叔,前些天,我们老同学聚会,曦曦说您二老特喜欢热带鱼,于是我焊了个鱼缸给您送来,还有养热带鱼的氧气泵,温度计,我都配齐了,一会儿我给您安装好。缸里的水一定要空晾几天,鱼,改天我给您送过来。
面对着父亲、母亲和侃侃而谈的刘有福,王若曦啥也不能说,只能与刘有福假装亲密样由着他折腾。刘有福心灵手巧,安装鱼缸又是自己常干的熟活儿,不费劲儿,不大工夫就把该安的安,该调的调,都办妥帖了。安顿好鱼缸,他又拿上脸盆,从卫生间里一盆一盆地端凉水,倒在鱼缸里。此时,刘素珍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她在搞几个小菜,好客的她张罗着要留女儿的男同学在家吃晚饭。刘有福边往缸里倒水边跟王恒山、王若曦父女讲述些为热带鱼晾水、换水的常识。他胸有成竹地说:“每次换水,原来的水不要抽干,换三分之一就行了,而且每次换的水,一定要提前一天打出来放在盆里晾,刚从自来水管里接出的水不能用,里边有漂白粉,含氯。加上这样的水,鱼会被毒死的……”
刘有福没推辞,大方得体地就在王若曦家吃晚饭。席间还和王恒山喝了两盅老白汾,他在第一次见面的长辈面前表现得恰到好处。
再过了两天,刘有福准时地给王恒山送来了一些在当时省城更加罕见的热带鱼珍稀品种。不仅有碗口大小的墨燕,还有色彩斑斓的彩燕、白唇、红绿灯、珍珠等等。打这以后五彩缤纷的热带鱼就落地生根,活活泼泼地伴着王恒山一家生活,这些稀罕物给家庭平添了不少喜庆和活力,一家子人看得眼花缭乱,快乐得前仰后翻。在他们眼里,这些鱼就是在北国寒冬里展现着美丽的春天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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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平 著
第八章
姚静在歌厅上班,周围的小姐与客人发生性关系,简单得就像平常人在口渴时喝了杯白开水。小姐们裤儿往下一脱,再往上一提,三五分钟就挣100元,这勾当在她眼皮下已经是普通事。不知怎么的这些天姚静的脑海里经常回荡着慧姐的话:“跟客人别装淑女,傻帽才不打炮。一二三就买单,三五分钟就有进项,多实惠。那物件,闲着也是白闲着,拿出来运动运动磕不了边也碰不了沿的。”姚静也仔细琢磨过慧姐的活,话是糙些,道理却是实际的。前两天她碰见了王丽、王芳姐妹。姐妹俩无不自豪的跟她说:“这几个月我们先后给妈寄回去五六万块钱呢,眼下他们正兴高彩烈地起新房哪!”姚静当然清楚地知道这些钱的来路,她在理智上是绝对的鄙视她们,但或许金钱本身真有着常人不可抗拒的特殊魅力,面对着挣钱机器般的她俩,在情感上姚静仍有几分克制不住的激动与羡慕。金钱的诱惑就像蜜蜂悄悄地吸吮着她的心花。
还有一回,姚静悄悄地问一个叫华华的小姐:“小姐们在歌厅里这样干,以后还咋找对象?”华华眉飞色舞地嘻笑道:“哟,瞧我这不食人间烟火的傻妹子,你没吃过猪肉还真没见过猪跑啊,对象,搞啊,干嘛不找,咱姐妹还要百里挑一呢!姐跟你说:现在的男人都是贱的,只要是你手里有钱,哪个主儿不像哈叭狗样的舔着你,就怕到时候你没分身术,对那堆硬盯上来的苍蝇想躲都躲不及!”羞答答的姚静:“那婚后人家万一查访到你曾做过小姐,还有,还有……”她特紧张,实在是张不开口在别的女孩子面前提及那个“膜”。华华几乎大笑得倒仰:“哦,我的傻妹妹,这半天原来你担心的是这!”戛然止笑,华华亲热地贴近她,用一支手轻佻的捏着她的脸蛋绘声绘色地说:“瞎操心吧你就,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你没看见满大街的电线杆子上贴的都是修膜的广告,姐不瞒你说,我还真做过两次呢,好玩儿呗!”“啊!?”姚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目瞪口呆地傻愣在那儿。“你不信是吧?”看着满脸狐疑的姚静,俨然已是过来人的华华更加侃侃而谈:“姐告你句至理名言:现在能真正做老公居家过日子的好男人不多啦,能称得上好男人的男人八成都是些傻帽,一准的没蹚过女人河,新婚之夜,你只要略施小计多装些羞涩,半推半就地学几句海鸥叫,很容易就把他搪塞过去了。而那些有经验的坏男人呢,个个都是色狼,这号人并不太看重女孩子的贞操,他们注重的是感官享受,是床上的痛快酣畅。你这么漂亮又性感的小妹妹还愁喂不饱他!”说罢,华华放荡的用纤细的手指轻掠过姚静高耸着的前胸,尔后不再理睬她,就像一只飞着的花蝴蝶,轻盈地飘走了。她人是去啦,可仍荡漾在屋中的那些个歪理邪说却在姚静的心中搅起阵阵涟漪。
傍晚,还在十字路口徘徊的姚静在歌厅遭受到了有生以来最不堪忍受的人身污辱。这天慧姐刚好有应酬出去,她临走时特别叮嘱姚静一步也别离开帮忙照料着歌厅。姚静拿一块毛巾在歌厅的各处擦抹着,这时间正是通常的饭口,一般的不上客,几个在家吃过饭才来上班的小姐守株待兔,饶有兴致地扎在门口大呼小叫的打“双升”一切都很平常。
这时候,歌厅里有点儿意外地进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他们体壮如牛,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身皱巴巴的警服,这两男人特气粗,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叉腿挺肚大大咧咧的靠坐在沙发上吵嚷着要找慧姐。听说慧姐不在他们更加放肆起来,用地道的省城方言油嘴滑舌地与打扑克的小姐们高声调笑。感觉到他们来者不善,姚静赶忙走过来招呼沏茶。门口打牌的小姐有的认得他俩,姚静用眼神瞥见她们向这两个坐着的男人投出讨好的微笑。特别是华华,她乖巧地扔下手中还没打完的牌,笑眯眯地走过来,主动地协助姚静端茶倒水,还貌似爱恋的用纤长的手臂亲热地搂住了其中一个男人粗壮的脖颈,甜甜的叫了声:“想死我了帅哥!”那男人伸开双臂似乎想抱她,但她根本没做身体上的回应,反而像一条运动着的蛇,飞快地避开了他,边走边用充满诱惑力的声调对他说:“赵哥,我还有点事,就不陪您啦,你们一定要玩好啊。”不仅她躲开啦,不知是咋的,也不知是啥时侯,支着的扑克摊儿在悄然无声中散了,平素里喜欢热闹扎堆儿的小姐们十分知趣地像风扫残云般地散去了,偌大的歌厅只剩下姚静和那俩陌生的大块头男人。
姚静感到了威胁,这情景就像一头悠然自得的吃着青草的麋鹿突然间嗅到了躲在近处狮子的味道。她的心骤然紧缩起来,脊背上好像有只虫在爬,又痒又麻,一阵又一阵地冒冷汗,但此时的她很无奈,因为有慧姐的委托,她不能像其他女孩子那样轻松自如地逃逸,受人之托,她没理由放弃责任。就好像一个落水者已经在无奈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她盯着近在咫尺的电话暗暗为自己壮胆:“他们要太放肆我就报110!”
一时间,歌厅里的空气有些凝固,姚静缓缓地后撤到吧台里,她一边若无其事地假装整理着什么,一边用警惕的双眼瞟着歪眉斜眼不停吞烟吐雾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略微更壮一些的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