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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17新唐书(上)-第3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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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纁,有精识,为士林器许,兄弟皆名重当时。 
  绶子温。温,字弘育。方七岁,日诵书数千言。十一,举两经及第,以拔萃高等补咸阳尉。父愕然,疑假权谒进,召而试诸廷,文就无留意,喜曰:“儿无愧矣!”入为监察御史,以台制苛严,不可以省养,不拜。换著作郎,既谢,辄解归。侍亲疾,调适汤剂,弥二十年,衣不弛带。既居丧,毁瘠不支。服除,李逢吉辟置宣武府。频迁右补阙。宰相宋申锡被构,罪不测,温倡曰:“丞相操履有初,不宜反,乃奸人陷之。吾等岂避雷霆,使上蒙雾咎邪!”率同舍伏阁切争,由是益知名。 
  太和五年,太庙室漏罅,诏宗正、将作营治,不时毕,文宗怒,责卿李锐、监王堪,夺其禀,自敕中人葺之。温谏:“吏举其职,国以治;事归于正,法以修。夫设制度,立官司,度经费,则宗庙最重也。比诏下阅月,有司弛墯不力,正可黜慢官,惩不恪,择可任者缮完之,则吏举职,事归正矣。今慢吏夺禀,而易以中人,是许百司公废职,以宗庙之重,为陛下所私,臣窃惜之。请还将作,则官修业矣。”帝乃罢宦人。会群臣请上尊号,温固谏:“今河南水,江淮旱歉,京师雪积五尺,老稚冻仆,此非崇饰虚名时。”帝顺纳,乃谢群臣。改侍御史。 
  李德裕入辅,擢礼部员外郎。或言雅为牛僧孺厚,德裕曰:“是子坚正,可以私废乎?”郑注节度凤翔,表为副,温曰:“拒则远黜,从之祸不测,吾焉能为注起邪?”注诛,由考功员外郎拜谏议大夫。未几,为翰林学士。先是,绶在禁廷,积忧畏病废,故诫温不得任近职,至是固辞。帝怒曰:“宁绶治命邪?”礼部侍郎崔蠡曰:“温用乱命,益所以为孝。”帝意释,换知制诰。引疾徙太常少卿。宰相李固言荐温给事中,帝曰:“温素避事,肯为我论驳乎?须太子长,以为宾客。”久之,卒为给事中。 
  初,兼庄恪太子侍读,晨诣宫,日中见太子,谏曰:“殿下盛年,宜鸡鸣蚤作,问安天子,如文王故事。”太子不悦。辞侍读,见听。王晏平罢灵武节度使,以马及铠仗自随,贬康州司户参军,厚赂贵近,浃日,改抚州司马,乐工尉迟璋授光州长史,温悉封上诏书。太子得罪,诏谕群臣,温曰:“陛下训之不早,非独太子罪。”时颇直其言。迁尚书右丞。盐铁推官姚勖按大狱,帝以为能,擢职方员外郎,将趋省,温使户止,即上言:“郎官清选,不可赏能吏。”帝命中人谕送,温执议不移,诏改勖检校礼部郎中。帝问故于杨嗣复,对曰:“勖,名臣后,治行无疵。若吏材干而不入清选,佗日孰肯当剧事者?此衰晋风,不可以法。”帝素重温,出为陕虢观察使。民当输租而麦未熟,吏白督之,温曰:“使民货田中穗以供赋,可乎?”为缓期而赋办。 
  武宗立,擢吏部侍郎。李德裕欲引同辅政,温苦言李汉可释,德裕怅然,出宣歙观察使。池民讼刺史,劾无状,榜杀之,威行部中。既疾,召亲属,赋绶诗“在室愧屋漏”,因泣下曰:“今知没身不负斯诫矣!”卒,年五十八,赠工部尚书,谥曰孝。 
  温性刚峻,人望见无敢戏慢者。与杨嗣复、李珏善,尝劝与李德裕平故憾,二人不从,及皆谪,温叹曰:“用吾言,孰至是邪!”一女,归薛蒙。女工属文,续曹大家《女训》,行于世。温少合,所善惟萧祐。 
  祐者,字祐之,夷澹君子也。少贫窭,隐居,以孝养闻。司农卿李实督官租,祐居丧,未及输,召至,将责之。会有赐与,倩祐为奏,实称善,即荐于朝。终制,以处士拜左拾遗。累迁谏议大夫,终桂州观察使,赠右散骑常侍。精画及书,自钟、王、萧、张以来,皆能识其真。謷然不以尘事自蒙,故温号“山林友”云。 
  赞曰:杜黄裳善谋,裴垍能持法,李籓鲠挺,韦贯之忠实,皆足穆天縡,经国体,拨衰奋王,菑攘四方。宪宗中兴,宁不谓得人而致然邪?昔子贡孔堂高第而货殖,韩安国汉名宰而资贪,黄裳亦以受饷见疵,至于忠烈峣然,则不可掩已。 
  
列传第九十五 二高伊硃二刘范二王孟赵李任张 
  高崇文,字崇文。其先自渤海徙幽州,七世不异居,开元中,再表其闾。崇文性朴重寡言 ,少籍平卢军。贞元中,从韩全义镇长武城,治军有声。累官金吾将军。吐蕃三万寇宁州,崇文率兵三千往救,战佛堂原,大破之,封渤海郡王。全义入朝,留知行营节度后务,迁长武城都知兵马使。 
  刘辟反,宰相杜黄裳荐其才,诏检校工部尚书、左神策行营节度使,俾统左右神策、麟游奉天诸屯兵讨辟。时显功宿将,人人自谓当选,及诏出,皆大惊。始,崇文选兵五千,常若寇至。至是,卯漏受命,辰已出师,器良械完,无一不具。过兴元,士有折逆旅匕箸者,即斩以徇。乃西自阆中出,却剑门兵,解梓潼之围,贼将邢泚退守梓州。诏拜崇文东川节度使。初,辟陷东川,执节度使李康不杀也;至是,归康以丐雪,崇文数康失守罪,斩之。鹿头山南距成都百五十里,扼二川之要,辟城之,旁连八屯,以拒东兵。崇文始破贼二万于城下,会雨,不克攻。明日,战万胜堆,堆直鹿头左,使骁将高霞寓鼓之,士扳缘上,矢石如雨,募死士夺而有之,尽杀戍者,焚其栅,下瞰鹿头城,人可头数。凡八战皆捷,贼心始摇。大将阿跌光颜与崇文约,后期,惧罪,请深入自赎,乃军鹿头西,断贼粮道。贼大震,其将李文悦以兵三千自归,仇良辅举鹿头城二万众降,执辟子方叔、婿苏强。遂趣成都,余兵皆面缚送款。辟走,追禽之,槛送京师。 
  入成都也,师屯大达,市井不移,珍货如山,无秋毫之犯。邢泚已降而贰,斩于军,衣冠胁污者诣牙请命,崇文为条上全活之。进检校司空、西川节度副大使,南平郡王,实封三百户,刻石纪功于鹿头山。 
  崇文不通书,厌案牍谘判以为繁,且蜀优富无所事,请扞边自力,乃诏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邠宁庆节度使,为京西诸军都统。崇文恃功而侈,举蜀帑藏百工之巧者皆自随,又不晓朝廷仪,惮于觐谒,有诏听便道之屯。居邠三年,戎备整修。卒,年六十四,赠司徒,谥曰威武。会昌六年,诏配享宪宗庙。 
  子承简,少事忠武军,后更隶神策。以崇文平蜀功,除嘉王傅。裴度征蔡,奏署牙将。蔡平,诏析上蔡、郾城、遂平、西平四县为洲殷州,拜承简刺史,治郾城。始开屯田,列防庸,濒溵绵地二百里无复水败,皆为腴田。先是,贼筑武宫以夸战劳,承简夷其丘,庀家财以葬。葺儒宫,备俎豆,岁时行礼。野有荍实,民得以食。将吏立石颂功。迁邢州刺史,观察府责赋尤急,承简代下户数百输租。 
  迁宋州。会宣武将李朅反,遣使责财于宋,承简囚之,前后数辈辄系狱,一日并出斩于牙门,威震部中。朅悉兵攻之。宋有三城,南城陷,承简保北两城,数与贼确。会徐州救至,朅为李质所执,兵遂溃。拜兗海沂密节度使。迁义成军,检校尚书左仆射。入拜右金吾卫大将军,复节度邠宁。先是,虏多以盛秋犯边,承简请屯宁州以制其侵。属疾还朝,道卒,赠司空,谥曰敬。 
  崇文孙骈,自有传。 
  伊慎,字寡悔,兗州人。通《春秋》、《战国策》、天官、五行书,用善射为折冲都尉。丧母,将合葬而不知父墓,昼夜哭,梦若有导者;既发之,旧志可按也,乃得葬。 
  江西路嗣恭讨哥舒晃,以慎为先锋。疾战破贼,斩首三千级,下韶州。战把江口,水湍驶,乃为桴,寘薪焉,乘风纵火,贼焚且溺不可计,与诸将追斩晃泔溪。授连州长史,知团练副使。三迁江州别驾。 
  讨梁崇义也,慎以江西牙兵属李希烈,希烈署汉南北兵马使,不受,独率所部破崇义于蛮水,效俘三万。襄、汉平,功多。希烈爱其材,数馈遗,欲縻止之,卒以计免。明年,希烈果反。嗣曹王皋至钟陵,得而壮之,拔为大将。希烈恐为皋所任,遗以七属甲,诈为慎书,行反间。帝遣使即军中斩之,皋表列其诬,未报。贼溯江徇地,皋授慎兵,劳而遣,与贼大战,破之,收黄梅,次长平,杀贼将,斩级千余,拔蔡山尤力。遂下蕲州,即拜刺史,封南充郡王。 
  天子在梁州,包佶转东南财粮次蕲口,贼遣骁将杜少诚以兵万人遏江道,不得西。慎选士七千,列三屯相望,偃旗以待。少诚分围之,未合,慎自中屯鼓之,诸屯悉出奋击,贼乱,少诚走,斩别将许少华,封其尸为京冢,漕无留艰。进围安州,希烈之甥刘戒虚以兵八千来援,慎逆击于应山,禽之,示城下,州开门降。以功为安州刺史,实封百户。改隋州。战厉乡,斩首五千级,喻降李惠登,即荐惠登为刺史。拜慎安、黄州节度使。 
  吴少诚反,诏领步骑五千兼统荆南、湖南、江西兵,当一面,遇贼于三州港,营义阳,战于申,斩首数千,加检校刑部尚书。贞元末,诏安、黄为奉义军,即为奉义节度。 
  宪宗即位,以兵付其子宥,身入朝,拜尚书右仆射,改金吾卫大将军。以钱三千万赂宦人求帅河中,事暴,帝没其半赃,贬右卫将军。明年,念旧劳,复检校右仆射兼右卫上将军。卒,赠太子太保,谥曰壮缪。乾符中,盗发其墓,赐绢二百修瘗云。 
  硃忠亮,字仁辅,汴州浚仪人。举明经不中,往事昭义节度使薛嵩为裨将,屯普润,开田峙粮,以功擢太子宾客。 
  硃泚乱,率麾下四十骑至奉天,封东阳郡王,为“定难功臣”。扈狩梁州,为贼钞获,系长安狱。贼平,李晟释之,奏隶本军,累迁定平军使。宪宗立,加御史大夫。泾州将杨琦谋拒诏为乱,方集诸校计事,屋坏,琦压死,乃授忠亮泾原四镇节度使。本名士明,至是赐今名。 
  隐核军籍,得窜名者三千人,岁收乾没十万缗。吏白耄卒不任战者可罢,答曰:“古于老马不弃,况战士乎?”闻者莫不感奋。泾俗旧多卖子,忠亮以财赎免者前后数百。筑潘原城有劳,改封丹阳。卒,赠尚书右仆射,谥曰灵。 
  刘昌裔,字光后,太原阳曲人。幼重迟不好戏,常若有所思度。及壮,策说边将不售,去入蜀。杨惠琳乱,昌裔说之。惠琳顺命,拜泸州刺史,署昌裔州佐。惠琳死,客河朔间。曲环方攻濮州,表为判官。为环檄李纳,剀晓大谊,环上其稿,德宗异之。环领陈许军,又从府迁。累进营田副使。 
  环卒,上官涚知后务,吴少诚引兵薄城,涚欲遁去,昌裔止曰:“受诏而守,死其职也。况士马完奋,足支贼。若坚壁不战七日,贼气必衰,我以全制之可也。”涚许诺。贼攻堞坏,不得修。昌裔密造飞棚联栅,即募突将千人凿城以出,击贼走之。比还,栅已立,守陴遂安。兵马使安国宁谋应贼,昌裔以计斩之;召其麾下千人为飨,人赏二缣,乃伏兵于道,令“持缣者斩”,一不能脱,贼闻解去。以功擢涚陈许节度使,昌裔陈州刺史。 
  韩全义败于溵水,引军走陈,求入保,昌裔登陴揖曰:“天子命君讨蔡,何为来陈?且贼不敢至我城下,君其舍外无恐。”明日,从十余骑持牛酒抵全义营劳军,全义不自意,迎拜叹服。改陈许行军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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