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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17新唐书(上)-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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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余,肃宗即位,起为吴郡太守,使者趣追,未至,会永王兵起,委陟招谕,乃授御史大夫、江东节度使。与高适、来瑱会安州,陟曰:“今中原未平,江淮骚离,若不斋盟质信,以示四方,知吾等协心戮力,则无以成功。”乃推瑱为地主,为载书,登坛曰:“淮西节度使瑱、江东节度使陟、淮南节度使适,衔国威命,纠合三垂,翦除凶慝,好恶同之,毋有异志。有渝此盟,坠命亡族,罔克生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神,实鉴斯言。”辞旨慷慨,士皆陨泣。 
  永王败,帝趣陟赴凤翔。初,季广琛从永王乱,非其本谋,陟表广琛为历阳太守,慰安之。至是,恐广琛有后变,乃驰往谕诏恩释其疑,而后趣召。帝雅闻陟名,欲倚以相,及是迁延,疑有顾望意,止除御史大夫。会杜甫论房琯,词意迂慢,帝令陟与崔光远、颜真卿按之,陟奏:“甫言虽狂,不失谏臣体。”帝繇是疏之。富平人将军王去荣杀其县令,帝将宥之,陟曰:“昔汉高帝约法,杀人者死。今陛下杀人者生,恐非所宜。”时朝廷尚新,群臣班殿中,有相吊哭者,帝以陟不任职,用颜真卿代之,更拜吏部尚书。久之,宗人伐墓柏,坐不相教,贬绛州刺史。还授太常卿,吕諲入辅,荐为礼部尚书、东京留守。史思明逼伊、洛,李光弼议守河阳,陟率东京安属入关避之,诏授吏部尚书,令就保永乐,以图收复。卒,年六十五,赠荆州大都督。 
  陟早有名,而为林甫、国忠摈废。及肃宗择相,自谓必得,以后至不用。任事者皆新进,望风惮之,多言其骄倨。及入关,又不许至京师。郁郁不得志,成疾,且卒,叹曰:“吾道穷於此乎!”性侈纵,喜饰服马,侍儿阉童列左右常数十,侔於王宫主第。穷治馔羞,择膏腴地艺谷麦,以鸟羽择米,每食视庖中所弃,其直犹不减万钱,宴公侯家,虽极水陆,曾不下箸。常以五采笺为书记,使侍妾主之,以裁答,受意而已,皆有楷法,陟唯署名,自谓所书“陟”字若五朵云,时人慕之,号“郇公五云体”。然家法脩整,敕子允就学,夜分视之,见其勤,旦日问安,色必怡;稍怠则立堂下不与语。虽家僮数十,然应门宾客,必允主之。 
  永泰元年,赠尚书左仆射。太常博士程皓议谥“忠孝”,颜真卿以为许国养亲不两立,不当合二行为谥,主客员外郎归崇敬亦驳正之。右仆射郭英乂无学术,卒用太常议云。 
  斌,父为相时授太子通事舍人。少脩整,好文艺,容止严峭,有大臣体,与陟齐名。开元中,薛王业以女妻之,迁秘书丞。天宝中,为中书舍人,兼集贤院学士,改太常少卿。李林甫构韦坚狱,斌以宗累,贬巴陵太守,移临汝。久之,拜银青光禄大夫,列五品。时陟守河东,而从兄由为右金吾卫将军,绦为太子少师,四第同时列戟,衣冠罕比者。禄山陷洛阳,斌为贼得,署以黄门侍郎,忧愤卒。乾元元年,赠秘书监。 
  斌天性质厚,每朝会,不敢离立笑言。尝大雪,在廷者皆振裾更立,斌不徙足,雪甚,几至靴,亦不失恭。 
  子况,少隐王屋山,孔述睿称之,及述睿以谏议大夫召,荐况为右拾遗,不拜。未几,以起居郎召,半岁,辄弃官去,徙家龙门。除司封员外郎,称疾固辞。元和初,授谏议大夫,勉谕到职,数月,乞骸骨,以太子左庶子致仕,卒。况虽世贵,而志冲远,不为声利所迁,当时重其风操。 
  叔夏,安石兄。通礼家学。叔父太子詹事琨尝曰:“而能继汉丞相业矣。”擢明经第,历太常博士。高宗崩,恤礼亡缺,叔夏与中书舍人贾大隐、博士裴守真禋定其制,擢春官员外郎。武后拜治,享明堂,凡所沿改,皆叔夏、祝钦明、郭山恽等所裁讨。每立一议,众咨服之。累迁成均司业。后又诏:“五礼仪物,司礼博士有所脩革,须叔夏、钦明等评处,然后以闻。”进位春官侍郎。中宗复位,转太常少卿,为建立庙社使,进银青光禄大夫,累封沛郡公,国子祭酒。卒,赠兗州都督、脩文馆学士,谥曰文。子縚。 
  縚,开元时历集贤修撰、光禄卿,迁太常。 
  唐兴,礼文虽具,然制度时时缪缺不伦。至显庆中,许敬宗建言:“笾豆以多为贵,宗庙乃旂于天,请大祀十二、中祀十、小祀八。大祀、中祀、簠、簋、、俎皆一,小祀无。”诏可。二十三年,赦令以笾豆之荐,未能备物,宜诏礼官学士共议以闻。縚请“宗庙笾豆皆加十二。”又言“郊奠,爵容止一合,容小则陋,宜增大之。” 
  兵部侍郎张均、职方郎中韦述议曰:“《礼》:‘天之所生,地之所长,苟可荐者,莫不咸在。’圣人知孝子之情深,而物类无限,故为之节,使物有品,器有数,贵贱差降,不得相越。周制:王,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有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甕,而以四笾、四豆供祭祀。此祀与宾客丰省不得同,旧矣。且嗜好燕私之馔,与时而迁,故圣人一约以礼。虽平生所嗜,非礼则不荐;所恶,是礼则不去。屈建命去祥祭之芰曰:‘祭典有之,不羞珍异,不陈庶侈。’此则礼外之食,前古不荐。今欲以甘旨肥浓皆充於祭,苟逾旧制,其何极焉。虽笾豆有加,不能备也。若曰以今之珍,生所嗜爱,求神无方,是簠、簋可去,而盘、盂、杯、案当御矣;韶、瑀可抵,而箜篌、笙、笛应奏矣。且自汉以来,陵有寝宫,岁时朔望,荐以常馔,固可尽孝子之心。至宗庙法享,不可变古从俗。有司所承,一升爵,五升散。《礼》:凡宗庙,贵者以爵,贱者以散,此贵小贱大,以示节俭。请如故。” 
  太子宾客崔沔曰:“古者,有所饮食,必先严献,未化火,则有毛血之荐,未麹糵,则有玄酒之奠。至后王,作酒醴、用牺牲,故有三牲、八簋、五齐、九献。然神尚玄,可存而不可测也;祭主敬,可备而不可废也。盖荐贵新,味不尚亵,虽曰备物,犹有节制存焉。铏、俎、笾、豆、簠、簋、尊、罍,周人时馔也,其用通於燕享宾客,周公乃与毛血玄酒共荐。晋中郎卢谌家祭,皆晋日食,则当时之食,不可阙於祀已。唐家清庙时享,礼馔备进,周法也;园寝上食,时膳具陈,汉法也。职贡助祭,致远物也;有新必荐,顺时令也。苑囿躬稼所入,搜田亲发所中,皆因宜以荐,荐而后食。则浓腴鲜美尽在矣。又敕有司著于令,不必加笾豆之数也。大凡祭器,视物所宜。故大羹,古馔也,盛以,,古器也;和羹,时馔也,盛以铏,铏,时器也。有古馔而用时器者,则毛血于盘,玄酒于尊。未有进时馔用古器者,古质而今文,有所不称也。虽加笾豆十二,未足尽天下之美,而措诸庙,徒以近侈而见訾抵。臣闻墨家者流,出於清庙,是庙贵俭不尚奢也。”礼部员外郎杨仲昌、户部郎中阳伯成、左卫兵曹参军刘秩等,请如旧便。宰相白奏,玄宗曰:“朕承祖宗休德,享祀粢盛,实贵丰洁。有如不应於法,亦不敢用。”乃诏太常,择品味可增者稍加焉。縚又请室加笾、豆各六,每四时以新果珍饔实之。制“可”。又诏:“献爵视药升所容,以合古。” 
  二十三年,诏书服纪所未通者,令礼官学士详议。縚上言:“《礼》《丧服》:舅,缌麻三月。从母,小功五月,《传》曰:‘何以小功,以名加也。’而堂姨、舅母,恩所不及焉。外祖父母,小功五月,《传》曰:‘何以小功,以尊加也。’舅,缌麻三月,皆情亲而属疏也。外祖正尊,服同从母;姨、舅一等,而有轻重;堂姨、舅亲未疏,不相为服;亲舅母不如同爨。其亦古意有所未畅。且外祖小功,此为正尊,请进至大功;姨、舅侪亲,服宜等,请进舅至小功;堂姨舅以疏降亲舅从母一等;亲舅母古未有服,请从袒免。” 
  于是韦述议曰:“自高祖至玄孙并身谓之九族。由近及远,差其轻重,遂为五服。《传》曰:‘外亲服皆缌。’郑玄曰:‘外亲之服异姓,正服不过缌。’外祖父母小功,以尊加;从母小功,以名加;舅、甥、外孙、中外昆弟,皆缌。以匹言之,外祖则祖也,舅则伯叔也,父母之恩不殊,而独杀於外者有以也。禽兽知母而不知父,野人则父母等,都邑之士则知尊祢,大夫则知尊祖,诸侯及太祖,天子及始祖。圣人究天道,厚祖祢,系姓族,亲子孙,则母党之於本族,不同明甚。家无二尊,丧无二斩,人之所奉,不可贰也。为人后,降其父母丧。女子嫁,杀其家之丧。所存者远,抑者私也。若外祖及舅加一等,而堂舅及姨著服,则中外其别几何?且五服有上杀之义,伯叔父母服大功,从父昆弟亦大功,以其出于祖,服不得过於祖也。从祖祖父母、从祖父母、从祖昆弟皆小功,以其出於曾祖,服不得过曾祖也。族祖祖父母、族祖父母、族昆弟皆缌,以其出於高祖,服不得过高祖也。堂姨、舅出外曾祖,若为之服,则外曾祖父母、外伯叔祖父母亦可制服矣。外祖至大功,则外曾祖小功、外高祖缌。推而广之,与本族无异。弃亲录疏,不可谓顺。且服皆有报,则堂甥、外曾孙、侄女之子皆当服。圣人岂薄其骨肉恩爱哉?尽本於公者末於私,义有所断,不得不然。苟可加也,则可减也,如是,礼可隳矣。请如古便。”杨仲昌又言:“舅服小功,魏徵尝进之矣。今之所请,正同徵论。堂舅、堂姨、舅母,皆升袒免,则外祖父母进至大功,不加报於外孙乎?外孙而报以大功,则本宗之庶孙用何等邪?” 
  帝手敕曰:“朕谓亲姨、舅服小功,则舅母於舅有三年之丧,不得全降於舅,宜服缌。堂姨、舅古未有服,朕思睦厚九族,宜袒免。古有同爨缌,若比堂姨、舅於同爨,不已厚乎?《传》曰:‘外亲服皆缌。’是亦不隔堂姨、舅也。若谓所服不得过本,而复为外曾祖父母、外伯叔父母制服,亦何伤?皆亲亲敦本意也。” 
  侍中裴耀卿、中书令张九龄、礼部尚书李林甫奏言:“外服无降,甥为舅母服,舅母亦报之。夫之甥既报,则夫之姨、舅又当服,恐所引益疏。臣等愚,皆所不及。”诏曰:“从服六,此其一也。降杀于礼无文,皆自身率亲为之数。姨、舅属近,以亲言之,亦姑伯之匹,可曰所引疏耶?妇人从夫者也,夫於姨舅既服矣,从夫而服,是谓睦亲。卿等宜熟计。”耀卿等奏言:“舅母缌,堂姨舅袒免。请准制旨,自我为古,罢诸儒议。”制曰:“可。” 
  初,帝诏岁率公卿迎气东郊,至三时,常以孟月读《时令》於正寝。二十六年,诏縚月奏《令》一篇,朔日於宣政侧设榻,东向置案,縚坐读之,诸司官长悉升殿坐听。岁余,罢。 
  高宗上元三年,将袷享。议者以《礼纬》三年袷,五年禘;《公羊》家五年再殷祭。二家舛互,诸儒莫能决。太学博士史玄议曰:“《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十二月薨。文公之二年八月丁卯,大享。《公羊》曰:‘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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