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寻宝-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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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仔细地审视着他:“你看样子累坏了,出了什么事儿?”
“没事儿,我晒太阳太多了。”
“那边面包树下有阴凉。这边我们已经看过了,我们打算进去看一下泻湖沿岸。布雷克来了,就叫一声。”
哈尔和罗杰在通往泻湖的矮树丛下、浆果丛中、马缨丹、西米椰子、棕
榈树和露兜树之间搜索着。他们眼睁得老大,但往两边的丛林中他们顶多只能看几英尺远。
哈尔说:“这真像在干草堆中找针,我们连百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没有。”
“你为什么会觉得东西一定在这儿呢?”罗杰对这些和棕榈叶柄针一样的荆棘的边缘感到腻烦极了。
“只不过我觉得他们没有别的地方可利用。假如周围有船,那我们早就看见了。但不管用什么方法,这些走私者一定一直在观察着我们。当我们找到沉船位置以后,他们就方便多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了尽量多的赃物,藏在岛上,我们一离开,他们就搞个船来运走。”
他们走出丛林,来到泻湖。泻湖四周是美丽的沙滩,现在差不多被涨潮的水淹没了。在很多地方,在水和树根之间根本无路可走,他们只好蹚着水,这可就慢多了。
想着也许布雷克经过了这条路,他们在被淹没的沙滩上寻找着他的踪迹。但很快就放弃了。即使有脚印,涨潮的水也早把它们冲掉了。
他们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环绕泻湖。又过了。小时,在面包树下和斯根克会合了。
没看到布雷克,他们感到很惊讶。
哈尔感到担心了:“这很奇怪,他早该到这儿了,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会出什么事儿呢?”斯根克冷笑道。
“不知道,说不定脚踝扭伤了。”
再没有其它的字眼能使斯根克更震惊了。布雷克的脚踝夹在巨蛤嘴里以及布雷克想把自己的脚砍断的徒劳都出现在斯根克眼前,他禁不住抖了起来。
哈尔注视着斯根克。他发现斯根克手发抖,脸色发红,眼睛发出狂热的
光。只在太阳底下走一走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哈尔疑心顿起。他忽然弯下腰,一下子把斯根克的刀从刀鞘里抽了出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斯根克埋怨。
“看看这把刀。”
“噢,那当然可以,”斯根克不在乎地说,“不过你可以跟我要啊,是不是?”
哈尔仔细检查着。当然,斯根克可能洗过,但说不定在刀片的斜面上,在刀柄的纹路里可以看到血迹。他仔细搜寻,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就把刀抛回给斯根克。
“万一我发现这里边有什么欺诈行为,”哈尔严厉地说道……
“唉,别这么演戏似的啦,亨特,”斯根克打断了他的话,站起身来,开始向小艇走去,“你要是真想找到布雷克,为什么不马上上小船,而硬要站在这里出自己的洋相呢?”
这个举动倒使哈尔吃了一惊。斯根克原来好像不愿去找市雷克,而现在却在带路了。
而对犯罪狂斯根克来说,他刚刚想到这一点:与其隐藏布雷克的下场,倒不如公开为好。如果找不到布雷克的尸体,他们始终都会认为是斯根克干掉了他。
现在一个新的恐惧折磨着他。他们得赶快,赶快。假如巨蛤松了口,怎么办?潮水把尸体冲跑了,怎么办?那样对斯根克就不妙了,他就不能证明布雷克并非死于他的暴力了。
他们坐着小船,靠近海岸,围着小岛兜圈子。不时地,他们停下发动机呼唤布雷克,但没有人应。
当他们到达灾难的海湾时,斯根克的思想十分混乱。他如何能把他们领到那个地点,又看不出是带去的呢?如果他在操纵舵柄,那就容易了。可是哈尔在船尾坐着,仍在海岸边游弋。
斯根克说:“动动脑筋,亨特。他不会爬上那座山,再下来的,他会游过去。”
哈尔坚持不改变方向:“悬崖底部也许会有很宽的海滩让他转转。”
但当他来到悬崖脚下时,他发现水很深。即使在低潮时,也不可能有海滩。斯根克是对的,布雷克一定会游过去。也许他在途中淹死了。像布雷克这样的游泳好手为什么会淹死,真使人迷惑不解。除非是斯根克一手导演的暴行。
他把船开到一个最适合横渡的地点,于是他关掉发动机,告诉罗杰慢慢划着小艇。
尽管斯根克的刀刃上缺乏证据,但哈尔依然有几分相信会发现布雷克淹死的遗体的双肩之间有刀伤。
他从贮藏箱里找出一副面罩戴上,把头伸入水中。水下的一切他看得很清楚。
小船从一只巨蛤的上方经过,它的上下颚张开着。接着,在前面,他隐约地看到另一只巨蛤,双颚咬着什么东西,很可能是条大鱼。靠近一点,他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什么,他的心猛地一沉。
“停,”他对罗杰说,“找到他了。”
他潜下水去,把刀从壳的稍稍分开的边缘一直扎进去,直到割开一个可
以把胳膊伸进去的口。然后把手伸进去,把刀捅进那个巨大的闭壳肌。大贝壳张开了。
哈尔把布雷克软绵绵的躯体托到水面上,另两个人帮着把他拉进船里。
哈尔跟着进了船,把布雷克的湿衬衣脱掉。布雷克的前胸、后背都没有伤,脚踝子上却有深深的伤痕,哈尔自以为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在横渡时被巨蛤咬住了。他想把脚割掉,但刀子不得心应手。他还没来得及砍掉脚,潮水就上来了,把他淹死了。”
有一件事明白如镜。布雷克的死是个偶然事故。斯根克是清白的,虽然他又吹牛又爱搞卑鄙的诡计,但毕竟还不是凶手。哈尔内心得到了一点儿安慰,因为他从来也不愿把斯恨克想得太坏。
三个人默默无言地坐着,各自想着自己不愉快的心事。小艇载着它沮丧的乘客向帆船驶去。
13海底葬礼
布雷克生前无比热爱海底五彩缤纷的世界,他用毕生的精力来研究它的奥秘。他曾两次表达了他将来希望能像儒勒·凡尔纳故事中的海员一样被埋葬在秀美、静谧的珊瑚园的愿望。
按他的遗愿,哈尔和罗杰选好了墓地。
在离“圣诞老人”号不远的一个十分美丽的珊瑚园里,他们找到了一棵十字架形的壮丽的麋角珊。它直立的杆子有15英尺高,横臂有5英尺宽。
但对一般坟墓十字架来说,它的优越之处还不仅是大小,而在于它并不是由死的花岗岩或大理石做的,它是由数以百万计的布雷克的“小朋友”——珊瑚建筑师组成的。所以它是一个活的、不断生长的十字架。
它的表面似乎嵌进了数不清的五光十色的珠宝,这些珠宝在透过10 ……
的海水照射进来的柔和的阳光下熠熠发光。这个十字架做一个国王坟前装饰也是相称的,兄弟俩认为布雷克完全有资格拥有它。他们用十字镐和锹在十字架下挖了个坟墓。
回到船上,他们参加了由艾克船长指导的海上葬礼仪式。
裹着帆布和国旗的科学家的遗体从船舷边被放下水去。五个抬“棺”人,包括坚持要来的奥莫和从没用过水下呼吸器的艾克船长,抬着裹着的遗体向深水潜去。
这样的送葬队伍也许从来没人见过。他们看起来就像是奇形怪状的火星人,头上戴着面罩,背上背着气罐,头朝下,用巨大的带蹼的脚蹬着向海底前进。
到了海底后,他们迈着缓慢的步伐,穿过由巨大的菊花似的海葵,壮丽的扇形,冠状珊瑚和云集在一起的细小的彩虹般色泽的小鱼组成的海底公园,走到珠宝十字架的脚下。
他们恭恭敬敬地把这个大海的情人放进他的珊瑚坟墓,把洁白的沙填进坟,又用大堆的珊瑚堆砌在上面以确保安全。
坟上还有鲜花开放。色彩斑斓的海葵和柳珊瑚在珊瑚礁的缝里摇曳、晃动着。
这是些永远开不败的花。多少年,多少世纪可以过去,但这些花将不断更新,永远明媚鲜艳。
就这样,在这个没有建筑物的花园中,在这个活十字架脚边,在这块美丽的地毯下,他们留下了自己的朋友,让他永远安息于此。
14绑架
悲伤的送葬者回到了“快乐女士”号。
但是,他们不能老沉浸在悲哀中,还有工作等着他们做。整个白天,奥莫不停地巡视沉船,现在得安排夜间看守。
哈尔安排着,“趁还有点亮的时候,罗杰,你先下去。过一个小时我来,再过一小时奥莫下去,然后再从你开始。明天我们就开始把货往上搬。”
“你是谁,在这里发命令?”斯根克冷淡地问。
哈尔很吃惊,“不是我,还能是谁?你不会觉得你……”
“你难道忘了除了布雷克我是第二把手吗?”
“他可从来没这样说过。”
“也许没用口头表达过,但他请我来,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个有经验的潜水员而你却不是吗?难道不是他让我负责教你和你那个娃娃弟弟学用水下呼吸器吗?”
哈尔气愤地面对着他,“那是在他发现你是个骗子又是个懦夫之前的事。
当他一识破你,他就马上安排你下一班飞机就开路,这个安排到现在还算数。“
斯根克傲慢地笑了,“对不起,我的计划已经改变了,我就留在这儿,你得听我的命令。”他听到艾克船长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穷凶极恶地转身面对着船长:“你也一样得听我的,你这个皮包骨头的佝偻病佬!”
这个皮包骨头的躯体上的一只长胳膊立即摆了过来,伸开的五指狠狠地打在斯根克的脸上,一下子把他送到甲板对面的船栏底下,堆成了一团肉。
“反了!反了!”斯根克尖叫着,“我一定要叫你们知道谁是这儿的主人!”
他跳下底舱,马上拿着一把左轮手枪来了。
“听着,都给我在船栏那里排好队。我给你们每人一秒钟时间说出来谁是老板,到时不说我就送你们回老家。开始了,排队!”他挥舞着手枪。
没有人急忙跑到船舷边去,相反,哈尔开始向斯根克走去。
“回去!”斯根克大喊着,像个疯子一样跳着,手里的枪使劲地颤动,“回去,要不我就给你一颗子弹。”
艾克船长急了,“小心,亨特,他疯了。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哈尔回答说:“不,他没那个胆量开枪,他杀人是用间接的办法:往口袋里放条响尾蛇啦,往头盔里放只蝎子啦,或是请石鱼代劳啦……”他停住了,盯住了艾克船长。“或者是一只巨蛤!”
斯根克用巨蛤杀了布雷克这个想法像闪电一样在哈尔的脑海闪过。他想象不出来他是怎样使阴谋得逞的,但斯根克正是惯用这种方法害人,就像他使用过响尾蛇、蝎子、石头鱼去害人一样。什么他警告了罗杰关于那条鲨鱼但罗杰没来得及跑了,什么绞车出了毛病了,这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把戏。
除了鬼鬼祟祟,他一事无成。他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做事的勇气,他不会开枪。
哈尔离他更近了。
“再走一步,你就完蛋!”斯根克嚎叫着,脸气得发黑,眼珠都要突出来了。
哈尔不只前进了一步,他迅速抢上几步,一下子把斯根克的手枪打飞,
它越过上缘落入水中。哈尔卡住斯根克的脖子把他按倒在甲板上。
斯根克像鳗鱼一样,肌肉发达而又光滑。他从底下翻起来,跳起身,对着哈尔的脸就是一脚。要不是哈尔在那一瞬间躲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