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锅-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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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重地把一枚迟到的勋章别到了曾国伟的遗像之上,送行的队伍里,清一色着的警服,简凡看到了梁局长、肖副局长、伍支队长,还有陪着曾楠落泪的时继红,站在碑前叹气的严世杰,一小部分是领导、一大部分是晋原分局的同事。
刚刚从男欢女爱中出来的简凡,没有像在赫连圪台的挖掘现场那样哭出来,只是觉得心里有点沉重。
一望俱是碑石林立的西山公墓,在冬日的暖阳下、在几百行热泪的滴落下,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温暖,这里是生命的归宿,是生命的尽头,躺在这里的,有英雄也有懦夫、有善人也有恶人、有誉满全市的人也有默默无闻的人,不管是什么人、不管有过多少让后人记住或者没有记住的事,生命的归宿都会像这样,像曾国伟这样,孤寂的墓穴、冰冷的墓碑,在春雨夏阳、在秋风冬雪里,一点点被淹没、一点点被遗忘。
要是我也躺在这儿,谁会来送我?……简凡看着曾国伟的遗像,莫名地泛起和李威同样的想法。
呵呵,体化灰骨化尘,又怎会知道是谁来相送?……转念之间,又这样想着。
曾国伟,在遗像上庄重间含着几分静谧,两眼的平静中似乎仍然在看着昔日的旧友和今时的新朋,不可否认,这是一个真正有节操的人,这么多战友对他的怀念可见一斑;这也是一个高尚的人,高尚到能把自己的家产捐了出来;更是一个善良的人,善良到被人谋害沉冤十四年,善良到家破人亡死后难以正名。
唏嘘间,不经意一眼望到了胡丽君,简凡的心里有点难以名状了,扪心自问着,我是什么人?
我做生意宰过人、当警察坑过人、谈对象偷过人,和节操、和高尚、和善良一点都扯不上边,甚至于在参加这个高尚的人下葬之前,自己还在干着偷情的勾当。和这个已经故去的人比,似乎只能给自己冠之以无耻、卑鄙、下流的定义。
其实我一直就这样,这才是我,简凡想着,没有想过为自己辩解什么,其实也不需要辩解什么,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在这一群送葬的人里,难道都是那么高尚?那么善良?那么正义?我有什么可愧疚的!?
是没有什么愧疚的,简凡看着胡丽君,警服掩着身姿飒爽不已,看得出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她敢嫁我,我就敢娶她,有什么可顾虑的?总比受他娘的蒋家老太太的鸟气强,总比找一比嫌自己穷的人强、总比找一个还得护着哄着的强……几十年后,还不都是同样的归宿,躺在这里……
“简凡……简凡……”
有人在轻轻地喊着,简凡从沉思中惊醒,再看时,这个简短的葬礼己经结束了,那位张英兰处长在身侧不远叫着,市局、省厅来的各级领导正抚肩安慰着曾楠,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如此地沉思,恰如悲伤过度的样子,张英兰走上前来,被这位小警的肃穆面容有点感动了,握着手慎重地说着:“谢谢、谢谢……谢谢你
帮我、帮所有人完成了这个心愿。”
眼圈有点红,刚刚流过泪,老太太有点动情,简凡叹着气安慰着:“张阿姨,份内的事,谢什么。”
搀着老太太,边走边说着,老太太看样对这个小警颇为关注,殷切地嘱咐着:“小凡,我听文秀说,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又几次开枪伤人,有点抑郁的苗头了……注意休息、注意调养,这个案子悬了十四年,能水落石出我想你们承受的压力肯定是我无法想像的,不要太逞强了,该休息就好好休息休息……”
“哎,我听您的……您慢点,张阿姨……”
摸着老太太上了车,简凡随口应着,送走了这位唠唠叨叨的领导,在一边,支队长送了市局的各位领导,肖副局长看自己简凡的时候,还难得地露着笑脸招着手,简凡同样也笑脸恭送着。
走了,人慢慢地都走了,最后走的却是李威和曾楠,哭得有点失声的曾楠语不成声,不过目光的哀怨和谢意看得真切,没有说什么,这几位也走了。
“都走了,我们也走吧。”胡丽君说了句。就站在身侧招着手。俩个人并肩向车前走着,胡丽君几次侧头看看简凡肃穆的表情,安慰了句:“别难过了,十四年的沉冤终究盖棺定论了,我们也算做了件好事……想什么?”
“呵呵……我想家、我想我妈、我爸、我妹妹……”
拍门上车的简凡,发动着车,很豁然地说着,也像完成了一件心愿一般的放心了,看看胡丽君,又补充了句:“说不定回了家,又要想你,人呐,就是为牵挂活着的……”
声落车动,车轮扬着雪泥,胡丽君瞥眼看着驾车的简凡,抿着嘴笑了……
第50章 心静知富足
“妈,我回来了……”
咣声防盗门开的声音,一位黑里透俏的姑娘,梳着侧在一边的马尾巴,背后跟着位一身肉拽得晃悠的胖子。正在里屋铺床单的梅雨韵听得是女儿简莉,应了声探出头来,一看笑了:“哟,仕青,稀客啊。”
“妈,我爸呢?”女儿问着。
“梅老师,简凡呢?”费仕清也问着。
“那爷俩,除了饭店还能去哪?……仕青,你这是干什么?”
梅雨韵答着,瞥眼看到了费仕青提着大网兜,诧异地问上了。这一问倒问到正点上,只见得费仕青霎时小眼眯成了线,一瓶酒、一条烟加一份脑白金,东西一放指着说道上了:“这是给叔的,这是给简凡的,梅老师,这是给您的啊……嘿嘿,早该来了啊,我们家亲戚一大堆,刚走完亲戚……”
梅雨韵倒有点哑然失笑了,这个上学时候的劣差生差不多赶上半个儿子亲了,每年都不忘来串串门,而且看样今年的礼还颇重,正要客气一句,不料简莉促狭地拽着费仕青伸小手的:“胖子,那我的呢?”
“嘿,刚把华哥的专辑揣兜里就忘了?”费仕青一愣眼,辩白道。梅雨韵一听太不像话了,叱着女儿:“莉莉,你怎么跟仕青说话呢?……什么专辑?仕青,她朝你要什么了?”
一问这个,俩个小儿女,呲笑着都不回答了,简莉推着妈撒娇不提这茬了,费仕青却见得简凡不在,告辞要去饭店找简凡去,母女俩把费胖子又是直送到了楼下。
看着费仕清摇着一身赘肉上车,梅雨韵扶着女儿的肩多少还是有点感触的,教了一辈子学生,上名牌的出国留学身居要职的都不少,现在看看,成材的优生呢,难得把老师当回事,反倒是类似费仕青这号顽劣差生,还就和老师亲近。正笑着问女儿和费仕青去干什么去了,不料女儿简莉一指东单元门口轻声说着:“妈,你看……”
单元楼口里,出来了一对,高个子的男人和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俩个人挽着,男人呵护有加地把女人让上了楼口停着的一辆别克车里,后面,是一对父母相送。
除了男人不认识,剩下的都认识,是刘香莼一家。
看样是送女儿和女儿的对象,送也送了吧,刘香莼妈妈,还得意地往这里剜了一眼,正剜着这对母女。
第N次遇到这种尴尬场面了。
“妈,上问问她去,剜谁呢这是?谁怎么着她了?什么人呀?”简莉有点看不过眼了,捋着袖子准备母女上阵了。梅雨韵知道女儿随娘
要真吵起来怕是嘴官司又得惊动一个小区了,赶紧地拽下劝着道:“……走……回家,白送你上大学了,你哥刚长进了点不惹事了,倒把你显出来了啊。”
“……拽什么拽呀,我看着他们一家就来气,进来出去给我眼色看,逢人就说他闺女找了个什么什么高管高官,婆家在市里多有钱多有势,可比我哥、比咱们家强多了,气死我了……什么人呀?”简莉兀自不休的发着牢骚,有点赌气似地说着。
“走吧,咱娘俩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不饶人。人家又没指到脸上骂,生哪门子气,没和刘家成一家人,我倒觉得是好事……走走,别告诉你哥啊,你哥这次回来心事重重的,没准还生着闷气吧……”
梅雨韵抚着女儿,安慰了句。不知道这一句是安慰女儿,还是安慰自己。不过刘家这风言风语却是早传到耳朵里了,说实话,当娘的拉是拉着女儿,其实就这么着一下子把简家老小都贬低了个档次,连梅雨韵都有冲上去质问一番的冲动。
…………
…………
今天已经正月初八了,学校开课、单位上班的时间,费仕青初三就找简凡来着,不巧到家才知道当天要去市里,等乡下窜亲戚回来,问简莉才知道,简凡居然只是去市里转悠了一圈,请了长假回家来了。俩人从小一块搭伴,要是缺了一个,还真有点寂寞,何况,费仕青这心里呢,还真悬着一件事。
一中到第一锅驾车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路边可见得是星星点点的残雪,夹杂着的爆竹纸屑红红绿绿的,尚看得见年过喜庆气氛刚刚过去。一路驾着车直驶饭店,车停在乌龙第一锅的大匾之下,下了车,看着刚刚清理积雪的饭店门口路迹犹新,院子里袅袅飘着几缕轻烟,费胖子知道这爷俩,又要准备过了初十开张赚钱的生意了。
进了门,刚要喊着锅哥,不过一张嘴没喊出来声,却被噎了一家伙,赶紧地挺胸、收腹、伸脖子、瞪眼,鼻子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费胖子的眼神霎时亮了,亮得如十五的月亮。
店堂里没人,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是肉香,香浓而醇、但并不感觉腻。费胖子在这店里吃的年头要和简凡差不多了,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这不是自己尝过的任何一种肉,不是老爷子拿手的野猪肉,野猪肉的香没有这么重;也不是第一锅招牌的炖菜大骨头五花肉,那味道没有这么醇;更不是炖兔炖鸡炖鸭那些小仔肉。这飘来的香味让费胖子顿感置身于一桌大筵之前,霎时馋涎欲出,食欲霎时勃发起来了。
哟?有新货新菜了……费胖子鼻子迅速颤颤,心里窃喜着,循着香味蹑手蹑脚进了厨房,没人,厨房通向后院的门口三垒锅灶上,一口盖着的锅里吃吃冒着蒸汽,香味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嘎嘎嘎……费胖子奸笑着如获至宝的搓搓手,心里暗道着,娘丫,今儿喜鹊没叫,口福都来了,不假思索的左手提碗、右手抽筷,三两步过去一掀锅盖,扑面的蒸汽冲着香味冲得费仕青口水吧嗒吧嗒直流,长筷子捅着浮在锅面上的一大块肉,叉到了碗里,猪头肉,好大的一块猪头肉,半个猪脸大小,费仕青一下子无法下嘴,又奔回厨房,抽刀切了块猪嘴肉,迫不及待地塞在嘴里嚼着。
这东西嚼得爽,一嚼之下,香味、肉味和着汁香舒舒爽爽从喉间直入胸腹,搞得费仕青忘了来意了,边切边流星赶月地往嘴里塞。
“嗨、嗨……噎住了……”
突然间,雷霆一喝,费胖子正吃得兴起,偷吃被抓了个正着,一惊一吓,“呃”地一下子,还真被噎住了。一回头后院的配菜房里伸着锅哥的脑袋。
系着围裙,一身便装的简凡哈哈大笑地出来了,费胖子噎得使劲直脖子,简凡对这位的德性熟识之极,顺手操着水瓢舀了半瓢凉水,直递了过来,费仕青急了,就着大瓢咕咕嘟嘟喝了几大口,直抚着前胸喘着气,一嘴油花,又有点不死心的看着案子上的肉。
肉已经被切吃了一多半,瘦的、半瘦连肥的都吃了,剩了